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丹汗不能碰。
這是自己的底線,當初孫承宗都知道的問題。
這群人會不知道。
孫承宗在內閣的時候,周延儒也在,他能不知道林丹汗意味著什麼。
明知道林丹汗是當前大明的緩衝地還要在這個時候動手。
這恐怕不是為了對付林丹汗,而是想要殺雞儆猴的削弱自己盟友的力量吧。
“吱一聲吧,誰動林丹汗,我就打誰,不信的話,他們可以試一試。”
京城。
內閣。
周延儒伸出手在暖爐中暖了一下手後用寬大的紅色衣袖遮擋手腕再次看向了林丹汗的河套地區。
河套良田無數,是林丹汗大軍的糧倉。
這次出兵的目的,就是要趁他兵要他命,奪取河套,讓他糧草補給,削弱他的力量。
“大軍都準備好了嘛, 要告訴他們速度快一些,準備好了就可以出戰,不用等內閣批文,林丹汗不會給咱們太多時間。”
周延儒看向身邊的兵部侍郎。
兵部侍郎點頭表示在準備中。
隻是他不明白為何要對林丹汗下手,大明當前最大的敵人並不是林丹汗,而是蕭鈺。
“你不懂,打林丹汗,就是打了蕭鈺,算了,這其中的道理,你是不懂的。”
周延儒的敲山震虎不得不說用的高明。
蕭鈺有一個忠誠的鐵桿粉絲,不管這粉絲是被迫還是自願,他都和蕭鈺站在一起。
不管是對皇太極出兵,還是對京城出兵。這人都會從中協助。
可以說,這人就是蕭鈺的左膀右臂也不為過。有他在,對蕭鈺作戰,那就有些麻煩。
自己對遼東展開貿易,要做出一個假象,我這次從來不曾對於你有任何的惡意,都是一家人。
讓蕭鈺放鬆警惕後對林丹汗下手,畢竟他是敵人,我打他,你總冇有意見。
功夫不負有心人,今年的天氣,可是上天恩賜。
這個機會若是不把握,那就對不起天地良心。
“閣老。”吏部尚書大踏步走進來打斷周延儒沉思。
取出一封書信的他遞給了周延儒;“我們已經冇辦法在對林丹汗下手了,蕭鈺插手了。”
蕭鈺?
兩個字讓周延儒微微在皺眉的接過書信。
誰動林丹汗,我就打誰。
寥寥數語,讓周延儒愣神片刻後不由得冷笑了聲看向眾人;“本閣到是真想知道,他怎麼過來?”
上次事發生後,袁崇煥對京城周圍兵力進行調整,從順平抽調了十萬人進入了萬全都司這個巨大的缺口。
兩方一攔截,他蕭鈺根本就過不來。
威脅本閣,你威脅得了嘛。
“這麼說,朝廷是根本冇有將我的話放在心上了。”
督師府書房。蕭鈺看完書信,抬眼對小玉兒道。
小玉兒苦笑了下道:“順平和萬全兵力部署妥當,他們自然認為,你是在也去不了京城的。”
去京城,就當前他們做的這點事,還冇資格讓自己去走一趟。
“就他周延儒這偷雞摸狗的事,也配我去京城,那他也太瞧得起自己了。”蕭鈺起身走到了窗戶前看向雪白的積雪微微回頭;“其實,拋開這利益關係,周延儒在這樣的機會下進攻林丹汗是正確的,奪取河套,就值當卡了林丹汗的命。”
是,但是這恰恰有一個利益鏈在其中,這纔是關鍵。
“讓毛文龍以及蒙武衛和金吾衛右營準備一下,我們要打仗了。”
蕭鈺說完,指了下滿桂;“你去告訴格爾其,讓他哥哥好好的給我看住北麵的皇太極和科爾沁,這是我們的家事,我會親自處理給他一個交代。”
四萬大軍集結。
難道蕭鈺想要憑藉他手中的兵力就想攻打我京城不成。
我借你十個膽。
周延儒接到訊息不由得冷笑兩聲就將其丟在一般不在搭理。
但同時他也知道蕭鈺詭計多端,以防不測,他還是下令讓袁崇煥做好應對準備。
我不打你,但是也要防備你。
一晃一個月的時間而去。
談不上春暖花開,但是前幾日的積雪融化,讓京城如同遭遇了水災一般。
對於濕漉漉的地麵,周延儒十分反感。
也就在內閣中待著不歸家。
起碼在這,有吃有喝還能夠得到一個勤勞公事的美名。
閒來無事。周延儒和幾個人開始談論著對於河套的反擊戰來。
前不久,大同總兵彙報,他們已經擊潰了林丹汗的後軍,正在往河套方向推進,若是快的話,那下個月就能夠結束戰鬥。
如果能夠成功,那麼自己也就是自從宣宗朝一來,第一次深入敵人腹地還獲得成功的人。
這不論對於自己的威望以及名氣,那都是一個無法估量的增加,自己也會名垂千古。也不枉在這世間走一遭。
隻是,
他心中一直有一個問題想不明白。
為何林丹汗能夠這麼有耐心的按兵不動。
難道他不知道,河套對於他而言,就是糧倉嘛。
這些年來,他能夠在和金國以及其餘各部的爭奪中站穩腳跟,就是因為這河套。
冇有了河套,他就值當手中冇有了武器。
這麼重要的一個地方。他怎麼會按兵不動的任由自己的兵力前往。
這不是在作死嘛。
難道是因為天氣原因,大雪無法讓他前行。
可是……
“閣老……閣老。”庭院外,蒼老夾帶著緊張的聲音,讓周延儒斜眼看了過去。
兵部右侍郎顧玉書用手提著自己的袍服,手中拿著一份摺子驚慌失措的跑了進來。
一向儒雅淡定的他將茶杯端起來等他進來道:“顧大人,這是內閣,注意你的形象。”
還形象什麼呢。
顧玉書聽周延儒這麼一說。
他更是緊張道:“閣老,出大事了?”
大事?
有什麼大事?
周延儒笑了笑看向身邊眾人;“本閣現在看不到什麼大事,若是有大事的話,那就是不日後,在場的諸位,都會受到天下人的愛戴,這的確是一個大事。是一個值得慶祝和記載下來的大事。”
他的笑意,在顧玉書臉色緊繃中一點點的在消亡。
良久,他伸出手試探性問道;“蕭鈺……蕭鈺殺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