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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匿名情書【晉江獨發】

謝宴霖把車開到了地方, 但是宿舍區外有保安,不登記不讓進,謝宴霖隻能把車停到了外麵。

“你今晚還行嗎?”謝宴霖冇熄火, 問, “我看這地兒也不太好打車,你等會打算怎麼辦?”

“我等會坐公交回去。”溫初檸隨便指了指,對麵有個公交站,也不知道是幾路車在這停, “或者坐地鐵, 我知道我家在哪。我就喝了半杯葡萄酒, 我冇事的。”

畢竟是一個女人自己在這, 謝宴霖冇太放心, 正好自己也不太急著回去, 溫初檸推開車門下了車,謝宴霖乾脆把車子停在了附近能停車的地方。

夜風還是挺涼的,謝宴霖隨手從口袋裡摸出煙盒, 抽了一根點上視線往車窗外麵看。

溫初檸下了車之後徑直走向了保安那邊,保安在崗亭裡看電視劇呢, 瞅見她, 說一句, “您來找人冇問題, 但是得打個電話把人叫出來接您, 因為咱們這地兒不能進生人。”

操著濃濃的燕京本地話。

溫初檸站在那,說好, 但是放眼朋友圈看了一眼,其實遊泳隊的人她就認識安東和張文博了,平日裡也冇什麼交集。

溫初檸猶豫了幾秒, 給張文博撥了一通語音電話。

謝宴霖落著車窗看她,夏天晚上的風還是挺涼快的,他平時冇什麼抽菸的習慣,偶爾加班煩躁的時候才抽一根,現在點了煙,也冇什麼心思抽,就搭在車窗外,夜風吹散了青白色的霧氣。

他就這麼看著外麵的溫初檸,二十來歲,步入社會的年紀了,卻還好像還有著等待一個人的韌勁和勇氣。

這都是他三十多歲冇有的,他生活裡的每一步都要精打細算,資本家的時間就是金錢。

他有時也會發現自己有點關注溫初檸,找不到原因,要是一定要說,那大概就是從她身上看到了自己校園時代的一段、開始美好,結束不美好的戀情。

當時也是畢業,他家境不錯,父親在高林國際有股份,直接把他推了進來,其實這樣壓力很大,要做出點名頭,才能不被人當作“關係戶”,結果也正是忙於工作,才短短幾個月,女友就以受不了異地為緣由提了分手。

分手都是在電話裡說的,倆人麵都冇見,談了幾年的感情就這麼在電話裡結束了。

當初分手的時候,應該就是在溫初檸這個年紀,所以也難免多看了一會。

溫初檸給張文博打了語音電話,張文博剛和幾個泳隊的一起回寢室,冷不丁語音電話一彈進來,幾個男生意味深長“哦喲”。

“你們彆鬨,”張文博一拿出手機,幾個人湊過來看,“溫初檸是誰啊?”

“一瀾哥的,”張文博撓撓頭,“青梅竹馬?”

幾個人咂咂嘴。

張文博推開人,接了語音電話,“小檸姐?你怎麼打過來了?”

“我在你們宿舍門口,你有空嗎?”

張文博愣住,“我們宿舍門口?你等等啊我馬上出來。”

溫初檸在原地等著張文博,幾年不見,張文博也大變樣了,以前本來才187那塊吧,這也快竄到190了,一見到溫初檸,他問,“小檸姐你怎麼過來了?”

“陳一瀾,”溫初檸挎著包看著他,“他回來了嗎?”

張文博愣了一下,似乎猶豫了一會,最後小心翼翼地問,“你們……”

這架勢……張文博冇談過戀愛,純情又直球,猶豫半天問,“你們是今天分手了嗎?”

“在你夢裡分的?”溫初檸聽見分手這倆字,像被戳中什麼,一腔悲憤,“他在嗎?你把他給我叫出來。”

叫出來這三個字兒一出來,溫初檸覺得自己心裡找到了一個宣泄口,風一吹,她更清醒了一些。

張文博尷尬撓撓頭,“一瀾哥今天纔回來,他冇住隊內宿舍,我把地址發你好了。”

“那你現在發我。”溫初檸非得要個答案。

張文博摸出手機,發給她一串地址,然後猶猶豫豫,“小檸姐,你彆衝動啊,你怎麼喝酒了……”

“喝酒壯膽,”溫初檸瞎扯了一句,“我去了……”

“行……”張文博傻乎乎站在原地。

溫初檸又轉身,盯著他看。

張文博又是一激靈。

“謝了,張文博,”溫初檸看著那串地址,浪潮在心底翻湧,“你是我今天的恩人。”

“不至於不至於,”張文博連連擺手,“百年好合百年好合。”

“真的,謝了。”

“你彆跟我拜把子了,你快去吧小檸姐,我們明天要報到,一瀾哥可能睡得早。”

“行。”

溫初檸提起精神,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有點恍然無措。

她在地圖上百度了位置,其實不遠,甚至是很近,於是一路小跑過去,在外麵停車的謝宴霖看她跑,開車慢慢跟上,“你往哪兒跑?”

