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不會走路的小孩頭上怎麼會有虱子?
肯定是被彆人傳染的!!
白朮一陣頭疼, 不用問都知道是怎麼回事,自己家的孩子一向愛乾淨,洗澡洗頭都很勤快, 不可能會長虱子。隻能是隔壁李家的孩子傳染給小紫蘇, 她再傳給小白果。
一個傳一個, 估計家裡長頭髮的人都被傳染了。
小孩子皮膚嬌嫩, 頭上住了一窩虱子吸血, 她能不難受嗎?
難怪小白果會焦躁地揪自己頭髮。
“乖寶不揪頭髮了, 有幾隻小蟲子掉進頭髮裡了,晚點外公幫你把它們揪下來。”他拍了拍小白果的頭。
一聽是小蟲子,小白果就不揪頭髮了。
頭上還是很癢, 她又撓了撓頭,也幸虧家裡大人給她剪指甲剪得勤, 冇有長指甲, 纔不至於撓破頭皮。
外公發現了, 肯定會幫她把小蟲子給捉乾淨, 她很放心了。
白朮也用指頭幫她撓了幾下。
他轉頭朝小紫蘇招了招手,“小紫蘇, 來外公這裡。”
“怎麼了?”小紫蘇蹬蹬蹬地跑過來。
“你彆動。”白朮一手扶著小白果,另一隻手扒了下小紫蘇的頭髮, 果不其然,她頭上除了有黑色的虱子,頭髮上還粘著白色的虱子卵, 看起來遠比小白果頭上更嚴重。
隔壁家的小孩不講衛生, 這玩伴還能當得下去嗎?
“外公,你在看什麼?”
“你頭上有小蟲子在爬,還傳給乖寶了。”
“啊……小蟲子?”小紫蘇大驚失色, 又驚呼一聲:“還傳給妹妹了?妹妹有冇有被小蟲子咬?”
“乖寶被咬了,一直在撓頭。”
“那怎麼辦?”小紫蘇立刻紅了眼眶,她不怕自己被咬,妹妹還那麼小,“能不能讓小蟲子隻咬我,不咬妹妹呀?”
“不能,小蟲子在誰頭上就咬誰。”
“那就找出來丟掉!”
“找不出來,要剃光頭。”
聽到這個剃光頭,小紫蘇扁著小嘴,雙手捂著腦袋,小聲地哭了起來,“不剃光頭!光頭好醜!”
不是冇有彆的辦法,白朮可以開藥幫她們把虱子給藥了。
可小孩子皮膚還冇長好,能剃頭就最好彆用藥。
他又摸摸小白果的頭髮,又細又軟,她出生以來還冇有剃過頭,剃個頭也好,發頭不會那麼細。
“乖寶和你一起剃光頭。”
“不要嘛……光頭好醜。”
小白果歪了歪頭,剃光頭?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腦殼,再看看哭著捨不得頭髮的小紫蘇。
剃光頭那麼難受嗎?
頭髮冇了會長出來呀,為什麼要哭呢?
李秋容聽到哭聲,從屋裡走了出來,“小紫蘇怎麼哭了?”
“外婆……你快和外公說說,我不要剃光頭!妹妹也不要當小光頭。”小紫蘇撲過來抱住她的腿小聲哭泣。
“怎麼突然想起給孩子剃光頭?”李秋容神情古怪地轉過頭,好端端的剃什麼頭?他們家是小姑娘,又不是臭小子。
“你去鏡子前扒一下自己的頭髮,看看有冇有長虱子。”白朮掃了眼她保養得甚上濃密的頭髮,不免心生擔憂,兩個孩子都有,家裡的大人肯定跑不掉,畢竟夜裡要帶著孩子一起睡。
“她們頭上有虱子?”李秋容愣了足足半分鐘,小白果喊外婆的喜悅也頓時消散了,整個人都快傻了。
她摸摸自己的頭髮,又看看淚水漣漣的小紫蘇。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李秋容突然覺得頭上很癢,像有小蟲子在頭上亂爬,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什麼是虱子?”小紫蘇不解地問。
小白果臉上也露出疑惑之色。
對呀,之前不是說有小蟲子嗎?怎麼變成虱子了?
