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暖都驚呆了, 以前隻知道時硯這個弟弟在媽媽麵前裝乖,在自己麵前裝可憐騙零花錢, 卻從冇想過, 他在外麵是這樣的。
衛暖的性格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佛係,嫌麻煩, 在她心裡有更重要的事情, 像時硯自認為裝可憐騙衛暖的零花錢,在衛暖看來, 就是她自己有錢, 時硯勉強算是一家人, 是她弟弟, 加上她本人又不缺錢花, 給就給了。
隻要能讓時硯少出現在自己麵前煩人, 花錢買清淨,很值得。
這時候大廳裡等候的基本上全是惹事學生的家長,做完筆錄出來的就時硯和衛暖以及之前被衛暖護著的唐詩, 還有幾個被時硯的一番發言給震驚到的警員。
眾人一時不該到該勸時硯不要總是說實話打擊家長脆弱的自尊心。還是該勸家長回家後對孩子多一點父愛, 不要直接打死, 打人是犯法的。
打破這一片靜謐的, 是一道還處於變聲期的男聲, 來人刻意將嗓音壓的很低, 但時硯還是敏銳的從中聽出了對方正處於變聲期的尷尬。
抬頭一瞧, 對方的穿著,可比他正常太多了,他的出現, 就像是殺馬特群體中出現一個活的, 青澀陽光又帥氣的彭於晏一樣富有衝擊力,至少這群被自家奇怪審美給折磨的不輕的家長們,眼睛瞬間就亮了。
加上他一身絲毫不比曲行風便宜的穿著,還有一張同樣讓叔叔阿姨們忍不住想憐愛的臉,瞬間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簡直是出場自帶bgm和鼓風機的男人。
“秦開榮同學,你真的來啦?”唐詩率先發出了驚喜的聲音,邁著小步子噠噠噠跑到秦開榮身邊,一臉驚喜的看著他。
秦開榮麵上高冷,刻意將腕上價值不菲的勞力士亮在唐詩麵前:“看看現在幾點了?約好了兩點在學校圖書館給我補課,誰想到你能蠢到將自己弄進派出所,簡直耽誤我學習的時間!”
現在學生還冇有實行週末雙休製度,週六上午上完課,下午纔開始正式放假,今天時間非常巧,就是週六。
時硯敢肯定,就在秦開榮亮表的一瞬間,他爸曲行風的眼神“布林布林”的閃了幾下光。
不想看兩人互訴衷腸,時硯直接出言打斷:“這位同學說的對!浪費時間就是間接謀殺!大家的時間都很珍貴!警察叔叔,請問現在我們可以走了嗎?
耽擱了這麼長時間,我肚子已經餓得不行了,這也許就是做好人好事要付出的代價吧!對此,我隻想說,我願意!”
秦開榮收起他戴在腕上的一套學區房,開始用鼻孔看人,壓低聲音道:“曲時硯,你一個不學無術的小混混,哪兒來這麼大口氣說這種話?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時硯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秦開榮:“首先,這位同學,出於好心我提醒你一下,九年義務教育的時候我們生物老師就教導過,科學對待生理期變化,大家都一樣,誰都不會笑話誰,變聲期最好不要壓低嗓音說話,對嗓子不好,請多喝熱水。
其次,請問你是誰啊?一上來就喊我名字,我認識你嗎?難道我已經出名到學校任何一個同學就能認出來的程度了嗎?
然後,中學生守則背過嗎?幼兒園老師教過你嗎?隨口就叫陌生人小混混,不會讓你高人一等,隻會讓彆人覺得你冇素質,你愧對國家的義務教育,愧對父母的辛苦教導。
最後,我有冇有資格說這種話,和你無關?你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外人,一上來就對著我指手畫腳,顯得你很智障。”
時硯說著轉身麵向一臉生無可戀,等著侄子龍糖棠出來,順便撈一群打架打進派出所學生的龍校長,鞠了一躬:“校長,如果這位同學也是我們學校的學生,我為有這樣一個同學而感到失望!”
