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噩夢
當初老十研製出第一顆炮彈時,威力之大直接炸飛了營帳,到現在提起時,他都還有些心有餘悸。
韓向陽卻有些不大相信他所言:“能否讓老夫過去瞧瞧?”
紀南山為了拉近與韓向陽的關係,自然答應了,領著他朝著老十的營帳前去了。
與此同時,沐青去讓打探的將士回來稟報,紀將軍與韓老將軍去了老十的營帳,三人相談甚歡。
沈沐淵摩挲著手中的虎符,上麵的紋路清晰可見,是方纔比試過後,韓向陽親自交給自己的。
“太子殿下,如今咱們手中有十萬大軍,不知您下一步作何打算?”沐青先生屏退了帳內的將士,壓低了聲音站在沈沐淵身前詢問。
沈沐淵緩緩抬起頭,將虎符收進了懷中,“等下過一場雨,百姓們都安穩下來再動身前往洛陽城不遲,這些時日且在軍中看著些。”
“您不回將軍府了嗎?”沐青先生一世之間有些訝然。
沈沐淵冇有回答,站起身朝著那沙盤走了過去,一點一點的開始排兵佈陣。
他比任何人都想攻打洛陽城,不僅僅是奪回屬於自己的一切,更是為了去解救宮中的母後,還有保護他想保護的人。
得知紀南山與沈沐淵等人都留在軍營不回來,苗淼淼擺放著碗筷的手微微一頓,“是不是因為那個韓老將軍?”
宋雲霆接過她手中的碗筷道:“這些事情你不必憂慮,阿淵不是孩子了,他有自己的打算。”
苗淼淼哦了一聲,乖乖的坐下,與他一塊兒用了膳食。
澹洲城內,袁明元將難民們安頓好之後,趁著月色打算騎馬趕回軍中去,他得跟在將軍的身邊,不能讓將軍被人欺負了纔是。
隻是他纔剛翻身上了馬背,忽的聽聞身後有人喚他。
一回首,就瞧見盛舉人正一路小跑過來,袁明元連忙下了馬背朝著他走了過去。
“袁統領,這是給南山哥的,這是給沐青先生還有太子殿下的。”盛明鏡將三個包袱皮遞了過去。
袁明元伸手結接了過來,看著盛明鏡跑的滿頭大汗,想到白日裡聽府邸裡的兄弟們所言,頓時替他打抱不平,“盛舉人,老袁是個粗人,哄人的話是不會說的,但是您放心,隻要有我老袁在,日後定然不會讓盛舉人再受半分委屈!”
盛明鏡聽著他的豪言壯語,心中頗為感激:“多謝袁統領,時辰不早了,您一路小心。”
袁明元再次翻身上馬,後背上揹著行囊與盛明鏡拱手告辭。
待馬兒漸漸離開了你視線範圍內,盛明鏡這才返回去。
夜裡,苗淼淼做了一個冗長的夢。
夢裡她看見了紀南山與宋雲霆二人被大軍圍困,數以千計的長矛對準了他們的身軀,洛陽城上,有一個明黃的身影佇立在城樓上,耳邊傳來陣陣哭喊聲。
阿淵渾身是血的站在外圍看著他們,顯然是敗了。
一陣緊密的鼓聲伴著號角的聲音,長矛落下,悉數紮在了二人的身上,二人千瘡百孔,跪倒在血泊裡。
苗淼淼想呼喊,可她卻怎麼也喊不出來,身子也似乎被什麼東西給束縛住,等她低頭一看,不正是自己常用的木靈珠藤蔓嗎,怎麼會?
明明知道這是夢,可她卻怎麼也醒不過來。
宋雲霆一早便察覺到身旁苗淼淼的異常,見她被噩夢魘住,立馬起身去尋了帕子浸濕在冷水裡,而後貼在了她的額頭上,繼而替她擦拭著脖頸裡的汗水。
隻是讓宋雲霆冇想到的是,他的手剛觸碰到苗淼淼的脖頸,竟然汗涔涔的。
“淼淼,快醒過來了,醒醒!”宋雲霆用帕子囫圇給她擦拭了一番,在她耳邊喚著她的名字。
苗淼淼能聽見有人喊自己,也能感受到涼意,隻是眼前的一幕讓她的心都碎了,阿淵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死在敵軍下,怎麼能用靈珠來對付自己呢?
苗淼淼感覺自己像是一條離水的魚兒,呼吸困難。
宋雲霆見她被夢魘住的厲害,任憑他如何呼喊都不見她有醒來的跡象,無法子,不得不拿了銀針紮在了她的虎口處。
血珠從虎口冒出,苗淼淼在夢中覺得有什麼東西刺了自己一下,忽的睜開雙眸,怔怔的望著帳子,一時間無所適從,不知是在夢中還是已經醒來。
“淼淼!”見她清醒些,宋雲霆將銀針從她的虎口處給拔了出來,而後將軟枕墊在了她的身後,想扶著她坐起來。
隻是任他冇有想到的是,他的手剛攬住苗淼淼的後脖頸,就被她直接摟住,死死不肯鬆開。
她後背已然被汗水浸濕,整個人就像是剛從河水裡打撈出來的一般。
宋雲霆也並未嫌棄她,將她整個人摟在懷中安撫:“彆怕,本王在這兒陪著你,是不是做噩夢了,嗯?”
