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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再不易】

聽說天母又吃人了,眾人隻好把吃飯放一放,先查案。

展昭餓著肚子帶著人出城,就跟在開封府那時候一樣,隻是開封府他出去查案如果冇吃飯可以在路邊買個包子邊啃邊走,開封城的百姓基本都喜歡他,尤其一些阿姨婆婆,都說他辛苦啊,邊吃飯邊查案。

不過到了外頭欽差出巡就不一樣了,大家都不認識,他在這兒不止是展昭,還是開封府來的官,邊吃邊查案,被人說開封府的官吊兒郎當,那就不好了。展昭雖然平時冇什麼計較,不過分寸還是有的,於是隻好忍了……一會兒吃頓好的!

不過到了城外發現屍體的林子裡,展護衛的肚子就不餓了,相反的,肚裡翻江倒海……這場麵真影響食慾。

展昭闖蕩江湖這些年,在開封辦案日子也不淺,死人見得多了,不過被啃得血絲糊爛的就不怎麼見。這會兒林子裡這具屍體,腦袋冇了,腔子四周都是血,都凍上了,看來是死了有一段時間了。屍體周身的衣服破爛不堪,剩下的皮肉跟被刀絞過似的,血肉模糊,仔細看滿身牙印,森森白骨都紮在外邊。

展昭看得直皺眉——什麼深仇大恨死那麼慘?被狼群咬了吧?

白玉堂一看就更皺眉了,他搖搖頭轉身出林子,心說自己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跑來看這勞什子。

公孫走過去,蹲下檢查屍體,小四子坐在趙普肩膀上,雙手趴在趙普的腦袋上,伸長了脖子好奇地看,邊感慨,“呀呀,怎麼成這樣了。”

趙普仰起臉看他,“你不怕啊?”

小四子一雙大眼睛眨呀眨,“是死人麼,又不是鬼鬼。”

趙普嘴角抽了抽——敢情怕鬼不怕死人。

白玉堂到林子外邊站著,被樹林邊的幾個腳印吸引了注意力,斜靠在一棵樹邊,低著頭看著雪地裡幾枚腳印發呆。

龐太師站在人群外,和包拯並排等著公孫驗屍的結果。

“喂,老包。”龐吉胳膊輕輕碰了碰包拯,“你們開封府給白玉堂灌什麼**湯了?”

“啊?”包拯不解地看他,“什麼?”

“我就納了悶了,你看看白玉堂。”龐吉邊摸鬍鬚邊嘖嘖讚歎,“你看看他靠著樹的樣子。”

包拯覺得龐吉是不是哪個筋不對,不過還是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就見林子外頭,一棵鬆樹旁,白玉堂隨意地抱著到靠著,低頭似乎是盯著地麵發呆。

包拯冇看出所以然來,問龐吉,“有什麼問題?”

“問題大了!”龐吉邊揉胖乎乎的肚皮邊嘖嘖讚歎,“你看這貴氣的,舉手投足從頭頂到腳尖,這是貴公子裡的極品,極品裡的上品,上品裡的貢品啊!”

包拯嘴角抽了抽,“你不就一個女兒麼,都嫁人做皇妃了,你還想乾嘛?”

“去。”龐吉推他一把,手指了指白玉堂接著跟包拯說,“你再看他那身行頭!”

包拯又看了一眼,白玉堂一身白,天冷麼,衣服領子上有白狐皮繡邊……他的衣著自然講究,都是辰星兒和月牙兒兩人準備的,每件都是貴的離譜。不過也難怪,陷空島有錢,白玉堂本身家裡也很有銀子,家境富裕。

“你說!你再看看你開封府那群衙役。”龐吉撇嘴。

包拯眼皮子跳,“我開封府的人怎麼了?”

“唉……”太師一臉痛心疾首狀搖頭,邊比劃,“你開封府和白玉堂,白玉堂和開封府……完全兩個境界的人,你明不明白啊?”

“不明白。”包拯斜著眼睛看龐吉。

“就是……你開封府的衙役一年份的銀子也不夠這位少爺買件衫的,你明不明啊?”龐太師給包拯解釋,“人家是吃鮑參魚翅的,你們試吃鹹菜豬頭肉的,你懂不懂?”

包拯讓龐吉氣笑了,“吃鹹菜豬頭肉怎麼了?你前兩天不還說要豬頭肉下酒麼?”

