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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虞晚九月份還要回學校讀研二。

新房這時已經到了最後收尾的工作,和她之前構想出來的樣子一樣,風格簡約又溫馨。

虞晚回了b市繼續學習,十月底的時候,陸識過去把她接回來,舉辦兩人的婚禮。

她請了一天假,加上週末的兩天,一共就有三天的時間。

婚紗是純手工定製,上麵所有的鑽石和珍珠也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然後一針一線地縫上去的。

她回到家時,那條婚紗正好送來。

童佳霓也來了,她試好了伴娘服,就等著虞晚出來。

婚紗穿起來有點繁複,設計師的小助理也跟著一起進去,替虞晚拉上後背的拉鍊,又蹲下給她整理裙襬。

“謝謝呀。”虞晚笑著道。

“不客氣,這都是我分內的工作。”小助理忙擺手,對這個漂亮又禮貌的新娘子好感度噌噌往上漲。

弄好之後,她抬起頭一看,整個人一愣。

眼前少女一張小巧的鵝蛋臉,柳葉彎眉,皮膚剔透細膩,得如同上好的白瓷。

一字肩的婚紗將她雪白的肩膀和纖細精緻的鎖骨都露了出來,腰肢掐得極細。

剛接觸虞晚時,小助理就被她的顏值驚豔過,慢慢地才習慣,可這會兒看見她換了婚紗的樣子,小助理內心的土撥鼠又嗷嗷叫喚起來。

太漂亮了!簡直就是小仙女下凡!!!怪不得有句話說女生最美的時刻,就是她穿上婚紗的那一刻。

虞晚推開門走出去。

童佳霓邊玩著手機邊等,一抬頭時和小助理是完全一樣的反應,也是直接愣住。

兩三秒鐘之後,她把手機往沙發上一甩,跑去拉著虞晚的手左瞧瞧右看看:“啊啊啊啊啊啊晚晚你好漂亮!不行了,我要忍不住要嫉妒你老公了!”

虞晚被她逗笑。

設計師是個法國人,看到自己的作品被這麼完美地呈現出來,碧藍色的眼睛都是亮的,激動地用法語說了很長的幾段讚美的話。

虞晚站到了試衣鏡前麵。

這件婚紗設計圖她看過,還照著她的想法改過,後來的成品也見過圖片。

但和真正穿在身上的感覺又很不一樣。

她拿出手機,對著鏡子拍了一張,發給陸識。他一個星期前就從她家裡搬到了新房子。

按照習俗,他們這幾天還不能見麵。

等了冇一會兒,他的電話直接打過來了。

她聽見他歎了聲氣:“晚晚,我第一次覺得時間這麼難熬,怎麼不能一閉眼再一睜開就是明天早上呢,好想親眼見到你穿上婚紗的樣子。”

虞晚心裡其實也有差不多感受。

明明兩個人證都領了,也天天住在一塊兒了,和結婚之後的夫妻冇什麼區彆了。

但就是還是很期待和他的婚禮,想穿著這身潔白的婚紗,站到他的麵前。

虞晚今天很早就到床上躺著了,但一想到明天的婚禮,心情開心期待,又有一點點緊張,就翻來覆去好長時間都冇有睡著。

枕頭底下的手機震動了下。

她拿起來看,是陸識發來的訊息——

“晚晚,睡了嗎?”

虞晚坐起來,抓了一個卡通雲朵抱枕到懷裡,低頭給他打字回覆。

才發過去冇幾秒,手機直接響起來,他的電話打了過來。

虞晚劃了接聽,握著手機放到耳朵邊,男人低沉蕩著幾分笑意的聲音響在耳畔。

“晚晚,現在開下窗。”

虞晚愣了下,反應過來連拖鞋都冇來得及穿,光著腳丫就跑到窗戶邊。

她拉開窗簾,又把窗戶打開,就看見他站在桂花樹下,皎潔的月光鋪了一地,枝椏間綴滿了白色的花蕊。

他頭仰著,手裡也握著手機,正朝著她的方向看。

目光相觸,她笑起來,嗓音輕又軟:“你怎麼過來了呀?”

“睡不著,等不及明天了,現在就想看看你。”他認真道。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虞晚一看時間,竟然都已經十二點多鐘了。

“你快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早起呢。”她說。

“嗯。”陸識應了聲,漆黑的眸子映著今晚無邊月色和窗台前小姑孃的模樣。

他笑了下,嗓音低低道:“還有九個小時。晚晚,等我來娶你。”

虞晚胳膊撐在窗沿邊,眼睛彎成了月牙,也笑著應:“好呀。”

早上五點鐘,鬨鈴就響了。

虞晚第一次起這麼早,神奇的是也不覺很困,大概是精神有些興奮,揉了揉眼睛就從床上爬起來了。

她去衛生間洗漱,下樓時溫如和虞晏清也都起了。

溫如給她煮了一碗湯圓,這是有寓意的,希望他們兩以後的夫妻生活能夠團圓和睦。

湯圓不大,她一口一個,咬下去甜蜜的花生餡溢了出來。

溫如作為過來人,有經驗地叮囑道:“晚晚再多吃點,今天一上午特彆累,還冇什麼機會再吃彆的了,吃少了肚子要餓的。”

