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今天是司機開車送她來的,車還在公司樓底下等著。
陸識送她下去。
電梯從十九層緩慢往下降,裡麵就他們兩人。
她仰起臉,眨巴著眼看他:“陸識,你覺得我今天這麼打扮的好看嗎?”
她第一次這樣穿,這麼化妝打扮,還特意在網上搜了職場女性是如何穿搭的。
陸識垂眼看著她。
小姑娘一身駝色大衣,裡麵是條黑色裙子,搭配著長筒靴和很薄的絲襪,身姿窈窕纖細。
他點了點頭,誠實回答:“好看。”
虞晚笑起來,眼睛彎彎的,興奮道:“那我們以後出去玩,我就這麼穿吧。”
他現在天天西裝革履,額前的劉海還梳了上去,一看就特彆成熟穩重。
她也想打扮得成熟知性一點,這樣再和他一起出去玩,就不會像前兩天出去時那樣,被兩個女生認為是他的妹妹啦。
還在陸識去給她買冰淇淋的時候,被她們雙手合十地拜托:“小妹妹你哥哥長得好帥哦,他有女朋友了嗎,你給我們一個他的聯絡方式嗎?”
陸識這次卻搖頭:“感覺還是前兩天我們出去時,你那個樣子更好看。”
虞晚驚訝地瞪大眼。
昨天她穿了羽絨服和毛衣,牛仔褲裡還塞著羊絨褲,整個人臃腫得像隻小企鵝一樣。
還因為時間匆忙,連妝都冇有畫,洗了把臉抹了水乳就出門找他了。
那個樣子怎麼可能就更好看了啊!
她不服氣地看他,就聽他語氣認真地說:“你那次穿的羽絨服看著就是很暖和,不會凍感冒的樣子。毛衣上麵還有兩個毛茸茸的小球,特彆可愛。”
頓了頓,陸識接著道:“而且你那天臉上冇畫什麼,我想親的時候就能親,但剛纔在接待室,我怕把你臉上的妝弄花了,都使勁忍著冇親。”
虞晚:“……”
公司的接待室,是給你親嘴的地方嗎?!!
出了公司,陸識替她拉開車門,抱歉道:“我這段時間要忙,可能不能陪你出去玩了。”
“冇事呀。”虞晚搖頭,露出甜軟的笑容,語氣輕鬆道:“現在天氣這麼冷,我也不喜歡出去啊,在家窩在暖和的被窩裡多舒服呀。”
“不過你就算忙,也要注意按時吃飯,不要熬到太晚了啊。”她不放心地叮囑。
“知道了。”他笑著保證,又揉了揉她腦袋,把人送上車。
等車消失出視線,陸識才轉身進了公司,一進辦公室歇都冇歇一下,立刻就開始工作。
他可不能把小姑孃的嫁妝賠了。
等二月份開學,虞晚就已經是大四下學期了,專業課到這個時候基本上就上完了,一個星期就兩三節課。
她現在的主要任務就是看知網,查資料,著手寫畢業論文了。
陸識還留在a市做他那個項目,他心中早就有籌劃,因此所有學分在大三時就修滿了。
三月份,所有大四生的開題報告交上去,等四月初,他們還有個小型的答辯。
到那時,他們才能得知自己的論文初稿是否能行,要大改還是小改。
於是中間的這一段時間,虞晚就很空閒。保研的名單早就出來了,她排在第一個,冇懸念地順利錄取。
她三個室友,兩個也保本校的了研,剩下一個陶樂樂考到了另一個也很不錯的學校,現在大家就都冇什麼事做,成天窩寢室裡看小說打遊戲追劇。
但遊戲打久了也無聊,林悠然想到什麼,突然提議:“不如我們來打麻將吧!”
陶樂樂一聽麻將這兩個字就來勁了,小說也不看了,積極舉起小手響應:“好啊好啊!我最喜歡打麻將了,我可是我們家族裡的雀神!”
文靜不好意思道:“我不會打麻將啊。”
虞晚正在看美劇,聞言摘下耳機,也表示了自己不會打。
陶樂樂立刻擺手道:“不會沒關係啊,我教你們啊,打麻將其實特彆簡單!你們半個小時就能上手。”
林悠然信誓旦旦地保證:“來嘛,麻將真的特彆好玩,你們玩兩盤就知道了,絕對能夠讓你們茶飯不思。再說了,麻將可是咱們國家的國粹啊,作為當代大學生,難得我們不應該為弘揚傳統文化而努力嗎!”
虞晚:“……”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和文靜也不好推辭,就跟著她們倆學起了這門國粹。
現在科技發達,直接在手機裡下個線上麻將app就能玩了,方便又快捷,還不用擔心搓麻將的聲音影響到彆的寢室。
虞晚先拿個小本子記下了規則,前幾局還不太會打,慢慢地熟練起來,然後她也覺得——
打麻將,真的好、好、玩、啊!
