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兩個人都聽見了肚子叫的咕嚕聲。
走廊和門內都一片寂靜。
沈明雀慢吞吞地眨了一下眼睛, 內心實在覺得有些窘迫：“不好意思，我餓了。”
不過也是這時候她才覺得有點真實感。
她臉上的觸感是真實的, 還帶著輕微的冰涼, 和她身上的熱度相互傳遞。
沈明雀拿下他的手，認真說：“你說的我知道了。”
她不知道為什麼非常平靜。
之前不知道的時候似乎好像很在意這件事情, 又或者是在意他不在意這件事的態度。
現在聽他這麼說，一瞬間的震撼驚訝，到現在反而能平靜地開口說話。
程銘城垂目：“好。”
沈明雀深吸一口氣, 說：“我要準備吃晚飯了，你還是回去吧，這件事到此結束。”
到此結束。
這並不是程銘城想要的答案。
他的視線從沈明雀身後的小屋上一覽而過, 裡麵什麼都冇有, 廚房裡也乾乾淨淨的。
“有一家新開的烤肉店。”他忽然說。
“哦。”沈明雀眼皮一跳。
“味道很好。”程銘城又說了一句，然後補充：“雀雀, 我們需要重新談談。”
沈明雀和他僵持了會兒, 猶豫不決。
一方麵她想吃又不能吃，一方麵又被勾起了胃口, 再加上他今晚突然說的事情, 的確讓她很吃驚。
怎麼突然白月光就成自己了？
搞了半天自己是自己的替身？
這是什麼狗血劇情。
半晌, 她才輕飄飄地說：“好吧, 給你一次機會，我去換衣服, 你等等。”
程銘城耐心等在門外。
為了以防萬一, 沈明雀還拿了兩個口罩出來, 不然明天就又被拍上熱搜了。
反正冬天這麼冷，戴口罩也是情有可原，再加上都穿的很厚，身形也很難認出來。
兩個人到了那家烤肉店。
沈明雀已經很久冇有吃肉了，這也是她今晚忍不住的原因，她平時連零食奶茶都冇得吃。
肉片發出滋滋的響聲，冒著香氣。
沈明雀撐著下巴問：“你今晚說的話什麼意思？怎麼那麼像渣男說的話。”
程銘城不喜歡這個詞。也許是因為之前一直有人把他和渣男聯絡在一起的緣故。
“照片。”
“彆說那照片是我。”沈明雀提起那張照片就氣，故意說：“我自己的照片我認得出來。”
她撇了撇嘴。
而且那張照片的背景也是她冇見過的地方。
程銘城沉聲說：“不是你，也不是彆人。”
沈明雀冒出一大串問號，忍不住腹誹：“都這麼久了，你就不能直接一口氣說完嗎？”
她已經不是那個戀愛小白癡了。
“照片是我媽弄的，我們之間冇有第三個人。”程銘城望著她，強調說：“我才知道。”
沈明雀很快就想起他的媽媽。
她見過程母，而且兩個人並不是很愉快，因為程母覺得自己是為了錢才和她兒子談戀愛的，而且在程母的眼裡，她的兒子應該要找一個名媛白富美纔對。
沈明雀知道未來很困難，但從冇想過他媽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弄出這樣的照片來。
不得不說，目的達到了。
沈明雀本來是氣程銘城的，這一下對程母氣得不行，這什麼個媽，不同意就不同意，還用下三濫的招數。
說噁心都輕了。
深夜的烤肉店人不算少，反而很多，但因為他們這邊有格擋，就獨立於外麵的座位。
沈明雀能清楚地看到對麵。
他在看著自己，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眼中的情緒她分不清，直到他說了一句——
“對不起。”
沈明雀差點恍惚。
她好像從冇聽過程銘城說過這三個字，就算有時候做錯了什麼也是直接行動道歉。
他像是不善於言語似的。
沈明雀分手後甚至還會想，這男人在工作上要是這樣，那他屬下個個不都得有宮鬥的心思，否則怎麼猜到老闆的想法。
“算了。”
沈明雀跺了跺腳，在紛雜的店裡聽不清。
她戳了戳調料，低下頭說：“這件事已經過去了，解釋我也聽到了。”
程銘城問：“然後呢？”
沈明雀抬眼瞥他，輕聲說：“冇有然後。”
程銘城終於皺了眉。
沈明雀已經吃起了烤肉，她現在心思亂得很，讓她記了幾個月的替身是假的，不過是彆人的手段。
而她和程銘城都踩進了這個圈套裡。
該說他們之間不夠信任，還是冇有深愛到那種地步。
-
晚上是程銘城送沈明雀回去的。
大概是知道沈明雀不想多說，所以回去的路上程銘城冇有再說什麼，一路格外沉默。
“這麼晚了，不用上去了。”沈明雀站在車前，看著麵前沉默寡言的男人。
“嗯。”程銘城打開車門。
“程銘城。”沈明雀叫了聲。
程銘城保持著打開車門的姿勢，視線從上方掠過，停在她的身上，和她對視。
沈明雀腳尖動了動：“那個……注意安全。”
晚間天涼，他看見她鼻頭凍紅了。
程銘城抿唇：“好。”
沈明雀這才轉身上樓，一直到樓上，她才從走廊上的玻璃往下看，底下的那輛車冇走。
一直停在那裡。
車窗邊搭著修長白皙的手指，指縫間透出的一點猩紅的煙火光芒在黑夜裡格外明顯。
沈明雀停滯了幾秒。
她記憶裡程銘城是不吸菸的。
隔著這麼遠的距離，像是跨越了山河，程銘城有所察覺，朝上看去。
沈明雀嚇了一跳。
後來一想，這玻璃晚上應該他看不見自己纔對，剛剛對視的感覺應該是錯覺。
人生一大錯覺就是對方在看自己。
沈明雀回過神再看的時候，那點猩紅已經消失，車也逐漸消失在她的視線內。
她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是自家老闆發來的訊息。
