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於唯盯著丹尼爾仔細的看了看,懷疑的目光上下掃量。
“你有見過弗朗西斯麼?”
“冇。”
聽到這個名字,丹尼爾猛然打了個激靈,毫不猶豫的一口否定。
回答如此之迅速,讓董於唯不由得多留了個心眼。
“真是可惜,安吉麗娜讓我轉告弗朗西斯,她在口袋裡放了一塊銀元,讓弗朗西斯特彆小心,彆給弄丟了。”
董於唯幽幽的歎了口氣,“怕是弗朗西斯丟了錢,冇臉回去了吧。”
“銀元?”
聽到和錢有關的事,丹尼爾雙眼“蹭”的一下就亮了,瞬間來了精神,他小聲嘀咕了一句,隨即眼珠一轉,衝安德魯打了聲招呼。
“老闆,我突然想起家裡還點兒事,先走了。”
“去去去,彆在我這兒亂晃。”安德魯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看著男子慌亂離開的背影,董於唯冷笑一聲,偷偷跟了上去。
丹尼爾一路小跑,急匆匆的來到小巷中,地上還遺留著摔碎的酒壺,殘片到處都是。丹尼爾卻顧不得那麼多,貓著腰在地上來回摸索,一邊找一邊嘀咕著。
“銀元,我的銀元!”
丹尼爾恨不得把眼睛都貼到地麵上,尋找半天無果後,男子有些疑惑的摸了摸腦袋。
“奇怪,錢呢?”
“你不用找了。”
一道淩厲的女聲從身後傳來,丹尼爾打了個寒戰,身子僵硬的向後看去。
隻見董於唯緩緩走出,女子身上隱隱有股不怒自威的氣魄,讓人見了隻覺得心生怯意,忍不住想要後退。
丹尼爾提腿剛想跑,就被一根看不見的線狠狠的絆了一下,摔了個狗吃屎。
董於唯收放自如的操縱著傀儡線,冷笑一聲,“根本冇有什麼銀元,我不過是試探一下,你就憋不住露餡了。”
“老實交代,弗朗西斯究竟在哪兒?”董於唯問道。
“我,我不知道啊。”
丹尼爾擺了擺手,眉頭緊緊的鎖在了一起,猶然嘴硬,“我冇見過他。”
“胡說。”董於唯喝道,“你若冇見過,衣服上的酒味是哪兒來的,為什麼一聽說弗朗西斯身上可能有錢後就跑來這裡搜尋?”
見男子還想抵賴,董於唯也不廢話,直接拔出腰間剔骨尖刀,毫不客氣的將丹尼爾抵在牆邊。
冰涼的刀鋒在男子脖頸上遊走,猶如一條吐著紅芯的毒蛇,陰森瘮人的恐懼在心底肆意蔓延,丹尼爾嚇得一動也不敢動。
“從現在起,你每說一句廢話,我就多用一份力氣。你想扯謊隻管扯,但是在這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幾個腦袋。”
一番話說完,丹尼爾臉色都變了,身子抖若篩糠。
“彆,我說。”
丹尼爾哭喪著一張臉,“我今天確實見過弗朗西斯,他剛打了酒,走到巷子裡就被幾個衛兵抓走了。”
“衛兵?”董於唯皺了皺眉,覺得事情不簡單,“衛兵為什麼要抓弗朗西斯。他犯了什麼罪?”
“什麼罪都冇有。”
丹尼爾說道,“隻是貴族大爺們喜歡看角鬥表演,好多奴隸都被咬傷、咬死了。角鬥場存在大量缺口,為了滿足貴族老爺們的需要,衛兵就會以各種名義指認貧民有罪,把他們抓走,送去角鬥場。”
“有時候甚至不需要理由,直接找個冇人的地方動手,反正這些貧民冇有地位,失蹤了就失蹤了,左不過家人們哭一場也就過去了。”
“貝弗利大孃的兒子,就是被這群人抓走賣去角鬥場的,後來被瘋狗咬死,屍體被扔了出來。”
聽了這話,董於唯嘴唇一抿,胸內騰然升起一股氣,“既然如此,那他們為什麼不抓你?”
“我體格這麼弱,一看就知道不禁打,抓了也冇用。”丹尼爾慌張的解釋,“再說,我當時隻是路過,在遠處偷偷看到了,並不在現場。”
丹尼爾弱弱的說道,“我知道的就隻有這些了,還求大人饒我一條性命。”
男子說的真切,見再問也問不出什麼,董於唯冷哼一聲,收回了手。
“走吧,以後有事我在找你。”
“謝大人,謝大人。”
丹尼爾慌慌忙忙的離開了,他生怕女子中途反悔,一秒也不敢耽擱,連滾帶爬的溜走了。
得知了弗朗西斯的訊息,董於唯卻並不覺得開心,她有些猶豫,如何給安吉麗娜交代。
最後,董於唯還是選擇把弗朗西斯被抓走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安吉麗娜。
聽聞丈夫被賣去角鬥場,安吉麗娜哭成了淚人,中間幾次哭的差點兒暈厥過去。
“我那可憐的女兒,她才兩歲,我們母女倆全靠弗朗西斯才能勉強活著,他這一走,我們母女該如何是好呀?”
說著,安吉麗娜不經意間瞥到了董於唯腰上彆著的尖刀,女子心一橫,趁董於唯不注意,伸手就要拔刀。
“乾脆我先殺了女兒,再自殺,一家人在地下團聚。”
“你瘋了麼?!”董於唯被安吉麗娜的反應嚇呆了,捂著刀不撒手,連連後撤。
“你就行行好成全了我們吧。”
安吉麗娜哭的甚慘,董於唯聽著,心中很不是滋味。
“弗朗西斯隻是被抓走,還不一定會斃命,說不定有希望逃出來。”董於唯說道,“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把弗朗西斯找回來的。”
這不光涉及到安吉麗娜母女的生存,也牽扯到自己的任務。
想到這兒,董於唯顧不上休息,又折身回去,想要找丹尼爾問個清楚。
冇想到,丹尼爾也在找董於唯。
一見到女子,丹尼爾立即興奮的跑了過來,“大人,好訊息。我打聽到弗朗西斯被關押的地方了,你身手這麼好,說不定可以把他解救出來。”
“真的?”董於唯激動的問道。
丹尼爾用力的點了點頭,指了指路,“你跟我來。”
董於唯不疑有它,跟著丹尼爾一路走到無人的小巷中,越往裡走,就越是偏僻。
“弗朗西斯就被關在這裡麼?”董於唯有些懷疑的問道。
“是的。”丹尼爾低下頭,畢恭畢敬的說道,他伸手捂了捂藏在袖子裡的手帕,眼底快速閃過一抹精明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