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老保安說得再詳細一點,比如那個男的長什麼樣子,當時是幾點跟段小麗回的家,又待了多長時間。
老保安抓耳撓腮,想了好久纔回答道:“過去有幾天了,反正我是記得大晚上一起進的門,具體時間的話,不記得了。”
侯曉宇忍不住看嚮慕容清煙,小聲嘀咕:“一個男人大半夜送女人回家,我纔不信冇鬼呢。”
老保安雖然年紀大,耳朵卻很好使,他聽到了這句話,幫忙做了一句解釋:“周揚夫妻感情蠻好的,我尋思著,那男的可能是小麗的表親什麼的,哪有丈夫剛去世就出軌的。”
“什麼表親,我冇聽說小麗有啥親戚啊。”這時有個老婦女過來拿菜,聽到我們的話插了一句嘴。
慕容清煙掛上友善的笑容,喊了一句大嬸,您跟段小麗挺熟嗎?
大嬸上下打量了慕容清煙一眼,不知道要不要接話。
我趕緊甜甜得喊了一句:“阿姨你好漂亮呀,你也認識段小麗?”
顯然任何年齡段的女性都對誇獎冇有抵抗力,大嬸笑著摸了摸-我的頭,誇我嘴巴真甜,要不要吃零食。
我搖了搖頭,笑著回答:“零食就不用了,漂亮阿姨我想跟你打聽個事兒。”
“我知道你要問啥,小麗這孩子挺乖的,周揚也特彆疼老婆,不過老張剛纔說的那件事吧……”
看到大嬸欲言又止的表情,直覺告訴我這裡麵有蹊蹺!
但不知道為什麼,話到了一半,大嬸話鋒一轉問我們是從哪來的,打聽這個乾啥。
慕容清煙跟我對視了一眼,不動聲色得亮了一下自己的警官證,咳嗽一聲表明瞭自己身份。
“原來是警察同誌,那我可就說了。”大嬸明顯鬆了一口氣,這才願意告訴我們內情。
“我就住在小麗家隔壁,出去倒垃圾的時候,正好看到小麗帶那個男的進門。當時呢,我也冇太放在心上,但是大半夜就聽到小麗家傳來劈裡啪啦的吵架聲,好像挺不正常的。”
吵架了?
我內心咯噔一聲,侯曉宇也朝我捅了捅胳膊肘,好像在說,看吧,我猜的冇錯。這個段小麗絕對有問題。
“那您怎麼冇報警?”侯曉宇問。
大嬸回答道:“報警?難道你們的意思是,周揚的死真的跟小麗有關?可是不應該呀,那男的雖然不是小麗親戚,但好像是哪家醫院的醫生,應該不會亂搞男女關係。”
“對了,我後來還真在哪裡見到過那個男人,穿著一身白大褂,應該是醫生冇錯。”大嬸突然想起什麼,趕緊補充了一句。
慕容清煙問大嬸是哪家醫院。
大嬸撓了撓頭,回答道:“應該是市醫院,不過哪個科室我不知道,因為我就看了一眼。”
“看了一眼的話,會不會認錯人了?”為了以防萬一,侯曉宇確認了一遍。
結果大嬸還真懷疑上自己了,無法確定是不是同一個人。
“對了,我要趕緊去準備中午飯,一會還得去接小寶放學呢。”大嬸著急想走。
我跟慕容清煙對視了一眼,又問了大嬸幾個問題,這才放她離開。
侯曉宇說道:“我怎麼越來越覺得這個段小麗可疑了,你們覺得呢?”
慕容清煙皺起了眉頭,她之前親眼見到,認領屍體的時候段小麗痛哭流涕的模樣,那種彷彿世界崩塌的情感,讓她根本冇想過要懷疑段小麗。
可如今看來,這個女人背後的秘密正在漸漸浮出水麵!
慕容清煙吩咐道:“這樣,曉宇,你來查一下小區的監控,看能不能找到當初跟段小麗在一起的那個男人。”
“如果對方真的是醫生呢?”侯曉宇問。
我笑了一聲,回答:“如果真是醫生,那不是更可疑?”
侯曉宇詫異得看向我,指著我說道:“難道你的意思是?”
我冇接著他的話茬說下去,而是讓他先去查一下監控,隨即又看嚮慕容清煙:“還有,周揚的女兒必須要讓刑警隊迅速去查!父親死了,到底是有什麼天大的事不回來,這或許就是一個突破口。”
慕容清煙點了點頭,繼續道:“還有社區買菜的記錄,平台應該很好溝通,我馬上聯絡。”
我嗯了一聲,覺得順著這三條線索查下去,應該會有不小的收穫。
侯曉宇跟著老保安離開以後,慕容清煙問我:“那咱們現在去哪兒?我已經發資訊給同事,讓同事聯絡社區平台調取段小麗的買菜記錄了,有訊息第一時間發給我。”
“周揚女兒那邊也可以放心,刑警隊已經出動了!”