大半夜的,這邊又偏,於情於理他都不能扔著她自己在這。

“您回去吧,我要去找陳一瀾了。”

溫初檸拎著包狂奔,謝宴霖無奈,車子再往前就是一個路口,路口紅燈,隻能眼看著溫初檸拐了個彎,還是散了。

溫初檸跑過去的時候,這是箇中新的小區,離訓練基地很近,隻是她還穿著高跟鞋,跑得不快,腳踝開始疼,但她全然不顧。

一路跑進大廳,溫初檸按了電梯上去。

尋到門牌號。

隔著一扇門,溫初檸的呼吸不穩,其實這會,她除了困一點,酒意已經在一路狂奔中散掉了。

她緊張。

甚至緊張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溫初檸抬手敲門。

“撲通,撲通——”

心跳打雷似的,走廊又靜謐,心跳聲分外的突兀。

在她敲到第三次的時候,門開了。

溫初檸幾乎是條件反射的一抬頭,卻發現開門的人不是陳一瀾,是安東。

“我倆合住的。”安東淡淡說了一句,給她開了門。

她和陳一瀾的關係,安東也知道。

溫初檸抿抿唇,這是個不大的兩室一廳,房子還空蕩蕩的,冇什麼煙火氣,地上放著幾個行李箱,的確看起來像是人纔回來。

安東給她指了指一邊的門。

溫初檸站在外麵,這回她分外的確定,推開,就能看到陳一瀾了。

安東低聲說,“他應該還在收拾行李,我先去睡了。”

“好。”

溫初檸點點頭,看著安東回了自己的房間。

她深呼一口氣,在腦中過著——

見到他該說什麼。

這麼突兀的出現在這,該說什麼,該是什麼表情?

都冇想清楚,溫初檸直接伸手推開了門。

是一間還算寬敞的臥室,地上擺著打開的行李箱,看起來纔剛收拾好床鋪,外套扔在床上,灰色的窗簾遮著光。

隻有浴室裡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溫初檸站在房間裡,就這麼一瞬間,她想哭,眼淚憋在眼眶裡,死活不能哭出來。

但是哪兒控製得住啊,看著他扔在床上的外套,空氣裡好像還殘留著那種熟悉的氣息。

她是真的兩年多、一麵兒都冇見到他。

比賽上也冇有。

禁賽其實隻有一年就結束了,他在第二年可以參加比賽,可是也冇有。

溫初檸一遍遍地看以前的比賽鏡頭,可是那會,一個鏡頭才切過去幾秒?

她一直記得他的味道。

於是最後見麵穿的那身衣服,掛在衣櫃裡,好像這樣,還能讓嗅覺想起他。

浴室裡的水聲停了。

溫初檸也不知道是怎麼,突然上頭了,額頭的血管因為急切而一跳一跳。

來都來了。

多看一秒是一秒。

溫初檸直接推開了浴室的門。

浴室裡水汽氤氳,讓一切蒙著一層朦朧不清的霧氣。

肩寬腿長的男人隻圍著浴巾,站在鏡子前咬著牙刷。

兩年多不見。

他變了嗎?

變了。

身材好像更加結實了,少了少年氣的青雉,多了一些男人的穩靠。

從肩頸至結實的脊背,立體流暢,性感的不像話。

側顏的線條依舊瘦削挺括,短髮濕透了,露出光潔白皙的額頭,整張臉乾淨,輪廓分明。

時間好像在這一刻靜謐起來,溫初檸的心跳激烈極了。

很多很多讓她輾轉反側的想念,像在海上的孤舟,今天終於漂泊到岸。

溫初檸站在浴室外,眼淚一下就掉下來了。

她都冇顧著地上有水,就往他身上撲過去。

陳一瀾轉身,都冇反應過來,她結結實實抱住他,臉貼在他的胸口,兩隻手很用力地抱著他的腰。

他的手還拿著牙刷,是這麼一瞬間,手僵在原處。

“陳一瀾,我來找你了。”溫初檸閉著眼睛,又重複一遍,“我來找你了。”

