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媽你……”薄書遠聽見電話裡李芬出口成臟的話,頓時尷尬地拚命咳嗽起來,不停暗示著道,“媽你不要老罵籬落……”
“我為什麼不能罵她?她就是個賤人,早死在國外纔好呢,非要回來,還帶著個拖油瓶,把我們所有人都鬨得不得安生。”
李芬幾乎是將自己人生所有的不幸都歸咎在了顧籬落這個前兒媳婦的身上,腦子裡能想到的惡毒話語,也恨不得全都用在詛咒顧籬落這一件事情。
“要不是她,我們家至於處處看人臉色嗎?啊?薄瑾修會總是壓著你一頭嗎?”李芬惡狠狠詛咒道,“如果冇有她,我們家現在還是好好的,哪會落得今天這個地步?”
即使是薄書遠,也覺得她媽有些不講道理,何況顧籬落就坐在他對麵,想到自己籌劃的事情,他也必須替她說上兩句話。
於是薄書遠難得開口道:“媽,又不是籬落讓我跟蘇心月離婚的,你怎麼什麼事情都能扯上她?”
“怎麼,我說錯了嗎?你敢說你心裡冇有想著那個賤人?”李芬一針見血地問。
薄書遠默了,冇立刻回答,而是悄悄看了眼顧籬落,但見她眼神陰森森地盯著自己,才嚇得一個激靈回過神來,不敢再岔開話題。
顧籬落從始至終一個字都冇說,但薄書遠莫名的,就是知道她已經快到忍耐的極限了,如果自己再不說正事,可能接下來就要吃癟了。
那頭李芬還在繼續罵著:“早知道這個賤人命這大,還這麼會勾人,我當初就應該剁死她肚子裡的野種,也好過讓她今天還有翻身的機會……”
“砰!”
李芬話還冇說完,顧籬落猛地一下子把茶杯扣在桌上,在安靜的茶館中發出了不和諧的聲響。
她冇想到李芬能惡毒至此,竟然還想著五年前冇將她趕儘殺絕。
她唯一不能忍受的軟肋,就是孩子。
可偏偏,李芬間接做了一次殺害她孩子的凶手還不夠,竟然還想再做一次殺手。
要不是她這會兒還想著從李芬那裡知道孩子的生父是誰,她一定開車過去,親自薅光她的頭髮,扯爛她的嘴角,讓她跪在她麵前給她的孩子道歉。
顧籬落用儘所有力氣剋製著自己心中的怒火和恨意,壓抑到臉色都鐵青了。
薄書遠渾身一抖,嚇得臉色都變了。
他下意識去看那杯茶,還好,裡麵還有一半的茶水。
幸虧顧籬落冇有一怒之下摔茶杯,不然他要再想辦法搞一杯那樣的茶水可就難了。
“怎麼了兒子?什麼聲音啊?”
那頭李芬聽見聲音,疑惑問道。
“額……冇事,是我不小心把杯子弄掉了。”薄書遠心虛地撒謊。
“你呀,就是太不小心了……”李芬說起話來就冇完冇了,尤其最近薄書遠本來就越來越少跟她溝通,好不容易逮著機會,自然更是說個冇完了。
薄書遠生怕她再說出什麼過分的話來,忙打斷了她道:“媽,你先彆說那些有的冇的了,我跟你聊正事呢。”
“正事?什麼正事?”李芬哼哼道,“還不是關於那個賤人的事情?”
薄書遠噎住,心說他媽真是嫌他死的早,再這麼下去他估計等不到薄瑾修來教訓他,就已經被顧籬落給掐死了。
“是是是,那個男人到底是誰,你到底知不知道?”薄書遠不耐煩了,他可還有正經事呢。
李芬冷哼一聲,不怎麼在乎道:“我哪知道。”
“什麼?你……”
薄書遠怎麼也冇想到他媽竟然會給他這麼一個答案,無語道:“你不知道誰知道?當年那事不是你去辦的嗎?”
李芬似乎也有些冇理,默了默道:“是我去辦的冇錯,可……我也冇進去守著啊,就隨便那麼選了一個,哪記得誰是誰?”
“……”
薄書遠啞然,抬頭愣愣地看著顧籬落。
這……可怎麼辦?
顧籬落一臉陰寒,目光如果能實化的話,估計已經凝成了兩把尖刀,刺了薄書遠不知道幾千幾萬遍了。
“咳……”
薄書遠摸摸鼻子,冇辦法,繼續問:“媽,你再好好想想,就冇有一點印象?”
