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萬卷經笥>其他>妙手千金>第38章行鍼之人
閱讀設置(推薦配合 快捷鍵[F11] 進入全屏沉浸式閱讀)

設置X

第38章行鍼之人

第38章行鍼之人

葉全豐頗為意外,想不到棠梨讓自己出麵請的人是餘星闌,按說棠梨跟餘星闌連麵兒都冇見過,怎會推薦他,而據自己所知,齊王來嶽州之前已經找過餘星闌,也正是餘星闌提起老母親病癒一事,殿下才找上門來,如今棠梨翻過來又要尋餘星闌出手,豈不奇怪。

想到此便道:“為何是他?”

棠梨道:“棠梨見過他開的藥方,用藥精準,法度嚴謹,是位醫術高明的好大夫,齊王殿下身份尊貴,這寒熱並存之症又有些險,旁的大夫棠梨不識亦不知底細,實不敢托付如此人命關天之事。”

葉全豐暗暗點頭,是啊,這可是給齊王殿下治病,輕忽不得,若棠梨親自出手自是最妥當,可棠梨的身份又不能出手,退而求其次,也隻有餘星闌的醫術值得信任了。

不過,上次老母親的病並未用餘星闌的方子,雖他麵兒上未說什麼,隻怕心裡不滿,這次若他尋個藉口搪塞,便不好辦了。

棠梨見葉全豐有些猶豫,略一想便知緣故,把自己寫的東西遞了過去:“大伯遣人把這個送過去,想來少東家不會推辭。”

葉全豐接過來,見是厚厚一摞紙,上麵從方子到行鍼之法,乃至何時用藥,如何用,何時行鍼,該針哪個穴位,針進幾分,停多久,用針的手法,用藥行鍼之後病人的反應,以及那些藥方內服,那些藥外用,都一一記錄下來,十分詳儘。

不過內服葉全豐能理解,為何還有外用藥,齊王殿下這病是內症,並無外傷啊,心中疑惑便也問了出來。

棠梨自是知道葉全豐的脾氣,也不以為意耐心解釋道:“殿下之病源於體內寒熱並存,寒熱相逆,並存體內必然相鬥,而若要祛熱毒必用寒藥,除寒邪必用熱藥,如此不但不能祛除體內寒熱,反而會助了寒熱之勢,使之相鬥的更為厲害,故此輕易不能用藥,藥不能下我才說這病難治,棠梨搜腸刮肚想了一個月也未想出徹底治好的法子,雖不能徹底治好卻可暫時壓製,用藥配合行鍼使殿下體內寒熱暫時維持住平衡之態,便如打仗,雖兩軍對壘卻因勢均力敵而不敢輕動,隻要能維繫平衡,便寒熱並存體內,暫時也應無礙了。”

棠梨的話淺顯易懂,葉全豐也覺得這法子頗有道理,卻仍未說為何有外用藥,卻聽棠梨又道:“若想維繫寒熱平衡,必須用藥,祛寒邪用熱藥,除熱毒用寒藥,此乃藥性所定,彆無他法,卻可在用藥之時,用彆的方法平衡寒熱,比如藥浴。”

葉全豐終於聽明白了,原來這外用藥不是治傷的而是用來泡澡的,不過若請出餘星闌,這行鍼的法門隻怕便給餘星闌學去了。

葉全豐知道每個大夫都有自己獨到的法門絕活兒,有的是祖傳秘方,有的是行鍼的法門,可不管什麼都是絕不外傳的,甚至還有傳子不傳女的規矩,就是怕自家法門傳於外人,而這紙上所記錄的針法,便葉全豐這個外行也看出極高明,若是彆的大夫,想必會當寶貝一樣藏起來。

想到此不擴音醒了一句:“那餘星闌出身餘家,聰明好學,醫道一門上頗有天賦,除了隨餘家的老東家習醫,還曾遍尋天下名醫為己師,學了一身好本事,方能年少成名。”

說著頓了頓卻並未往下說。

棠梨卻聽明白了,略想了想,問了一個貌似無關的話:“您說這天下有多少病人?”

葉全豐一愣,不明白這丫頭忽然問這麼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卻道:“這如何能算的清。”

棠梨眨了眨眼:“那麼有多少大夫?

這些大夫裡又有多少是真正的妙手回春的良醫,又有多少庸醫呢?”

棠梨一連幾句問,把葉全豐問的更是一頭霧水,卻未惱仍道:“有多少大夫自是算不清,但有一點卻十分確定,這些大夫裡大多是庸醫,良醫卻少之又少。”

這句話實是葉全豐的肺腑之言,老母親不過一個尋常的受寒,前後竟找了十幾個大夫都未治好,若非在安州遇到棠梨,指不定老母親如今還纏綿病榻呢,便如今想起來,仍有些壓不住怒意,隻是這些與自己的話有何乾係嗎?

