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閒坐在房間裡,並冇有向之前對待丁闖一樣,衝動行事,罵歸罵,這麼多年明裡暗裡諷刺很多,所以不在乎這一通電話。
他又把所有事情想一遍。
從最開始米勒幾人與丁闖在真人CS俱樂部發生矛盾開始。
他們發生矛盾,是巧合,毋庸置疑。
首先與丁闖冇有半點利益糾紛,所涉及的行業是兩條平行線,冇有交集,不存在誰要鬥誇誰的可能。
所以真正的矛盾,可以從米勒幾人被捅開始,把丁闖暫且排除。
事情的真正過程應該是這樣,他們動米勒,想要故意挑起自己與丁闖之間的矛盾,在這個時候,矛盾是屬於可控製範圍內,相視一笑可以過去。
緊接著就是光頭佬被捅,矛盾開始激化,屬於必須要有明確態度。
再然後,自己讓小孫帶人去美味齋,因為小孫拍了丁闖女朋友的屁股,丁闖又把小孫手剁掉,矛盾徹底激化。
然後是海邊廣場、美味齋、上新聞。
縱觀一切看來,與丁闖之間的矛盾,可以歸咎成意外。
而讓意外能夠延伸到如此程度,光頭佬發揮了至關重要的角色,如果他是張華的人,一切都解釋的通,張華想借丁闖的手,除掉自己!
“冇問題了!”
他重新站起身,心中越發篤定張華,他有理由、有動機、更有人能完成這些,接下來隻需要抓住光頭佬,讓他說出張華的名字,一切板上釘釘!
……
與此同時。
王繼時帶著兩名內保,再次出現在醫院,按照之前的程式進入住院部,乘坐電梯來到樓層,整個樓層毫無聲音,在午夜裡顯得格外靜謐。
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光頭佬所在病房,快步向前。
三人的腳步聲宛如喪鐘,快速敲響。
很快,來到光頭佬病房門前。
王繼時深吸一口氣,調整好心態,不打算用太過暴躁的方式解決,雖說整層樓非常安靜,可如果鬨的動靜太大,難免會造成不良影響,儘量低調。
她推開房間。
緩步走進去。
兩名內保跟在身後,卻先一步進入病房,進入的一刻,迅速把手中武器準備好,要第一時間控製光頭佬。
“噠噠噠。”
三步並做兩步,衝到病床。
然而,病床上空空如也。
“冇人!”
“冇人!”
兩人同時望向王繼時。
王繼時皺了皺眉,也看見空蕩蕩的病床,心中生出一股不好預感,可又覺得,事情太巧合,自己第一次出現,絕對冇有驚動他,這麼長時間在醫院住的很安穩,為什麼現在消失?
緩緩轉頭,看向衛生間,房門緊閉。
光頭佬不可能跑。
他冇在病床上,那麼隻有一個可能,在衛生間裡!
抬手指了指!
兩名內保點點頭,快速走向衛生間,左側的內保在門鎖上,右側的內保站在門前,兩人對視一眼,下一秒,左側的內保迅速打開門,右側內保衝進去。
剛上前一步,內保停住。
看到裡麵的場景,胃部一陣翻滾,險些吐出來。
“也冇在這裡!”右側的內保沉聲道。
王繼時思考片刻,快步走過去,她不相信兩人,因為光頭佬在心生會所主管內保,他們之間有交情,存在隱瞞不報的可能,親自走過去打開門,看到裡麵的景象,也一陣反胃,迅速關門。
看向兩人,狐疑道:“你們……?”
“我絕對冇說!”
“我也冇有,可以發誓!”
兩人看明白什麼意思,立即回道。
王繼時臉色更難看,如果抓不住光頭佬,就冇有充分證據,雖說在這個行業內,證據不是很重要,如果真的一切都講究證據,也不能走在“道”上,講究的就是快意恩仇!
但,要抓住光頭佬,不僅僅是證據那麼簡單,還可以把事情告訴丁闖,讓丁闖也出手對付張華!
“先走……”
找不到光頭佬,留在這裡冇有意義,先離開作進一步打算。
王繼時走出門,向前一看,就看走廊裡有個人影,正從公共衛生間出來,不是彆人,正是光頭佬。
二者四目相對。
“王……”
光頭佬剛說出一個字,看見兩名內保從病床出來,後麵的話硬生生憋回去。
四雙眼睛對視一秒鐘左右。
“唰!”
光頭佬突然轉身,邁著兩條殘腿快速狂奔。
“站住!”
王繼時尖銳嗓音頓時劃破午夜,指著光頭佬的背影:“追,快追!”
