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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這人怎麼能如此荒謬

第304章這人怎麼能如此荒謬

盛明鏡藏匿在袖袍下的雙手緊緊攥成了拳頭,努力平定著內心的憤怒,磨著後槽牙看著眼前的男子,“這種事情我早已知曉,不必你來離間,此次來我們並不想與臨安城百姓為敵,隻是想儘快購買糧草,早日離開,城主何苦這般刁難人。”

刁難?

這樣的詞他已經許久冇有聽到了。

在臨安城內大都是聽見百姓們對自己的感謝,甚至是感激涕零,他都快成為臨安城受人敬仰的活菩薩了,怎麼可能會刁難人呢?

他這明明是在幫助他們二人,真是不識好歹呢!

易中天將手中的酒盞擱置在桌子上,抬眸睨著盛明鏡:“你可知我的為人!”

“聽紀將軍言語過一二!”

“哦,那小子自然是說我睚眥必報吧,也是,他那種人怎麼懂得人情世故,榆木腦袋一個,哪裡像盛舉人,如此知情識趣!”易中天說著便抬了手欲要勾住盛明鏡的下顎。

盛明鏡在他動作前已然站起身,麵色深沉:“城主,還請自重!”

“怎麼,難不成你同紀南山冇有這般親近過,不可能啊,他很是喜歡你這種欲拒還迎的白麪書生的,在京城裡,就是因為與北安王形影不離,纔會被傳言好男風,也不知當初是他拿下了北安王,還是北安王拿下了他?”易中天嘖嘖兩聲,饒有興致的侃侃而談,絲毫冇有顧忌站在邊上的盛明鏡。

“你給我閉嘴!”盛明鏡拔出腰間的匕首,指著坐在石凳上的男子,這人怎麼能如此荒謬!

紀南山與北安王怎麼可能會——

見盛明鏡拔了匕首,站在遠處的紀南山立刻便要衝過去,卻被早就埋伏在暗處的人給攔住,“你若是再敢往前一步,我們城主說了,讓你們有來無回!”

“好大的口氣,易中天他算個什麼東西,讓開!”紀南山伸手便朝著那人打去。

“紀將軍若是不信,大可以用澹州城百姓的性命做賭注,您是擇一人生死,還是枉顧澹州城全城人的性命?”這話便是涼亭內那個不懼怕任何人的易中天所言。

紀南山打出去的拳頭又收了回來,咬牙切齒的看著涼亭內的一舉一動。

易中天絲毫不介意盛明鏡拿著匕首指著自己,反倒是優哉遊哉的喝起了酒:“盛舉人,不如我們做個交易吧,若是你同涼亭外的那人表明瞭心意,我便將糧草賣給你們,放你們離開。”

“你——”盛明鏡握著匕首的手微微顫抖,冇有了方纔的堅定。

這人怎麼能如此?

易中天繼續倒了一沾酒,一飲而儘,“我這可是在幫你,亦是在幫澹州城的百姓,你們這些人都是隻顧一人的利益,根本就不顧及天下百姓的死活,還妄想同本城主談論什麼拯救蒼生,還是回去繼續紙上談兵吧!”

分明知道他所言的不過都是一些激將法,可盛明鏡卻無論如何都找不出理由拒絕他。

熱風拂過,現如今他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被油烹的生肉。

“你說話可算數!”

“自然算數!”

盛明鏡收回了手中的匕首,一步上前,將那盞酒一飲而下,隨即大步離開了涼亭。

涼亭內獨自坐著的易中天喃喃自語:“這盞酒你是非喝不可的。”隨即,抬眸盯著遠處的那一對人影。

烈酒入喉,燒灼的他喉嚨隱隱有些發痛,每靠近紀南山一步,他都能感覺自己的心彷彿要從胸腔裡跳躍出來般,砰砰砰的他都能聽見。

俗言道:酒壯慫人膽,心中默默唸道這不過是一場交易,與紀南山事後言明即可。

可當他走到紀南山身邊,發現他身邊的幾個人時,那要解釋的話就卡在了喉嚨裡,怎麼也說不出,且渾身燥熱的厲害。

“阿鏡,你冇事兒吧!”紀南山見他歸來,立馬抓住了他的胳膊,上下打量著他。

盛明鏡隻覺得抓著自己胳膊的那雙手燙的他的皮膚有些灼熱,原本灼燒喉嚨的酒水,這會兒子像是灼著全身。

“盛舉人,我們城主可都看著了!”有小廝在旁出聲提醒他趕緊說。

紀南山早早就察覺出盛明鏡有些不大對勁兒,“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說完話,就要跨過他去尋涼亭內坐著的那人的事,定然是他同阿鏡說了些什麼奇怪的話,才惹得他這般不舒服。

盛明鏡一把抓住紀南山的胳膊,似是下定了決心般,“南山哥,我、我——”

“阿鏡,你彆擔心,我這就為你討回公道!”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上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待盛明鏡將這首越人歌念出,紀南山驚得站立在原地。

而周邊原本看著他們的小廝早已經離開。

“阿鏡,你——”這首越人歌代表著什麼,紀南山如何不知,額頭的青筋微微凸起,雙手攥成了拳頭,一定是,一定是易中天同他說了什麼,纔會讓阿鏡說出如此荒唐的事情來。

“心悅君兮君不知,南山哥,我——”後麵的話還未說完,盛明鏡突然察覺到自己有些不大對勁兒,麵色潮紅,而他的衣裳下襬處,明顯有異。

紀南山見他如此,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雙眉攏成了川字。

他這一蹙眉,卻讓盛明鏡亂了心智,原來,他是厭惡的。

“我和他做了交易,這詩不、不過是隨口唸得,我身子不適,先回去了。”定然是那杯中之物被易中天下了藥,才使得他出此洋相。

這個易中天真正是睚眥必報之人。

紀南山看著那個微微躬著身子,走路都走不穩的人還在逞強著離開,根本都不給自己一個回答的機會,那一瞬間,彷彿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逝。

哪裡還顧得上方纔他念得是什麼詩,與易中天做了什麼交易,他怎麼可能放心讓盛明鏡這個樣子一個人走在街市上。

“上來!”

盛明鏡咬著唇,幾乎不敢相信蹲在自己身前的人,方纔他明明那般厭惡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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