“我不是笑話你開封府窮。”龐吉拍了拍包拯的肩膀以示安慰,“我隻是不明白,這山高路遠的,他好端端的江南水鄉不待著、天山派武林盟主都不稀罕、不做官也不缺錢,放著大少爺不做,跟你們跑這窮鄉僻壤來,你看他看屍體都快看吐了,給你開封府查案還自己往裡墊銀子,他圖什麼呀?”

包大人聽龐吉長篇大論說完,搔搔頭,“這個麼……”

“還有啊。”龐吉抱著胳膊似乎挺不滿,“也不見他理彆人,就在你開封府眯著,還連帶天尊也來了……那是天尊啊,天尊知道麼!”

包拯望天翻了個白眼,“我說你個胖子懂不懂,我開封府有寶!”

龐吉微微一愣,“什麼寶?”

包拯一笑,得意,“我開封府不止有寶,還有貓,你有麼?你有麼?”

說完,仰天笑了一聲,進林子裡了。

龐吉在後頭氣得磨牙——死黑子,有貓了不起啊,誰府裡冇貓!

這時候,公孫的初步驗屍也結束了,站起身告訴眾人,“嗯……昨晚上死的,死了應該有五六個時辰了。人死得挺慘的,感覺像是被咬了,分不出來是被人咬還是被野獸咬,因為時間太久,周圍的腳印都被大雪覆蓋了,所以冇法分辨出是人還是動物。”

眾人都皺眉——邪門!

展昭四周圍看了看,見白玉堂不在,就找了起來……

“喂。”在一棵樹背後找到白玉堂,展昭上前拍肩膀,“看什麼入神?”

白玉堂回頭看了看他,伸手一指原先一直盯著的地麵,“有腳印。”

展昭湊過去看了看,就見在楊樹邊,有兩個腳印,十分清晰。

“就兩個?”展昭覺得奇怪。

“後邊還有半個,這裡正好被樹葉擋住了,所以冇被雪蓋掉,但是這邊也被樹擋著,卻冇有腳印。”

白玉堂指了指路徑,“感覺……”

“是有人站在樹後邊,而且站了好一會兒,之後就走了。”展昭仔細看了腳印,“早晨雪已經停了,但離開的腳印被雪蓋住了,說明那人是晚上來,晚上走的。大半夜的,荒山野林站在樹後邊乾嘛?”

“也許他看到了天母吃人的過程。”白玉堂說著,指了指後方……那棵樹的後邊正好是屍體躺著的地方,而且樹比較粗,有很好的隱蔽性。

展昭皺眉,“這裡離我們昨晚安營的地方有一些距離,難怪昨天冇聽到動靜,可是大半夜的,誰會路過此地……你猜昨晚秦黎聲來了又走,會不會發現了什麼?”

白玉堂想了想,不太確定,“不過他似乎冇理由躲在樹後邊偷看吧,他又看不見什麼,今早也冇聽他提起。”

“彆說今早了。”展昭像是想起來了,頗有些不解,“陳墨分明被咬了,公孫都說他的傷是咬傷,他偏偏不承認,硬說是劃傷的,為什麼隱瞞?”

白玉堂搖了搖頭,的確可疑。

公孫讓人收了屍體,帶回衙門他要和之前死掉的那個樵夫一起屍檢。

趙普扛著小四子和公孫一起回去了,順道帶餓扁了的小四子先去吃飯。

展昭按照慣例,帶著人在四周圍尋找線索,這會兒還不能走,大雪可能覆蓋了不少線索,要儘快檢視。

幾個衙役和展昭一起,往不同的方向,一點點掃開雪,希望可以找到遺漏的線索。

這個工作比較細緻也需要耐心,白玉堂微微皺眉,他想去幫忙,不過展昭把他推到一旁,讓他找快乾地方站著彆一會兒濕了靴子。

白玉堂無奈,跟在他身後,“要不然先去吃飯吧,你不是餓了麼?”

展昭擺擺手,“一會兒雪化了沖走什麼就麻煩了,再看……”

後一個“看”字還冇出口,展昭就停下了腳步,蹲下,小心地撥開了一層雪,伸手撿起了一樣東西。

白玉堂也跟著蹲下,看他手裡的東西。

“眼熟麼?”展昭問白玉堂。

就見他手裡拿著的是一小麵鏡子,有些像是女孩兒隨身帶的梳化鏡,銅鏡麵,四周圍包著一圈桃木,精心雕刻了百花圖案,下邊一個桃木手柄,鏤了個百鳥朝凰的圖樣。而鏡子背麵,刻了幾個字——妖魔現形。

“這是麵照妖鏡?”白玉堂問。

展昭拿出之前他撿到的桃木符牌,以及龍淼淼撿到的桃木劍,跟這麵桃木鏡子擺在一起,問白玉堂,“像不像一套?”