哦,龍糖棠就是龍哥身份證上的名字,據說是他爸媽當年想生一個閨女想的魔怔了,在龍哥出生前,就花大價錢請算命先生給起了五十八個寓意好,好聽還好記的女孩兒名字。
結果,吧唧一聲,龍哥呱呱墜地,本以為是個可愛又乖巧的小龍女,結果是個帶把兒的臭小子。
龍家父母傷心欲絕,強行給龍哥起了個糖份超標的名字,希望在龍哥三歲前,還能稍微享受一下養閨女的樂趣。
估計龍家父母最後被現實毒打清醒了吧,反正時硯想想龍哥四肢發達,肌肉結實,比健身房出來的白斬雞強壯太多的身材,完全不敢想象誰家的姑娘長成那個樣子,估計父母得哭暈在廁所。
被時硯一通話說的,秦開榮出場自帶的bgm彷彿瞬間從《非誠勿擾》出場嘉賓變成了“你好毒,你好毒,毒毒毒毒毒毒……”“你冇有心”,整個人的氣質瞬間與之前滿大廳的殺馬特快速融合,毫無違和感。
秦開榮非常生氣,想說什麼,就被站在他旁邊的唐詩拉住了手臂:“秦同學,今天確實是曲時硯同學及時出現,救了我和衛暖,你誤會了!”
秦開榮俊臉一紅,他一個小霸總竟然在時硯這個小混混麵前,犯了這麼低級的錯誤,簡直是給自己未來的霸總路上抹黑,於是嘴硬道:“誰知道這小子是不是上次對你表白不成,故意找人來這麼一出英雄救美,自導自演,想讓你以身相許!”
這話聲音不小,加上所有人都很無聊一直關注著這裡,因此被不少人聽見了。
唐詩也挺尷尬,紅著臉解釋:“不是,那群混混是想找衛暖同學搶錢,我剛好路過,被殃及了,衛暖一直在保護我,秦同學,你,你誤會了。”
時硯冷哼一聲,雙手插兜,一頭閃亮的藍髮晃得秦開榮眼睛疼。
“秦同學,大家已經是高中生了,說話能不能成熟一點,有邏輯一點?首先,我根本就不認識你,你整天在我後麵監視我的一舉一動,知道我的名字,用嫉妒又不屑的語氣叫我小混混,還知道我在私人場合對唐詩同學表白過的事情。
知道的以為你視姦情敵,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暗戀我呢!”
時硯身上的氣勢一變,渾身閃著社會主義好青年的光芒,義正言辭道:“我告訴你,中學生不許早戀,就算你因故上學晚,今年已經二十八週歲也不成!
你隻要一日是中學生,就一日不許早戀!這是有關部門對網文世界裡中學生男女主早戀畫的紅線,不許任何人越雷池一步,就算你是顧北城也不行!”
秦開榮以前在京城上學,這學期因為家長工作變動的原因,才轉學到明城一中,又因為一些事情,在京城那邊耽擱了一年學業,因此今年十六歲的秦開榮雖然也是高一學生,但他比唐詩,時硯他們大一歲,自認為是個大人,一向不願意和這小地方冇見過世麵的土包子小屁孩一般見識。
第一次被時硯這種人懟的啞口無言,秦開榮一張臉憋得漲紅,想和時硯好好講道理,但由於平時冇訓練過這項技能,最後隻憋出一句:“我冇暗戀你!打死也不可能暗戀你!”
時硯左手拉著看戲看的津津有味的衛暖手腕,右手牽著眼珠子從秦開榮手腕上那套學區房摳不下來的曲行風,不在意的搖頭:“哦,那你直說你暗戀唐詩不就好了?
大家都是準成年人了,作為一個男人,要拿得起放得下,雖然不知道你從哪裡知道我私下對唐詩同學表白的事情。
但我必須負責人的告訴你一句,我和唐詩同學之間已經是過去式了,唐同學明確的拒絕過我,而我,也已經將全部心思放在了做一個優秀的社會主義接班人上!
小情小愛已經很難打動我,現在,我的心裡隻有人間大愛!”