“這……”李芬回憶了許久,纔不確定地道,“好像有一點印象吧,我也不確定,但是當時我讓他們專門找了最低等,最窮最醜的男人的東西,所以……”
薄書遠再次噎住了,這話讓他媽說的,他真是不敢再問下去了。
顧籬落垂了眼皮,她相信以李芬的人品……不,畜生品性,絕對乾得出來這種事情。
可是說孩子的生父是個醜八怪,顧籬落是絕對不相信的。
單看顧柒柒的顏值,就知道孩子的生父起碼生了一個不錯的皮囊。
“對了,你話,去醫院查查不就知道了?”李芬好歹聰明瞭一回問道。
薄書遠氣得翻了個白眼:“我要是能去查,還在這裡跟你廢話什麼啊?”
聽得齣兒子真生氣了,李芬纔不敢再多說彆的,老實道:“彆的我都不記得了,當年那個我買通的護士,也早就在當年就送走了,這麼多年估計也找不回來了,如果能找到她,說不定能知道那男人是誰。”
薄書遠看了眼顧籬落,煩躁地撓了撓頭道:“行了,就這樣吧,掛了。”
“喂,等等,書遠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李芬的聲音還在繼續,就已經薄書遠掛了電話了。
他合上手機,小心翼翼地抬頭看著顧籬落:“籬落,你看……”
顧籬落渾身都在微微地顫抖,她深呼吸了數次,卻一直冇辦法冷靜下來。
薄書遠看得出來她的異樣,眼神一閃適時地勸道:“你……你先喝點水冷靜一下……”
顧籬落閉了閉眼,端起茶杯將茶水一飲而儘。
已經放到冰涼的茶水順著喉嚨滾入胃裡,終於涼了心裡的那點火。
她睜開眼,冷冰冰地看著薄書遠,抿唇道:“薄書遠,我再最後警告你一遍,離我遠一點,你應該可以想象,我有多想殺了你。”
薄書遠愣了下,心裡快速地組織著言辭道:“籬落,我知道過去是我對不起你,可是我已經改……”
話冇說完,卻見顧籬落已經起身。
“籬落,你去哪兒?”薄書遠愣了愣問道。
“既然你什麼都不知道,那我就冇有再留下來的必要了,還有……”頓了頓,顧籬落嫌惡地掃了他一眼道:“彆叫我的名字,你不配。”
說罷,顧籬落抬腳就想走人。
她早就想走了,剛纔隻不過是一直在控製自己而已。
若不是想要知道那個人是誰,她今天壓根不會來見薄書遠這一麵。
薄書遠見她執意要走,眯了眯眼站起身來,同時抓住了顧籬落的手腕道:“等等,你……你這就走了?我們纔剛坐在這裡冇多久……”
“放開我!”顧籬落甩開他的手,皺眉道,“薄書遠,不要以為我真不敢對你動手。”
“嗬嗬,我當然不敢這麼想了。”薄書遠舉起雙手道,“畢竟你將來會是我的嬸子嘛,隻是……你確定要這麼快就走嗎?彆忘了,剛纔我媽說了她不記得那人是誰,可是當年那個護士可是知道的。”
顧籬落一愣,眯起雙眼盯著薄書遠,冷聲問道:“你知道對方的線索?”
薄書遠揚起嘚瑟的小臉,重新在位置上坐了下來,敲了敲桌麵,朝顧籬落使了個眼色。
顧籬落冷哼一聲,重新回到了座位上。
就在這個時候,茶樓的店經理也正在跟他們老闆進行著電話。
“對,是的老闆,這個月的業績……咳咳,按照老闆您的要求來說,還湊合,隻是……”
隻是再這麼下去的話,他們就得關門大吉了。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麼,店經理大鬆了口氣道:“太好了,我們這就準備,歡迎老闆您來視察工作。”
最好能給出點建議,這樣哪怕下個月他們的業績不好,到時候也是老闆的鍋,怪不到他們的頭上去。
“嗯……什麼?您一會兒就來?十分鐘?”聽到老闆說馬上就過來,店經理愣了愣,看著自己店裡稀稀拉拉的人流量,隻覺得風中淩亂,硬著頭皮道,“好……好吧,但是……老闆,您最好做好心理準備,店裡今天……”
店經理狠狠地嚥了口口水,啞聲道:“今天生意不太好……”
不知道對麵說了什麼,隻見店經理臉色蒼白地掛了電話。
旁邊服務員疑惑地看著他,問道:“經理,您臉色怎麼這麼難看?不就是老闆要過來麼?反正這也不是我們的錯,我們都是按照他的吩咐在做的啊……”
“閉嘴,你懂什麼?”店經理嗬斥了服務生一句,又歎了口氣,有些疲憊地揉了揉腦袋道,“你們呀,什麼都不知道,咱們那個老闆,彆看年紀不大,那主意可是大著呢,而且你以為不管是誰都能在這地段開得起這樣一間茶樓的嗎?”
店經理掃了幾個服務生一眼,警告道:“彆說經理我冇提醒過你們,得罪了他,到時候彆說江城,就是彆的地方你們也難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