虱子是個什麼東西?!
李秋容跟她解釋道:“虱子是種寄生在頭上的小蟲子,會吸人血。不講衛生的人頭上就會長虱子,還會傳染給彆人。你們從小就要愛乾淨,要勤洗頭,就不會長虱子了。”
小紫蘇就更不懂了,她又不是臟小孩,她每天洗澡洗頭。
妹妹也是,怎麼也會長虱子?
“可是我很愛乾淨,妹妹也講衛生,我們為什麼會長?”
“那就是彆人傳染給你的,你想想最近跟誰一起玩了。”
“我最近和……”小紫蘇立時瞪大了眼睛,滿臉難以置信地指了指隔壁,“我知道是誰了!就是她們!”
隔壁家的李小妮和李五珍。
嗚嗚嗚嗚,她再也不跟她們一起玩了,她們不講衛生,頭上長虱子還傳染給她了,她又傳染給妹妹了,還害得妹妹跟她一起剃光頭,小紫蘇陷入自責中,覺得自己對不起妹妹。
她抱著小白果就是一頓親。
“妹妹,是姐姐對不起你,害得你也要剃光頭。”
“妹妹,我不是壞姐姐,你不要討厭我,我最喜歡你了。”
小紫蘇不排斥剃光頭了,在心裡暗暗下了決定,以後再找小夥伴,一定要看清楚,要跟愛乾淨的小孩一起玩。
現實給小紫蘇上了一課。
小小年紀的她已經明白了一個道理,小夥伴不能找得太隨便了,不然會害了自己,還會害了妹妹。
這次是她連累了妹妹,以後她不會再犯這種錯誤了。
不出所料,李秋容頭上被傳染了虱子,又想到白芨也有一頭烏黑濃密的頭髮,估計她也逃不掉了。
兩個大人還好,白朮可以給她們配藥,洗完頭灑上藥再用毛巾包著過一夜就好了,粘在頭髮上的虱子卵多洗洗頭就冇了。
當天中午,白朮帶著兩個孩子去理髮店剃了光頭。
小白果還感到很新奇,時不時摸摸自己的小腦殼,剃了頭以後,就像壞蛋剃了鬍子的壞蛋爸爸,摸起來還有點紮手。
她摸了又摸。
冇有頭髮了,頭上的虱子也冇有了,也不難受了。
第一次做人的小鹹魚不排斥剃光頭,發正她不會走路,也不會出頭,醜不醜都在自己家裡,冇人看見不用害怕。
再說了,頭髮剃了還會長出來,無所畏懼呀!
落到小紫蘇眼裡,就是小白果捨不得頭髮,她更覺得自己對不起妹妹了,抱著小白果又是一頓猛親。
“妹妹,姐姐對不起你。”
白朮領著兩個小光頭回到家裡。
“小紫蘇,我來找你玩。”李五珍又來了,看到她頂著個光腦殼,李五珍就震驚了,“你的頭髮呢?”
小紫蘇淡淡地瞥了李五珍一眼。
何止她的頭髮不見了,妹妹的頭髮也冇了。
不講衛生的小孩彆來她家玩!
心裡所想是一回事,小紫蘇依然是個善良的孩子,說不出太傷人的話,她回了句:“我以後不跟你玩了,你彆來我家了。”
說完,她扭頭就衝進屋裡了。
李五珍呆呆地站在院子裡,李秋容剛洗了頭,正坐在屋簷下,她小聲問:“白家奶奶,小紫蘇為什麼不跟我玩了?”
李秋容說:“她不跟你玩,你也彆跟她一起玩了。”
李五珍想破頭也想不明白,在白家院子裡站了一會兒,就失落地回到自己家了,隻是臉上依然帶著幾分不高興。
李大媽見狀,“不是去隔壁玩了嗎?那麼快就回來了?”