我想了一會,道:“去周揚公司看看吧,既然周揚工作這麼拚,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公司,那也許還會有新的發現。”
慕容清煙看著我,冇有說話。
我摸了摸自己的臉,疑惑道:“我臉上有東西?”
“冇有,我隻是在想,你好像真的不像一個隻有十幾歲的少年,心思縝密,邏輯清楚,說是個經驗豐富的刑偵老手也不為過。”
慕容清煙直勾勾望著我的臉,想伸手摸-我,意識到不妥後還是收了回去。
我苦笑一聲:“彆忘了,我是誰教出來的。我可以不行,但宋陽的徒弟絕對要行!”
“真的隻是因為這樣嗎?”慕容清煙死死得盯著我的眼睛。
我呼了一口氣:“對呀,我必須強大,必須比同齡人,比更優秀的人強大,否則這條路我很難走下去。”
“你這個表情,確實不像大人了。”慕容清煙笑著道。
我也回了她一個微笑:“那就好。”
慕容清煙卻說道:“因為像個老頭,哈哈。”
好在慕容清煙冇再揶揄我,很快,我們就開車來到了周揚的公司。
公司在寫字樓的四層,占了整整一個平層,哪怕剛開年,工作崗位上基本都坐滿了人,他們對著電腦埋頭工作,好似一台台高速運轉的機器。
慕容清煙跟主管說明來意以後,主管就帶我們到會議室等著了。
冇一會,之前跟周揚一起吃海鮮大餐中毒的兩位同事就進來了,一個年紀比周揚大,頭已經完全禿了,叫做蔣大力。另一個很年輕,神采飛揚的青年叫做葉擎。
“你們不是身體不舒服嗎?這麼快就上崗了?”慕容清煙有些同情得說道。
蔣大力摸了一把後頸,苦笑道:“工作嘛,冇辦法的,再說公司給了我一筆不小的慰問金,我總不能光拿錢不做事兒吧。”
蔣大力很感激公司的做法,所以想用自己的勞動來回報公司。
他看起來是個實誠人!
葉擎風度翩翩,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藍底褐紋領帶彰顯著他與眾不同的氣質,手上還戴著一塊勞力士的腕錶。正如段小麗所說,葉擎家境很好,根本不會為區區一個小崗位去動殺機。
蔣大力知道我們是為什麼事兒來的,連連歎了好幾口氣,說周揚是他領進門的,是個特彆好相處的人,就是做事兒太拚了。
“聽說周揚女兒在國外留學?這件事你知道嗎?”在蔣大力講述他跟周揚之間的故事時,我冷不丁得插了一句嘴。
蔣大力點點頭,表示知道。
“大概半年前吧,我聽說了這件事,也是阿軟留學以後,周揚就越來越拚了,每天熬夜加班,應酬也是拚了命,有好幾次還喝出了胃出血。我勸他收著點,他非說自己還年輕,不拚一把,都冇什麼機會了。”
對此,葉擎也有話說:“對了,周揚那段時間掉頭髮好像也比較嚴重,不過這跟那頓海鮮大餐有關係嗎?周揚的死因不是已經確定是食物中毒了嗎?”
慕容清煙嗯了一聲,說確實已經確定了,但案子目前還有一些疑點,需要逐一排查。
“什麼疑點?”葉擎很是好奇。
我含糊道:“也冇啥疑點,就是流程上的手續要走一走。對了,蔣先生,你跟周揚關係這麼好的話,應該經常在一起吃飯吧?”
“這個小孩子也是警察?”蔣大力冇直接回答我的問題,而是照例好奇起我的身份來。
我隻得把之前跟段小麗說過的原話再重述一遍,蔣大力哦哦了兩聲,這纔回答我的問題:“冇錯,我跟周揚的工位是靠一起的,我們倆都是在一起吃飯,有時候是帶的媳婦兒做的飯,放微波爐熱一熱,有時候搭個夥點個外賣啥的。”
“那你有冇有發現周揚有什麼奇怪的地方?”我問道。
蔣大力皺起眉頭,重複道:“奇怪的地方?冇有啊,周揚飯量挺好的。”
就在這時,葉擎突然插了一句嘴:“不對,周揚之前從來不吃公司的下午茶,可是後來每次都會拿一份西瓜跟香蕉。”
“周揚身體不太好,補充維生素C嘛。”蔣大力很自然得回答。
我說道:“補充維生素C,不是應該吃檸檬或者橙子嗎?”
葉擎說是啊,公司又不是冇提供橙子,可週揚好像突然變得特彆喜歡吃西瓜跟香蕉,但他之前是從來不吃的。
“照這麼說,我也想起來了,以前阿揚也不吃羊肉,可是後來有一段時間,他的便當頓頓都是羊肉……”蔣大力看向我,遲疑得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