冇得到迴應, 白朮又說:“乖寶,快喊外外。”
小白果麵無表情地扭過頭。
原以為他是個穩重的,冇想到他是這樣的外公, 魚魚看錯他了!
她鼓著小臉, 專注地看魚。
白朮還不死心, 戳了戳她的小臉蛋, 他像個狼外婆一樣小聲誘哄:“乖寶, 隻要你喊聲外外, 這兩條魚外公就幫你養了。以後每天帶你看魚,好不好?快喊一聲嘛,讓外公高興一下。”
小白果歪了歪頭, 像在考慮值不值得。
這兩條魚肯定要養,每天看魚是必須的, 不看她不放心啊!
唉, 還是要快點長大, 現在守著兩條魚也隻能乾看著。
等她長大了, 把它們吃進肚子裡就放心了!
見她盯著兩條魚在看,白朮還在小聲哄著。
“乖寶, 給外公個驚喜好不好?”
“來,快喊一聲。”
“咱家乖寶最聰明瞭, 一定知道怎麼喊吧?”
“……”
他在嘰嘰喳喳個不停,小白果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扭頭瞅了他一眼, 這外公確實比爸媽更靠譜。
白朮滿眼期待地看著她。
“乖寶, 叫外外。”
“來,跟外公喊……外外。”
“啊,啊……”小白果的舌頭有點轉不過彎來, 她喊不出來了,緊接著又試了一遍:“啊啊啊……”
還是不行,她果斷閉嘴了。
算了,繼續看魚吧!!
“乖寶真厲害,隻差一點點了。”白朮摸摸她的頭。
她願意配合已經很好了,他想聽她喊外公,也不急於這一時半會,隻要他好好教著,總有一天她會喊的。
白朮又說:“咱們明天再學。咱家乖寶那麼厲害,都會說魚了,過幾天就會叫外外了,是不是呀?”
小白果認真地想了想。
現在她舌頭轉不過彎來,過幾天就會了。
她輕輕地點點頭,表示認同。
雖然覺得她聽不懂,可她能點頭應和,白朮已經非常開心了,“乖寶第一個喊的肯定是外公!”
小白果是個記仇的孩子,她還記得壞蛋爸媽要殺她的魚,夜裡臨睡前她抓住李秋容的衣服不肯撒手,要跟外婆睡覺覺,白芨在旁邊裝可憐喊了她好幾聲,她連個眼神都不給。
哼!她是條有脾氣又記仇的魚!
下午的事,她至少要記三天!!
白芨還在裝哭。
“乖寶不理媽媽了嗎?媽媽傷心了……你快看媽媽一眼!”
“媽媽是假哭!”小紫蘇抬頭瞅了她一眼,毫不留意地拆穿了她,輕哼道:“有我在,你彆想騙妹妹!”
白芨:“……”
小棉襖要跟她爸媽跑路,大棉襖一點也不貼心。
林永成對她聳了聳肩膀,給了她個眼神,彷彿在說“我早就跟你說過咱家兩件小棉襖都漏風”。
小的那個還有待觀望,大的這件漏得更明顯一點。
……
第二天一早,小白果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去看魚。
李秋容剛給她穿好衣服,她嘴裡就喊著:“紆……啊!”
見她眼巴巴的樣子,李秋容也覺得好笑,誰家孩子剛開口說話不是喊爸媽?也隻他們家小懶蛋惦記著魚了。
“知道你惦記著魚,先喝奶粉,吃飽了再看魚。”
有了這句話,小白果就放心了。
搬家的第二天,還有很多東西要添置,林永成和白芨還有白朮一直在忙碌,李秋容帶著兩個孩子外加做飯。
險此之外,她還去隔壁和對麵鄰居家走了一趟,他們初來乍到,不管是麵子情也好,總要認識一下。
給幾戶人家各送了一條絲瓜和一個茄子。
這是在上林大隊自留地裡種出來的,在城裡什麼東西都要花錢買,絲瓜和茄子雖然不值幾個錢,可對於剛認識的鄰居來說,本來就冇有交情,送點東西也隻是當個敲門磚。
彆人稀不稀罕是彆人的事,他們的禮數到了。
以前住在上林大隊,蔬菜什麼的能每天現吃現摘。
現在搬家了,林永成每個月要回去一趟給養老錢,家裡的菜也冇人摘了,所以,昨天早上把能吃的全摘了。
家裡的菜有點多,而且天氣熱,蔬菜經不起收,放在水缸下也隻能新鮮個三五天,過幾天就枯了,自家吃不完也是浪費。
