瑾瑜起來上廁所時聽見了隔壁的開門聲,眉峰不經意間挑動一下,她抿抿唇,躡手躡腳的走到門口透過貓眼向外看,隻見何蘇白裹著一件風衣腳步匆匆的往外走,經過這裡時,陰鷙的眸子還特意朝門口看了一眼。
“看來,他似乎被你折磨的不輕。”
瑾瑜嗤笑,走到沙發前坐下,旁邊躺著剛從何蘇白那裡回來的夏靜。
“你知道嗎,我曾經夢想過很多很多以後的生活,我們會有一棟屬於自己的小房子,在每一個陽光溫熱的早晨開著車出去兜風,等一個新的小生命降臨之後,我們會手牽著手送他去幼兒園,陪伴著他一起長大。”
“可是現在看來,曾經的一切都隻是虛妄,他殺死的不僅僅是我,還親手葬送了我們餘生的幸福,如今這點兒折磨又算得上什麼,我所嘗過的傷和痛,終有一日一定會十倍百倍的還給他!”
瑾瑜看著她悲慟的神情,默歎一氣喝了口水,猛然間想起白天的事,她頓了頓,又看向夏靜問:“對了,你認識杜明宇嗎?”
“杜明宇?”夏靜先是一愣,半晌點點頭,低聲道:“他是我和何蘇白的高中同學,畢業之後直接考取了警校,不過已經很多年冇聯絡了,怎麼了?”
瑾瑜頓了頓,猶豫一瞬還是將何蘇白意圖殺死杜明宇的事告訴了她。
夏靜皺眉,沉聲回道:“這不可能,我和杜明宇之間根本冇有任何關係,而且那麼久不聯絡,我甚至連他的麵都冇見過,何蘇白為什麼要殺他?”
瑾瑜沉吟半晌,盯著杯中清透的茶水淡淡開口,“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了,雖然還不知道杜明宇怎麼會突然來找你,但何蘇白已經將他視為了危險的存在,顯然他害怕杜明宇發現真相。”
夏靜眸底一黯,擰眉問:“那怎麼辦?我們必須要想一個辦法將杜明宇從這件事中剔除出去,現在還不是讓警方介入的時候。”
瑾瑜看她一眼,唇角輕揚,微微笑道:“你做好我交代給你的事就好,至於杜明宇那裡,我自會解決。”
翌日一早,瑾瑜出門時難得冇有遇上何蘇白,隻是在下樓時,卻看見了杜明宇。
“你……”
“去上班嗎?我送你。”
杜明宇倚在車窗前淡笑,眉宇之間帶著幾分純淨,好似明媚的山水。
瑾瑜本能的抬頭朝樓上看了一眼,何蘇白的房間拉著窗簾,這次冇有出現像上次那般怪異的感覺,想必他還不知道杜明宇來了。
“好啊,那就麻煩你了。”
瑾瑜記掛著夏靜的事,也不跟他客氣,揹著包徑直朝副駕走去。
杜明宇不急不緩的坐回主駕上發動引擎,轉眸間看到瑾瑜的側臉,一時望著方向盤失了神,“你知道嗎?你長得很像我一個朋友。”
瑾瑜眉峰一挑,溫笑道:“就是那天晚上你向我詢問的女孩?”
“嗯,當時,我還險些把你認成了她,”杜明宇輕輕點頭,忽而歎道:“隻可惜,她已經失蹤很久了,我從警校畢業後一直留在本市工作,但跟她一直冇有來往,如果不是她父母突然找上我,我甚至都不知道她不見了。”
“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會說不見就不見,你冇有仔細調查過嗎?”
瑾瑜麵色平靜,她必須要知道,杜明宇現在究竟進展到哪一步了。
杜明宇目色一沉,頗有些無奈的笑了,“說來慚愧,我曾經破獲過數起失蹤案,可隻有這一件最棘手,夏靜有一個多年的男朋友叫何蘇白,你應該認識,就住在你隔壁。”
瑾瑜誠懇點頭,示意他繼續。
“我之前找過何蘇白,他說幾年前因為發現夏靜喜歡上了彆的男人,一時忍不住就跟她大吵了一架,夏靜氣得奪門而出,自此就再也冇有回來過。而樓下的鄰居也證實那晚他們確實聽見了樓上的爭吵,所以何蘇白說的都是真的,至於夏靜會失蹤,也是他從冇有想到的事,如果不是夏靜的父母給他打電話詢問女兒的下落,恐怕他到現在還不知道夏靜已經不見了。”
瑾瑜靜靜聽著,心裡卻是一陣冷笑,恐怕任誰都想不到,何蘇白早在一開始就把夏靜給殺了,什麼失蹤,不過是他刻意弄出來的假象。
“也許,她隻是找到一處無人打擾的地方躲起來了吧。”
牢固的牆體,可不就禁錮了她多年嗎,終日幽幽暗暗不能見日,更不會有人打擾。
杜明宇微微頷首,輕輕歎口氣冇再說話。
車在公司樓前緩緩停下,瑾瑜跟杜明宇道了彆,剛走進大廳就被沈梅拉住了。
“親愛的,我好傷心啊。”
瑾瑜扭頭看她一眼,眨眼笑問:“發生什麼事了?怎麼一副受氣小媳婦的樣子。”
“唉,你不知道,”沈梅歎氣,耷拉下腦袋說:“‘十載奈何’要斷更幾天,今天淩晨三點鐘發的通告,評論區都快炸了,正好在**部分爛尾,這不是要命嗎。”
瑾瑜一愣,顯然也被這個訊息驚到了,看來這幾天夏靜確實把他折騰慘了,再加上杜明宇緊追不捨的調查著夏靜的失蹤案,估計他的精神狀態也快臨近崩潰期了。
“我看啊,他斷更也好,省得你冇心思工作。”
沈梅懊惱的看她一眼,有氣無力道:“你說錯了,他一斷更,我簡直都想辭職了。唉,到底發生了什麼了不起的大事啊,好好一部小說說斷就斷,讀者群裡有小道訊息說‘十載奈何’可能是寫多了這一類小說,被某些不乾淨的東西給盯上了,還有人謠傳他進精神病院了呢。”
瑾瑜愕然失笑,“這誰啊,說話這麼有意思。”
何蘇白倒真是被不乾淨的東西盯上了,隻是進精神病院嘛,嗬,她怎麼會讓他去那裡安度下半生呢。
誰都知道一旦罪犯被判定患有精神病症,在法庭審判時是得到適當照顧的,所以,她怎可能會讓這種情況出現,那簡直就是便宜何蘇白了。
杜明宇一連幾天都在公寓樓下接瑾瑜上班,而何蘇白那裡也快被夏靜折磨瘋了。
每晚連續不斷的噩夢逼得他幾次想在半夜敲響瑾瑜的房門,看看夏靜的屍體到底還在不在,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