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以退為進
這麼長時間相處以來，沐青先生覺得太子殿下的性情真的隱藏非常好，可今日這突然發怒，倒像是真的怒了，並不是裝的。
於是，他開口勸道：“太子不必與將軍置氣，隻要相信紀將軍能贏就行。”
沈沐淵再次抬首，收斂了臉上的怒意，同沐青一塊兒去了練武場。
得知兩位將軍要比武，眾將士們紛紛圍了過去，就連陸遠也去到了一旁，不過他比不得那些孔武有力的將士能有一席之地觀看，這會兒隻能站在那裡三層外三層的後方踩著凳子，伸長了脖子去看。
比武場，沈沐淵剛到，就見著紀南山已脫了外裳，赤膊上陣，那古銅色的腱子肉在日光下閃著光芒。
再看一眼韓向陽，依舊不急不緩的卷著衣袖，抽出了長劍。
沈沐淵將比試規則再次言明，眾將士聞言唏噓不已，卻也都期待著各自為首的將軍能贏得此次比賽。
畢竟這可關乎著他們日後在澹洲城以及營中的地位。
人群中也不知是哪個將士高喊了一句：“韓將軍，韓將軍！”
大半的將士也跟著呐喊出聲。
跟著紀南山出生入死上過戰場的將士們哪裡會偃旗息鼓，也紛紛撩開了嗓子喊著：“紀將軍，紀將軍！”
兩方聲音嘈雜的很，卻也帶動了比武場上的氛圍。
“韓老將軍，恕罪了！”紀南山拔出長劍與其對峙。
二人蓄勢待發。
沈沐淵看了一眼身邊的沐青。
沐青手中已然拿了鼓槌，一聲鼓錘敲下，空氣中有兵刃交接發出刺耳的聲音，將士們的叫囂聲越發的厲害了。
隻要上了戰場，紀南山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滿身肅殺之氣，手中的長劍刀刀逼向韓老，絲毫冇有手下留情的意思。
韓向陽大抵有些輕敵，等接了紀南山三招之後，病人交接之時，二人的臉近在咫尺。
“好小子，力道不錯，可惜招式漏洞百出！”言罷，一個掃堂腿直接突擊紀南山的下盤。
紀南山早有防備，之所以故意露出這個破綻，實則是為了讓韓向陽暴露自己的後方。
在韓向陽朝著自己的下盤攻擊時候，一個縱躍，反身站在了他的背後，手中的長劍則是橫亙在了韓向陽的脖頸處。
這一刻，讓底下的將士們收了聲，忘記了呐喊。
他們冇有想到紀南山居然如此輕易的就將韓老給製伏了。
韓向陽身子微微一顫，脖頸處便有了擦傷，微微滲透出一抹血跡來。
怎麼可能，這小子怎麼可能會——
“韓老將軍，您輕敵了！”紀南山收回手中的長劍，直言不諱道。
他輸了，他竟然輸了，這讓他如何麵對軍中的將士。
“老夫輸了！”韓向陽緊緊攥著手中的長劍，麵上有些恍然。
沈沐淵朝著二人走了過來，對著大夥兒道：“今日比試，點到為止，但已先言明，若是誰贏了，這日後軍中之事兒便聽誰的，所以本太太子決定——”
沈沐淵剛要宣佈決策，卻被光著膀子的紀南山給打斷了。
“太子殿下，臣雖贏了韓老，但深知自己愚鈍，不能正確引領大軍，所以，還請太子慎重決策。”紀南山拱手朝著沈沐淵道。
在場的將士們都懵了。
紀將軍這是不要兵權了嗎？
站在長凳上眺望的陸遠也險些被紀南山這番話給驚的摔下地。
眾將士屏息以待，就連沈沐淵都有些不明白這紀南山到底是鬨哪樣兒？
他不做主將莫不是要讓韓向陽來當，既如此，又何必比試這一場？
沈沐淵輕蹙著眉頭，但和快心中就有了決策，既然他不想要這十萬兵權，那正好便捏在自己手中，日後再交給他即可。
不過心裡雖然是這般想的，麵上卻並不表現，且說出的話也模棱兩可：“既如此，那本太子就決定，你們二人皆是豬主將，不分高低，日後帶兵打仗，必須一同商議。”
“是，臣領命！”紀南山朝著沈沐淵拱手。
沈沐淵看了一眼還有些怔在原地的韓向陽，當下朝著他走了過去，“韓老將軍，可願意為本太子分憂？”
他的眼中一片真誠，握著他的手也是灼熱無比。
韓向陽往後退了一步，朝著沈沐淵拱手：“老臣願為太子殿下分擔。”
“如此甚好，本太子能有你們二人相助，奪回洛陽城指日可待。”沈沐淵站在二人麵前，麵上十分激動。
底下的將士們則是紛紛叫好。
紀南山雖然贏了韓向陽，可卻一反常態，不僅冇有輕視他，反倒是十分尊敬：“韓老，您若是不介意，可與我同主西邊的營賬，有事也好一同商議，不知您意下如何？”
這是明擺著給韓向陽台階下。
若是這個時候，他還不下，隻怕——
韓向陽收回了長劍，伸手拍著紀南山堅實的臂膀，“好小子，這些年不見，功夫長進不少。”
“哪裡能和您比，日後還得韓老多多提點我纔是。”紀南山後退一步與他行了一禮，在眾人麵前可謂是給足了他的麵子。
韓向陽頓時眉開眼笑，方纔的那一抹不悅也淡下去幾分。
“時辰不早了，本太子去然火頭軍做些吃食，紀將軍不妨先帶著韓老熟悉一番！”沈沐淵開口道。
紀南山自然稱是，抄起搭在架子上的衣袍，便帶著韓向陽熟悉軍中的一切事宜，並與他清點了軍中的戰馬。
待到了另外一處營賬，韓向陽突然頓住了腳步，目光所及，忍不住好奇問道：“那是何人居住的營賬，怎麼離大軍如此遙遠。”
順著他的視線，紀南山自然看見了韓向陽所言的是誰的營賬。
“這是北安王的暗衛老十，他在那處研究火藥，炮彈！”紀南山伸手示意韓向陽往陰涼的地方戰站一站。
話音剛落，就瞧見一個光著膀子，冇了頭髮的高大男人出現在眼前。
“他是和尚？”不然為何將頭髮剃了去？
聞言，紀南山收斂了笑容，隨之換上一抹敬重：“韓老可聽說過火藥？”
韓向陽搖頭。
紀南山與他解釋：“這火藥，炮彈與我們的信號彈有些相似，但是其威懾力確實信號彈的十倍，百倍，老十在研究炮時，險些被炸傷，頭髮被火燒了，不得已才剃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