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石四人的關係網是以姚石為中心搭建起來的, 可以說每一樁每一件都有姚石的影子存在,因此上, 這裡麵拿主意的, 或者說占大頭的,便是姚石本人,其餘人隻是他的幫凶, 跟在他後麵喝湯。
“苗家家業就這般大點兒, 姚石幾人能倒騰的也有數,小兩千兩到手, 其餘三人手裡的攏共有一千兩頂天了。
這次姚石能痛快認栽, 還要多謝劉公子願意做這個公證人。”
時硯在姚石恨不得一口咬死他的表情中, 甚是愉悅的收了銀票, 十分真誠的感謝劉公子的公正。
劉公子眼睛一眨, 和時硯哥倆好勾肩搭背小聲道:“好說, 日後有這種好事,你儘管來尋我便是。
我這裡隻有一個小小的要求……”
時硯特有自覺道:“日後讓您家下人正午時分來店裡取就行,提前一天告訴我想吃什麼口味。”
劉公子心說, 我可冇想能這般行事, 我隻想讓你給我留個座, 彆讓我每日掐著時辰出門搶座兒, 其他的都不敢想。
心裡高興, 麵上不顯:“不是說有火候, 口味的問題, 現場吃味道最佳嗎?”
時硯撓著下巴不好意思一笑:“這事兒啊,也不是不能解決,您懂的吧?”
劉公子:我懂啥啊就懂了?我啥都冇懂啊!
劉公子連連點頭:“冇錯!我懂, 我都懂!”
說完切身相關的利益, 這時候再提一點無傷大雅的小要求便不顯得突兀,於是時硯狀似為難道:“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您也清楚,在下以為姚石為人刁鑽且記仇,不是個好相與的。
今兒從他手裡摳出兩千兩,指不定心裡如何記恨,想扳回一城呢!
就怕他給其餘三人通風報信,等我的人找過去便是撲個空啊!”
劉公子因為得到時硯可以送外賣的承諾後心情大好,主動道:“小事一樁,這件事交給我,保證姚石的一片紙都送不出百安縣,給你十日時間可夠?”
自然是夠的,根據今日姚石透露的點點滴滴,時硯已經推測出其餘三人大致位置,現在隻缺驗證的時間了。
於是時硯在關店後去街角買了幾斤豬頭肉,徑直去了東城區,走過雜亂的小巷子,停留在門口有一顆大槐樹的破敗木門前。
手指有節奏的在門上敲擊五次,很快裡麵傳來踢踢踏踏的腳步聲。
正是時硯那些狐朋狗友平日裡聚會的地方,半年前,時硯也是其中的一員。這半年內也和這些人保持著良好的關係。
期間,時硯利用人脈,牽頭幫這些人弄了一個鏢局,平日裡在州府內押送一些物資,雖然辛苦,但賺的不少,不少人洗心革麵,走在街上成了有事業心的好小夥子。
媒人願意上門幫忙說親,大姑娘願意正眼和他們說話,家裡父母也能直起腰板兒做人,人生第一次知道被人需要,被人尊重,被人愛慕是何種滋味兒,這感覺會上癮!
誰見了都得誇一句:“浪子回頭!”
就為了這一句,在外麵累死累活也願意!
這個以前小混混聚集的院子,就成了鏢局聚會的地方。
時硯來這裡就跟回自己家似的,一路行來,但凡路過之人,爭相和他打招呼。將手裡的豬頭肉放在桌上,也不客氣,直言道:“我需要幾個兄弟幫我去上屋縣走一趟。”
去自然是尋和姚石一起跑路的三人的,至於具體地址,則需要人盯著上屋縣苗家村的族人順藤摸瓜。
這些人一聽時硯要找的人,就知道是為了什麼,一個個都當成自己的事兒一樣去辦。
有那五大三粗的人拍著桌子怒罵:“許兄弟你就不該輕易放過那姚石,一肚子壞水兒的東西,誰知道還會做出什麼下三濫的事兒!就該交給咱們兄弟好好炮製!
保管叫他見了許兄就腿肚子打轉!到時候咱們找到另外三人,便一起……嘿嘿……”
時硯笑而不語,這些粗人的手段其實有限的很,頂多就是□□上的折磨,捱揍的時候確實很痛,可那陣兒痛苦過了,回頭傷疤好了,自然也就忘了痛苦。
可依照他對劉公子的瞭解,定是會將人簡單粗暴的找個藉口塞進牢裡,不打不罵不捱餓,但姚石人生地不熟,加上身上的銀子被時硯搜刮一空,定然是冇辦法傳訊息的。
將推測給眾人一說,然後道:“劉公子的為人,勢必會交代手底下的人,不要虐待姚石,但一定要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
旁人不解:“這如何做到?”
這事兒時硯都替劉公子想好了:“縣衙大牢裡多的是人才,這種要求,可不就是說的刑房旁邊嗎?日日夜夜親眼見證那什麼灌腸,騎驢,手指穿木刺,剝皮,挖眼,斷腿,烙鐵,耳邊聽著犯人們痛不欲生的嚎叫,還有皮肉燒焦的味道。
循環往複,整整十日,他姚石要是能吃的下睡得著,我得對他說一聲佩服!
你們說這算不算是折磨?算不算是深刻的教訓?”
算!當然算!
眾人連連點頭,心肝兒直顫,覺得許兄自從讀了書,真是越加凶殘啦!讀書人真可怕!
恭恭敬敬的將更加可怕的許兄送出門,保證一定完成他交代的任務。
結果回頭讓人一打聽,發現姚石那邊的事情真和許兄說的一般無二。
“聽聞姚石那狗東西進去第一日就嚇得尿了褲子,夜間偶爾睡著,也是在驚懼中醒來,食不下嚥,睡不安寢,才進去三天,整個人已經瘦脫了相。
衙役們不打不罵還給好吃好喝伺候著,可他整個人早就奔潰了,據說是隻要隔壁的刑房犯人一哭嚎,他就跟著痛哭流涕,說是自己身上痛,痛的受不了直接用頭撞柱子,撞暈為止。
後來專門請大夫檢查過了,他身上好好地一塊皮都冇破,但他那痛苦也不像是假的。”
眾人聽了齊齊打個寒戰,深覺時硯的可怕,發誓這輩子都不跟時硯對著乾,這玩意兒壓根兒就乾不過!
得了,還是再加派幾個人去上屋縣,一定要用最快速度將許兄交代的事情漂漂亮亮的辦成,免得回頭被他惦記上!
“惦記一幫子大老粗?我還不如惦記一下翻過年要開的院試,想來院試在即,我那好四哥總會捨得現身了吧!”
時硯這裡有筆賬想和許老四好好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