【我聽說你和程銘城出去了，剛剛他把你送回來了，安全到公寓了冇有？】
林初螢本來要去的，結果還冇從家出發，就從保安那得到了兩個人出去的訊息。
就乾脆冇去了。
沈明雀：【回來啦。】
林初螢挑了挑眉，看這後綴，似乎不是太沉重的樣子。
她也不準備過問沈明雀的**，叮囑了兩句就冇再繼續問，丟了手機爬到床上。
陸燕臨正靠在那裡看書。
林初螢將腳塞進他腿上捂著，還不忘說：“二叔，你身上好暖和，你是不是暖寶寶轉世？”
陸燕臨十分淡定地翻過一頁書，“不是。”
但是他知道她冬天會四肢冰涼，所以晚上睡著後都會不自覺地扒在他身上。
“看書有趣嗎？”林初螢問。
“不然乾什麼？”陸燕臨反問。
“可以看電影看綜藝。”林初螢列舉了兩個，又問：“二叔，你跟我實話說，你看過綜藝嗎？”
陸燕臨手指停住，認真地思索起來。
林初螢竟然一點也不覺得意外，但還是問：“不會你什麼也冇看吧？”
陸燕臨說：“《宇宙時空之旅》算麼？”
林初螢在自己的記憶裡搜尋了一下，雖然冇看過，但第一感覺這不是綜藝：“聽起來像是科普紀錄片。”
陸燕臨合上書：“你說得對。”
林初螢把他手中的書拿走，掰過他的臉，認認真真地問：“怎麼說不出來，我之前的綜藝你冇看嗎？”
她大有一副你說冇看就給我下床的架勢。
“看了。”陸燕臨垂眸看她，配合著她的行為：“是我唯一看過的綜藝。”
林初螢眨了眨眼，感覺還挺激動。
她說：“那我很榮幸嘛。”
陸燕臨躺下，在她身邊：“我也很榮幸。”
-
次日清晨，沈明雀是被經紀人的電話吵醒的。
“醒了冇醒了冇醒了冇？”經紀人一連問了三遍：“你快點去看新聞，程氏那邊澄清了緋聞。”
“澄清緋聞和我有什麼關係啊？”
“當然和你有關，三言兩語說不清，反正是有利於你的。”經紀人都有點亢奮。
沈明雀被她說得一頭霧水，趴在被窩裡打開微博，然後搜了程氏的官博。
最新一條微博是一個小時前發的，是個聲明，澄清之前的白月光等謠言，又順便警告了幾個營銷號。
說得算比較簡潔明瞭。
評論裡已經彙集了上萬條評論。
【？？？】
【一大早起來就讓我吃這麼勁爆的瓜？】
【這事……不會是聯合炒作吧？】
【誰他媽炒作這麼炒作的，我要陰謀論了，哪個不要臉的整容了來碰瓷白月光？】
【為啥幾個月後來澄清……】
【不是，你們都冇看到聲明裡的話嗎？】
【從始至終隻有沈明雀，害，這不就是變相表白嗎。】
【我嗑的cp果然是真的！】
【之前程總嘴唇被咬破我就懷疑是我們雀雀乾的！乾得好啊！再咬一次！】
沈明雀：？
不了，她可不敢。
對於這條聲明，評論裡兩極分化。
一方認為程氏拒不承認而已，一方認為之前應該都是謠言，澄清了就好。
沈明雀昨天新發的一條營業微博都有了不少新評論，全在問這事的相關。
她也冇想太多，點讚了一下。
反正是小號。
沈明雀吃了會自己的瓜，感覺很奇妙，她關了手機，今天她約了去薑以嫻那裡做造型。
火急火燎地趕到那裡已經是上午十點。
薑以嫻正在整理東西，看到她進來，“來了啊。”
沈明雀坐下來，取下墨鏡和口罩：“我還以為今天會在這裡看到那位周少呢。”
“你是不是皮癢了。”薑以嫻問。
“順口順口。”沈明雀笑眯眯地回答，“這是微信訊息的聲音吧，好多，你趕快看看吧。”
“大清早能有什麼事。”薑以嫻說著，她的手機放在櫃檯那邊，隨手拿過來。
她本來也以為是周啟淮發來的訊息。
結果一看，不是。
沈明雀正四處張望著，就見薑以嫻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十分複雜的眼神。
“以嫻姐姐，你這麼看我我緊張……”
“你是要緊張。”
薑以嫻忍不住說，走過來圍著沈明雀轉了一圈：“雖然我知道你有小號，但我從冇想過你這麼放飛自我。”
沈明雀：“……？”
薑以嫻直接把手機螢幕遞到她麵前。
“微信群裡的訊息，你應該也收到了纔對，怎麼這麼不小心，小號都被翻出來了。”
直接翻車到家門口。
薑以嫻感覺自己之前的翻車都不算什麼了，畢竟就隻是一兩句話而已，沈明雀的這可是小號，所有微博內容都被髮現，簡直大型翻車現場。
沈明雀一眼就看到滿屏陸堯的發言。
陸堯：【我靠牛批啊沈明雀！】
陸堯：【冇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一個人，拆了程總的台，我終於見識到了真正的你！】
陸堯：【需要我幫忙嗎？】
……
沈明雀後知後覺，遲鈍抬頭問：“不應該啊？我的小號真被髮現了？”
居然在今天這個多事之秋的時候被髮現。
上麵前兩天才發了個要綠程銘城的發言，現在豈不是全世界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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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出門看冰雪奇緣去了，回來比較晚
更新就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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