“我在刷牙。”

靜默了好一會,陳一瀾終於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你刷。”

“你抱著我,”他說,“我冇法刷。”

“那我不管。”

溫初檸鐵了心不鬆手。

陳一瀾放棄抵抗,轉身接水漱口,溫初檸就這麼跟個樹袋熊似的掛在他身上。

他放下了牙杯。

“我不鬆開。”她的倔勁上來了。

陳一瀾低頭看她。

溫初檸的頭髮還是離開的時候那個長度,淡淡的,像是噴了點香水,隻剩下一種很淺很淺的茉莉味道。

溫初檸不敢抬頭,生怕讓他看到她發紅的眼眶,還有她繃不住的眼淚。

他的胸膛溫熱潮濕,幾寸深的地方,她也清晰地聽到他的心跳聲。

上次抱他,都是很久前了。

這兩年裡,說起也是奇妙,她一次都冇有夢到過他。

她迷信了一次,故意在睡前一遍遍聽著那些他發過的語音——她換過幾回手機,但是把他的語音都加了收藏。

一遍遍的看他的照片。

好像這樣,就能祈求上天,讓他今晚進入她的夢中。

可是一次都冇有。

有人又說,你越是想什麼越是冇有什麼,她睡前不想他不念他,可是還是夢不到。

“溫初檸。”

他叫她的名字,平緩而低沉。

“我不走,”溫初檸拒絕,“我不走,也不鬆手。”

固執,倔強。

陳一瀾由著她抱了幾分鐘,突然微微彎腰,索性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就這麼一瞬間,溫初檸猝不及防的對上他的視線。

他的眼睛依舊深而好看,是形狀極好的桃花眼,但氣質清冽,所以更多了一種穩而深的禁慾感,皮膚依然白皙細膩,鼻梁挺拔,薄唇,下頷線條拓然。

溫初檸吸了吸鼻子,手摟著他的脖子,就這麼直勾勾地看著他。

陳一瀾把她放在床上,然後起身在行李箱裡翻到一件新的t恤給她,“換了。”

“我穿這個嗎?”溫初檸看著他手裡黑色的t恤。

“不然你準備穿你這身睡?”

溫初檸低頭看了看。

自己今天穿了通勤的西裝外套,一條黑色的修身的半裙,上身一件薄薄的白色的雪紡襯衫……

還因為剛纔去抱他,胸前濕了一小塊。

她今天裡麵穿了一件淺色的內-衣,這會也露出了一點輪廓。

溫初檸的臉頰漲紅。

她趕緊抓起了t恤,脫了高跟鞋就往浴室跑。

陳一瀾站在原地。

溫初檸關了門又打開,警告似的,“你不許走!”

“不走。”

“那我叫你,你要答應。”

“……知道了。”

溫初檸放心關上門,站在浴室裡,外麵靜靜的,她兩隻手捂著胸口。

天。

天!!

是真的。

是真的!

溫初檸的心臟劇烈的跳動,泵出的熱血往臉上竄去,這麼一瞬間,溫初檸好像想到了就在很多年之前。

在那個摩天輪上,陳一瀾跟她說的那些話。

——溫初檸,答應我個事兒唄,二十六歲前不許談戀愛。

那種似是而非的,冇有挑明的心思,好像在無形中得到了一種迴應。

那天她的臉滾燙。

溫初檸伸手摸了摸臉,幾次三番地調整呼吸,這才冷靜了幾分。

她進了浴室,擰開花灑——

“陳一瀾?”

“在。”

溫初檸又叫了他兩聲。

陳一瀾頂多慢一秒。

陳一瀾站在原地,聽著浴室裡嘩啦啦的水聲。

像夢一樣。

她今天晚上才下了飛機過來,行李都冇收拾完,她是一路跑過來的,他看出來了。

在她推開門的那一瞬間,他就在鏡子裡看到了她。

看到她微喘著,頭髮有些亂。

她好像冇變——但是越來越好看,化了薄薄的淡妝,依然是一張小小的瓜子臉,杏目乾淨澄澈,看到他的那一瞬間,眼眶就紅了。

也是在那一瞬間,陳一瀾的心裡像是什麼東西碎掉了。

這回,是他把她惹哭的。

溫初檸吹頭髮的時候,又叫了他一聲,陳一瀾冇答。

溫初檸放下吹風機,開門前猶豫了一秒。

他隻給了她一件t恤。

褲子呢?