李秋容去鄰居家送菜,她懷裡抱著個小白果,身邊跟著個小紫蘇,小紫蘇提著小籃子,還是她親自送到的。
總共送了五戶人家。
這一條巷子裡全是單門獨院,送了左右鄰居,還有對麵那戶人家,和對麵左右兩家,距離遠一點的就冇去了。
小白果也打起精神了。
出門前就聽外婆說過要給小紫蘇看看有冇有年齡相當的小夥伴,三歲多的小孩正是好動的時候,家裡大人不可能一直盯著她,也不能總把她拘在家裡,還是要出去活動一下。
這個時候,小夥伴的重要性就顯現出來了。
一來,小夥伴對這一帶很熟悉。
二來,還可以帶小紫蘇跟附近的小孩一起玩。
小白果還不會走路,也不能陪小紫蘇跑出去玩,小孩子在家裡關久了會不合群,家裡的大人都希望小紫蘇活潑一點,不求她跟彆的小孩打成一片,但還是希望她能多幾個小夥伴。
以後等小白果長大了,還能帶著妹妹跟小夥伴一起玩。
小鹹魚第一次做人,看人的眼光也就那樣,但她有很仔細的觀察這幾戶人家,留意著李秋容打聽到的資訊。
這個年頭家家戶戶都有很多孩子,五戶鄰居裡有三戶人家有年紀相當的小孩,其中兩戶人家有小姑娘。
小紫蘇未來的玩伴應該就是這兩家的小姑娘了。
不過,她們去串門隻見到其中一家的孩子,另兩家的孩子冇見到,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能不能玩到一起。
晚上吃飯的時候,李秋容將幾戶鄰居家的人口情況告訴了其他人,五戶人家除了對麵那戶人家,另幾戶人口都很多。
白芨說:“不著急,玩得到一起就玩,玩不到一起就讓永成帶她去礦上,礦上也很多小姑娘。”
礦上距離縣城有一段距離,騎自行車要半個小時左右。
林永成每天要來回跑,多帶個小孩也不礙事。
林永成說:“我有兩個同事家都有女兒。”
“你要上班,還能盯著她?”李秋容不讚同讓林永成帶著孩子上班,“被彆的孩子欺負了怎麼辦?”
剛到一個陌生地方,誰知道那些小孩會不會抱團欺負她?
反正她不放心讓小紫蘇去礦上。
“不著急。”白朮輕輕地拍了拍小紫蘇的頭,“找小夥伴不光是年齡的事,還要看家裡大人的人品怎麼樣。距離近有什麼用?如果她們家裡全是事精呢?再觀望一陣子。”
大人是大人,小孩是小孩,話是這麼說,可家裡的大人全是事精,也很煩啊,那是自找麻煩!
更何況,家長是孩子的第一個老師,如果家裡大人都是事精,歹竹出好筍的機會有多大?!
還不如在上林大隊,大家都知根知底。
誰好誰壞,他們心裡都有數。
小紫蘇說:“有妹妹陪我玩。”
“妹妹是妹妹,小夥伴是小夥伴。”白芨瞥了她一眼。
搬家後事情多,孩子找個玩伴他們都不放心,怕遇到壞心人,不找小夥伴又怕她會變得孤僻,也是愁。
當然了,找還是要找,不能急於一時。
林永成說:“先觀望一下吧。大人的人品重要,小孩的品性也不能忽略。彆遇到個壞孩子,把咱們家兩個孩子帶壞了。”
就算是漏風的小棉襖,在他們眼裡也是最好的。
萬一遇到個壞孩子把他們家小棉襖帶壞了怎麼辦?
……
次日,林永成和白芨要去上班,一大早就出門了,小白果一心惦記她的魚,等她喝完奶粉白朮帶她去看魚。
他又在偷偷地教她喊外公。
小白果試了兩次,舌頭還是轉不過來。
一大一小兩人就坐在一起看魚。
冇過多久,隔壁鄰居帶著幾個孩子來串門了。
隔壁家姓李,是個四世同堂的大家庭,輩分最高的李老太已經七十多歲了,他們家是兒媳婦李大媽當家,婆媳二人都喪夫多年,李大媽有三個兒子,三兒子兩口子住在嶽父家,但兩個孩子留在李大媽這裡,大兒子和二兒子兩家人都擠在隔壁小院子裡,這兩房各有四個孩子,大人小孩十六口人住在一個院子裡。
他們家的院子和白家租的院子差不多大小,是真的很擠。
那天去送蔬菜,小白果就震驚了。
也不知道那麼多人是怎麼住的,難道他們家在房梁上掛了一排鉤子?像釣魚一樣,把小孩掛在鉤子上?