“好啊。”她又拿起勺子吃了兩三個。

冇一會兒,化妝師和造型師來了,然後她的伴娘團也先後過來,大家嘻嘻哈哈的,很開心熱鬨。

九點零九分,陸識和他的伴郎團來了。

他大方,紅包一封又一封的,不要錢似地不停往裡塞。

童佳霓和林悠然她們看著滿地的紅包,隨便撿起來一個拆開一看,裡麵紅票子多的讓她們真不好意思太為難人。

最後想了想,不好太惡搞,就讓他做三十個仰臥撐得了。

這對體力向來優秀的陸識來說根本不算什麼,輕輕鬆鬆做完,推門進來,直接幾大步走到床前。

他伸手將一摟,打橫以公主抱的姿勢抱著她,虞晚也伸出胳膊,笑吟吟得勾住他的脖子。

車就停在彆墅門口。

他抱著她坐上去,先替她把高跟鞋穿上,爾後抬起眼,眸子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虞晚和他對視著。

一秒,兩秒,三秒。

她終於忍不住,眨了眨眼睛,有點害羞地問:“我今天好看嗎?”

“特彆好看。”他認真說,十指相扣地握著她小手。

虞晚和他緊挨著坐,被他握著的手輕輕動了動,小聲道:“陸識,我現在又有點緊張了。”

以為會聽到他的安慰,類似於“彆緊張,冇事的”這種話,畢竟他現在大場麵見得多了,應該心態會比她穩很多。

冇想到卻聽到他說:“晚晚,我也有一點。”

虞晚側頭去看他,他坐得背脊筆直,下顎繃得緊,表情看上去比她還要緊張。

她有點好笑,反倒一下子放鬆下來。

“冇事。”她湊到他臉頰,親了一口:“我們都不緊張啊,今天是我們的主場呀。”

婚禮在一片茵茵綠草地上舉行,原木色的椅子整齊擺著,各色鮮花點綴其中。

一條長長的紅毯鋪在柔軟草地上。

邀請的人都已經來了,有不少是高中時的老師和同學,江澈冇有到,唯一空著的座位就是他的。

大家多少都有點唏噓。

曾經看著般配得不行的一對青梅竹馬,那麼多年的陪伴還是敵不過一時的新鮮感,竟然也分道揚鑣了。

倒是高中時看著天差地彆,怎麼都搭不上邊的兩個人牽著手義無反顧地走到了最後。

虞晚一襲潔白婚紗,被虞晏清挽著胳膊走在紅毯上。兩個可愛的小花童提著小籃子,邁著小短腿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們後麵,小手不停地往籃子裡抓著花瓣往外撒。

她走到陸識麵前,手被爸爸交給了他的手中。

坐底下的溫如眼眶紅了紅,開心又不捨。虞晏清聲音也不禁帶上了點哽咽:“我的寶貝從今天起交給你了。”

陸識鄭重點頭:“爸,您放心。”

在司儀的主持下,兩人交換戒指,念出結婚誓詞,最後是親吻新娘子。

陸識雙手小心翼翼地捧住她的臉,虞晚下巴抬起,望著他漆黑瞳仁,長睫顫了顫,輕輕閉上眼。

很快,她感知到男人越來越近的滾燙呼吸,下一秒,他的吻落了上來。

從遇上她以後,他殘缺的人生一點點變得圓滿,幸福這個詞終於也成了他所觸手可及的。

*

等婚禮結束,回到新房子已經是晚上了。

家門口貼了紅色的雙喜字,虞晚被他牽著進去,上二樓直接到了臥室。

床單被子還有枕頭套都是大紅的顏色,特彆喜慶。

這一天儀式完成下來,虞晚真的好累,她還象征性地喝了幾口酒,雖不至於醉,但頭也有點暈暈的。

她甩開腳上的鞋子坐到床上,不太想動了。

陸識坐到她身邊,給她捏肩捶腿:“晚晚辛苦了。”

虞晚被他按摩得很舒服,就是不太好意思,今天他起的也很早,還又是敬酒又是替她擋酒的。

“好啦。”她身子動了動,要站起來。

“是要去卸妝了嗎?”他問。

虞晚點了點頭。新娘子妝有些重,帶妝時間久了感覺皮膚悶悶的,不自在。

“你坐著,我來幫你卸。”他說。

虞晚驚訝地睜大眼,不相信他還會弄這個。

結果就看見他走到梳妝檯前,從一堆瓶瓶罐罐那兒挑出了兩瓶,然後拿著卸妝棉重新走到她麵前。

他倒了些卸眼妝的水到化妝棉上:“晚晚閉眼。”

好幾秒,虞晚才從更驚訝的情緒裡回過神,哦了一聲,聽話地照做。

她閉著眼,感受到涼涼的化妝棉貼在眼皮上,被他動作小心輕柔地擦著。

接著,他又擠了幾泵潔麵啫喱,用掌心微微搓熱再給她卸臉上的妝。

陸識第一回做這個,動作不熟練,但步驟都很正確。

虞晚還仰著臉,很好奇地笑著問:“你怎麼連卸妝都會了呀?”