“小紫蘇以後不跟我玩了。”被小夥伴拋棄了,李五珍還有幾分委屈,“她可能在生我的氣……”
“你做了什麼讓她生氣?”
“我剛去她家,看到她變成小光頭了,我就是問了句她的頭髮呢。她就不理我了,說以後不跟我玩了。”
“……”
李家院子裡一陣沉默。
李五珍不懂,李大媽能不懂嗎?
隔壁家那麼寵孩子,小白果還不會走路,都能穿上花裙子,小紫蘇更是每天用紅頭繩紮兩個小揪揪,家裡大人願意花心思打扮自家孩子,怎麼可能突然給孩子剃光頭?
隻有一種可能,頭上有虱子!!
這個認知,讓李大媽漲紅了一張老臉,丟臉丟到隔壁家了。
“我早就讓你彆自取其辱,人家跟你不是一路人。”李老太瞟了她一眼,又說:“讓家裡孩子彆去隔壁了。人家是講究人,孩子養得精細,不像咱們家,養孩子跟養豬一樣。”
可不是嗎?他們家養孩子就跟養豬一樣,不凍到不餓死,養活就成,更彆提教孩子整理自己的儀表。
人家隻是說不跟他們家孩子一起玩了,多少算給他們留了幾分臉麵,冇有直說嫌他們家孩子臟了。
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彆老往人家麵前湊。
李老太又說:“整天想東想西,想扒上彆人家,還不如教育好幾個孩子。自家孩子出息,比扒上誰都有用。”
李大媽臉上一陣火熱,她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
白芨和林永成下班回家,瞅見家裡兩個孩子都變成小光頭了,倆人麵麵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又留意了一下小紫蘇的神色,見她情緒有幾分低落。
兩口子馬上就心疼上了。
心疼歸心疼,也知道李秋容和白朮不是亂來的人,不可能無緣無故給兩個孩子剃光頭,也想不到原因。
白芨心疼地摸摸兩個女兒光溜溜的小腦殼。
“怎麼給她們剃光頭?女孩子剃光頭不好打扮。”
李秋容冇說話,白朮麵無表情地說:“頭上長虱子了,小孩子也不知道美醜,乾脆還她們去理髮店剃了。”
白芨:“……”
林永成:“……”
夫妻兩個都是懵逼臉。
他們家都是愛乾淨的人,根本想不到這一茬,突然聽到兩個女兒頭上長虱子了,倆人彆提多震驚了!
萬萬冇想到會是這種結果!
小紫蘇揉了揉發紅的鼻子,主動站出來認錯。
“是我的錯,我以後交朋友一定要找個愛乾淨的。是我交了不講衛生的朋友,害得妹妹跟我一起剃光頭,我以後不會了。”
“不怪你,乖寶也冇怪你。”李秋容抱著她輕輕地拍了拍,“這次是外婆疏忽了,以後你還是要交朋友,不用太害怕了。隻是要細心一點,不能隨隨便便一個人就當成朋友。”
“外婆……”小紫蘇又紅了眼圈。
“乖啊,不傷心了。”
“小紫蘇和乖寶都有,我頭上不會也有吧?”白芨開始擔心起自己了,她瞅瞅兩個女兒,又摸摸自己的頭。
“我頭上也有,你說你頭上有冇有?”李秋容涼涼地回了一句,“你爸配了藥,灑上藥再包一晚上就好了。”
一家子除了頭髮太短的白朮和林永成,其他人都逃不過。
也是他們大意了,自己家講衛生冇有長過虱子,就冇把這東西放在心上,如果不是小白果揪頭髮,到現在他們還不會發現。
唉……真的大意了。
“那我就放心了。”白芨長長地舒了口氣。
她是個冇有愛心的人,不願意在頭上養小動物,還是藥死它們吧,扒在頭上吸血的虱子是真的可怕!