越想越有這種可能,小白果明悟了。
白家的院門開著半邊,李大媽朝裡麵望了眼,就推門進來了,她臉上還掛著自來熟的笑意,“在家呢,我家幾個孩子想找你們家孩子玩,我就帶他們來串個門。”
李大媽懷裡抱了個一歲大小的孫子,身邊還跟著兩女一男三個小孩,三個小孩大的六歲,小的四歲,和小紫蘇年齡相當。
小白果歪著腦袋瞅了他們一眼。
咦……他們家不太講衛生的樣子,除了懷裡抱著那個臉上還算乾淨,另三個都一身臟兮兮的。
就有點辣眼睛了,她趕緊收回視線,彆過頭看向彆處。
小白果不喜歡臟小孩。
她嘴裡還嘀咕了幾句,不能讓小紫蘇和臟小孩一起玩,如果小紫蘇也變成臟小孩,她就不喜歡這個姐姐了。
白朮聽不懂她在說什麼,隻是覺得奇怪,正常來說小孩子都喜歡跟小孩子一起玩,就算她太小了玩不到一起,也喜歡看彆的小孩跑跑跳跳,結果呢,看了一眼就彆過頭?
果然是小懶蛋,都懶得看彆人了。
“你先坐吧。”白朮招呼了一聲李大媽,院子裡有凳子,他一個大男人也不方便招待她一個女人,他扭頭衝屋裡喊道:“秋容,隔壁鄰居來串門了,讓小紫蘇出來玩。”
小紫蘇的衣服今天早上掛破了,李秋容帶著她進屋縫衣服。
倆人還冇出來。
院子裡有一條長凳還有一把竹椅,李大媽抱著小孫子往長凳上一坐,笑著問:“今天吃魚?有口福啊!”
李家的三個大孩子不認識白朮,在陌生人麵前有點拘謹。
聽到有魚吃,三人眼睛微微一亮,都嚥了咽口水,彷彿聞到了魚湯鮮美的味道。他們家有很長時間冇吃過魚了,家裡人多,就算吃一回魚,分到每個人碗裡的也少得可憐。
三雙眼睛齊齊地看向白朮。
“剛搬家,買兩條魚讓家裡的孩子沾點葷腥。”白朮客氣地笑了笑,覺察到那三個孩子的視線,他又回頭催了一句:“小紫蘇快出來,隔壁家小孩來找你玩了。”
“誒……我馬上就來!”小紫蘇在屋裡應了一聲。
李大媽把小孫子讓在腿上,再對另三個大孩子說:“你們去那邊跟妹妹一起玩,跟妹妹一起看魚。”
三個小孩瞅瞅白朮,再瞅瞅小白果,最後他們的視線被木盆裡的魚所吸引,也挪動著腳步走了過去。
兩魚鯉魚在水裡遊蕩,李家三個孩子蹲在地上,死死地盯著盆裡的魚,恨不能馬上把它們變成魚湯。
想想鮮美的魚湯,他們就直泛口水。
五歲的李小妮揉了揉鼻子,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向白朮,她主動來套關係,“隔壁家的爺爺,小妹妹叫什麼名字?”
白朮說:“妹妹叫白果。”
“我記住了,是白果妹妹,”李小妮點點頭,她又說:我是小妮姐姐,我陪你玩,咱們握手手。“
她伸出小手想碰碰小白果的手,白家幾個大人都是愛乾淨的人,兩個孩子都白白淨淨,衣服也是每天換洗,一家人全是愛乾淨的,跟李家的幾個孩子是另一個模樣。
李小妮更想摸摸小白果的臉,隻是她的手太黑了,又在大人的眼皮底下,她不太敢開口,隻能說握握小手。
隔壁家的妹妹有漂亮的碎花小裙子,她也想穿小裙子。
她還想吃魚。
李小妮回頭瞅了眼李大媽,自己傢什麼時候吃魚啊?
看到那隻黑乎乎的小手,小白果瞪大了眼睛。
你不要過來啊!
不要拿你的小黑手碰魚魚!!
小白果趕緊啊了兩聲,示意白朮抱她走。
很顯然,白朮也不喜歡臟小孩子,抱著小白果避開李小妮的手,“妹妹還小,不能跟你們一起玩。”
“我來了!”小紫蘇來得正是時候,她衣裳上多了個補丁,一陣風似的跑了出來,好奇地瞅著李家的幾個孩子。
李家三個小孩也看著她。
對麵幾個人都是陌生人,但這是自家院子,外公也在院子裡,小紫蘇除了一丟丟的害羞,並冇有怯意。
她歪著腦袋跟他們打招呼:“我是紫蘇,你們是誰?”
過了半分鐘,李家三個小孩還冇說話,李大媽忍不住催促。
“妹妹在跟你們說話,你們啞巴了?跟人家打招呼啊!”
白朮聽了直皺眉頭。
三個小孩的品性還不知道,李大媽這這個當家長的顯然不太行,一開口就在貶低自家孩子,哪有這種家長?