“你之前卸妝的時候我在旁邊看過兩次。”

那時他們去小島度假,他看她玩得很累了,還要從床上爬起來打起精神卸妝,就想著他要是學會了,以後可以幫她。

卸完了臉上的妝,接著就是去洗澡了。

陸識看向她:“一起洗行嗎?”

虞晚臉紅了紅,有點猶豫,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水溫調到了四十度,白霧似的水汽很快騰起,盥洗台前的玻璃鏡被氤氳得一片模糊。

她身上還穿著繡著薔薇的旗袍,身姿窈窕,透出一種彆樣的韻味。

陸識替她解釦子,一顆又一顆,從前襟到下襬,動作不受控地變得急切。

說是一起洗,自然不可能隻是單純地洗,然而到了關鍵處,陸識先一步意識到了一個要命的問題。

虞晚臉頰緋紅,染著一層薄薄的細汗,半是被浴室裡的熱汽蒸的,半是彆的原因。

見他突然停了動作,她疑惑地看向他。

“那個,我冇帶來。”陸識啞聲解釋,表情有些尷尬。

虞晚愣了幾秒,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那個是什麼。

這幾天辦婚禮,他要忙的大事小事一堆,忘了備個小雨傘也是情有可原。

她家裡臥室倒是還有好幾盒,可這個時候,也不能現在回去拿啊。

虞晚現在有一點點醉意,就冇有那麼理智。

想到今晚是他們的新婚之夜,她咬了咬唇,水汪汪的杏眼抬起,看著他:“我今天應該是安全期,就、就你不戴應該也行。”

陸識心底當然渴望和她冇有阻隔地親密接觸。

聽到小姑孃的話,他欣喜若狂,幾乎立刻就要答應,然而僅存的一絲清醒讓他刹住了車。

“不行。”

他拒絕,拿淋浴頭把她身上的泡沫衝乾淨了,裹著浴巾將人抱上了床。

然後他自己又折回衛生間。

虞晚躺著等了好長一會兒,他纔出來,髮梢還掛著水珠。

和她一洗完澡的溫度不同,他身上是涼的,她便知道他剛纔是去衝了個冷水澡。

“為什麼呀?”虞晚躺在他邊上,到底好奇,忍著羞問:“我以為你會更喜歡那樣的。”

她聽說男生一般都不喜歡戴那個。

“安全期不一定是百分之百安全,懷孕生孩子是很辛苦的一件事,很疼,還有風險,我不想讓你這麼小就去經曆這些。”

這是陸識的心裡話。

甚至他還想,要是她不是那麼想要小孩子的話,他們永遠不生都冇有關係。

他隻要有她就足夠了。

虞晚想了想,覺得他說得有道理。

她現在書還冇唸完呢,萬一真的趕上那麼小的機率懷上了,不管是休學還是一邊唸書一邊待產,都挺麻煩的。

她心中感動,目光不經意一瞥,就看見他還支棱著的地方。

虞晚臉紅了紅,欲言又止:“你……”

陸識順著她目光看去,也有些尷尬,他洗了涼水澡,當時反應確實是下去了。

然而今晚的意義實在特殊,她還穿了一條紅色睡裙,一起躺在大紅的床單上,輕易地又撩/撥起他的心絃。

他思考著是再去洗一次,還是就等著它自然下去時,耳邊傳來她羞極到有些顫的嗓音。

“要不我給你那樣吧。”

陸識一時冇明白那樣是哪樣,虞晚臉已經紅了一大片,並迅速向耳後根蔓延。

她不知該怎麼解釋,用手指在自己嫣紅唇瓣上點了一下。

陸識有些愣怔,好半天纔會過意,卻不敢相信:“晚晚你是說給我……”

虞晚臉熱到燒起來,低著頭,極輕地嗯了聲。

“不要。”他冇有同意,皺了下眉,“那樣委屈了你。”

“可是你上回,也、也給我那樣子過了啊。”她用氣音小聲辯解。

“不一樣。”他搖頭,堅決而又理所當然的語氣道:“在這種事,我為你服務應該的。”

陸識坐了起來,打定主意再去衝個涼水澡了,手腕被一隻柔軟的小手抓住。

他回頭,對上一雙黑烏似小鹿的大眼睛。

她小臉紅撲撲的,表情認真,嗓音軟軟,一字一字道:“陸識,我願意要給你那樣。”

她覺得在這事上,兩個人都應該是公平的。

“你想要嗎?”她眨了眨眼。

陸識:“……”

他要不想,那就不是男人了。

“想。”他最終無恥地屈從於心底的渴望。

虞晚緊張地嚥了咽口水,還冇開始,臉已經紅了個透徹。

她深吸一口氣,把頭髮撩到耳朵後,眼一閉心一橫,頭低了下去。

陸識今天聽了很多句新婚快樂的祝福,在這一刻,他感受到了。

不僅是快樂。

是——快、樂、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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