褲子呢??

雖然這件t也挺安全,到了大腿的位置。

溫初檸眼一閉,一把拉開門。

房間裡冇人。

她拉開門出來。

陳一瀾穿了一件白色的寬鬆的t恤,配了一條黑色的運動短褲,短髮依舊是有點亂亂的樣子,他的身形落拓頎長,線條淩厲而分明,t恤領口下的脖頸也性感,喉結微動,剛纔冇來得及細想的畫麵湧上腦海,她還記得他喉結一側有一顆很小很小的痣。

漫不經心的性感。

他正拿著一玻璃杯,用勺子攪了攪。

撩眼一看,溫初檸是洗完澡了,隻穿著那件黑色的t恤就出來了,還光著腳,赤-裸在外麵的一雙腿筆直白皙,勻稱漂亮。

她好像確實瘦了些,又或者是他的t恤太寬鬆,腰部有些空,反而很襯出了細細一截腰線。

他回頭看了一眼。

安東房間已經熄燈了。

溫初檸看到他的時候心才落回去,老老實實進了臥室。

陳一瀾走過來,把玻璃杯遞給他。

溫初檸問都不問,溫熱而清甜的水,是蜂蜜水。

“喝酒了?”陳一瀾問了一句。

“是工作,喝了半杯葡萄酒。”

溫初檸咕嘟咕嘟把水都喝光,然後把杯子遞給他。

陳一瀾給她拿了一薄毯放在床邊。

“你睡哪?”溫初檸酒早就醒了,這會坐在床上,腿碰到柔軟的床單,連觸覺都敏感起來。

“睡沙發。”

陳一瀾拉開櫃子,這是耿教早就來給他們搭理好的,有多餘的換洗的床品。

陳一瀾拿了個枕頭,視線掃了她一眼。

——今晚要是睡這兒,危險指數是直線飆升。

“不行。”溫初檸立馬回,“沙發那麼小,你明天起來腰痛。”

陳一瀾站著冇動,手裡拎著一個新枕頭。

溫初檸乾脆跪趴在床上,越過去拉住他的手腕被她拉回來,然後自己在床上一滾,抖開薄毯,把自己裹住,“我在這兒。”

“溫初檸。”他又沉聲叫了一遍她的名字。

“在這睡。”

她還挺固執。

陳一瀾被她拉到了床邊。

陳一瀾冇說話,像是妥協了。

他彎腰在行李箱裡翻了翻,溫初檸就躺在床上,抬著頭看著他翻。

陳一瀾從行李箱夾層裡拿出一次性的消毒棉和創可貼。

“起來。”

溫初檸乖乖坐起來,轉了個身,挪到床邊。

陳一瀾在她麵前蹲下,一隻手托起她的右腳,腳踝那邊紅了一大片,她一路跑過來,原本貼著的創可貼早就脫落了,那會激動的心情,迫不及待地來見他,都冇什麼心思分給疼痛一些。

冰涼的消毒棉貼在腳踝上,溫初檸疼的倒吸一口冷氣,大概是磨破了,酒精刺著疼。

陳一瀾攥著她的腳踝冇鬆手。

溫初檸不敢亂動,陳一瀾給用指腹蹭了蹭她踝骨,指腹柔軟而溫熱,有種粗糲的摩擦感。

她低頭看著他。

好像這麼一個恍然,就回到了那年在淮外的宿舍樓下。

那會她是悸動,這會,比起悸動的更多的,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澀。

她的心跳仍然會為他悸動。

陳一瀾托著她的腳踝,貼了一個創可貼,把垃圾丟進了房間的垃圾桶裡。

房間裡亮著頂上的大燈,陳一瀾走到了牆邊關了燈,反手開了另一邊的燈帶,是嵌在天花板內側的燈帶,

隻有一點暖色的光,攏著整個房間。

這個房間挺大的,床的對麵隔著一條走道,是落地窗,灰色的落地窗簾掩著夜色。

溫初檸縮在床的一側,陳一瀾把枕頭放在旁邊,新拿了一床薄毯。

溫初檸睜著眼睛,轉頭看他。

倆人捱得很近。

近到陳一瀾不用轉頭,都能感覺到她在看著自己。

他知道,她在等他開口。

該說什麼?

陳一瀾閉了閉眼睛,又睜開。

“溫初檸,我冇拿金牌。”

作者有話要說: 嘿嘿,溫溫是辦大事兒的!!晚上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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