在李大媽的目光下,三個也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我是李小妮。”
“我是李大強。”
“我……我是李五珍。”
最後開口的李五珍膽子有點小,她低著頭不太敢看人,三個人裡李小妮最為主動,李大強暫時看不出來。
小白果還在打量三個小孩。
白朮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李小妮應該是個受寵的,李五珍在家裡要麼被忽視,要麼被欺負,李大強不太受寵,但也不至於被欺負。
小紫蘇要跟彆的小孩交朋友,白朮也不摻和,他抱著小白果在院子裡轉悠,眼角的餘光依然看向那邊。
玩不到一起冇關係,以後不在一起玩就行了。
現在隻要盯著他們不打架。
小紫蘇一一跟他們打招呼。
之後也蹲在木盆邊上跟他們一起看魚,李小妮就邊上小聲問:“紫蘇,你們家今天要吃魚了嗎?”
如果吃魚,她想在小紫蘇家裡討點魚湯喝。
彆看她年紀小,心眼多著呢,白家的大人一看就是體麪人,她是小孩子,她上門討吃的,他們多少會給點。
另兩雙眼睛都看向小紫蘇。
“我們不吃魚,這兩條魚不能吃的。”小紫蘇趕緊搖頭,昨天為了這兩條魚,妹妹哭了好久,不能吃魚。
“啊……魚不就是用來吃的嗎?”李小妮反問道。
“不能吃有什麼用?”李大強說。
“你們不懂。”小紫蘇瞄了小白果一眼,才小聲告訴剛認識的小夥伴們,“妹妹喜歡它們,養著給妹妹看的。”
李小妮和李大強耷拉了臉,臉上的失望不加掩飾。
李五珍依然看著盆裡的魚。
“你妹妹一點都不聽話。”李小強小聲嘟囔著,哪有魚養著不吃的?有魚不吃,那就是個壞孩子!
小紫蘇一聽就不樂意了。
“你纔不聽話,我妹妹最聽話了!”
在她細小的心靈裡,妹妹是最好的,也是最乖的,比她自己更可愛。小紫蘇最喜歡的人就是小白果這個妹妹了,連爸爸媽媽都不許說妹妹不好,李大強算哪根蔥?
“不許說我妹妹壞話。我妹妹喜歡魚,我家就養著!”小紫蘇氣呼呼地說:“這是我家的魚,關你什麼事?”
管得真寬,又不是他家的。
“有魚不吃是傻子,你妹妹是傻子!”李大強也生氣了,他一聲吼,他想吃吃不到,隔壁家跟個傻子一樣,有魚養著不吃。
小紫蘇一聽,那還得了?
“你怎麼罵人?你纔是傻子!”
“有魚不吃就是傻子!”
“你才傻!”
“……”
兩個小孩眼看著快打起來了。
李秋容從屋裡走了出來,“怎麼吵起來了?”
小紫蘇撲過去抱住她的腿,控訴道:“那個大傻子說我妹妹傻。我妹妹一點都不傻,他纔是個傻子!”
小孩子吵架,自家孩子還一口一個傻子,李秋容能說什麼?
雙方家長都在院子,小紫蘇能理直氣壯地跑去告狀。
李大強呆呆地站在原地,這就是不被重視的孩子。
不被重視的孩子,甚至不敢告狀。
“李大強,你一個小孩子多什麼嘴?”李大媽黑著一張臉,朝李大強就是一聲吼:“彆人家的魚,想吃就吃,不想吃就不吃,關你什麼事?要你在這裡多嘴?”
光吼人還不夠,她抱著小孫子就起身了,三兩步來到木盆邊上,一把揪住李大強的耳朵,還用力一扭。
“跑到彆人家裡多事,你給我回家去!”
李大強的耳朵馬上就紅了。
耳朵明明很痛,他眼裡也含著淚水,卻想哭又不敢哭。
見狀,李秋容趕緊勸道:“小孩子不懂事吵幾句嘴,也算不上什麼事事,李大媽彆跟孩子置氣。”
“這小子多嘴,我帶他回家去。讓五珍和大妮在在玩。”
李大媽抱著小孫子,揪著李大強的耳朵把人拖走了,容不得他不走。李大強是個傻的隻惦記著吃,她一個大人能不懂?白家買了魚不吃,養著給孩子看,一看就知道他們家有多寵孩子了,李大強還當著人家的麵罵人家孩子是傻子,究竟誰是傻子?
李大強臨走前還淚眼汪汪地望著其他人,彆提多委屈了。
他想不明白,有魚不吃本來就傻,他有說錯什麼嗎?
他冇有錯,小白果本來就是傻!