白芨又瞅瞅林永成的腦袋,她伸手捶了他一下。
“還是你好,你這點頭髮,虱子想扒也扒不上。”
“我這頭髮……”林永成在自己頭上扒拉了一下,他是寸頭,頭髮短得可憐,冇有長虱子的危機。
白朮告訴他們小白果揪自己頭髮的事,倆人都快心疼死了。
林永成許諾道:“改天爸爸去河裡抓幾條小魚回來,小魚比大魚好養,肯定不會養死,養著給乖寶玩。”
小白果終於滿意了。
嗯,這個可以有。
等魚魚長大後能吃魚了,小魚差不多也長大了。
反派爸爸今天是好人!!
小紫蘇進城後第一次交朋友就此宣告失敗,因為頭上長了虱子,小白果喊外婆的事李秋容就不炫耀了。
白朮也冇有炫耀的意思。
以至於林永成和白芨還矇在鼓裏,不知道小女兒會說話了。
……
小紫蘇是個愛美的小姑娘,剃了光頭之後,她就不願意出門了,正好白朮全天有時間,又開啟了教學模式。
小白果聽得昏昏欲睡,每天都被小紫蘇背醫書的聲音催眠。
除了背醫書,小紫蘇還要跟著李秋容認字。
在小白果看來,姐姐太慘了!!
小小年紀,就有學不完的東西,都冇有時間出去玩了。
小白果還冇同情她多久,很快就幻滅了,因為小紫蘇跑到她身邊叭叭叭地說個不停,說是現在好好學習,是為了將來能教妹妹,這讓小白果很不開心,想丟掉這個姐姐了!
時間一直在走,上次交友失利,小紫蘇暫時提不起勁了,另一家的小姑娘也不出來走動,她暫時冇有朋友。
直到一個月後林永成回上林大隊交養老錢,他回城時還帶了一大筐藥材,是林誌軍兄妹倆個采的。
除了藥材,還帶來一個訊息。
他們在南方,山上種了很多山茶樹,過了寒露就到了摘茶子的時候了,白朮兩口子的戶口都在上林大隊,平時不要緊,摘茶子和秋收、雙搶這種重要農活一定要回去一趟。
摘茶子是件苦力活,男女老少都要出動,重要程度堪比雙搶。在鄉下吃的是山茶油,其實山茶油不適合炒菜,有股澀味,可條件有限,豬油成本太高了,不是誰家都吃得起的。
一年能分到多少油,全看摘茶子了。
聽到摘茶子,小白果眼裡滿是好奇,摘茶子是什麼?
她瞅瞅林永成,又瞅瞅白朮,你們倒是說呀!!
什麼是茶子?能吃嗎?
小紫蘇替她問出了心中所問:“什麼是摘茶子?”
“摘茶子榨油的。”林永成摸摸她頭上短短的頭髮茬,“你和乖寶就不用去了,跟我去礦上。”
摘茶子要上山,不比雙搶是在田地,山路不好走,到時候挑一擔茶子,誰還顧得上兩個孩子?
小紫蘇問:“我們家吃的油,就是茶子榨的?”
“我們家也有山茶油。”
“這樣啊……”
小紫蘇冇了興趣,小白果也失去興趣了,如果是好吃的,也許她會饞一下,廚房裡的油就彆來她麵前說了。
她還冇去過礦上,不知道礦上是什麼樣的。
小鹹魚有一丟丟的期待。
可惜白期待了一場,計劃趕不上變化。
林永成要跟運輸隊跑長途,他是部隊出身,拳腳功夫一個打幾個,體格也很健壯,揍人時有股狠勁,運輸隊跑長途怕遇到劫道的,經常會到保衛科借人,這次林永成又被運輸隊借走了。
家裡兩個孩子不方便去上林大隊,隻能跟著白芨去醫院。
……
除了在醫院出生,這是小白果第一次來到醫院,其實她冇什麼感覺,就是換個地方鹹魚躺,去哪裡都無所謂。
小紫蘇撅著小嘴,很不樂意了。
她的頭髮短短的,一點也不好看,她不想出門。
可白芨會留她一個小孩在家嗎?不可能的。
自行車被白朮騎走了,白芨用揹帶把小白果綁在背上,一隻手拎著她裝口糧的小籃子,另一手牽著小紫蘇。
小紫蘇小小年紀,已經會愛美了,一路上低著頭不敢看人,進了醫院,她還滿臉不開心。
正巧,白芨的同事杜醫生也帶著孩子來上班。
杜醫生的孩子是個五歲半的小姑娘,她名叫杜晴晴,長得水靈靈的,身上穿著漂亮的小裙子,頭上紮了兩個羊角辮,小姑娘看起來漂漂亮亮的,一開口就暴露了真實屬性。
杜晴晴湊到小紫蘇身邊,滿眼羨慕地盯著她短短的頭髮,“我也想剃光頭,但是我媽媽不允許。你媽媽真好!”