卻聽棠梨道:“醫道一門也如學問一般,取百家之長方能精益求精,敝帚自珍隻會止步於前,而棠梨這點兒微末之技若能成就幾位良醫,或許便能少些病患,棠梨何樂而不為也。”

葉全豐倒真是有些震驚了,若非親耳所聞,他實在想不到這麼一個十六的小丫頭竟有如此胸懷,相比之下倒是自己狹隘了,試想若世間的大夫都如這丫頭一般,又怎會出這麼多庸醫,庸醫比一個草包先生還要可憎,因草包先生誤的不過是前程,而庸醫誤的卻是人命。

這丫頭年紀不大見識卻著實不凡,難怪老母親如此喜歡她,便是葉全豐自己也不覺在心裡給棠梨重新定位,這丫頭的胸懷眼界見識比自家兩個女兒不知高出了多少,日後真說不準有什麼造化呢。

葉全豐久曆宦海,能做到二品封疆大吏,除了能力之外,眼力也是一等一的好,至今為止他看好的人冇一個看錯的,這丫頭絕非凡人。

棠梨自是不知葉全豐這些想法,卻想起一事道:“還請大伯遣人把這些謄抄一份再送去。”

葉全豐笑著點點頭,齊王殿下之所以找到嶽州來,說到底就是源於餘星闌看過棠梨給老母親開的藥方子,餘星闌更是多方打探訊息,若是把這個直接送過去,餘星闌必會認出,到時也就瞞不住棠梨的身份了。

葉全豐倒不是怕彆的,是顧慮到像齊王這樣的王公貴族,便自己也是得罪不起的,若他們聽聞棠梨的名聲,執意求醫,自己隻怕也擋不住,更何況這丫頭不僅是女子,相貌氣度也格外出挑,這樣的女子懷著一身神鬼莫測的醫術,若無堅實的靠山,豈會不引人覬覦。

正是因這個顧慮,當日在安州抓藥的時候才讓人謄抄了方子,卻因一時疏忽,讓餘星闌看了原方,纔有了後來這許多麻煩。

想到此,便交於書童謄抄,剛交代清楚紀婆婆便來了,說老夫人哪兒尋棠姑娘呢,說怎麼一轉眼就不見影兒了,遣了老奴出來找人。

葉全豐一聽哪還敢攔著,忙讓棠梨走了。

棠梨前腳剛走,後腳兒花管家便來回稟說齊王殿下來了,正在前頭花廳待茶。

葉全豐拿了書童寫好的看了一遍,輕籲了一口氣,終是能應付過去了,想著便往前頭花廳去了。

到了廳中,見過禮,不等齊王開口便把那治法呈了過去,也不解釋這法子的來處,並非葉全豐不想解釋,實是不好解釋,先頭說的是遊方郎中,尋不見蹤跡,如今忽然有了治法,該如何解釋,若說尋到了人,為何不親自來給殿下診治,難道以殿下之尊還請不動一個遊方的郎中嗎,所以無法解釋便乾脆不解釋了,既當日齊王並未戳破,想來如今也不會為難自己。

果然,齊王看了那法子之後,臉色雖仍無表情,卻也不見惱恨之色,而是問道:“此法可治本王之症?”

葉全豐不敢隱瞞開口道:“此法不能祛除殿下體內寒熱,隻能使其暫時平和,不再相鬥。”

旁邊的韓鬆皺了皺眉,心道,不能治,這算什麼?

合著白忙活了半天,又是一個不能治病的大夫。

而齊王仔細想了一會兒,覺著這個法子頗為可行,他雖不懂岐黃之術,卻是練武之人,且內外同修,自是熟悉人體經脈,而這個法子正是用針疏通經脈,配合內服外用之藥,從道理上說的通。

隻是這行鍼之人卻十分要緊,便道:“何人行鍼?”

葉全豐:“下官想請慶福堂的少東家餘星闌為殿下行鍼。”

齊王雖有些驚訝,可想想除了這位開方子的神醫,也隻有餘星闌的醫術靠譜些,便點點頭:“姑且一試吧。”

這就是答應了,葉全豐忙道:“下官這就遣人去安州。”

卻聽齊王道:“這倒不必,據本王所知,餘星闌如今正在嶽州。”

葉全豐愣了愣,聽花管家說去接老母親的時候,那個餘星闌還在安州料理慶福堂分號,怎麼一轉眼也來了嶽州,莫非也是衝著棠梨來的。

葉全豐覺得自己這個猜測**不離十,合著這些人都是跟著棠梨跑的,棠梨在安州便都去了安州,如今棠梨來了嶽州,他們又都跑來嶽州。

齊王是為了治他身上的寒熱之疾,而餘星闌隻怕是為拜師而來,想想不覺好笑,棠梨這麼個十六的小丫頭如何能做餘星闌的師傅。

葉全豐是猜的不錯,餘星闌之所以在安州一是為了料理餘寶勝留下的爛攤子,二一個就是盼著能有機緣見到老神醫,畢竟葉府的老夫人跟魚市的李老伯都是老神醫的病人,作為大夫他非常清楚,看病冇有隻看一次的,便藥到病除也需複診,可他等了幾天也未見老神醫露麵,反倒葉老夫人啟程去了嶽州,餘星闌想都未想便跟了來,且他走的快,動身雖晚卻比棠梨她們早到了一日,昨兒一早便到了,如今正在嶽州慶福堂的分號裡坐診。

上一章目錄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