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光頭佬住院,王繼時還冇來過,上次是鄭閒自己來的,她本打算有時間過來看看,奈何鄭閒嘴裡一直罵光頭佬是廢物,再加上這段時間是非常時期,不適合走動,也就冇來。
今夜已經到醫院,總不能擦肩而過,以後還要在心生會所,抬頭不見低頭見,被他知道從醫院路過都冇看他,影響不好。
“哪間病房?”
王繼時一邊問一邊打開包,從裡麵抽出一遝鈔票,來醫院探望病人,不能空手來。
“前方,與趙記者隔一間!”內保指了指。
光頭來在心生會所,好歹屬於高層人員,所以上到管理同事,下到服務員幾乎來看一遍。
王繼時頓了頓,冇想到這麼巧,但也冇多想,都是刀傷,在一家醫院很正常,而且住的都是單間,也隻能在這層。
邁步走向光頭佬病房。
路過趙夢時向裡麵看了看,趙夢丈夫正在數錢,心中又是一陣鄙夷,小市民、見錢眼開,收迴心思走到光頭佬病房,走到門前,先是透過玻璃,向病房裡看了看。
見光頭佬正站在窗前,背對著門,手中拿著電話。
“傷快好了……”王繼時唸叨一句。
光頭佬是腿部受傷,據說睡覺都得趴著,冇想到短短幾天,竟然能站起來。
正要抬手敲門。
“你瘋了!”
房間裡突然傳來吼聲,是背對著房門的光頭佬,對著電話裡喊。
病房不是很隔音,正常說話外麵或許聽不見,但喊聲外麵能聽的非常清晰,畢竟病人有突發情況,也可能遇到床頭鈴失靈的情況,不隔音是雙重保險。
王繼時聽到吼聲,抬在半空中的手緩緩停住。
“我的張總啊!”光頭佬又吼道:“你這是在把我往火坑裡推,目前鄭總與丁闖已經死磕,你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她是記者,我今天親眼看到很多人來看她,還有人說要上新聞,如果上了新聞,追查下來,你就漏了,如果你漏了,我怎麼辦?我怎麼辦?”
聲音像極了暴跳如雷怒吼又不得不因為身份壓低聲音。
聽著有些憋屈。
可門外。
王繼時宛如遭受晴天霹靂,頓時定在原地,手依然抬在半空中,一動不動,像是一尊雕塑。
張總?記者?我漏了?
王繼時腦中滾滾悶雷傳來,本來隻是打算來談完,萬萬冇想到聽到這副對話。
張總是誰?心生會所的死對頭,鼎龍會所老闆張華?
記者是誰?是住在隔壁的趙夢?
我漏了…….又是什麼意思?
“放心?讓我怎麼放心?鄭閒讓人在瀚海門口堵住丁闖,一副要殺人的姿態,如果他知道我,我的下場絕對比丁闖慘!”
“非常想不明白,他們已經不可開交,你為什麼還要動記者?”
“鄭總不傻,不可能懷疑丁闖動的,他完全冇必要,記者或許會以為是鄭閒,可調查一下就清楚了,今天下午我清晰聽到,趙夢說不要上新聞,她冇上當!”
聽到這。
王繼時終於緩過神,趕緊躲開,生怕光頭佬突然轉頭與自己四目相對,她眼中滿是驚愕,在腦中簡單回憶了一下事情經過,越想越覺得漏洞很大,很多地方都值得仔細推敲!
“走!”
王繼時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目前聽到的資訊足夠,冇必要繼續聽下去,更不可能進入病房探望,免的打草驚蛇。
步伐匆匆走出醫院,上了車,冷聲道:“把剛纔聽到的話爛到肚子裡,任何人不能說,明白麼?”
兩名內保眼中同樣滿是驚愕,作為成年人,最起碼的判斷能力是有的,光頭佬那些話是什麼意思,他們也很清楚,同時點點頭。
王繼時不再多說:“回去!”
半小時後。
王繼時進入包廂,包廂裡鄭閒與另外幾名老闆,正在打麻將。
走到身邊坐下,陪著打完兩圈,趁著這段時間在心裡組織語言。
即將進入下半場。
王繼時終於開口道:“樓下有人要見你。”
“誰啊?”
鄭閒隨意問道,運氣不錯,贏了很多。
“見見就知道了,已經等很長時間。”王繼時說著,眨了眨眼。
鄭閒冇再多問,跟著走出去,並冇去樓下,而是來到旁邊一間空房間。
“恩?”
鄭閒一陣詫異,說樓下有人,怎麼進入這裡?
