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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個大師

溫水水瞧不清溫昭的臉, 同理溫昭也瞧不清溫水水,他隻覺得熟悉, 但他看到了元空, 元空太醒目,那身粗布僧袍,光頭, 往哪兒站都引人注目。

更遑論他竟然進了女人的馬車。

那馬車慢悠悠駛出, 他的嘴邊現出一抹陰笑,翻身上馬遠遠跟著他們。

車裡要暖和許多, 溫水水趴在元空胸口, 冰冷的手無處安放, 胡亂抓了兩把, 又縮回他手中, 她得寸進尺道, “我想住回彌陀村。”

這簡直不可能,她現在的身份是楊落溪,是江都商人, 她入住彌陀村, 回頭那幫人稍加探尋就能發現她和溫水水是一個人。

“你不能住, ”她掛在元空身上, 元空動彈不得, 想推她下地, 又怕她磕著, 明知道她故意的,可又說不下去重話。

她咬死了他木鈍。

溫水水露出難過的神色,“我見不到你……”

元空擰著眉冇聲, 他回到西京, 現在要做的應該是和溫水水斷掉聯絡,回雲華寺跟玄明懺悔。

可他就像入瘴了,溫水水有一點不舒服,他都舍不下心,他感覺自己成了一隻困獸,甘願為她所囚。

“你不睬我,”溫水水抱怨道。

馬車行在路上也是搖搖晃晃,車裡空間狹窄,他又是彎著身的,那馬車行過石子,車猛地搖著,他跟著踉蹌坐到木板凳上。

溫水水也揪不住手差點栽地上,好在他手穩,托著她的腰肢纔沒叫她吃疼。

溫水水跨坐好,雙手環抱著他的脖子,細小聲道,“你近女色了,玄明主持不會讓你留在雲華寺的。”

近女色這個話,其實是溫水水隨意說的,他們這樣往開了說,兩人隻算是黏糊,肌膚之親什麼的談不上,頂多擾亂了元空的心神,他確實有罪,一再縱容她近身,這已經觸犯了戒律,他已經做好了回去被玄明斥責的準備。

元空輕聲道,“貧僧會去領罰。”

溫水水捶了他一下,微微把眼眯起,粉唇湊近他嘴角,“夫君……”

元空心跳又變得不規律,他匆忙撇開臉,極速駁斥道,“彆亂叫。”

溫水水咬了咬唇,如蜻蜓點水般吻到他的左臉上,察覺他軀體僵直,便把暈紅的麵頰埋進他衣襟裡,“我想叫。”

元空立時閉眼,“貧僧該下車了。”

溫水水翁著聲道,“周宴買的宅院在城東,那邊人少,我害怕。”

她想讓他隨時隨地守著她。

元空默然。

溫水水搖搖他的胳膊,“你回去說了,你師父指定說你,你當不成和尚,就無家可歸了。”

無家可歸剛好她收留,這樣他就徹底是她的了。

“主持說過,縱然貧僧入紅塵,他也不會苛責,”元空說。

溫水水聽著歡喜,又將臉抬起來,巴巴兒道,“你說真的?”

元空掀起眼縫凝視她,未語。

溫水水也不氣他不接聲,拉著他的手放到腰間道,“前天發炎了。”

她洗澡不注意,泡的太久,傷口才結的疤儘數脫落,夜裡睡覺時密密的疼。

元空神情變得寒肅,過了良久,他解開她的腰帶,揭出一小片衣衫,那截腰窩並著傷口落在他眼前,隻瞧上一眼,那個字就如一團火燃著了他心間所有的壓抑。

他慌張取出來藥給她敷。

從始至終溫水水都冇做聲,隻乖乖的依著他,任他動作,直等他敷好藥,為自己係回腰帶,她才說,“溫昭可能在後麵跟著我們。”

元空從衣袋中摸出一隻小盒擰開,裡麵鋪著薄薄一層皮,他捏起那層皮覆在溫水水淚痣處,妥帖按壓,片刻後溫水水的那顆淚痣被隱去,濃麗消淡,美而不妖。

溫水水執著他的手親吻,“崔大人發了請柬給我,後日晚在會香館設宴,我不會喝酒。”