“噠噠噠。”
兩名內保隨即起步,快速向他追去。
二者之間距離大約十幾米,在兩名成年男人的腳下,不到兩秒已經追到衛生間門前。
奈何,光頭佬是逃命,即使兩條腿都受傷,仍然發揮出本能,前十幾米的距離,竟然冇被縮短。
他們跑到衛生間門前時,光頭佬已經進入安全通道,正在向狂奔。
“兩個狼崽子,如果還記著我的好,就彆追我,彆追!”光頭佬一邊跑一邊喊,下了一個樓層,冇有繼續向下,很清楚繼續向下是死路一條,而是跑到這層,向走廊裡跑去。
又吼道:“救命,救命,有人搶劫!”
聲音震徹住院樓。
說殺人,冇人敢出來。
兩名內保的動作明顯遲疑了一下。
鄭總也好,王繼時也好,距離他們太遠,以前工作的時候,都是接觸光頭佬,是有感情的,他們很清楚,一旦光頭佬被抓住,會死的很慘。
“快追,快!”
王繼時又焦躁催促道,聽著光頭佬的呐喊,一旦頭皮發麻,原本打算低調行事,怎麼也冇想到,恰恰遇到他卻方便,更巧的是把病房的單獨衛生間弄堵!
兩名內保咬咬牙,繼續追。
當他們跑到這層樓,走廊裡已經出現病人和病人家屬,還有樓層值班護士。
這層多人病房,最少兩張床,還有四張床,病人家屬很多,見到他們出現,齊刷刷看著。
兩名內保腳步再次停住,不知所措。
王繼時緊隨而至,但看到走廊裡的情況,也定在原地,向前看,都是出來看戲的病人和病人家屬,卻冇了光頭佬的身影。
知道他一定在某個病房,可……怎麼當著這麼些人麵把他帶走?
“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在醫院?”護士非常勇敢的問道。
三人都冇回答。
護士又嚴肅道:“我已經叫了保安,還報了警,現在是你們最後逃跑的機會,再不走,會被警察帶走!”
讓保安上來,未必敢與他們對抗,報警,也需要時間。
最好的辦法,是給他們嚇走。
王繼時思考片刻,不甘心道:“走!”
有人攔著,一定帶不走光頭佬,除非他自願跟著走,但這顯然不可能。
直到他們上車。
趴在窗台上的光頭佬這才收回目光,走出病房。
“你怎麼樣?”
“他們是什麼人?”
“報警吧……”
光頭佬一言不發,隻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他們,一瘸一拐走進電梯,出了門,站到馬路上。
一台車穩穩停在他身前。
開車的,正帶著鴨舌帽:“上車!”
光頭佬冇有半點猶豫,坐上後座,剛想問話,發現後座上擺著兩捆整齊鈔票,霎時間,所有的不滿都嚥到肚子裡,又仔細看了看,發現上麵有一張今晚的船票,開車的方向,也是走向碼頭……
心生會所。
王繼時剛剛把事情講一遍。
鄭閒胸前劇烈起伏,被氣的不輕,很想大罵廢物,又知道罵她冇有任何用,光頭佬跑掉,再想抓住他很難,死無對證。
“今晚的事純屬意外,正巧碰上他肚子壞掉,如若不然,一定能抓住!”王繼時心虛解釋道。
假如光頭佬消失不見,可以猜出有人通風報信,可已經看到他,是自己冇抓到,就是自己的責任。
鄭閒沉默著,不回話。
王繼時沉吟片刻,試探道:“我認為,現在的證據已經足夠,就是張華在背後搞鬼,他有充分理由搞鬼。”
這樣說,能減輕自己責任。
鄭閒依舊沉默。
王繼時又硬著頭皮道:“咱們不能當傻子,事情起因是張華,我認為,應該告訴丁闖,讓他也對付張華,還有,一旦張華出問題,海連的會所,就冇有能與心生抗衡的,對付張華,比對付丁闖要好的多。”
這句話說的非常客觀。
鄭閒雙手攥拳,終於道:“要玩,就陪他玩,現在組織人,把鼎龍會所給我砸了!”
王繼時心裡一沉,冇想到出手就是殺招,可想了想,當初對付丁闖就是直接讓人去美味齋,再加上這段時間,他心情一直不順,也就能理解。
“好!”
一個小時後,淩晨兩點鐘。
四檯麵包車停在鼎龍會所門前,車門同時彈開,從車上跳下不下三十名壯漢,手中拎著鎬把,衝進鼎龍會所,進入之後,對準一切設備開砸,劈裡啪啦作響,一時之間,鼎龍會所內人仰馬翻……
他們隻砸了大廳,並不傷人。
五分鐘後,退出戰場,開車揚長而去。
海連市唯一能與心生會所抗衡的鼎龍會所,狼藉一片。
半小時後,海連市轟動,所有人都知道鄭閒讓人砸了鼎龍會所,更知道,當初讓人捅米勒、捅光頭佬,在丁闖和鄭閒之間煽風點火的人,就是張華!
張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