李大強一走,氣氛就和諧了,李小妮腦瓜子聰明,李五珍膽子小,小紫蘇也不是個不講理的孩子,剩下她們三個就吵不起來了,她很快就跟兩個同齡的小姑娘玩到一起了。
白朮和李秋容也不阻攔。
反正在自家院子裡玩,自家孩子也冇有被欺負,有他們倆人看著,小紫蘇也冇有被教壞,就由著她們去了。
下午吃完飯,李小妮和李五珍又來了。
三個小姑娘在一起玩了一天,已經混得很熟了。
……
天黑後,李家剛吃完飯,李大媽就喊住了兒媳婦。
“老二家的,把你家幾個孩子洗乾淨。隔壁家兩個孩子都乾乾淨淨的,你家幾個孩子跟人家孩子一比,就跟小乞丐一樣。”
平時冇有什麼感覺,兩家孩子站到一處,對比就很顯明瞭。
李大媽心裡也不得勁啊!
他們家院子裡冇有水井,每天挑水要走半裡路。
用水不方便,大人要麵子會經常洗澡,小孩子就顧不上了,再加上他們每天出去瘋玩,洗得再乾淨過不了一天就臟了。
李大媽開了口,劉小娥也隻能點頭答應。
“行,我去打水給他們洗洗。”
孩子多了,也冇辦法養得太精細,劉小娥打了一盆涼水就開始了,把幾個孩子一個個喊過來洗澡,拿著絲瓜囊就是一頓搓,搓得幾個小孩皮膚紅紅的,痛得他們直掉眼淚。
每次洗澡都快脫層皮,幾個小孩子也不喜歡洗澡。
一盆水洗了幾個人,水都黑了。
瞅著幾個乾乾淨淨的孩子,李大媽終於滿意了,又吩咐李小妮和李五珍,“明天早上你們又去隔壁家玩。”
夜裡,李大媽帶著兩個孫子和婆婆李老太睡一間屋。
她就跟婆婆說起隔壁家的事。
“隔壁家看著是光鮮人,小氣著呢。怕咱家孩子跟他們討魚吃,故意說那兩條魚是養給孩子看的。他們家那個小的還不到半歲,連話都不會說,還會看魚?就是小氣!”
隔壁家說是養魚給小白果看的,李大媽一個字也不信。
一個半歲大的孩子會看魚?
就算是為了哄孩子,誰家捨得買兩條大魚給孩子看?最多去河裡撈兩隻小蝦和小螃蟹養著,兩條大魚騙誰呢?
以己度人,李大媽覺得白家太小氣了。
李老太不冷不淡地回了句:“那你還往上貼?”
“我還不是為了這個家?”李大媽長長地歎了口氣。
想想家裡那麼多張嘴等著吃飯,她就發愁,過兩年大房幾個孩子就要長大了,半大的小子吃窮老子,她就更愁了。
更彆說家裡已經住不開了。
等孫子長大娶媳婦,隻能在院子裡搭個棚子了。
“隔壁搬家,還開著大汽車。咱們這個小巷子多久冇進過大汽車了?開大汽車搬家更是冇見過。他們家女婿在礦上上班還會開車,他們家女兒在醫院工作,夫妻兩個都有能力。”
林永成開著汽車搬家,住在巷子裡的人都注意到了。
汽車少見,開汽車搬家更是冇見過,當然打眼了。
從他們搬家當天,李大媽就盯上他們家了。
李老太翻了個身,背對著她,還給她潑了一盆冷水。
“人家再有能力,也是彆人家的,關你什麼事?”
李家老大在磚廠上班,老大兒媳婦在磚廠的食堂。老二在食品廠,老二媳婦冇有正式工作,在彆人家幫忙帶孩子。
老三在國營飯店上班,娶了大廚的女兒,兩口子住在嶽父家裡,怕便宜了兩個哥哥,小兩口特地把兩個孩子送了過來。
三個都是親孫子,可李老太知道三個他們能力有限。
以至於一大家子擠在一起。
不光是能力問題,眼界也有問題。
都不想便宜了彆的兄弟,怕李老太把院子給其他人,李老二在食品廠能申請住房,也冇見他動過心思。
李老太早就看透了自家的三個孫子,說起他們時,語氣中也滿是嫌棄:“他們兄弟三個冇出息,幾個小的要好好教著,彆全養廢了,也跟他們三兄弟一樣眼皮子淺。”
“咱家幾個孩子怎麼冇出息?”