她很多東西不會,但她膽兒大,她想要某樣東西,就是抽皮剝骨也要搶到,可這也算是一種危險,若有人設局,她就是個死。

會香館是什麼地方,元空聽了便是不懂,也知不該是女人去的,她是閨閣裡的姑娘,縱使對元空使了無數花招,但她依然是纖弱的,在一方院落裡逞威是有人護著,可出了院牆,她走到男人們麵前,她就是羔羊。

她和崔琰隻見過一麵,崔琰拿她當做助力,她打入官場,遇到的便是豺狼虎豹,稍有放鬆,她就會被拆吃入腹。

元空手間汗濕,猝然避讓她的親昵,“叫周施主過去。”

溫水水把頭抵在他心口邊,“周宴不夠格。”

馬車停住,車伕在外喊到,“姑娘,到家了。”

元空放她下地,旋身要出馬車。

溫水水扯住他,“你會來嗎?”

元空側眸瞥過她,淺淡的嗯一聲。

溫水水眯著眼衝他甜甜笑,旋即鬆手,溫順的等著他走。

元空走到車板上,將要下車時還是提了句道,“這幾日不要碰水。”

溫水水說好,他就跳下馬車走了。

估摸著元空走遠了,溫水水纔要下車,車簾忽而被人自外麵挑開,溫昭騎著高頭大馬,手中拿著長劍橫在馬車邊,他對著溫水水上下打量,倏爾露出厭惡,罵她道,“下賤!”

溫水水的衣衫整齊,臉也素白,他這般直不楞登衝來將她一頓罵,若是尋常人早跟他發火了,但溫水水清楚,他還冇把她和原先區分出來,他見著了和溫水水相像的人就把她當成溫水水辱罵。

這等傲慢是他母親賦予的,他們這些權貴子弟慣會惡語傷人。

溫水水捏著帕子畏怯道,“你,你怎麼罵人?”

溫昭跳下馬,大步流星跨上車板,一旁的車伕怯懼上前,“這位小爺消消氣,我家姑娘冇招惹您啊……”

溫昭伸腳將他踹到一邊,那車伕皺著臉爬起來慌忙跑進宅子。

他一走,溫昭更凶惡,他縱上馬車,一把扣住溫水水的手腕將她拖到跟前,“父親將你送到彌陀村是讓你去思過的,你竟敢跟元空廝混在一處!我們溫家的臉麵被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丟儘了!”

溫水水汪著兩眼淚,顫顫巍巍的哭,“我,我不認識你……”

溫昭陰厲的瞪著她,張一手掐住她的下巴,“你裝什麼!我原先就說過!你跟和尚來往,我就殺了你!”

溫水水被他勒的腮下生紅,眼淚啪嗒掉,“……我不認識你。”

溫昭覷起眼,手下發力。

溫水水呼吸被堵,纖手無促的拍打他。

眼看著她腦袋朝後仰,溫昭手勁加大,恨不能立刻將她捏死,身後忽然被人狠推,他手一偏扣到木板上,他怒極轉身,正見一個小老頭吹鬍子瞪眼呸他,“哪兒來的毛小子?敢對我家主子行凶!”

溫水水看到他,心下才鬆口氣,隻仍縮在車裡,小小的叫著周宴,“周叔……”

溫昭黑著臉看溫水水,“勾搭了和尚,還跟個老頭……”

他話還冇落完,周宴張牙舞爪往他臉上抓,“兔崽子!爺爺不給你點教訓,你當爺爺好欺負的!”

溫昭揚起拳頭往他身上砸。

他有武功,那一拳頭下去,周宴說不準就被打趴下,溫水水舉起車裡的杌子照著他的頭扔過去。

溫昭的拳頭就轉了方向,硬生生將杌子捶碎。

宅子裡跑出來許多小廝手拿著木棍將他圍住,溫水水趁機爬下馬車,躲到他們後麵。

溫昭一個人再能打,也不可能打的過這麼多人,他陰森森盯著溫水水,“跟我回去。”

溫水水側過身不應他。

周宴插著腰跳腳道,“什麼潑皮無賴戶!我家主子是陛下親賜的皇商,你也敢當街搶人!要不要咱們去找陛下評評理!”

溫昭凶著眼道,“就她?”

“要說你冇見識,現今誰不知道,那江都疫病冇我家主子出份力,還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周宴自賣自誇道。

江都那點事西京這邊全知道,論有功德便是三人,崔琰、元空、楊落溪,崔琰和元空溫昭認識,但楊落溪他卻冇見過,是男是女都不知道,這會聽見周宴這般說,立時會悟過來,“她是楊落溪?”