“我剛纔去醫院了,看完記者趙夢。”王繼時直白說道。
鄭閒皺了皺眉,眼中閃過絲絲不快,去醫院探望記者,被彆人知道還以為自己怕了,臉上無光。
“趙夢的問題已經解決,她表示會找真凶,而且關於美味齋新聞,也不會再報道。”王繼時又道。
“嗬。”鄭閒冷哼一聲,報不報道輪不到她說,自己不過是一個電話,新聞就戛然而止,她想報道,上層也不會批準,歎息道:“你啊,就是膽子太小。”
王繼時冇再繼續這個話題,膽子小不小,冇有爭辯的意義。
繼續道:“趙夢正好與光頭佬在一家醫院,我想著,已經到了就去看看他,可是……走到門口,聽到他正在打電話,電話內容是。”
她把內容說了一遍。
“鼎龍會所,張華?”鄭閒臉色漸漸變的難看,抬起手。
王繼時瞬間打開包,她身上常備一包煙,打開之後,抽出一支點燃,放在他手中。
這才道:“電話裡並冇有指名道姓,但確實是叫張總,還有,剛纔我們想了很多,從最初,米勒幾人與丁闖在真人CS俱樂部發生矛盾開始,事情就充滿疑點。”
“首先,根據那天的情況,事情已經解決完畢,丁闖完全冇必要繼續針對米勒幾人,所以暗中一定有人。”
鄭閒微微點頭,有幕後之人是共識,與丁闖都已達成共識,之所以一直咬住丁闖,是想踩著他進一步擴大影響。
王繼時又分析道:“所以,第一個疑點就出現了,是什麼人能在第一時間知道,米勒與丁闖發生矛盾?張華能知道嘛?或者是幕後之人能知道嘛?完全不可能知道,偏偏米勒在當晚就被人捅了,原因很簡單,一定是有內鬼,知道行蹤!”
“有道理!”鄭閒吸了口煙表示同意。
“緊接著,就是你讓光頭佬找丁闖,就在他回來的時候,竟然連自己都被人捅了,還是在醫院的衛生間,試想,正常人怎麼可能在醫院動手?”
鄭閒再次點頭。
王繼時深吸一口氣:“還有第三點,在你去醫院探望光頭佬的時候,他一口咬定是丁闖動手,為什麼不說彆人,一定是丁闖?還有,你讓他去過美味齋,相信當時丁闖一定說不是他,可他回來,竟然還往丁闖身上潑臟水,非常不尋常,現在看來,就是故意的!”
鄭閒重重吸了口煙,吐出煙霧,冷笑一聲:“光頭佬,很好,很好……”
王繼時最後道:“還有最後一點,也是我今天去才發現的,光頭佬竟然能站起來,根據說法,他睡覺都是趴著睡,傷的很深,為什麼在冇人的時候能站起來,是不是證明,他傷的本來就不深?”
“因為一切事情都有他參與,所以他受傷,也不過是苦肉計?”
雖說是第一次去醫院探望,但心生會所的員工都去過,都知道光頭佬傷的很重,她自然也知道,彆人去都趴著,冇人的時候能站起來,讓人匪夷所思!
鄭閒吸了口煙,吩咐道:“你現在帶人,再去醫院一趟,無論如何,要把他給我帶回來。”
“是!”王繼時重重點頭,像是接到了神聖任務,就在幾個小時之前,還在苦悶找不到幕後之人,冇成想,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隨後又問道:“那……張華?”
“我來!”
鄭閒擺擺手,等到王繼時出去,不再掩飾內心想法,陡然變的猙獰。
“雜種,我培養你,竟然背叛?”這點讓他尤為受不了,在他眼裡光頭佬的一切,都是自己給的,到頭來竟然捅自己一刀,不把他千刀萬剮,都難解心頭之恨。
“姓張的,我就知道,你見不得我好,既然要玩,咱們就玩玩,正好丁闖一直當縮頭烏龜,連麵都不敢露,就用你祭旗!”
除了讓人在瀚海門口堵住之外,確實冇在丁闖手裡占到便宜,孫哥手被剁、去美味齋鬨事被監控拍下、還有上新聞,都處於下風。
正愁火冇地方發泄!
就知道他的存在。
拿出電話,在通訊錄中找了找,找到張華電話號,撥過去。
“鄭總怎麼有時間想到我?”電話那邊響起鼎龍會所老闆張華的聲音,雖說是午夜,但很清醒,調侃道:“與丁闖分出勝負,向我報喜?”
鄭閒眼裡閃過陣陣寒光,似笑非笑道:“不是向你報喜,是向你報喪!”
張華一愣,沉重道:“你媽/死了?什麼時候走的?”
鄭閒的老母親身體一直不太好,很多人都知道,去年還住過院。
“你媽/死了!”鄭閒憋得臉色通紅,原本想與他高階一些對話,冇想到竟然如此粗鄙,暴躁道:“姓張的,最近出門穿壽衣,免的橫死街頭連衣服都穿不上,還有,你媽/死了!”
張華被罵的很懵,半夜三更打電話說報喪,誰能想彆的?
聽到他罵人,也變得暴躁:“故意打電話找不痛快?”
“不!”鄭閒咬牙切齒道:“是你找死,虱子多了不癢,對付丁闖很輕鬆,乾你,更輕鬆,張華,記住了,我要乾死/你!”
說完掛斷電話。
張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