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寧城。
激烈的戰鬥剛纔結束,祖大壽已經記不清楚今天這是第幾次打退了金兵的進攻,那城下金兵的屍體,多的早就已經數不過來。
手提鋼刀的他有些虛脫的坐在地上,但見到這城牆缺口,他還是起身和士兵一同填補缺口。
“將軍,我們的滾石圓木已經不夠了,金兵若是在進攻,恐怕就無法在應對。”掌管軍需的千戶來到祖大壽跟前麵露難色。
冇有滾石圓木,想要擋住對方攻城雲梯這的確是有些困難。
放下手中石頭,祖大壽看向身後那些房屋一眼;“把房屋給我拆了,房梁什麼的都給我搬上來,先從總兵府給我拆,地板也彆給我留下,隻要砸死人的東西,就算是茅廁的墊腳石,也給我拆。若是不夠,就給我拆民房。”
廣寧擋住金兵這麼久,一旦金兵進入城中,這裡將會屍骨無存。他隻能先擋住金兵。
他相信,大帥一定會來援救,隻要自己堅持下去,就有希望。
軍需備戰官剛走,還冇有等他再次抱起石頭,糧草官又來彙報冇有了糧草,頂天也就足夠明天使用。
這讓祖大壽有些心慌。
石頭什麼的冇有自己能夠想辦法。但是這糧草。
“殺馬,將馬匹給我殺了,做成肉羹分發給將士,我們不能讓他們餓肚子。”
糧草官拱手一臉憋屈:“將軍,就算我軍斬殺全部戰馬,也不夠大軍和城中百姓使用三天的。”
孃的……
捏緊拳頭,祖大壽咬牙看向城外屍體很久後又看向天空中兩顆陰沉的圓日以及那懸掛的光環;“冇有馬匹,咱們就吃人,那城外的金兵,就是咱們的口糧。”
吃……吃人。
糧草官嚇得一哆嗦。
從來不曾聽說,吃人的。
“不吃,不吃就等著餓死,不吃就等著金兵進來大家死光光,我軍和大淩河當前已經讓鑲藍旗阻攔,大帥就算援救也需要時間,咱們要拖延時間,去,就按照我說的辦,馬上去辦。隻要能吃的,內臟也彆給我放過。”
大淩河。
河水雖還不曾結冰, 但已經有些冰冷。
皇太極在範文臣嶽托以及阿敏陪伴下,意氣奮發的來到了這個曾經讓他顏麵掃地的地方。
現在的他,正看著麵前的一塊石碑默默不語。
跟隨過來的幾人都是麵麵相窺,大氣也不敢出。
這塊石碑,不管從任何一個角度來看,那都是一種羞辱。
金大汗裸奔跳河處。這還不算,那上麵還戰線出來了自己以及眾人跳河的浮雕出來。
範文臣仔細一看,還真彆說,那畫栩栩如生的,看起來是有幾分傳神。
“來啊,將這石碑給我砸了。”阿敏看不慣了,他雖然冇有經曆那場羞辱,但見到這浮雕展現出來的一切。這讓他明白。那一次,麵前的這個四弟,是忍受了多大的委屈,纔會跳下去。
皇太極輕微擺手道:“算了,留下吧,等本汗拿下錦州,要讓蕭鈺親自來到這,修改這上麵的名字, 本汗要將他給予自己的一切,全部加倍討回來。”
勝券在握,這一次,自己有必勝的決心。他在這,隻是需要等候拿下廣寧後,讓其餘兵力跟自己彙合,水隨後攻打大淩河。
大淩河一旦到自己手中,錦州,唾手可得。而這一天,不會太遙遠了。
京城,丟了一根手指頭的周延儒麵帶凶狠目光的看向了跟前的袁崇煥。
他有一種想弄死袁崇煥的舉動。
金國在北麵全麵攻打蕭鈺,而蕭鈺又在討伐扶桑,此刻正是趁這機會,調動兵力猛攻山海關,聯合金國一舉消滅蕭鈺,還大明一個朗朗乾坤的時候。
可誰知道自己三令五申的調令過去後,袁崇煥遲遲不用兵不說,還將永平的左軍往後撤退了三十裡。
這無疑是在挑戰內閣的權威。
他隻能以新帝聖旨召袁崇煥回京。
“你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不知,這是一個消滅蕭鈺的最好機會嘛,他寧遠錦州兵力抽調一空,就算是趙率教的後軍也抽調過去了兩個衛,如此機會,你要等到什麼時候,難道你忘記了,他給朝廷帶來的威脅嘛,難道你忘記新帝是如何讓他羞辱的嘛, 難道你忘記了,皇親國戚讓他屠殺的慘狀嘛。”
這……
袁崇煥都清楚,也明白,但他很清楚。當前絕對不能出兵。
此刻出兵,就是大明最大的敵人。
蕭鈺可怕,可他畢竟當前名義上依舊是大明薊遼督師,這一點是無法否認的事實。當前大明各地督撫名冊上,依舊還有著蕭鈺他的名字。
他可怕,可是金兵更為可怕。
遼東軍戰鬥力一流,蕭鈺更是吸收了金兵投誠兵力科爾沁投誠兵力,也隻能勉強的和金兵打一個平手,而且還是在陰謀詭計不斷的情況下才能夠和他勉強對抗。
蕭鈺當前征討扶桑,那是為了大明威嚴,皇太極趁機進攻,本就是無恥行徑,而現在,周延儒居然也想要對蕭鈺動手。
“閣老,蕭鈺冇有了,誰來擋住金兵進攻,是閣老你,還是末將。”袁崇煥的聲音已經變了,自己已經在書信中說明一切。
可是周延儒。
“金兵可怕,不過是需要一些錢糧土地人口,這些,咱們大明地大物博,給予他們一點也就會感恩戴德。可是蕭鈺不一樣,他有反心。他要顛覆大明一切,這是不忠不孝,本閣想這其中道理,你不是不明白吧。”
這……
袁崇煥內心十分糾結。
他 不想此刻動兵,此刻出兵,就是在幫助敵人消耗大明最為精銳的遼東兵力。
可是蕭鈺,也實在太過分了,上一次來京城,就將皇後一家斬儘殺絕。這是在打陛下的麵子。
“你不懂,我們不可能一直跟蕭鈺對持下去,陝西四川河南暴亂,如今已是聲勢浩大,若是長此以往,恐對我朝廷不利 ,我們需要征調兵力,可是蕭鈺在,你認為我們敢抽調兵力過去嘛。”
一個法子不行,周延儒更換了另外一個說法勸說。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