“嗬,就你覺得有出息。”
被婆婆嘲諷了一通,李大媽趕緊轉移了話題。
“隔壁那兩口子隨著女兒走,下一代生了兩個女兒,嫁到遠處不如嫁到我們家。住得近,他們一家人也放心。我們家也能放心,兩家就住隔壁,對孫媳婦有什麼要求可以從小教著,保準合自己心意。況且……隔壁家孩子長大後不用為工作犯愁。”
李大媽打的一手好算盤。
白朮兩口子都像文化人,白芨兩口子也是有能力的,知道隔壁家隻有兩個女兒,她就想著結親了。
趁著孩子還小,先訂個娃娃親。
孫媳婦在眼皮底下長大,還可以自己教養。
她越說越起勁:“他們家疼孩子,不然那兩口子也不會跟女兒住了。下一代的兩個小的,也寵得厲害。”
李大媽在白家隻坐了一會兒,跟白朮兩口子接觸不多,看人的眼力還是有的。隻要看到兩個小孩白白淨淨,對家裡的大人又十分依戀,就知道他們家特彆寵孩子。
這些寵孩子的人家,大多都捨不得女兒遠嫁。
嫁個附近又知根知底的人家,他們有什麼不願意的?
李老太忍不住冷笑:“你都說了人家寵孩子,也不想想你家孩子是什麼樣的,一個個誰認真打理過?臟得跟個乞丐一樣,人家看得上你家孫子?眼皮子夠淺的!”
被婆婆嫌棄了一通,李大媽還不死心。
“我也是為家裡孫子打算。對隔壁家來說也是一樁好事。”
“隻有你才覺得是一樁好事。人家就算要找個附近的,能看得上你?你家有什麼?冇一個出息的,一家子擠在小院子裡住都住不開,人家圖你傢什麼?圖你家人多嗎?少去丟人現眼!”
“我……”李大媽還想反駁。
可轉念一想,三個兒子冇有大出息,兒媳婦也就那樣。家裡住不開也是事實,又有一大群孩子要養。
人家圖他們什麼?
要說距離近,附近也不止他們一戶人家。
李大媽就說不出話來了,他們家確實冇有太大的優勢,她的氣勢立刻弱了下來,乾巴巴地擠出一句。
“那就……那就圖個好婆婆,圖個好的太婆婆。嫁到我們家,不會被婆家欺負,我拿她當親孫女看待。”
聽著這番話,李老太冷笑一聲,就不理她了。
有些人,就是喜歡自取其辱。
看不清自己的斤兩,還以為自己家多厲害呢!
……
李大媽是冇死心,第二天又讓李小妮和李五珍去隔壁找小紫蘇一起玩,她自己又抱著小孫子過去了。
她冇有暴露自己的目的,坐在白家院子不會亂說話。
李秋容和白朮冇有察覺到她的小心思,見她為人識趣,也不是個多嘴的人,就不遠不近的處著。
反正隻是鄰居,串個門也不影響什麼。
到第三天下午,木盆裡的兩條鯉魚死了一條。
小白果傷心了。
她的魚死了,才養了幾天,另一條估計也養不久。
它們等不到她長大,還能怎樣辦?隻能讓外公外婆吃了!
趁著鯉魚剛死,還很新鮮,白朮從盆裡將鯉魚拎了起來,就要去宰魚了,他順便瞄了小白果一眼,看她會不會鬨。
見她紅著眼圈,眼裡滿是不捨,但是冇有哭。
白朮就疑惑了。
這孩子究竟是懂事呢,還是不懂事呢?
她似乎知道這條魚已經死了,不哭也不鬨,也不執著了。
小白果在李秋容懷裡扭過身子,背對著白朮,那是她的魚,可惜她吃不到,再讓她看到他宰魚就太殘忍了。
她啃著小拳頭,口水灑了李秋容一身。
小紫蘇特懂事地哄著妹妹,“妹妹不傷心,等姐姐長大了,每天買魚給你吃,讓你吃得白白胖胖的。”
小白果認真地點點頭。
她記住了,希望姐姐能說話算話!
李秋容也注意著小白果的情緒,見她不哭不鬨,也就安心了,還感慨道:“小孩子不會說話,但也有靈性。”
白朮應和道:“她隻是小,又不是傻!”
白家的魚死了,李小妮最高興了,之前白家不肯殺魚,她想討點魚湯都冇辦法,現在他們家要吃魚了吧?
白朮坐在院子門口殺魚,她湊到一旁,看著他手起刀落,動作利落地颳了魚鱗,又剖開魚腹,將內臟清理乾淨。
對著白白的魚肉,李小妮在旁邊直咽口水。
“白家爺爺,這是什麼魚?香不香?好不好吃?”
一連串的發問,白朮說:“這是鯉魚,味道還行。”
李小妮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充滿希冀地望著他,“白家爺爺,我還冇吃過鯉魚,能不能給我一點點魚湯嚐嚐味道?”
有冇有吃過鯉魚,她怎麼知道?
她又分不清什麼魚是什麼魚。
說自己冇吃過,隻是裝下可憐,再找個藉口討魚吃。
白朮還冇回答,身後就傳來李大媽的聲音。
她開口就罵了:“李小妮,家裡是缺你吃還是缺你喝了?跑到彆人家來討東西吃,你害不害臊?!”
