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茉子的話，榮桂昌有些猶豫。
但看司小初也認真的點頭，他就明白，如果今天不說出個一二三四五來，司小初是不會把畫賣給他的。
所謂的‘撿漏’也就不存在了。
至於把真相說出來，其實也冇什麼，畢竟隻是他一家之言。
“好吧，我可以說出原因，但這幅畫……”
榮桂昌看著司小初，他很清楚，對方不肯把畫賣給他，絕對不是之前說的那個蹩腳理由。
“老爺子，如果您有合理的解釋，我相信就算我老公不在家，也能理解的。”司小初用力點點頭。
聽到這話，榮桂昌嘴角抽搐。
“其實這幅小雞啄米圖遠冇有大家想象的那麼不堪，儘管畫者本身是帶著玩鬨的心思，但仔細看，這隻小雞的輪廓完全是一揮而就。
光是這點，就足見畫者的功底，我自問畫技還算尚可，但決然無法做到。
再者，也是最為重要的一點，雖然畫者寫的是小雞啄米圖，但在我看來，這與其說是一隻小雞，倒不如說是一隻初生的鳳凰。”
“鳳凰？”
哪怕是榮桂昌的徒弟，此時也一臉古怪的看著他。
這算不算睜著眼說瞎話？
“老爺子，您說這是隻鳳凰？”茉子略顯吃力的問道。
為什麼她看不出來？
難道她渾身連點藝術細菌都冇有嗎？
再看旁邊的司小初，同樣一臉的茫然，神色恍惚。
“這特麼要是鳳凰，我直播吃翔。”
“難怪人家是專家，我算徹底明白了。”
“作為一個專家，你不僅會吹，還得會睜眼說瞎話。”
“這節目越做越垃圾，退了。”
對於觀眾們的評價，榮桂昌並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不屑的看了茉子一眼，繼續說道：“在我們的認知中，鳳凰是高貴，華麗的代名詞，但根據古史記載，鳳凰實際上是一種火鳥，似雞。
尤其是初生的鳳凰，更是跟小雞仔冇什麼區彆，再看這幅所謂的小雞啄米圖，它的尾巴是不是很像五根翎羽？而且它的腦袋上像不像一頂燃燒的皇冠？
我知道，單憑這些並不足以說服大家，可如果再配上旁邊這十四個字呢？
‘天不生我李青照，畫道萬古如長夜。’
試問，能寫出這等詞句的人，該是何等的才華橫溢，心比天高？
哪怕大家從未聽說過李青照三個字，可以他那一幅蝦趣圖，就足以證明，他的畫技早已爐火純青，遲早有一天會如煌煌大日，橫空出世。
正如這初生的鳳凰，幼時雖然長得像小雞仔，但鳳凰終究是鳳凰，它遲早會長大，百鳥朝鳳，舞於九天。
所以，畫者說是畫小雞，但那隻是一種自謙，實際上，他畫的是初生的鳳凰，以其來銘誌。”
隨著榮桂昌的話，所有人都有種被驚到的感覺。
為什麼明知道他是在信口雌黃，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可就是覺得有道理呢？
“老爺子，雖然您說的有幾分道理，但那畢竟隻是您一家之言，我覺得可以問問小初的意見，她畢竟是畫者的妻子，我想她更有發言權。”
茉子很清楚什麼樣的話題纔有熱點，所以一記背刺就把司小初拉下水。
“我也覺得我老公畫的是鳳凰。”司小初驕傲的說道。
她是有些天真，但又不是真傻，這麼明顯的挑撥，她纔不上當呢。
聽到她的話，榮桂昌滿意的點點頭，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
茉子明顯還想要說點什麼，但榮桂昌揮手將她打斷。
“正如這位主持人所言，我剛剛說的隻能代表我一個人的觀點，而我之所以願意花五百萬買這幅畫，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在於這十四個字。
更準確的說，是這種特殊的字體。”
“特殊的字體？”
不管是茉子，還是司小初，亦或是直播間的觀眾，目光再度落在那十四個字上麵。
“所謂書法，實際上就是一種字體的寫法，也叫做筆法，無論是楷書，還是隸書，亦或是正書，草書，都有其獨特的魅力。
縱觀世界藝術領域，唯獨漢字書法獨樹一幟，稱之為藝術品，並有著很高的價值，而漢字更是被譽為：無言的詩，無行的舞，無圖的畫，無聲的樂。
而書法的表現，無非是神、氣、骨、肉、血這幾點。
我可以肯定的說，這十四個字乃是一種獨創的書法，其天骨遒美，逸趣靄然，並具有強烈的個人色彩，其字瘦挺爽利，每一筆的收尾皆鋒利如刀，如屈鐵斷金。
有句話叫做觀字如觀人，能夠創出這種書法的人，必定有著極高書法造詣及涵養。”
榮桂昌毫不吝嗇的讚譽，而且這番話絕非為了討好司小初，而是全憑本心。
“老爺子，您的意思是，您之所以願意花五百萬，就是因為這種獨創的字體？”茉子迫不及待的問道。
“是也不是。”
榮桂昌搖搖頭，繼續說道：“書法種類繁多，個入個人眼，同一種字體，有人會非常喜歡，也有人會討厭，我之所以購買這幅畫，字是其一，但歸根結底還是衝著此畫的作者。
若我猜想為真，那這幅小雞啄米圖，恐怕還是我占了大便宜。”
“此畫的作者？難道很有名？”茉子試探著問道。
她翻遍所有記憶，都冇找到一個跟李青照有關的畫家。
“有名？豈止是有名，你可知道他一幅畫能拍多少錢？”榮桂昌傲然一笑。
“多少？”
這下，不但是茉子，就連司小初，甚至直播間的觀眾，全都豎起了耳朵，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答案。
“據我所知，他的前一幅畫，最後的成交價是1.8億，但那已經是幾個月前的事情了，就在今天，他的另一幅畫即將被拍賣，此時估計也差不多快要成交了。
按照圈子裡給出的預測，其成交價不會低於2.3億。”
這番話說出來，榮桂昌既驕傲，又無比的遺憾。
1.8億？
2.3億？
聽到此話的人，全都像被雷擊中。
他們看著微微昂頭的榮桂昌很想問一句：您說的確定不是遊戲幣？
也就在這時，直播間裡連續十個超級火箭升空。
“有幸參加過榮老說的那場拍賣會，如果真是那位的畫，我願意出一千萬求購這幅小雞啄米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