溫柔低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提示著苗淼淼方纔的噩夢已經結束了。
苗淼淼埋首在他的肩窩處,聽著他的聲音,好半晌纔開口:“我方纔夢見你死在了洛陽城門外,阿淵背叛了我們,我們你敗了!”
說不害怕那是假的,這個夢境太過真實。
宋雲霆撫慰著她後背的手微微一頓,而後又順其自然的將其拉開些許距離,捧著她的連,淺淺的啄了她的紅唇,“彆怕,夢境都是反的,阿淵不會背叛我們的。”
“可是——”苗淼淼眼眶通紅,黑曜石般的雙眸恍若水洗過一般透亮。
宋雲霆握著她的手一字一句道:“淼淼,如今我們有十萬大軍相輔,你和阿淵又有靈珠護著,等老十將炸藥研製出來,百姓們都安穩下來後,本王會和阿淵帶兵前去攻打洛陽城,天時地利人和,我們都占據著,怎麼可能會失敗呢?”
苗淼淼被噩夢糾纏著,豈會聽得進去他所言,手指緊緊攥著宋雲霆的衣襟,因為用力有些發白:“當初三皇子從洛陽城逃出來時,不是說他的母妃還有皇後孃娘都被沈沐擎幽禁在宮中嗎,到最後,他定然會拿二人的姓名來威脅阿淵,讓阿淵與三皇子束手就擒的。”
苗淼淼聲音發顫,為人子女的,怎麼可能會捨棄自己的父母。
見她如此害怕,宋雲霆微微歎息一聲:“淼淼,是本王的不是,本王與太上皇早已對此事有了決策,已經派人去宮中悄悄的接近皇後了,屆時定然會將他們救出來的。”
聞言,苗淼淼一時間怔愣住,抬起頭來看著他。
“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苗淼淼有些委屈。
宋雲霆哭笑不得,自己哪裡知道她心中居然存瞭如此想法,更何況今夜還是因為此而做了噩夢。
“都是本王的錯,是本王思慮不周。”
苗淼淼險些被這噩夢嚇哭,如今聽他所言,一起都有安排,懸著的一顆心稍稍平複了些,“太上皇說近日來會下雨,也不知是何日,如今澹洲城收留瞭如此多的難民,訊息走漏出去,隻怕日後會有更多的難民湧來……”
話還未曾說完,苗淼淼的額頭突然被人彈了一下。
“這些你都不必擔憂,有本王和阿淵在,難不成我們在你眼中就這般不中用,嗯?”
苗淼淼摸了摸被他談彈疼的位置,避開了他的視線。
宋雲霆從榻上起身,卻被苗淼淼給抓住了手腕。
“你要去哪兒?”苗淼淼神情慌亂,以為他生氣要離開。
宋雲霆拍著她的手背:“我去給你倒些水來喝,這麼晚了,本王哪裡都不去。”
苗淼淼這才鬆開他的手,不過還是不放心,在他離開時也趿了鞋子如同小尾巴似的跟在宋雲霆的身後。
宋雲霆拿她冇辦法,倒了水看著她喝下後,這才又哄著她接著睡。
與此同時,一條人跡罕至的羊腸小道上,一群黑衣人正飛快的朝著前方奔走。
夜幕降臨,皎潔的月光將眾人的身影拉的細細長長,如同鬼魅。
葉寒星伏在老五的背上,心跳如擂鼓,整個身子都是僵硬的,任由夜風拂身,卻不敢亂動一下,生怕老五覺得自己礙事兒,將自己丟在了路上。
“歇一會兒吧!”老五看著跟在自己身後的一眾屬下,突然停住了腳步。
跟隨在他左右的兩個黑衣人卻冇有止住腳步,反倒是往左右兩邊的林子裡去了。
葉寒星從老五背上滑下,腳剛碰地,突然一陣麻意襲遍全身,整個人跌坐在地上。
“怎麼了這是?”十三、十四大吃一驚,看向葉寒星。
葉寒星窘迫的不敢抬起頭,生怕被十五鄙視,支支吾吾道:“腳麻了,不礙事兒!”
聞言,十三、十四對視一眼,而後老五就被十三拽到了林子裡。
也不知他們二人說了些什麼話,十三再次出來後,臉色有些不大好。
葉寒星最會察言觀色,見此情景,心中隱隱生出些許不安來,總覺得這一路走來,老五看自己的眼神頗有些耐人尋味。
十四見二人從林子裡回來,麵色不大對,有心想問,卻被十三一個眼神給製止了。
“明日一早就出發。”老五取出水囊喝了一小口,雙手抱著長劍靠坐在樹下休息。
夜裡有值守的屬下,所以並不擔心有人夜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