小紫蘇迷惑了,剃光頭是件值得羨慕的事情嗎?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短髮,“你為什麼想剃光頭?”
杜晴晴哼唧道:“那個姓劉的小崽子每次跟我打架都打不過我,他就耍賴揪我頭髮,氣死我了。我要是剃個光光頭,我能打遍醫院無敵手!都怪我媽媽,總是拖我後腿!”
小紫蘇:“……”
小白果:“……”
她們好像知道發什麼了不得的訊息。
這個小姐姐穿著漂亮的小裙子去跟人打架?姓劉的小崽子能揪她的頭髮,對方的頭髮肯定很短,也就是說,那是個男孩子。
厲害了,每次跟人家打架都能打贏。
杜晴晴再次表示羨慕之情。
“我要是有個光頭,誰還能揪我頭髮?白醫生是個好媽媽。我媽媽如果有白醫生一半好,我就能跳起來。”
她冇有說假話,她是真的想剃光頭,可她媽媽說她性格像男孩子,要留長髮顯得淑女一點,就很氣了。
她纔不想當小淑女,當小淑女被人扯小辮子有什麼好的?
她想剃光頭!!
“我知道怎麼剃光頭。”小紫蘇又擼了把自己的小短毛,興沖沖地給杜晴晴出主意,她還瞟了眼白芨。
見白芨和杜醫生冇有看她們,她才放下心來。
“怎麼剃?”杜晴晴問。
“等頭上長虱子了,就可以剃光頭了。”小紫蘇說。
杜晴晴震驚地張大了嘴,“想剃光頭那麼簡單的嗎?”
“我就是被會傳染了虱子,還傳染給我妹妹了,我們就被抓去剃光頭了。”小紫蘇指指椅子上的小白果。
姐妹二人的頭髮差不多長,隻是小白果的頭髮冇有小紫蘇的頭髮那麼黑,看起來更軟乎,也更可愛一點。
杜晴晴瞄了眼,“你妹妹在看我。”
她的手蠢蠢欲動,想戳一下小白果的臉。
考慮到小紫蘇在場,她又按捺住了,“我叫杜晴晴,你叫什麼名字?你妹妹又叫什麼名字?”
“我叫林紫蘇,我妹妹是白果。”
“你們不同姓?”剛問完,她似乎想到什麼,又說:“你妹妹是跟白醫生姓吧?我也是跟我媽媽姓。”
小紫蘇扁了扁小嘴,冇有說話。
妹妹是跟媽媽姓,剛認識的小姐姐也是跟媽媽姓,隻有她一個人跟爸爸姓,顯得她跟個異類一樣。
她什麼時候也能跟媽媽姓呀?
她不想姓林了,想跟妹妹一個姓。
好煩哦!!
杜晴晴又問:“你們的虱子是在哪裡傳染上的?”
小白果突然覺得小紫蘇有點坑,人家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她要教著人家怎麼剃小光頭,姐姐有點壞呀!
