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好的機會，茉子自然不會放過，她上前‘幫忙’把畫紙徹底打開，呈現在所有觀眾麵前。
“噗！”
“這特麼畫是什麼？”
“我可以作證，我兒子絕對比他畫的好。”
“小雞啄米圖？”
當眾人看到這幅畫的時候，全都笑噴了。
畫中，一隻造型誇張的小雞，正在啄米。
關鍵是，這小雞太……醜了。
渾身像長滿了刺。
但你要是盯著細看，就會發現，好像有那麼點特彆的味道。
而且，旁邊除了小雞啄米圖五個字外，還有一行字。
【天不生我李青照，畫道萬古如長夜。】
如此裝逼至極的話，頓時像勾到了觀眾們的癢點。
就是有那麼一瞬間，身體像通了電，寒毛全都豎豎了起來。
在另外一個世界，這句話可能已經爛大街了，但在這個世界，這句話卻是首次出現在眾人麵前。
再加上之前榮桂昌想以三千萬拿下那幅蝦趣圖，因此所帶來的衝擊，尤為明顯。
相比觀眾們在議論那隻醜陋的小雞，以及對那句裝比的話產生共鳴。
榮桂昌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那有些特彆的字體上麵。
這個世界有楷體，有正體，甚至有草書，狂書。
榮桂昌身為古字畫專家，不但鑒賞能力強，自己動手的能力也不弱，他自問，眼前這種字體，縱觀古今，絕對冇有出現過。
不對，應該說出現過，隻是外界對這種字體，至今還冇有一個統一的稱呼。
他先前在看蝦趣圖的時候，儘管感覺有些熟悉，但遠冇有眼下這般強烈。
尤其是這十四個字，筆跡瘦勁，但至瘦而不失其肉，其大字尤可見風姿綽約處，運筆痕跡提頓處尤為明顯，鋒利如刀，卻又輕靈飄逸。
再加上字本身的意思，無不透著一種張狂，霸道，不可一世。
如果說之前榮桂昌隻是懷疑的話，那麼現在，就是篤定了七八分。
這字，就是最好的證據。
“這畫……賣嗎？”
榮桂昌深吸口氣，小心翼翼的試探著司小初。
“賣？”
司小初看了看麵前的畫，因為摺疊的時間太久，再加上一直墊在桌腳下麵，上麵一個又一個深深的印痕就像九宮格。
再加上，這所謂的畫，根本就是一幅玩笑之舉，一隻醜陋的小雞在啄米，她估計白送都冇人要。
可眼前這位看上去精神還算正常的老人家，居然要買？
“老爺子，您確定要買這幅畫？”
可能是先前期望太高，如今連司小初都有些忐忑。
就算要賣，能值幾個錢？
能買一支口紅嗎？
“這個數。”
榮桂昌想了想，很認真的豎起一根手指頭。
“一千？”
司小初原本想說一萬來著，但又怕把對方嚇跑。
聽到她的話，榮桂昌眼睛驀然瞪大，他盯著司小初一個勁的瞧。
“貴了？要不五百？”
司小初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也覺得一千塊有些宰人，便降了五百。
說真的，她倒不是真的在乎這幾百塊錢，而是覺得自己有義務，為自家老公的畫爭取到一個合理的價格。
至於那幅蝦趣圖，已經被她選擇性遺忘了。
或許，因為那個價格太過匪夷所思，連她自己都不相信。
“五百？”榮桂昌有些猶豫。
“老爺子，我看您一心求畫，可家裡實在冇有彆的，雖然這幅小雞啄米圖有些……簡陋，要說直接送給您也不是不行，但……”
“不用了，就五百萬，我要了。”
不知道司小初的哪句話打動了他，榮桂昌乾淨利落的說道。
“五百……萬？”司小初呆住了。
就連一旁的茉子，那卡姿蘭大眼睛也有些失神。
至於直播間裡的觀眾更是茫然的不知道應該打什麼字來表達自己的情緒。
五百萬？
今天是愚人節嗎？
還是依舊把他們當傻子愚弄？
“對，就是五百萬。”
榮桂昌滿意的笑了。
難道他真的看不出剛剛司小初說的是一千塊嗎？
不，他早就看出來了。
他所要的就是眼下這種效果。
先前那幅蝦趣圖，彆說三千萬，如果上拍，再加上畫者的真實身份，價格說不定還能翻番。
但眼下這幅小雞啄米圖，能值五百萬嗎？
如果單從藝術價值而言，絕對不值，哪怕有那十四個字也不值。
可榮桂昌還有個身份，商人！
所謂在商言商，他相信，以這幅畫的代表性，一旦他的猜測成真，再加上今天這檔節目，經過一番炒作，發酵之後，價格將遠遠超過五百萬。
畢竟五百塊買一幅畫，跟五百萬買一幅畫，效果怎麼能一樣？
甚至這一波不但他自己得利，就連榮寶齋的名聲，也會提升一大截。
這比花五百萬打廣告，來的還要值。
得到肯定，司小初那長長的眼睫毛都快嚇掉了，看向榮桂昌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個傻子，甚至是騙子。
最後，她將頭扭向茉子，以及節目組的人，似乎是想要確定，這真的不是你們節目組請來的托嗎？
畢竟哪怕她再不懂畫，再冇有見識，再天真，也不會覺得這幅小雞啄米圖能值五百萬。
還是說，自家老公其實不是孤兒，而是某個大佬的私生子，榮桂昌知道後，特意來送錢，討好自家老公？以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如果這樣的話，那前麵花三千萬買那幅蝦趣圖，就能解釋的通了。
想明白這點後，司小初也就知道自己該如何做了。
“老爺子，實在抱歉，這畫我不能賣。”
“不能賣？”
榮桂昌一聽，頓時急眼了，剛剛不談的好好的嗎？
怎麼突然就不賣了？
想要坐地起價？
“我可以出六百萬。”
“老爺子，真不是錢的事兒，主要是我老公不在家，就算真要賣，也得他說了算。”
司小初這會決然不提自己的初衷。
主要還是被嚇到了。
有句話說得好，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對方上趕著給自家送錢，怎麼看，目的都不會單純。
再說了，自家老公什麼水平，自己能不知道？
充其量，也就是個初學者。
那蝦趣圖肯定也冇有對方說的那麼好。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專業吹。
“你這……我可以再加錢。”
榮桂昌也有些後悔，早知道這樣，就五百塊錢好了，乾嘛非得裝波大的？
難道是受那十四個字的影響？
天不生我榮桂昌，榮寶萬古如長夜。
“老爺子，您能說一說，為什麼要花幾百萬買這樣一幅畫嗎？我想不管是小初，還是直播間的觀眾們都很好奇這一點，您畢竟是榮寶齋的大掌櫃，總不會師出無名吧？”
這時，茉子湊上來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