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君側。
打著除奸賊的旗號殺進京城。
到時候,崇禎的皇位還在不在,這還真需要打一個問號。
臉色蒼白的崇禎一言不發。
孫靈兒聽著這駭人的話蠕動嘴唇盯住蕭鈺;“他們冇這麼大的膽子吧,麵前這位畢竟是正統?”
正統?
什麼是正統,正統不過是勝利者書寫的,失敗者冇資格議論什麼正統不正統的問題。
“你彆忘記了,兩百多年前,朱允炆也是正統。”
蕭鈺的迴應,讓孫靈兒閉口不言,崇禎也是臉色難看。
畢竟自己這一脈能得到皇位,那還真就是兩百年前的兵變而起。
“那……”他抬頭盯住蕭鈺。
太想要改變了。
大明是什麼樣子,他心中是多少有點數了。
天子腳下還如此情況,恐怕其餘地方,會更為嚴重。
隻是,他一個人實在是……無能為力。
蕭鈺微微回頭看向了崇禎;“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冇有看見,一切,都不過是我特意安排的。”
顫顫巍巍的周延儒拿著一份摺子來到了禦書房。
小心翼翼的看著上首那位麵無表情的帝王,周延儒一句話也不敢說。
他不知上麵哪位究竟是什麼意思?
“來了。” 聲音和以往一般平靜讓周延儒感覺到吃驚。
麵前這位,不是應當大發雷霆嘛,怎麼會如此平靜?
“陛下,微臣……微臣?”
崇禎放下了毛筆斜眼看了下他;“你是想問朕出宮一事?”
“陛下,雖然大明當前情況並非是萬世太平,但也不……”
崇禎打斷他的話;“朕又不是愚蠢的,如何會不知道,這是他的特意安排,不過是想要挑撥你我君臣關係,朕叫來冉再旭,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
虛驚一場,周延儒鬆了口氣想要尋找這其中可能性。
但崇禎卻是招招手;“來看看朕這幅字。”
巨大的忍字龍飛鳳舞,一筆一劃剛勁有力,這其中充滿的無奈和憤恨。
周延儒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陛下,微臣無能,微臣不能為陛下排憂解難,微臣罪該萬死。”
你的確罪該萬死,到如今還想對朕進行隱瞞,大同從來不曾收複,卻告訴自己大同已經收複,京城文武百官十之八.九以權謀私,卻又告訴自己人人遵紀守法,真可謂……
混賬,難道以為這個字,是寫給蕭鈺的嘛?這是寫給朕自己的。
孫府。
孫靈兒端起茶杯看向上首的蕭鈺,憋不住內心的那一絲擔憂。她開口道;“你說他會……?”
優柔寡斷猶豫不決是他最大的缺陷,但是他又不得不說,的確是一個真想要擺脫大明困境的帝王。
而這,就需要看他去想清楚,如何去取捨。
要想要真正做一個好的君主,那就得捨去他這優柔寡斷的性格。
這很難,完全就是要脫胎換骨。
“這我就不知道了,讓看也看了,說也說了,其他的,就得讓他自己來決斷了。”
蕭鈺看向紅色窗戶邊喃喃自語後盯住了身邊的滿桂;“冉再旭到了嘛?”
滿桂嗯了聲;“已經秘密帶過來了。”
“讓他進來。”
蕭鈺端起了茶杯。
片刻, 渾身發抖的冉再旭跪在地上一言不發。
就他的所作所為,恐怕早就抄家滅門了。
而如今。
“起來吧。”淡淡的一句話。
讓他抬起頭,蕭鈺平靜的眼神讓他不知是福還是禍。
蕭鈺看出了他的害怕。他起身走到冉再旭跟前;“知道本督為何找你來嘛?”
冉再旭拱手;“小的不知?”
蕭鈺轉身;“以你的罪,早該滅門,本督和陛下留下性命,難道真不知用意是什麼,若是這樣的話?”
在想不到是乾什麼,那就得死。
冉再旭慌忙跪在地上;“小的一定當好這打入文官內部的一名奸細,從此對陛下和大帥忠貞不二。絕無二心。 一定會盯住他們的一舉一動 。”
算是一個明白人,蕭鈺斜眼看了下:“起來吧,你不但要將文官一切對陛下進行彙報,也要將陛下一切牢記在心中,半月一報。”
冉再旭表示自己已然明白後退出庭院。
“你為何?”
“以防不測而已。”蕭鈺回首看了孫靈兒一眼道。
京城再次恢複以往,文武百官開始正常上下朝。
蕭鈺對於朝政這些事並不感興趣,每日不過是孫府中打發這無聊時間。
“該是走的時候了。”看向那日落黃昏的兩顆血紅殘陽,蕭鈺的話讓孫靈兒和滿桂對望了一眼 。
孫靈兒往前一步;“你不坐鎮京城?”
坐鎮京城?
用什麼理由,挾天子以令諸侯嘛。
還是什麼。
“不走,他們永遠都會小心翼翼,我又如何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麼呢?”
是回答也不是回答。
蕭鈺轉移了話題看向了滿桂;“將周延儒給本督叫來。”
周延儒提醒吊膽的來到庭院中看向一縷書生氣息的蕭鈺。
他暗中呸了聲嘀咕蕭鈺沽名釣譽裝文化人一番來到蕭鈺跟前;“不知督師?”
蕭鈺平靜的眼神透露著無法直視的眼神。他死死盯住周延儒。
一個文官哪裡敢如此對視一個在死人堆中和敵人廝殺而歸的領軍將領。
那不怒自威的神態,是他從崇禎哪裡也無法感受到的。
心中嘀咕著,衣袖中的手又一次的捏的緊張了一些。
那眼神,看的他心慌意亂,有一種下跪的心思。
噓……
那種緊張壓迫的眼神總算是轉移到了茶杯上。
蕭鈺端起茶杯再次看向周延儒;“你真不知本督今日找你是為了什麼嘛?”
這……
周延儒內心還真不知道。
“督師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
登州水師為大明北方第一水師。
這個水師是為了應對倭寇花費了幾代時間才建設起來的水師,就讓周延儒給送給了金國。
如果不是自己發現的及時,逼迫他將其焚燬,恐怕今日遼東以及關內的港口,就成為了他人搶劫的對象。
這事若是放過了,那還得了怎麼的。
“登州水師是怎麼回事?”蕭鈺眯起眼睛的眼神透露著一種無法隱藏的殺氣。
周延儒咯噔了聲一臉沮喪的在內心憋屈想到。
他最終,還是提到了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