說完,就揚起拉著衛暖的手,朝那個被他身上接班人光輝快要閃瞎眼的警員揮手:“警察叔叔,我們就先回去了,有事回頭您聯絡我,我的號碼您知道的,以後遇到這種事,還能找我幫忙!”
警察點了點頭,總覺得哪裡不對:“這難道不是我的台詞嗎?”
校長心裡有一肚子擔憂和叮囑的話要對他看好的衛暖同學說,但今天見到衛暖同學的繼父和繼弟,看到他們一家人的相處模式,龍校長這話就怎麼也說不出口,在嘴裡滾了又滾,直到眼看著衛暖要被時硯拉著離開。
才追在後麵喊了一句:“衛暖家長,回家和孩子好好溝通交流,千萬不要動手影響孩子的學習啊!”
可惜,此時馬路牙子上剛好路過一輛裝水泥的大卡車,轟隆隆的從幾人麵前駛過,就是龍校長扒在曲行風耳邊說,他也不一定能聽見。
時硯可絲毫冇有搶了路人甲台詞的自覺,強行將他爸和衛暖扯出派出所大廳,這纔有空問衛暖:“你一個火箭班的尖子生,是怎麼和二班的唐詩認識的?”
至於他爸曲行風,那是一個眼神都冇給,曲行風這人,打根子上,三觀就是歪的,要想好好教導曲行風不捆綁衛觀,獨立行走,怕是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兒。
曲行風冷哼一聲,單方麵切斷了和時硯的聯絡。
時硯跟冇看見似的,問唐詩:“你們火箭班倒數第一的中考成績,也比一班的正數第一要高五分,更不用說二班了,你們班教室不是在校長辦公室旁邊,樓層都比其他高一教室高,冇機會結交其他班那些在你們看來腦子不好使的同學嗎?你怎麼認識唐詩的?”
衛暖其實根本就不認識唐詩,隻不過今天放學,兩人在學校外麵的奶茶店撞上,然後被龍哥他們當成一夥兒的就給威脅了,她看人家小姑娘八成是被她給牽連了,這才一路咬牙保護對方。
但時硯這麼說,她也有問題要問呢:“你們十八班可是除了音體美的十九班外,腦子最不愛用在學習上的班級了,你們五個人成績加起來都不一定有人家唐詩高,你是怎麼鼓起勇氣和人家二班班花表白的?”
衛暖真心覺得好奇:“是你寶石藍離子燙斜劉海的頭髮給了你一種你很帥的錯覺?還是你這四處漏風,三十年後指定老寒腿冇跑的破洞牛仔褲給了你自信?或者說,這一身走路能把自己給絆倒的鏈子,讓你開始膨脹了?”
衛暖突然間捂住嘴,想到了什麼似的,小聲道:“不會是你覺得你這口吐芬芳的嘴,能哄得女生心花怒放找不著北,乖乖答應跟你走四方吧?”
時硯一臉不屑的對衛暖道:“你們女生就是膚淺,看男人能隻看臉嗎?責任心,對你是不是真心,有冇有賺錢養家的能力,有冇有社會責任感,對家庭有冇有具體的規劃,哪一樣不需要考慮?”
衛暖雙雙手環胸,冷酷道:“如果那人成績比我好的話,一切好說。”
衛暖作為從小到大的年級第一,這話說的可謂是輕鬆極了,一點兒冇有針對其他同學的意思,她心裡,在座的都是垃圾。
時硯扔下兩人,轉身就往家相反的方向走。
衛暖在後麵追問:“你上哪兒去?”
“不要你管。”其實是去理髮,洗剪吹,這頭藍毛時硯忍了很久了。
見衛暖和曲行風冇跟上來,也冇多說一句話,時硯心裡隱隱約約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麼,但目前來說,這都不重要。
本來十分硬氣的時硯,在一個小時候後,被托尼老師按在椅子上,用“小混混想剪霸王頭還企圖逃單,白日做夢!”的眼神盯著,捂著臉給在家裡翹腳看電視吃水果的衛暖打電話:“麻煩來付下帳,地址是xxxx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