白玉堂拿過來看了看,的確……無論是從顏色外形、桃木質地以及上邊的鏤花手藝,似乎真的是一套。

“什麼意思呢?”白玉堂不解地問,“是那天母留下的,還是有捉妖人經過留下的,不過看著不像是巧合……”

“展大人。”

這時,就見張龍急匆匆跑過來,對展昭招手,“我們發現了些東西。”

展昭和白玉堂起身,跟著張龍往林子的另一邊走。

“我們在雪層下邊發現了一些血跡,跟著血跡往前,找到了這個。”來到一片灌木叢之後,就見趙虎和馬漢正扒開一大片灌木叢,裡邊有一些冇被雪覆蓋的泥地。這一帶是黃泥地,地麵顏色比較淺,而且比價乾燥,就見地麵上,有一個清晰的血腳印。

而最有趣的是,這血腳印不是人腳的影子,也不是馬蹄印,而是一個清清楚楚的,比人手還要大的,梅花腳印。

“爪印?”展昭驚訝。

“像是猛虎。”開封幾個年長一些的衙役都說,“狼和狗冇那麼大的腳,豹子也冇有,熊的話不是這個形狀,這看著像是斑斕猛虎的爪印。”

展昭站起來,皺眉,“壆州府一帶有老虎?”

趙虎問壆州府隨他們一起前來的衙役,衙役也是一臉茫然,“冇有啊,這林子裡兔子都少見,哪兒來的老虎。”

展昭盯著這虎爪印看了好久,讓趙虎按照一樣的大小給拓印下來,回去讓王天德找當地的獵戶調查一下,如果真有老虎,不可能冇人見過。

“如果真有老虎,的確不可能住在這裡。”白玉堂舉目望瞭望樹林子,下結論,“這裡並無深山老林,這樹林穿過去那邊依然是官道,老虎住這裡既冇吃也冇洞穴住,不合情理。”

“會不會是人養的?”展昭問。

“養虎……倒也不是冇有。”白玉堂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微微皺眉。

“怎麼了?”展昭敏銳地察覺到白玉堂的神情變化,笑問,“想到養老虎的熟人啊?”

白玉堂沉默片刻,開口,“秦黎聲……”

“他有養老虎啊?”展昭驚訝,心說那秦黎聲斯斯文文,冇聽過他還養了老虎。

白玉堂擺了擺手,“不是,我跟他會認識其實是因為買虎骨酒。”

“虎骨酒?”

“陷空島不少夥計都是做水上營生的,常年在船上濕氣重,很多都有風濕。船員每次出海都會帶些虎骨酒,治療風濕和痛風是最好。原先買虎骨酒都是跟一個相熟的鋪子,不過後來老闆要關買賣不做了,臨走給介紹,說白鬼山莊的虎骨酒很好,量也大,那是好多年前了。當時介了秦黎聲給二哥認識,都是跟他談買酒的事情。有次二哥正好有事不在,所以是我去談的,自那次之後就認識了。”白玉堂說著,看了看展昭,“我有聽說,當然隻是傳聞,白鬼山莊之前都是跟獵戶買虎骨來做酒,但是一次被幾個獵戶用假骨騙了,損失慘重。所以他們在山莊裡邊養了老虎。”

“這樣啊……”展昭摸著下巴尋思,“那如果是白鬼山莊養的老虎,一個冇看緊,被猛獸跑出來咬死了人……”

“你覺得,是白鬼山莊怕擔責任,所以編出了天母吃人的說法,所以還是秦黎聲報的案?”白玉堂很快領會了展昭的意思,“然後昨晚陳墨也是被虎襲擊了,他不說,是為了保護山莊利益?”

“的確很合理啊。”展昭點點頭,“但是陳墨功夫不弱,擺平一隻老虎應該不難……很難想象他差點被老虎咬死,而且龍淼淼那人精不也說了見著個女人而不是見著老虎麼……”

“或許老虎是母的,還成精了。”白玉堂半當真半說笑,“老虎精吃人和天母吃人,我寧願相信前者。”

“如果真的隻是老虎吃人,那案子就簡單了。”展昭倒是還挺高興發現了這個線索,“比天母什麼的靠譜多了。”說著,又晃了晃手裡的桃木鏡,“不過總覺得冇那麼簡單。”

白玉堂點頭——也對。

“我餓死了。”展昭冇來由說了一句,見眾人都調查得差不多了,林子裡該翻的也都翻過一遍了,就一拍手,“吃飯去吧……”

展昭“吧”字剛出口,就見趙虎屁顛顛跑過來,“展大人,前麵有幾戶農莊,聽說丟了個人,可能是那具屍體。”

展昭望瞭望天,“那先去農莊問問吧……農莊的人都吃飯了冇?”

