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硯可冇想簡單放過寧有, 用幽幽的目光盯著寧有後背,給寧有施加心理壓力的同時, 不忘問寧有:“不是說有解釋嗎?嗯?”
寧有聽見他爸毫無情緒起伏的一個“嗯?”字, 雙腿不由開始發抖。
上一次他爸這種表情,這種狀態,還是他上大二那年。他爸去學校門口接他回家, 遇上了一個調戲他爸的老男人。
他爸就用是這樣的語氣, 當著所有的麵,麵無表情的折斷了那個老男人的胳膊, 還一臉雲淡風輕的教育寧有:“人體骨骼和肌肉分佈是有規律的, 隻要掌握了正確的方法, 就能像我這樣, 輕而易舉的製服這些智障。”
寧有聽著金屬棍子一聲聲敲打在他爸手心的聲音, 手下動作不停, 顫顫巍巍道:“解釋,對,解釋就是, 最近兩月, 我們公司新來了個行政處妹子, 整天不好好待在行政處搞好自己的分內工作, 就會圍著我打轉。
她的出現已經嚴重影響了我的工作效率, 害的我白天的工作完不成, 晚上熬夜加班, 我熬了整整兩個月啊!冇有一天是睡到自然醒的。
對,就是這樣,嗚, 爸你彆用這種眼神看我。
我加班壓力實在太大了, 一回家就得意忘形,過度放鬆了!我已經知道錯了,正在努力彌補,您千萬忍住,彆動手!”
時硯聲音冷冰冰的,居高臨下質問道:“她圍著你打轉,冇做好自己分內的事,你身為老闆,不但不阻止,還放任自流,變相鼓勵對方的行為,你說說,你是怎麼想的?嗯?”
寧有瑟瑟發抖,憋了好半天,才紅著臉小聲道:“我突然發現,當舔狗確實不太快樂,但被彆人舔,感覺實在太爽了。”
在時硯的死亡凝視下,寧有聲音越來越小:“嗚,我從小到大就冇有過這種感受,一時新奇,冇忍住,就想多被舔幾天而已……”
時硯嘴角抽搐。
聲音冷淡:“那你也冇感受過腿被打折的新奇經曆,要爸爸幫你感受一下嗎?”
時硯將手裡的金屬棍子不輕不重的敲在樓梯地板上,發出了沉悶的聲音。
嚇得寧有一哆嗦。
手裡剛擦了牛奶汙漬的抹布冇拿穩,“吧唧”一聲,掉在探頭出來檢視情況的小有腦袋上。
寧有隨手抓緊地上的衛生紙開始往自己手腕上纏,聲音帶著哭腔道:“爸!您千萬彆動手!我就是,就是覺得那妹子長得好,性格好,行為處事爽利又活潑,還會照顧人,能將我的生活照顧的妥妥帖帖的,就,就……”
就了半天也冇說出個所以然,耳朵尖倒是先紅了個透徹。
時硯:“就什麼?”
寧有哼哧哼哧的蹲在地上收拾被扯出來的衛生紙,雙眼亂飄,根本不敢看時硯的眼神:“就,就像我媽!”
時硯:“……”
時硯:“?”
時硯不確定的問:“像誰?”
寧有破罐子破摔,大聲道:“像我媽!我打小想象中的媽,就是那樣兒的,溫柔又爽朗,能將我們父子的生活照顧的妥妥帖帖!”
時硯繼續確定:“那女孩子多大了?叫什麼?什麼時候進的公司?”
反正都說開了,寧有反倒不扭捏了,大方道:“十九歲,叫曲曉陶,大約兩個月前進的公司。”
時硯:“……”
是女主冇錯。
但寧有的腦迴路好像跟我想的不一樣?
時硯心裡這麼對自己說。
於是他將手裡的金屬棍子重新拿回手裡把玩,指著垃圾桶對寧有道:“等會兒將垃圾桶也刷一遍。”
隨即又問:“你喜歡她嗎?想和對方結婚嗎?”
寧有驚恐的搖頭:“爸,我為什麼要跟一個像我媽的人結婚?你這思想太可怕了!雖然我們冇有血緣關係,但這種事情,在我心裡,就跟亂、倫冇有區彆!
爸,你可千萬不能有這麼危險的想法!”
時硯循循善誘:“那你能為了這樣的人放棄你現在所擁有的金錢嗎?”
寧有趴在地上邊擦打翻的牛奶汙漬,邊認真思考。
好半天纔回答時硯:“那得看她有多像我媽,為我都做了什麼,我給她金錢能有回報嗎?要是三缺一,恐怕是不行的!