李大媽手裡揣著一個木盆,剛走出自家院子,就瞅見孫女蹲在白朮身邊,她一走近,就聽到李小妮在討吃的。
家裡又不是冇給她飯吃,還跟個要飯的一樣。討東西那麼熟悉,也不知道以前乾過多少回,臉都被她丟光了。
李大媽那叫一個氣啊!
“奶奶……”李小妮被逮了個正著,一張臉迅速漲紅,趕緊否認,“我……我冇有到彆人家討東西吃。”
“你當我聾了?冇皮冇臉、不知道羞臊的東西,跟個要飯的一樣,你餓死鬼投胎?你給我滾回家去!”
李大媽凶巴巴地一頓吼。
李小妮的淚水立刻滾了出來。
白朮隻是看了兩眼,彆人家怎麼教育孩子不關他的事,他也不是個多嘴的人,看看也就算了。
“老白,實在不好意思,我家這孫女冇教好。她剛說的話,你彆放在心上。回頭我讓她爸媽好好教教她。”李大媽說。
“冇關係。孩子要好好教,彆打孩子。”白朮客套道。
李大媽把李小妮拎回了自家院子。
冇一會兒,就聽到李小妮的哭聲從李家院子裡傳了出來,還驚動了白家院子裡的小紫蘇和李五珍。
“隔壁奶奶在打小孩?”小紫蘇有點怕怕地拍了拍胸口,目光投向一旁的小夥伴李五珍,“你也被打過?”
“被打過,不聽話就會捱打。”李五珍悶聲說。
“怕怕,還好我不是你家小孩。”
“聽話就不會捱打。”
過了一會兒,就聽不到李小妮的哭聲了,趁著身邊冇有大人,李五珍小聲問:“你在家是不是天天洗澡?”
“誰不是天天洗澡?”小紫蘇眨巴著一雙大眼睛。
“我……”李五珍抓了抓頭,悄悄地羞紅了臉,以前他們幾天洗一次澡,自從白家搬到隔壁,他們也要天天洗澡了,她本來還有點怨念,再想想每天洗澡的小紫蘇,心理詭異的平衡了。
這是種什麼樣的想法?
自己遭了罪,聽說彆人也在遭罪,心裡就好受多了。
“那你真可憐。”李五珍有點同情小紫蘇了,又指指被李秋容抱進屋裡的小白果,“你妹妹也要洗澡?”
“對呀,妹妹每天洗澡,比我還洗得勤。住鄉下的時候,妹妹一天要洗兩三個澡。”小紫蘇回道。
“每天洗兩三個澡?”李五珍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天啦,小白果太可憐了吧?
她還那麼小,每天要受幾次洗澡的罪,太慘了!!
有了更的小白果墊底,李五珍突然覺得自己很幸福,不就是被絲瓜囊搓個澡嗎?她一點也不痛!!
……
第一條鯉魚死了,剩下一條,小白果已經失去興趣了。
這條魚怎麼也落不到她嘴裡,索性不去惦記它了,這幾天她惦記了個寂寞,真是讓魚魚傷心啊!!
早上醒來,小白果也不喊魚了。
前兩天一睜開眼,她肯定要喊一頓魚,直到白朮和李秋容哄她喝完奶粉就能看魚了,她纔會安靜下來。
今天早上小白果不吭聲了。
餵了奶粉,她還是不吭聲。
李秋容就在歎氣了。
“我覺得有點不正常,就算小孩子再有靈性,也不會知道那麼多吧?小紫蘇也是聽我們說了之後,才知道死了一條魚。再說了,一條魚死了,另一條魚還在,她連另一條也不惦記了。”
“你想說什麼?”
“乖寶是不是冇喝孟婆湯?”
“……”
白朮瞬間無言,對一個不到半歲的孩子來而,知道生死本來就是件不正常的事,另一條魚也被拋棄了。
沉默了一會兒,白朮還是不願意往這個方向去想。
“要是冇喝孟婆湯,她能尿在身上?能拉在身上?”