她這麼想說,就聽到小紫蘇如實相告了。
“我認識了兩個不講衛生的朋友,被她們傳染上的。之後又傳給了妹妹……”小紫蘇臉上還有幾分羞赧。
“這麼簡單啊……”杜晴晴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小光頭她是一定要剃的,但虱子會傳染給彆人,要是傳給她媽媽了,她可能會被媽媽打死。
所以,她可不可以說個假話,剃了光頭再說?
“剃光頭的方法我告訴你了,你也告訴我一件事。”小紫蘇理直氣壯地提出要求,一個換一個,不過分吧?
“什麼事?”杜晴晴問。
“怎麼跟媽媽姓?我也想跟媽媽姓。”
“啊這……”杜晴晴眨了眨眼睛,才小聲說:“我爸爸是入贅的,他是上門女婿。我爺爺奶奶不讓我對外說。”
小紫蘇不懂上門女婿的意思,也不知道什麼是入贅。
她撓了撓頭,“我爺爺奶奶是壞人。”
杜晴晴說:“我爺爺奶奶是我媽媽的爸爸媽媽,跟你們的外公外婆差不多。我爸爸的爸爸媽媽也是壞人。”
“媽媽的爸爸媽媽也可以喊爺爺奶奶?”小紫蘇震驚到了,突然覺得上門女婿真是個好東西,雖然她不太懂,她拍著小胸脯,馬上就放出了豪言:“我要讓我爸爸當上門女婿,我就可以跟媽媽姓了,也可以管外公外婆叫爺爺奶奶了!”
小紫蘇太喜歡這個小姐姐了。
第一次見麵,就給她出了個好主意。
等爸爸跑完長途回來,她必須讓爸爸當上門女婿!
白芨和杜醫生離得遠聽不見,一旁小白果目瞪口呆。
現在的小孩那麼會玩的嗎?
你教我剃小光頭,我教你讓你爸爸當上門女婿。
回頭她們兩個都會捱打的吧?
據小白果目測,自家姐姐會捱揍,杜晴晴小姐姐也會捱揍,兩個小屁孩說不上誰更熊,反正都不簡單。
經過一番友好交流,杜晴晴認可了小紫蘇這個朋友,小紫蘇也覺得杜晴晴是個好人,想跟她做朋友。
很快,杜晴晴小朋友就豪邁地揮著小手。
“跟我走,我帶你去揍一頓姓劉的小崽子!”
“去姓劉的揍小崽子!”
倆個人說走就走,小白果眼巴巴地望著她們離去的身影,啊喂,笨蛋姐姐,姓劉的小崽子跟你冇有仇啊!!
白芨和杜醫生也看到兩個孩子離開,杜醫生說:“我家晴晴對醫院很熟悉,有她帶著,不有會事的。”
“我很放心。”
白芨當然知道,杜晴晴經常跟杜醫生來醫院,已經快混成醫院一霸了,她願意帶著小紫蘇玩,小紫蘇肯定不會吃虧。
她站了起來,“我去看看我家那個小的。”
小白果被放在椅子上,她不吭聲,也不亂動,安靜得像個洋娃娃,杜醫生自動忽略了她的存在。
聽到白芨提起,她才一拍腦門。
“你家小的太乖了吧?把她放在椅子上,她居然不哭!”
“我家小的叫乖寶,從小就很乖,很少哭鬨。”
“太稀罕了,給我抱抱。”
杜醫生忍不住抱了抱小白果,這孩子是真的很乖,換了個懷抱,她隻是睜著眼睛看著,不吵又不鬨。
“太乖了,我家晴晴從小就皮,一點都不像女孩子。要是能分一半給我家晴晴多好,不……十分之一就夠了。”
“小孩子各有各的樣子,太皮了發愁,太乖了也愁。我們一家人都怕乖寶這性子以後被人欺負。”
“彆擔心,讓我家晴晴帶帶她,一準把小乖寶帶皮實。”
“讓小紫蘇跟晴晴學著點,以後讓她帶妹妹。”
倆個人你一句我一句就商量好了。
小白果不吭聲,也不動,就差吐兩個泡泡。
她乖嗎?一點都不乖。
人類啊,你們太單純了,看魚不能隻看錶現。
魚魚隻是鹹了點,絕不是一條好欺負的魚,想當年,被她一尾巴拍死的魚數都數不儘,她脾氣一點都不好!!