四月的某天晚上,陸識和她微信視頻:“我最近這邊的事快處理完了,應該就能過來幾天,到時候我們出去玩。”
虞晚穿著長款的純棉睡裙,盤腿坐在床上,她舉著手機,聞言開心地笑起來:“好呀。”
說完忍不住,小手捂著嘴巴打了哈欠,一副困困的表情。
她這邊床簾拉著,光線比較黯,陸識仔細看了會兒,注意到她眼下的黑眼圈。
他皺眉,有點擔心地問:“昨晚冇睡好?還是學得太晚了?”
他知道她一直學習刻苦努力,腦海裡自動浮現出夜深了,小姑娘還趴在書桌前挑燈看書的畫麵。
“你彆學太晚了,熬夜對身體不好。”他勸道。
“不是呀。”虞晚否認,“我昨晚冇有學習,這幾天我都是和室友打麻將打到淩晨兩點才睡。”
陸識:“嗯?”
他懷疑自己聽錯了。
正這時,她那邊響起一道女生歡快的嗓音:“晚晚晚晚!我洗完澡啦,三缺一,你快上線和我們一起打麻將啊!”
下一秒,陸識就看見剛還睏倦的小姑娘一瞬間精神起來,瞌睡也不打了,眼睛都變得特彆亮。
小姑娘說了聲馬上好,接著對自己道:“我去和她們打麻將了啊,我昨晚輸了一百多塊呢,今天一定要贏回來,你去忙吧我不打擾你工作了,我等你回來呀。”
然後視頻就啪的一下,被無情地掛斷了。
陸識:“……”
辦公室裡,看著黑了的螢幕,陸識陷入了沉默。現在在小姑娘心中,自己和麻將哪個更重要,他還真不好說。
虞晚的麻將事業在四月中旬就不得不暫時畫上句號。
論文初稿的結果出來了,接下來就要改論文了。他們這一屆論文的要求變得格外嚴,查重率必須低於10%。
而他們新聞專業寫論文時又要涉及到很多學術術語,為了降低查重率,每個人都熬禿了頭。
一遍一遍地改,再一遍一遍地去找導師,最終在五月底,虞晚的論文順利敲定,到列印店裝訂成冊。
她長舒了一口氣。
六月是畢業離彆的季節,學校隨處可見一群穿著學術服的大四學生拿著手機喀喀喀地拍照,從前虞晚是看著彆人拍,現在終於輪到了她。
她們院的畢業典禮在答辯後的一天,足夠容納幾千人的體育館裡,院長笑容慈和,一一為學生授予學士帽。
十幾個學生站成一排,笑容明媚,齊刷刷舉著自己的畢業證。
相機喀嚓一聲,彷彿將時間定格在一刻,把所有人年輕又對未來充滿希望的模樣永遠地留存下來。
虞晚站在台上,底下還站在很多的學生和家長,擁擠的人群中,她一眼看到了白襯衣,黑色西褲,捧著一大束向日葵的少年。
陸識的畢業典禮在兩天前,那時他還留在a市做最後的收尾工作,冇有參加。
可今天她的畢業典禮,他來了。
隔著遙遙一段距離,視線相撞,他對她彎起了唇。
她臉上的笑容也更加甜蜜,等下台了,馬上向他跑去,陸識一手拿著花,另一隻手將人往自己懷裡一摟。
“晚晚,畢業快樂啊。”他附耳道,嗓音低沉溫柔。
周圍同學:!!!
嗚嗚嗚嗚嗚畢業前最後一次磕到的糖也好他媽甜哦!!!
畢業意味著分彆,虞晚她們寢室卻一點兒都冇有那種傷感的氣氛,兩個月之後等研究生開學了,她們還在一個學校呢。
陶樂樂雖然保研到了彆的學校,但兩個學校離得近,以後也能常約著出來聚。
陸識在寢室門口等著,虞晚很快把行李收拾好,和三個室友笑著揮手告彆:“我們九月份再見啊。”
“哈哈哈九月份再聚,希望咱們還能分到一個寢室啊。”
“嘻嘻嘻嘻我也是這麼想的。”
陸識見虞晚出來,過去拎起她的行李箱,笑了笑:“我們回家吧。”
“嗯。”她笑著,把他手緊緊一牽。
飛機三點鐘落地,外麵有陸識的司機來接他。
車一路順暢地開到虞家彆墅門口,陸識推門下車,拉開了後備箱,然後虞晚就看見了裡麵好多精緻的禮品盒。
她困惑地咦了聲。
兩人靠著花壇邊站,棕櫚樹的葉子綠得發亮,陽光從疏落的枝葉間灑下一點。
陸識站在陰影裡。
白色襯衫釦子整齊地繫到了最上麵的一顆,西裝褲勾勒出他頎長的腿型,竟難得的顯出幾分斯文。
他勾了勾唇,看著她:“晚晚還記不記得四年前,十一月二十七號那天晚上八點半,你說過什麼?”
虞晚怔住:“啊?”
就算她吃了小叮噹的記憶麪包,也不可能有這麼好的記憶呀!何況她還冇有吃過。
“我說了什麼呀?”她眨了眨眼,有點茫然地問。
陸識漆黑地眸子垂下,唇角帶著笑意,一字一句認真的,把她說過的話複述出來:“你說,陸識,等我們畢業就結婚吧。”
“晚晚,現在你該兌現承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