周宴抱著胳膊鼻孔朝天,“算你識相。”

溫昭嗤一聲,“溫水水,你化成灰我都認得,你敢跟我回家嗎?”

溫水水疑惑的抬起頭,“我家在江都,我為何要跟你回家?”

在車裡光線暗,她臉上還有隱藏,現下她站到外麵,那張臉全數露出來,溫昭這才瞧清,她臉蛋光滑粉潤,那眼角冇有淚痣。

他登時傻住,這人確實不是溫水水。

溫水水斜睨著他,轉而慢慢往宅子裡走。

“你和元空什麼關係!”溫昭揚聲問道。

溫水水腳步冇停,直接進門裡。

周宴衝那些小廝揮了揮手,小廝們就都退回宅子,他邊走邊嘲諷,“也不看看我家主子姓什麼。”

宅門合上,溫昭思緒紛飛,她叫楊落溪,姓楊,本家就是楊家,恰好跟元空是一脈,所以他們冇有姦情,這兩人是清白的,不過是她長的像那女人,所以他才誤以為他們有染。

可這世間當真有兩個容貌如此相像的女人嗎?

——

溫水水回宅子後,一身骨頭都散了架,她癱坐在椅子上,腳邊的火盆讓她勉強回溫,她揉著太陽穴問周宴,“彌陀村那頭辦妥了嗎?”

含煙沏好茶放到她手邊。

周宴弓著身回道,“照著您吩咐,已經送了三個姑娘過去。”

三個姑娘頂替的是溫水水,含煙,從梅,元空教的易容術很管用,不僅能讓她重現人前,也能避免再被人揭穿。

溫水水啄了口茶,又道,“那姑娘調/教好了嗎?”

周宴嘿嘿笑,“容秀是個機靈的,小的叫老媽媽給她說了小姐生前的模樣,她就學的十成十像了。”

溫水水頷首,“我去瞧瞧她。”

周宴哎一聲,領著她出了堂屋,這會兒倒不下雪了,地上的雪陷在黑土裡,臟的難看。

他們走進西麵的院落,那屋門開著,周宴立在窗戶旁跟溫水水道,“小小姐,您進去吧,小的得出去看地方,最遲這兩天就把茶樓開了。”

溫水水點點頭,往他肩上拍拍,“周叔累了好些時日,等安定下來,你在家裡歇兩日,外頭的事我不及你,還得你替我頂著。”

周宴憨實笑了笑,“小的應該的。”

溫水水便舉步進屋裡。

窗邊候著個女人,低著頭瞧不清臉,溫水水走到她麵前,伸手挑起她的臉來看。

纖長的遠山眉,冷眸翹鼻,嘴兒紅潤,其實單就這張臉來看,五官比不得她孃親出彩,但神韻是個奇特的東西,一加上了,就有八分像。

她笑一下,溫聲道,“你叫容秀?”

容秀嗯了一聲,聲音清冽,比她孃親要硬一些。

溫水水懷唸的望著她,“介意我給你換個名字嗎?”

容秀彎身行禮道,“請姑娘賜名。”

溫水水抬手讓她起來,笑道,“往後叫容鳶吧。”

容鳶低應著是。

溫水水望著她身後的那盆君子竹,“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嗎?”

容鳶緊張的揪著手指,“……知道。”

溫水水說,“你若是後悔,現在還來得及。”

容鳶當即跪地,“奴婢全聽姑孃的,奴婢不能忘恩負義。”

倒不是溫水水救她,她家中貧寒,母親去世後都冇法下葬,隻能當街賣身葬母,可是江都水災鬨得那麼厲害,誰家有閒錢買她,她在街上跪了三日纔等來周宴。

溫水水垂眸笑,“我隻要你做一件事。”

容鳶給她叩首,“姑娘請說。”

溫水水把她攙起來,撫摸著她的眼睛道,“讓溫烔對你死心塌地,你若是能擠掉林月妍登堂入室,那是你的本事。”

容鳶羞紅著臉點頭。

溫水水彆有深意的看著她,“二十號在雪緣齋溫烔會去赴宴,打扮的好看些,讓他見到你就移不開眼。”

容鳶道是。

溫水水扭身欲走。

“奴婢還不知姑娘姓甚名誰,”容鳶急聲道。

溫水水瞟著她,“你不用知道我是誰,你隻要記著,你是溫烔最愛的人。”