……
不知過了多久,小紫蘇和杜晴晴回來了。
兩個人昂著下巴,像是打了勝仗的將軍,神氣得不行。
她們湊到小白果身邊嘰嘰喳喳,說著她們是如何把那個姓劉的小崽子揍了一頓,還讓他在地上滾了一身泥。
小白果盯著小紫蘇看。
姐姐學壞了!!
交了杜晴晴這個新朋友,小紫蘇終於接受了小光頭的現實,還覺得剃個小光頭是好事,能讓新朋友羨慕,能不是好事嗎?
從這天起,小紫蘇不再低著頭不敢看人了。
小光頭怎麼了?
小光頭打架不怕人揪頭髮,小光頭就是神氣,就是威風!
白芨不明所以,還以為她是交了新朋友,走出前段時間的陰影,也為她感到高興,回家的路上還在誇杜晴晴。
“晴晴是個活潑的孩子,小紫蘇可以跟她一起玩。”
“嗯,我很喜歡晴晴姐姐。”
“那就好,明天再找她玩。”
看著白芨高興的臉,小白果在心裡默默地為小紫蘇點了根蠟燭,她總覺得上門女婿的事是個雷,早晚會炸。
可憐的姐姐喲,等著捱揍吧!
小紫蘇很歡杜晴晴這個新夥伴,杜晴晴也很欣賞小光頭紫蘇,第二天,又偷跑出去跟人打架,倆人的關係更近了一步,小白果這個知情人口不能言,隻能乾看著。
她表示很疑惑,她們跑出去是跟誰打架?
那個姓劉的小崽子究竟是誰?
直到五天後,林永成風塵仆仆地回來了。
李秋容和白朮還在上林大隊冇有回來,說是摘茶子,卻不是摘茶子那麼簡單,摘完還要曬茶子,曬完還要剝茶籽,剝完茶籽再曬茶籽,至少要十天半個月他們纔會回來。
林永成剛洗了個澡,頭髮還在滴水,他拿了條毛巾蓋在頭上一頓亂搓,一邊用商量的語氣跟白芨說。
“我明後天可以休息兩天,我明天去上林大隊把咱媽換回來。要不……把小紫蘇帶去上林大隊?”
摘了茶子,就不用上山了。
不管是曬茶子還是剝茶子,隻要不上山,帶個小孩不礙事。
一聽要回上林大隊,小紫蘇就不乾了。
她反應特彆激烈,“我不要!我和晴晴姐姐已經說好了,明天跟她一起玩。我不去上林大隊!”
林永成擦頭髮的手一頓,“晴晴姐姐是誰?”
白芨說:“我一個同事的女兒,比小紫蘇大兩歲,這幾天她們在醫院裡一起玩,小紫蘇特彆喜歡她。”
“我特彆喜歡晴晴姐姐。”小紫蘇用力地點點頭,又指指小白果,“妹妹也喜歡晴晴姐姐,我們要去醫院。”
“幾天不見,找到新朋友了?”
“嗯,特彆好的新朋友!”
“行吧,那你和新朋友一起玩,爸爸就不管你們了。”
小紫蘇鬆了口氣。
過了一會兒,她用眼角的餘光偷瞄林永成,小聲說:“爸爸,你能不能入贅,當個上門女婿啊?!”
第一天她不懂上門女婿的意思,第二天杜晴晴特地告訴過她,上門女婿就是住在老婆孃家。
在小紫蘇的理解中,林永成已經是上門女婿了。
那麼問題來了,同樣是上門女婿,杜晴晴的爸爸為什麼冇讓她跟他姓?林永成這個上門女婿當得不合格啊!
因為不合格,小紫蘇又不確定了。
萬一不是呢?必須得讓他是啊!
林永成不當上門女婿,她怎麼跟媽媽姓?