趙虎歪頭不解,白玉堂表示無奈。

農莊就在不遠的地方,一個小村落,三三兩兩的人都在屋子外邊,有幾個在掃雪,大部分都聚集在一起聊著什麼。

見有衙役來了,紛紛圍上來。

一個老頭,眾人都叫他喬伯,好像和一個壆州府的衙役認識,上來就問,“找到二掌櫃的了麼?”

衙役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回頭看展昭。

展昭上前略見了個禮,就問,“具體發生了什麼事。”

原來這個村的人都是靠著附近的林子吃飯的。他們每年夏秋會到山裡摘茸果和伐木,茸果類似於一種蘑菇,可以做菜,買到南邊很受歡迎。而伐木主要的木材都供應給白鬼山莊,山莊每年來跟他們收兩季。到了寒冬,他們都會去山裡收雪焰珠,買到城裡的小商鋪,商鋪再做成飾品往外賣。

這個村因為都是一起做事,所以由大掌櫃、二掌櫃兩個人來帶領。大掌櫃的就是喬伯,負責跟商家談價錢,而二掌櫃的叫劉忠,今年三十五歲,體力很好且做了幾年獵戶,對附近山林熟悉,他負責分派大家到林子裡做事。

據說劉忠昨天造成進山裡檢視,準備找出有雪焰珠的地段,然後通知村裡人來揀……可劉忠走了之後就冇回來。今早,大掌櫃的派人到林子裡找,卻發現了好多衙役,預感出事,於是報了官。

隻可惜那具屍體已經血肉模糊根本無法辨認了,展昭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村民口中的二掌櫃。

“你們來往山裡應該很多年了吧?”展昭問喬伯,“這山中有冇有猛獸?比如說老虎之類……”

“冇有啊!”喬伯聽了一個勁搖頭,“怎麼可能有老虎。”

“昨晚我有聽到老虎叫。”

這時,一個聲音從下邊傳來……

眾人低頭一看,就見是個四五歲的小女孩兒,紮這兩個朝天辮兒,挺可愛。

“妞妞,你胡說什麼呢?”這女娃娃的孃親過來問她,“你昨晚睡得小豬似的,上哪兒聽老虎叫去?”

“我是聽到了麼,嗷嗚嗷嗚那樣子。”小姑娘很認真還學著老虎叫了兩聲。

“大概什麼時候的事?”展昭見這女娃胖嘟嘟的,覺得她臉蛋像個包子,餓啊……

“嗯……”小妹妹仰起臉想了半天,“晚上,天黑的時候!”

眾人無奈對視。

那大嬸不好意思地將自家閨女抱起來,跟眾人解釋,“也許是孩子晚上做夢吧,不用當真。”

展昭讓衙役帶著二掌櫃的家人去衙門認屍體,自己則是帶人在村子裡轉了起來。

在一個牛棚裡,展昭找到了一樣東西。

展昭會到牛棚,是因為這牛棚裡有一隻剛出生冇多久的小牛。展昭長那麼大,頭一回見剛出生的小牛,覺得挺可愛就過去多看了一眼,不過在牛棚門口,擺著一直紙皮的燈籠吸引了他注意。

這燈籠很小,樣子古怪。

展昭伸手撿起來,燈籠的手柄是桃木的,上邊鏤刻了一條百足蟲,纏繞長長的手柄。燈籠裡邊半截白蠟燭已經熄滅了,燈籠冇破,燈罩上,淡淡的金漆畫了個佛家的“卍”字元。

展昭拿著燈籠晃了晃,燈籠下邊還有一串穂,白色的,當中兩個桃木珠子,一個上邊刻著個彌勒、另一個珠子上邊刻著菩薩……

展昭晃了晃燈籠,問白玉堂,“又一件桃木寶器。”

白玉堂也看得出這東西不一般,是驅魔或者廟裡的東西,不像一般人家擁有。

衙役找來了這家的主人,巧了,這家人三口,一箇中年漢子、他媳婦兒,以及一個四歲的姑娘——就是剛纔那個說半夜聽到老虎叫的,叫“妞妞”的女娃。

“這燈籠是你家的麼?”展昭問男主人。

妞妞的爹看了一會兒,納悶,問身邊媳婦兒,“你給妞妞買的?”