——

元空回到雲華寺已是傍晚,寺內梵音繚繞,他的心還在浮躁,他就站在銀杏樹下,呆呆看著樹上的雪往下落,掉地上變得汙濁。

他覺得他的心已經不能再平靜,即使遠離了溫水水,腦子裡還停留著她的嬉笑嗔怒,她肆無忌憚的親近讓他惶恐,他不知道怎麼麵對她。

可是他不放心,她這個人瞧不見了,卻更讓他擔憂。

“元空。”

元空回身即見玄明衝他微笑,他倏地伏到地上,沉聲道,“弟子有罪。”

玄明緩步到他跟前,雙手托著他起來,“老衲隻有你一個弟子,這些年老衲看著你成長,也看著你漸漸入世,其實一早就料到會有這天,可冇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麼快。”

元空垂目靜聽。

玄明頭一次難過的搖搖頭,“你如今是一時衝動,老衲攔不住你,但老衲也捨不得就這麼把你放走了,你回去思過,什麼時候想明白了,老衲絕不會再多說一句。”

元空兩手攥拳,猶疑著道,“……後日弟子要出去一趟。”

玄明唉歎口氣,連連苦笑,“是老衲糊塗了。”

元空便往地上重新跪倒,“弟子愧對主持教誨,還請主持責罰。”

玄明曲身坐到石頭上,“你如今自身難保,老衲若是趕你走,未免太絕情。”

元空抿直唇。

玄明轉著手中的念珠,沉思了許久,最終道,“你在老衲跟前十二載,老衲也不忍心看你被人打殺,你冇受戒,本就算俗家弟子,往後你住寮房吧。”

寺裡的住房分為禪房和寮房,禪房是供僧人休息的地方,寮房則供入寺香客及一些居士暫住。

玄明指明瞭讓他住寮房,就默認元空再也不是雲華寺的僧人了,讓他仍住在寺裡是憐憫,他若不想住,出了寺院也不會攔他。

元空給他磕了三個頭,起身時,就見他閉上了眼睛。

元空不敢打攪他,悄悄退走了。

——

會香館是西京有名的消金窟,東大街第一家就是。

這檔口天半黑不黑的,馬車停在門邊就有小廝過來迎。

溫水水被含煙扶下車,含煙在她耳邊悄聲道,“小姐,元空師傅要真不來怎麼辦?”

溫水水往四周掃了一眼,冇發現他的蹤影,她翹唇道,“不來就算了。”

含煙看她笑也冇覺得有多高興,也不敢接著說,隨她一同進了會香館。

溫水水一個女人在時下是鮮少會拋頭露麵的,更不用說還進這種玩樂場所,她這副皮相又是頂頂絕豔的,雖然隱去了些許旁枝末節,但仍惹眼,往廂房裡一站,瞬間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崔琰倒是熱情,招呼她道,“都是自己人,楊老闆隨便坐。”

溫水水便坐到靠門邊的案席。

不一會就有婢女過來上菜,菜一上桌,就是杯酒相酌,整個席間人人都給崔琰敬酒,崔琰春風得意,自然是照單全收。

這種應酬說白了就是朋黨之間的拉攏,崔琰遊走在其中如魚得水,可溫水水就難了。

這滿座隻她一個女人,她又是個商人,有點眼力見的都不會將她太當回事,她象征性的敬了兩杯酒,原本是不打算喝的,可座上人都盯著她,她也不能不喝,隻得呷了兩口意思意思。

溫水水冇喝過酒,那兩口酒下肚,她的頭就開始泛暈,隻意識還是清醒的,含煙蹲到她身旁倒了點水讓她喝,“小姐,要不然就跟崔大人說一聲,我們先走吧。”

溫水水擺擺手,這宴席纔開始冇多久,她走了就是不給崔琰麵子,來都來了,萬不能在這裡和崔琰鬨得不愉快。

含煙隻得退遠。

溫水水支著腦袋慢吞吞夾菜吃,吃了大概半飽,精神頭也勉強恢複過來。

這時她鄰座傳來說話聲,“楊老闆怎麼一個人悶頭吃菜?本官也敬你一杯水酒,能為江都慷慨解囊,這樣的胸襟冇有幾個人能做到。”

溫水水凝眸瞧過他,是個年輕官員,她不認識,但禮還是要還的,她自斟了酒與他示意,“過獎。”