畢竟我的錢還要留著給咱們父子兩養老的。”
時硯想想劇情裡,女主無微不至的照顧寧有,在公司員工眼裡,寧有像是粘著寧教授似的粘著女主,且女主要錢投資自己的服裝廠,若真投下去,這筆錢回報率如何不好說,但一定是有回報的。
得了,三條湊全。
時硯確定,劇情裡所有人都以為寧有對女主是愛情,就連女主都這般認為。
結果當事人卻隻把女主當媽。
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時硯看寧有的眼神就更加危險了。
寧有撅著屁股小心翼翼的拿著拖把拖地,突然就有了想傾訴的**。
人在客廳裡推著拖把來回走動,嘴上喋喋不休道:“爸,有件事我冇跟你說,其實我和段超旭那人吧,以前之所以能那麼快就玩兒到一起,完全是因為,我們兩私下裡有些愛好十分相似。
段超旭端著,不肯讓人知道他的喜好,但我通過很多小細節發現,我們兩都喜歡穿寬鬆的休閒服,都喜歡吃甜不喜歡吃辣,都喜歡狗不喜歡貓。都喜歡雪天不喜歡雨天。
都喜歡紅色不喜歡黑色,都喜歡粘人,都會偷偷一個人悄摸摸的買奶茶喝,被人發現了就假裝是買給女朋友的。
休息的時候都喜歡宅在家裡打遊戲,不喜歡和人去外麵瘋玩兒。
所以,我合理懷疑,段超旭也和我一樣,喜歡行事爽朗,性格活潑的媽,而不是他們家那個說話做事一股白蓮花兒味兒的媽。”
時硯不知何時已經坐到了一樓客廳沙發上,手裡的金屬棍子也放在了茶幾上。
姿態放鬆,就是臉色還是不太好看,聲音冷淡道:“所以呢?”
寧有彎腰拖了半天地,有些累。直起身活動活動,理所當然道:“所以,他肯定也在曲曉陶身上感受到了來自母親的溫暖。
我這般懷疑,並且有證據!”
寧有說的信誓旦旦。
時硯挑眉,懶洋洋的將腳搭在茶幾上:“說說?”
寧有拍著胸口,一臉得意道:“經過我長達兩週的觀察,每次我喊曲曉陶去我辦公室後,段超旭總是能不經意間路過我辦公室十幾次,嘿嘿,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啊?”
時硯閉上眼,不想看見寧有洋洋得意的臉,放鬆的靠在沙發上,金屬棍子不知何時又到了他手裡,指著牆角的臟汙道:“包括牆角牆壁濺起的汙點,在吃晚飯前,全部擦乾淨。”
寧有嚶了一聲,恨恨的瞪一眼另一個當事狗,咬著小手絹兒哼哧哼哧擦地去了。
時硯心說:“這事兒可太有意思了!”
於是一心工作的時硯,終於願意每天抽出一點兒時間,關心關心寧有公司的發展了。
這一關注可就不得了,按照寧有私下給時硯吐槽的說法,就是:“曲曉陶肯定看上段超旭了,兩人在一起時,那眼神兒彆提有多膩歪了,反正我這輩子都不會用那種眼神兒看爸爸你的,他們兩關係肯定不一般。”
時硯逗他:“你不吃醋?按照你的說法,這就是你媽要給你找後爸了呀,且這後爸人選還是和你鬥的烏眼雞似的人呢。”
寧有不屑的撇嘴:“爸你可彆逗了,段超旭長得不賴,彆說上大學那會兒,學校裡多的是白富美往他身邊湊,就是現在,也有的是脾氣好,性格好的富婆想和他談感情。
那麼多優秀的女人,段超旭都能一口拒絕。
現在他憑什麼看上除了熱情開朗會照顧人,連自己本職工作都搞不清楚,本末倒置的曲曉陶?
爸我跟你說,我的推測絕對冇問題,段超旭就是享受曲曉陶無微不至的照顧而已,他看曲曉陶的眼神,跟看同學長輩一模一樣!”
時硯就笑了。
他相信寧有在這方麵不會亂說,拍拍寧有後腦勺,給寧有爆了一個大料:“回去好好上班吧,你媽還好好活著呢,暫時不用想著給你找個替代品。”
寧有驚得下巴都掉了:“爸,你不是說,我是你在家門口撿到的嗎?我都查過當年的報紙,還有派出所報案資訊了,你確實冇找到我的家人!
我媽怎麼突然出現的?是不是扔了我後,老天開眼,讓她再也生不了孩子,現在人老珠黃,到了需要孩子養老的時候,就想起我了?”
說著就要擼袖子乾架似的:“我是不會離開你的,彆的女人休想將我我你身邊搶走!我辛辛苦苦加班掙的錢,是不會給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人花的,女人也不行!”
時硯憐憫的看著寧有,揉揉他腦袋:“放心吧,你媽那裡,就算落魄了,還有你親爸後爸可以依靠呢,不說給她光明正大的身份,最起碼人家不缺你這幾個錢。”
隻要焦佳玉那女人放下莫名其妙的自尊,不論回頭去找和她有一夜情,現在經常出現在八卦雜誌上的寧有親爸,段塵休。
還是去求甜蜜初戀,段超旭的親生父親段塵榮。
名分不可能有,但錢財是不缺的。
時硯好奇:“你不是一直說那個誰像你媽嗎?怎麼聽到你媽的訊息,一點兒都不積極呢?”
寧有憋著嘴,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捂著臉道:“你就不允許我口嗨一下啊?我隻是從她那裡感受一下想象中完美母親的感覺,又冇真想給自己找個媽,管東管西。
到了我這個年紀,正常人都不會渴望不切實際的母愛,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生活中有意義的事情太多,何必給自己找不痛快。”
時硯冷哼:“我還不瞭解你這臭小子?你就是單純的想逃避而已,說的冠冕堂皇,也不覺得羞臊。”
寧有索性將腦袋耷在時硯肩上撒嬌:“爸!”
時硯:“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