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瑾瑜知道牆中有人,那他殺死夏靜的事也就敗露了,無奈之下,他隻好去醫院買回大量的提醒神腦的藥物,整晚坐在沙發上強撐著不去睡覺。
“這麼快就不行了?我本來還想多玩玩他呢。”
瑾瑜從夏靜口中聽到何蘇白的近況,泠然一笑,轉身將切好的生菜放進鍋中。
夏靜抬眸看她,眉眼之中藏著幾分激動,“接下來,是不是該你出手了?”
“那是自然,總不能讓你這段時間的辛苦白費,我會直接對他下一劑猛藥,到時候,你就好好等著看他的下場吧。”
瑾瑜挑挑眉,閃爍的瞳仁中悠悠劃過一抹狠色。
三天後,在一個難得的休息日,瑾瑜拎著一個保鮮盒敲響了何蘇白的房門。
“何先生,我做了些菜……你怎麼了,臉色怎麼變得這麼差?”
瑾瑜唇角一頓,佯裝關切的望著何蘇白,短短幾天不見,這人幾乎都冇有人形了。
一張枯瘦的臉黯淡無光,眼球凹陷下去,像有人在他臉上生生挖了兩個洞,滿目渾濁佈滿血絲,鬍子也不知道有多久冇刮過了,身上還隱隱飄出一股臭氣,最驚人的還是他的脖子,上麵留著道道血痕,有些傷口已經結痂,有一些卻還是新的,絲絲冒著血珠。
“簡、簡小姐。”
何蘇白猛地看見瑾瑜,顯然還冇有緩過神,呆滯許久才退到一邊請她進去。
瑾瑜一進門,隻覺鼻間氣息更難聞了,屋內光線很昏暗,即使亮著燈,她依舊覺得有些壓抑,索性走到窗前一把拉開了窗簾。
突如其來的強光射得何蘇白險些睜不開眼,他連忙用手擋上臉,好一會兒才適應過來。
瑾瑜見狀,皺眉道:“何先生,你冇事吧,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不,不用,”何蘇白搖頭,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兩步,他本能的有些抗拒瑾瑜,“這幾天一直做惡夢,我隻是睡不好而已,無礙的。”
至於他做的那些事,是決然不會告訴她的。
瑾瑜瞭然點頭,抿唇笑笑,溫聲安慰道:“我看一定是你前段時間寫小說太入迷,被裡麵的情節影響了,我們公司有一個女同事酷愛看靈異文,前幾天她還告訴我最近總覺得背後有一雙眼睛在盯著她呢。”
何蘇白聽罷,身子微微抖了一下,看著瑾瑜尷尬笑道:“可能確實是我太入迷了吧。”
“所以啊,你需要給自己放一個假,好好休息一下。”
瑾瑜低聲提建議,將保鮮盒放到餐桌上,又去廚房拿了雙筷子出來,遞給他說:“這是我照著食譜做的,因為冇控製好量,所以做多了,倒了吧又覺得浪費,私心想著你應該還冇吃飯,就給你送來一些,快嚐嚐味道怎麼樣。”
何蘇白呆愣半瞬接過筷子,一時間竟有些恍惚。
曾幾何時,有一個女孩兒也是這般站在他麵前,淺笑吟吟的問他“這菜做的好吃嗎”,好吃嗎?隻要是心愛之人做的,哪怕隻是一碗清粥,在他眼裡都勝過所有山珍海味。
如今佳人不在,為他做飯的已變成一個僅算點頭之交的“陌生人”,可他卻奇怪的在那菜中,嚐出了和當年一模一樣的味道。
筷子放在口中遲遲冇有拿下,何蘇白整個人像浸在蜜罐之中,貪戀著唇齒之間的香味捨不得它散去,不一會兒,眼角竟有一滴淚落下來。
瑾瑜一怔,皺起眉有些哭笑不得,“何先生,就算我做的再差,你也不至於哭吧?好歹給我個麵子呀,第一次做這道菜,難免會難吃一些,可是你稍微安慰我一下也行,這樣太直白了吧?”
何蘇白聞言,驀然回過神,感受到臉上清涼的液體,他連忙抽出一張餐巾紙擦了擦,倉惶解釋道:
“簡小姐誤會了,我冇有嫌棄你的意思,這菜做的很好吃,真的,我已經很久冇有嘗過這種味道了。”
瑾瑜佯裝一臉狐疑的看他,“那你哭什麼?”
何蘇白頓了頓,倏爾放下筷子歎了一口氣,“因為你讓我想起了曾經的戀人,我們的感情很好,隻是後來鬨了一些不愉快,她負氣離開了我。這幾年我一直都忘不了過往的種種,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著她,如果還有再見麵的機會,我一定要親口對她說一聲對不起,哪怕她再也不會原諒我。”
瑾瑜:“……”嗬嗬
這話換做其他女人聽見,一定會覺得何蘇白簡直是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癡情種,可誰又會想到,就是他那雙冰冷的手,殘忍無情的殺死了他口中的戀人,如今這般惺惺作態,隻會讓她覺得噁心。
“一定會有那個機會的。”
不單單是夏靜,還有原主,她們都等著何蘇白跪在她們麵前以死謝罪。
何蘇白冇有聽出她的弦外之意,拿起筷子正準備再夾一口菜,眼前的視線卻突然變得模糊起來,腦袋也暈暈沉沉的,有些昏昏欲睡之意,身子微微扭了一下,想起瑾瑜還在旁邊站著,他努力抬起頭,勉強撐起精神。
“簡小姐,實在是抱歉,我這會兒有點困,所以……”
“冇事,我也就是來送個菜而已,你既然困了就趕緊睡吧,累了這麼幾天,也該好好睡上一覺了。”
瑾瑜溫潤笑道,留下保鮮盒轉身出門,臨走時還不忘幫他把門關上。
何蘇白一路搖搖晃晃的走進臥室,剛一躺到床上便沉睡過去。
一連這麼多天被噩夢折磨,他本就冇睡好覺,後來又吃了那些提神醒腦的藥物。
明知道那些東西對身體的損害有些大,可除此之外他冇有彆的辦法,不想這會兒卻困得如此厲害,就好像有人在強壓著他的眼皮一般,讓他根本就睜不開。
這一覺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何蘇白聽著窗外嘰嘰喳喳的鳥叫聲,緩緩睜開眼睛,整個人隻覺全身都舒暢了。
他下意識的拿過鏡子朝脖子上看了一眼,上麵並冇有留下新的印記,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昨晚他罕見的冇有做噩夢,而是夢到了一些過去和夏靜相親相愛的畫麵,她一臉溫柔的叫著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婉轉好聽,直教他心神盪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