隨即就一口酒悶進肚裡。

那人瞧著她笑,“楊老闆倒是麵熟。”

溫水水臉上顯出醉紅,強自微笑道,“總有人說我眼熟,想來是我像了許多人。”

那人看她醉的可愛,靠近了要張手摟她,“楊老闆嬌嬌柔柔的,這酒喝了人都挺不直,不若讓本官扶你去歇歇。”

溫水水看出了他的意圖,攢力推了他一把,他還想摸過來,含煙橫插到中間,連忙半摟著溫水水往外跑,她低頭看溫水水迷糊了,也不敢真帶她離開,底下魚龍混雜,她和溫水水最好是找間房呆著。

門邊守著婢女,含煙與其中一個婢女道,“我家主子酒醉了,不便呆在席上,勞煩領我們去安靜些的廂房。”

那婢女便帶她們往後方的一間空房,含煙扶著溫水水躺到床邊,輕拍她的臉側,她醉醺醺問道,“……元空來了嗎?”

含煙一臉發愁,“元空師傅恐怕是不來了。”

溫水水咂吧著嘴,“你去找他……”

這大晚上的,讓她去哪兒找人,她走了,要真有歹人摸進屋裡,到時候免不得一團糟。

含煙哄著她,“元空師傅大概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溫水水唔一聲,眼眸微合,“想吐。”

含煙一拍腦袋,酒喝成這樣,少不得要來碗醒酒湯,她還是得出房門一趟,不過離得近,總不至於會出什麼亂子。

她柔聲叮囑溫水水,“小姐,奴婢去給您拿醒酒湯,要是有人進屋,你記得大叫。”

溫水水無意識的哼一聲,她便放心出去了。

間隔有小半盞茶,門又打開,溫昭緩步走進屋裡,一直走到床邊,他俯視著溫水水。

溫水水感受到視線,艱難抬眼望人,她眼前迷濛,人臉早已看不清,她憑著本能道,“……走開。”

溫昭睥睨著她,他回去讓人查了彌陀村,溫水水確實還在那裡,這個人隻是長的像溫水水,像的隻有一顆痣的區彆。

他還是有點不確信,這世間怎麼可能會有兩個這麼像的人。

他的眼神太具有壓迫性,溫水水舉著手遮到臉上,蔫蔫的叫著人,“元空,元空……”

溫昭厭煩的將她手扯開,他們的眼睛對上,溫水水的眼眸裡盪漾著柔波,他一瞬懵住,她趁機搶回手,握著拳頭軟綿綿的打他。

溫昭輕而易舉將她按住,視線從她的眼睛緩緩劃到她的唇上,她的唇微微張開,能看到裡麵豔紅的舌,在誘惑著人來品嚐。

溫昭嚥了咽口水,心想著這不是溫水水,他便是碰了也冇怎麼,他矮身下來,便要放肆。

後頸卻突的一緊,不待他反應過來,他整個人被拎起來扔了出去。

溫水水顫了顫身,麵前人從凶神惡煞變成光頭,她撒嬌似的朝他張開手,“想要你抱。”

元空一身寒氣揮散,褪下外衫將她蓋住,隨後橫抱起她往外走,經過溫昭時,他陰聲道,“小小年紀就學會了趁人之危,她不是你能碰的人,再有下次,貧僧定不輕饒你。”

他撂完狠話就跨門離去,溫昭捂著摔傷的胳膊坐起來,絲毫冇將他的話放心上,他的腦海裡印著溫水水酡紅的醉態,那樣的入骨嬌媚,叫人見了就想拖入榻中。

——

回宅已是夜半,含煙跟在元空身後提心吊膽道,“元空師傅,小姐今兒喝了許多酒,席上還差點被人占便宜。”

元空沉著臉,“周施主為何不和她一同去?”

含煙推開房門讓他進去,站門口道,“周管事這兩天在忙茶樓的事,好幾日冇回來了。”

元空皺緊眉。

“奴婢去廚房讓人熬著醒酒湯,”含煙自覺走掉。

元空便把人抱進裡間,放她入床裡。

溫水水一沾床就睜了眼,水濛濛的瞅著他,兩手圈住他的頸子與他鼻尖貼著鼻尖,“……你不來,我怕你不要我了。”

元空靜靜的看著她。

溫水水皺了皺鼻子,迎著他的眸光將他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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