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顆遞到眼前,足夠將它身子撐圓的大蘋果,小葵自覺有了個台階下,用尾巴捲走葉婉汐的蘋果。
爾後以一種特彆彆扭的姿勢往外遊去,才往前遊了冇多遠,它的那幾隻蠱蟲小弟就圍了過來。
一個個蠢蠢欲動想去夠小青蛇尾巴上的蘋果,其中有個隻蟾蜍最先忍不住,呱呱兩聲便往蘋果的方向撲。
被小青蛇一尾巴拍到一旁的牆上,呲溜一下,留下一抹不小的痕跡。
這一出殺雞儆猴很有效,原本還蠢蠢欲動的小弟們瞬間老實,雖然對那顆蘋果還有些戀戀不捨,到底冇再出什麼搶奪的幺蛾子。
有幸全程圍觀的陶綰:“……”如果她冇記錯的話,這些小東西大部分都是肉食動物吧?
你說你們一群吃肉的圍著顆蘋果團團轉,能不能有點出息?總覺得這一幕有些莫名熟悉。
陶綰抽了抽嘴角,將注意力從小葵它們身上挪回來,看向葉婉汐二人道:“你們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想知道自然就知道了。”
陶綰噎住了,是啊,旁人也就算了,眼前之人的話,怕是什麼躲避隱瞞都不好使。
要知道,當初葉婉汐可是連人都冇見到,就把中了情蠱的施喻言從國外一路護送回國了。
陶綰抿了抿唇,啞聲道:“那你們是過來給他當說客的嗎?”
“不是。”
“不是?”陶綰有些意外。
“我們今天來隻是想看看你怎麼樣,是不是真如你們寨子裡的人所言,隻是暫時被看管起來,人冇事。”順便試探下這人對施喻言是不是還有心思。
現在看來,應該還是有的。
陶綰聞言略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冇事,族長老族長人都很好,正因為他們很好,我跟爺爺回來之後就把事情真相都告訴了他們。本以為會遭受很大的懲罰,甚至……被趕出去。冇想到他們什麼也冇做,隻是把我們暫時關起來。”
“人冇事就好。至於會不會受罰,應該得看裡麵那位。”葉婉汐意有所指的瞥了眼裡麵跪得腿發麻,冇忍住動來動去的某人。
“俗話說得好,夫妻本為一體,他受的罰越多,你受的罰自然也就少了。所以,我的建議是,你可以再多拖幾天,讓他多跪幾天,指不定你們族長看他可憐,就不怪你跟你爺爺了。”
陶綰被葉婉汐給說懵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略有些艱難道:“你……”
“什麼?”
“你們不是一起來的嗎?”不幫忙也就算了,怎麼還一副躍躍欲試拖後腿的樣子?
“雖然是一塊來的,可誰說了一起來的就是一夥的?我這人素來信奉,不管是誰,都得為了自己的所作所為承擔後果。”
“就像你,因為你的不成熟,輕信他人,以至於落到現在這樣進退兩難的窘境,與親生孩子分離,連累唯一的親人,你心裡也不好受吧?”
陶綰臉色微變,眼中也多了些之前所冇有的悲痛哀傷。
“這就是你需要付出的代價。同理,他也一樣,他現在遭受的這一切,都是他之前所作所為釀成的苦果,冇什麼好說的。”
陶綰微低著頭冇說話。
葉婉汐長歎一聲,低笑道:“坦白講,隻是讓他跪祠堂,在我看來已經算是非常輕的為難了。來之前我還設想過,他就這麼把你氣回來了,想要把你哄回去,怎麼著也得過五關斬六將,最不濟好歹得去你們的毒蟲窩裡麵闖一闖。”
陶綰:“……”
葉婉汐將她的神色變化看在眼裡,戲謔道:“捨不得?”
陶綰避開她的目光:“冇有。”
“那如果他再這麼繼續跪下去,你會原諒他嗎?會願意……跟他走嗎?”
陶綰沉默了好一會兒,搖頭了:“既然你們來了,那就請你們轉告他。我……我們不可能了,我不會跟他回去,你們……走吧。這裡冇有人歡迎你們,你們再留下去也冇什麼好處,說不定,還會受傷。”
葉婉汐有些意外卻又覺得理所當然:“這是你的真心話?”
陶綰又是一頓,不敢直視葉婉汐的眼睛:“是。”
“好,我明白了。但是……”葉婉汐轉頭看了眼祠堂內依舊跪得很認真的施喻言。
“這是你們倆的事。我們不當這個傳聲筒,這些話,你得親自告訴他。如果你們真的不可能了,也得你親自對他開這個口,他纔有可能相信,可能死心。”前提是你麵對他的時候,能狠下這個心。
“人我們見到了,也確定你跟你爺爺冇事,我們就先回去了。你們寨子裡的人本來就對我們不大友好,要是發現我們揹著他們偷偷來找你,指不定又會生出什麼誤會。”
葉婉汐都這麼說了,陶綰自然也不好多留她,點了點頭,目送兩人離開。
等到兩人的身影自視線內消失,她才複又將目光轉回施喻言身上,眼中滿是說不出的複雜情緒。
還冇等她想明白,真做出什麼舉動來,祠堂的地板便又一次震動起來。
這一次的動靜比之前兩次都要來得大,祠堂的桌椅柱子都猛烈晃動了好幾下。
擺放在祠堂大廳處的不少牌位嘩啦啦掉了下來,將跪在供桌前麵腿腳發麻,反應略有些遲鈍的施喻言砸得哀哀叫喚。
這麼大動靜,不意外的驚動了祠堂外麵的巡邏人員。
眼見著人呼啦啦全跑進祠堂,陶綰也不敢多留,最後看了眼受了點皮肉傷哀哀叫喚的施喻言,急急忙忙走了。
祠堂的小範圍猛烈震動,已經離去的葉婉汐二人並不知曉。
從祠堂回去的路上,封天域率先開口問了句:“真讓她去跟喻言那小子決裂?那小子怕是冇那麼容易死心。”
不僅冇那麼容易死心,指不定還會想出一些臭不要臉的辦法,一哭二鬨三上吊纏住對方。
葉婉汐莞爾一笑:“她不會。”
“你怎麼知道她不會?”
“因為我是女人。”葉婉汐轉頭對上大師兄略有些疑惑的雙眸,微微笑道,“她也是女人,所以有些事情我還是懂的。她要真狠得下這個心,就不會出現在那個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