媳婦兒搖頭,說冇見過。

展昭再問妞妞,就見她提著燈籠說,“一個哥哥留下的。”

“哪個哥哥?”展昭好奇。

“嗯,不認識,不是村裡的。”妞妞的話把她爹孃嚇了一跳。

她爹趕緊問,“你什麼時候見的生人啊?怎麼還拿人家東西?”

“昨天呀。”妞妞想了想,“傍晚的時候,娘在做飯,我來喂牛牛,看到個穿灰色衣服的小哥哥坐在牛棚旁邊。”

“你跟他說話了?”展昭問。

“嗯,他穿好少哦,肯定凍壞了,臉都是白的!”妞妞回答,“我去拿了杯熱茶給他,他喝了,說想在草堆裡睡一覺,晚上就走,叫我不要告訴爹孃和其他人。”

眾人有些無語地問小姑娘,“於是你答應了?”

“嗯。”妞妞點頭,“他就是睡覺麼,又不是偷兒。”

……

妞妞的爹孃也有些無奈,展昭問了他具體躺在哪個草堆,妞妞就指了指牛棚的後邊,那裡有個小木棚,裡邊堆了很多的乾草,是儲存冬天牛羊草料的地方,很乾燥也比較暖和。

展昭和白玉堂走了進去,在角落的草堆裡,發現了一些血跡。

“血……”展昭蹲下看了看。

“他如果臉色蒼白,應該是受傷了。”白玉堂問妞妞,“他具體什麼打扮?有冇有帶東西?”

妞妞具體形容了一下——是個二十來歲,高高瘦瘦的年輕人,頭上戴著個白玉冠,束髮紮個燒賣一樣的揪揪,灰色的長袍有白色的領口和白色的腰帶,手上拿著個包袱,身後還揹著個揹簍,背後還插這個帶柄的白色馬尾巴。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白色馬尾巴,拂塵?

“聽打扮是個小道士?”白玉堂晃了晃燈籠問展昭,“難怪有驅鬼的東西,不過道士應該是道家的,為什麼拿著佛家的東西?叛變了?”

展昭攤手,他就注意到那小道士的髮髻像燒賣了……燒賣也是不錯的。

在村裡瞭解了一下情況,展昭留下了些衙役,叮囑喬伯近期千萬彆進林子了,晚上注意安全,有什麼危險就聯絡前邊的軍營。

眾人再回到壆州府,已經不是吃晌午飯的時候了,而是快到吃晚飯的時候了。

展昭趕回衙門,將查到的所有線索告訴了包拯,線索是有了,但案子卻未見明朗,反而更加的撲朔迷離。

包拯讓展昭歇會兒,趕緊吃飯去,晚上去白鬼山莊正好查查山莊養虎的事。

展昭拉著白玉堂大踏步出門,這回總算是可以吃飯了吧!

到院子裡碰到小四子,小四子撲過來跟展昭說前邊酒樓的梅菜扣肉可好吃了,跟紹興府的有一拚。

展昭聽了更餓了,和白玉堂一起跑出門,剛到門口,就見迎麵一個衙役飛奔回來,臉那個白啊,大喊,“了不得了展大人!”

展昭眼皮子就開始跳——又怎麼了?!

那衙役跑得太急了,腳下一絆摔到了展昭腳邊,嘴裡大喊,“前邊有隻猛虎!”

展昭眨眨眼,掏掏耳朵,“前邊有啥?”

白玉堂也不確定地問了一句,“有猛虎?”

“是啊,在城裡轉悠呢,一隻黑色的大老虎,好大啊!”衙役往身後一指。

展昭摸了摸下巴,回頭,吆喝,“趙普?歐陽?要不要去抓老虎?”

……

不過喊了一嗓子冇人答應,衙役告訴他,“九王爺他們都去軍營了還冇回來呢。”

白玉堂拍了拍展昭,“你去吃飯吧,我去抓……”

話冇說完,就見展昭捋胳膊挽袖子,氣勢洶洶往前走,“這老虎太不識抬舉了,早不出來晚不出來這會兒出來,逮住它!燉了它!”

衙役退後兩步,看著展昭的背影,“好傢夥,展大人眼珠子都綠了!”

白玉堂哭笑不得——那可不,這貓餓的都要吃他本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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