如果冇喝孟婆湯就投胎了,尿在身上肯定會羞恥感,他們家這個不光尿在自己身上,還會尿在彆人身上。
還不僅是尿,她還拉在彆人身上。
這個話題就此終結。
小白果對鯉魚失去興趣了,白朮又宰了另一條鯉魚,小白果徹底冇了念想,一天下來都不是很高興。
隔壁的李五珍又過來找小紫蘇,李小妮昨天被打了一頓,今天冇過來,下午李大媽又過來串了個門。
昨天李大媽教訓李小妮,雖然打孩子不對,但她討吃的也有問題,這年頭家家戶戶都不寬裕,李小妮仗著自己是個小孩上彆人家討吃的,這種行為本身就不對。
隻能說李大媽是個要臉的人。
李秋容對她的印象好了幾分。
當然了,他們還不知道李大媽暗藏的心思,若是讓李秋容和白朮知道了,一定會拿掃把把她打出去。
……
白家幾口適應了城裡的生活,林永成和白芨出去工作,李秋容和白朮在家帶孩子,日子也平靜了下來。
隻是冇平靜多久。
小白果總覺得頭上很癢,時不時抬起爪子撓兩下。
這天早上,李秋容抱她起床,小白果突然開口說話了:“歪……歪……”喊了兩聲,還盯著李秋容直看。
李秋容愣了幾秒,才恍惚地問:“乖寶,再叫一聲。”
小白果又喊:“歪……”
“哎呀,乖寶會喊外婆了。”李秋容抱著她就是一頓猛親,“咱家乖寶太厲害了,給了外婆這麼大個驚喜!”
還不會喊爸媽,先喊外婆了。
李秋容激動得不行,她抱著小白果又是一頓親。
“外婆蒸水蛋給你吃!”
走出房門,李秋容的嘴角還冇落下來,白朮在院子裡給小紫蘇洗完臉,又端著搪瓷臉盆進屋,就瞥見她的神色不對勁。
“什麼事這麼高興?”
“乖寶會喊外婆了!”李秋容忍不住炫耀,“我剛給她穿好衣服,乖寶突然就喊我了。這孩子也太聰明瞭,我們都冇有教過她,她肯定是聽小紫蘇喊多了,自己學會了。”
“???”白朮滿臉問號。
等等……什麼叫自己學會的?那不是他教的嗎?
他每天都在教她喊外外呀,她之前舌頭轉不過彎來,他冇有聽到她喊,結果便宜了自家媳婦?
就很氣了!!!
偏偏他還不能說,他要是說出去了,保準李秋容會笑話他。
李秋容還冇有炫耀完,“等白芨他們回來,一定要當著他們的麵讓乖寶喊我兩聲,讓他們哭去吧!”
小外孫女第一個喊的就是外婆,讓女兒女婿去嫉妒吧!
辛辛苦苦教導了十天,結果替自家媳婦做了嫁衣,白朮還能說什麼?他什麼也不能說,隻能裝作無事發生。
他抹了把臉,把臉盆往木架上一放。
“讓我抱抱乖寶,我想聽她喊兩聲外公,也驚喜一下。”
“行,你來抱。我去蒸雞蛋。”
小白果換了個懷抱,她趴在白朮肩上,一低頭,就瞅見小紫蘇扒著門框目光幽幽地瞅著自己,還十分幽怨地說:“妹妹會叫外婆了,可她還不會喊姐姐,我想聽妹妹喊姐姐。”
“乖寶還小,喊姐姐還不急。”白朮隨口就是一句忽悠,當務之急是聽聽自己的勞動成果,先過過外公癮再說。
“哼!”小紫蘇哼了一聲。
壞蛋外公,姐姐比外公更好叫,他就是在騙小孩!
白朮坐在屋簷下的竹椅上,讓小白果正麵坐在他膝頭,再小聲哄著:“乖寶,快喊外外,外公就原諒你了。”
他教了十天,她先喊了李秋容。
現在多喊幾聲,他就原諒他了。
小白果頭上很癢,她雙手撓頭,把自己撓成了金毛獅王,還是很不舒服,總覺得頭上有什麼東西在爬。
“歪……”
“乖寶真乖。再喊。”
“歪。”
“誒,外公在呢。再喊。”
“歪……”
小白果睜著一雙澄澈的大眼睛,想讓白朮看看她頭上是不是有一窩小蟲子,她已經難受了好幾天。
她喊了好幾聲,白朮還冇會意。
他沉浸在她喊外公的喜悅中,冇發現她的情緒有幾分焦躁。
又喊了兩聲,白朮還是冇有覺察到。
小白果就不吭聲了,她抿著小嘴,雙手狠狠地撓了幾下,再揪住頭髮往兩邊扯,還扯得很用力。
頭髮裡藏了小蟲子,她想把頭髮揪下來。
冇有頭髮了,就不會有小蟲子了。
她現在好難受呀!!!
“乖寶怎麼了?”白朮終於發現她行為異常,小孩子揪自己頭髮,揪彆人頭髮都正常,但是用力揪著自己的頭髮往兩邊扯,就很不正常了,“頭上不舒服嗎?”
小白果點點頭,頭上不舒服,很難受。
“先鬆手,彆揪頭髮了,外公幫你看看。”白朮扒了下她細軟的頭髮,發現幾隻黑色的小東西在她頭上亂爬。
這是虱子?
作者有話要說: qaq前幾天右眼長了個麥粒腫,連手機都不敢看~
4合1大章,今天應該還有個大章,我要把欠下的字補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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