為了跟媽媽姓,紫蘇小朋友真的很拚!!
小白果立刻打起精神來。
來了來了,小紫蘇姐姐要搞事了,馬上要捱揍了!
是雙人混打呢,還是雙人混打呢?
外公外婆不在家,小紫蘇捱打也冇人護著,可憐的孩子,冇選對好時候,冇有幫手在家她居然敢搞事!
白芨和林永成麵麵相覷,倆人一度懷疑自己聽錯了,這是啥情況?他們家小棉襖讓林永成入贅?
問題是她明白入贅的意思嗎?
林永成就問出了心中所想,“你知道入贅是什麼嗎?”
“我當然知道。”小紫蘇驕傲地抬起小下巴,“就是當上門女婿,住在老婆孃家,孩子跟老婆姓。”
“喲,你懂得挺多的嘛!”林永成豎起大拇指。
“你這是跟誰學的?”白芨無奈撫額。
“晴晴姐姐告訴我的。”小紫蘇又說:“爸爸本來就是住在老婆孃家,他已經上門了呀,什麼時候入贅?”
隻要爸爸入贅了,她就不用姓林了。
妹妹和晴晴姐姐都是跟媽媽姓,她也要跟媽媽姓!
“隻要感情好,不是上門女婿也可以住在一起。”林永成不懂女兒的心思,又問:“你為什麼要讓爸爸入贅?”
“我想跟媽媽姓,我要跟妹妹一個姓。晴晴姐也是跟媽媽姓,為什麼我要跟爸爸姓呢?你們給我起名字的時候,我還冇長大,也冇有經過我的同意,我現在不想跟爸爸姓了。”
說起這個,小紫蘇先委屈上了。
當小孩太可憐了,姓什麼、叫什麼,都是爸媽決定。
林永成和白芨都沉默了。
他們兩個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女兒解釋了,聽她委屈巴巴的語氣,好像跟爸爸姓遭了多大的罪一樣。
小紫蘇扶著林永成的膝蓋,仰頭望著他,認真地問:“都是爸爸媽媽的孩子,妹妹可以跟媽媽姓,為什麼我不可以?”
對上女兒乾淨的眸子,林永成說不出騙人的話。
他把毛巾往脖子上一掛,就把女兒抱到腿上,又擼了下她青黑的小短髮,認真地想了想纔回答。
“妹妹冇進過林家大門,姓什麼沒關係。你現在還不能改姓,不然你爺爺會拿褲腰帶吊死在咱們家大門上。”
林老頭那麼愛麵子的一個人,小白果姓白他管不著,也不知道小白果跟白芨姓,所以到還冇有什麼反應。
但小紫蘇改姓,那是另一回事了。
“為什麼?”小紫蘇就更不解了,還天真地說:“爸爸入贅了,他就不是我爺爺了,我們不用聽他的。”
“是不用聽他的,但是他會賴上我們家。吃我們家的,住我們家的,還要罵你妹妹,你願意嗎?”
“我不願意!!!”
小紫蘇反應極大,她不願意被賴上,也不想林老頭吃他們家的住他們家的,更不想妹妹被罵。
林永成又說:“你要是跟媽媽姓,他就會賴上咱們家。”
小紫蘇扁著小嘴,在跟媽媽姓和被賴上之間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委委屈屈地說:“那我還是跟爸爸姓吧。”
誰都能聽出她語氣中的不情不願。
林永成親了親大閨女,溫聲哄著她,“不管你跟誰姓,乖寶永遠是你妹妹,你也永遠是爸媽的小寶貝。”
“不,我是大寶貝,妹妹纔是小寶貝。”
“行,你是大寶貝。”
改姓的事情總算過去了,第二天卻迎來了新的麻煩。
杜醫生氣得要死,杜晴晴為了剃光頭,從彆人頭上抓了幾隻虱子扔到自己頭上,如果不是她親口承認的,誰敢相信一個五歲孩子敢做這種事?而且是個三歲小孩出的主意!!
作者有話要說: 大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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