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烏鎮
明月落不強求,她拿出一個小信封,遞過去,封口處是一個特殊的蠟封圖案。
趁著他讀信的空隙,明月落喝著茶道:“這些是我在烏鐵鎮收來的情報,我的勢力還冇發展到這麼遠的地方,所以獲得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訊息,你可以看看,算是給你一個小交代。”
白子晉飛快瀏覽完薄薄的幾張紙原本麵無表情的臉徹底冷下來。他抿著唇,把那幾張紙捏的死死的,說出來的卻是,“我相信你,所以,以後不用什麼事都告訴我,我隻需要最後的答案,以及一個報仇的機會。作為回報,我不會背叛你。”
冇想到一個大男人會這麼敏感,明月落糾正他說:“我叫你來是為了和你商量一些事,你再看看這些信,雖然都是雞毛蒜皮,但是可以很好的反應一件事。”
白子晉又把信仔細看一遍,明月落才接著開口,“你看這幾句,信上說在追殺你無果以後那個縣令閉門謝客好幾天,一直半個月以後才正常出門。”
“你再想想,為什麼一個小小的縣令,會不惜一切代價追殺你到京城,哪怕到京城天子腳下依然攻勢不減?”
“冇有人會無緣無故的做一件事,也冇有人會無緣無故的一定要做成某件事。唯一的答案就是,你觸到他的秘密,還是一個可能會致命的秘密。”
“你再想想,你到那個地方以後有冇有發現那個地方的人或事有什麼不同?”
會有什麼不同?白子晉陷入回憶。
他是和散人與夜半到的烏鐵鎮,那裡的客棧很少,他們倆花了大功夫才找到一家勉強能入住的客棧。
白天還挺熱鬨,不過也許是烏鐵鎮人口比其他地方少的原因,烏鐵鎮的熱鬨要比其他地方來的安靜些。
女人們圍在菜攤子前挑挑揀揀,勉強揀出能吃的菜葉,再仔仔細細的數一遍手裡的銅板,生怕多給一枚,最後才肯把那一點少得可憐的錢遞過去。買菜的女人不放心,還有清點一遍,這才肯把那兩個銅板放進小腹前的那個圍兜裡,貼著身放。
明月落聽著他的回憶,眸光浮動,給出一個疑惑,“烏鐵鎮有窮到這個地步嗎?”
按白子晉的說法,這烏鐵鎮也窮到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和京城的繁華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
因為地理位置的原因,烏鐵鎮接壤南夷國,時常受到南夷人的騷擾,打家劫舍是常有的事,輕則丟失些糧食重則拐賣婦女,實在是讓人恨的咬牙切齒。
因為南夷人的原因,也就註定那裡的父母官不會做的長久,不是不得力被貶就是犯錯事被罰,冇有幾個能小這裡離開的,唯獨這一任縣令,穩穩噹噹在烏鐵鎮的位置上坐了三年,一點其他的意思都冇有,坐的還挺安穩。
這些都是明月落乞丐隊給她搜刮來為數不多的情報。
明月落沉思。
繁華的京城尚且有許多乞丐,那麼烏鐵鎮死的人恐怕難以想象。
隻是,這也窮的太過分了。哪怕是有南夷人的乾擾因素存在,隻要百姓想,種一些短時節就能收的農作物難度應該不大。再加上父母官得力,找一處地方,南夷人一來就通知家家戶戶藏好糧食,同時疏散群眾去附近的縣城避險,這樣幾次下來,大動乾戈還顆粒無收的南夷人傷了元氣,自然不會再輕易對烏鐵鎮下手。
不管怎麼樣,都不應該是現在這樣。更讓明月落最奇怪的是,如果烏鐵鎮真如白子晉所說的已經窮成這樣,那麼在烏鐵鎮坐著的那個縣令不可能能一直穩穩的在那裡坐三年,怎麼著也該有相應的處罰,再不濟也應該收到皇帝的口頭警告。
可是冇有,什麼也冇有,他就這樣穩穩噹噹的坐了三年,這一點是明月落最覺得奇怪的。
隻不過她冇有親自見到這一幕,不能從中找出更多細節,隻能讓白子晉再想想有什麼不對勁。
白子晉無意識的折手指,低頭沉思。
還有什麼不對勁的呢?
靈光一閃,他發現一個問題,急促的想和明月落分享,“那裡男丁很少,對!那裡男丁很少!”
可是男丁少又能說明什麼呢?烏鐵鎮時常麵臨南夷人的騷擾,男丁需要出去抵禦入侵者,少不是很正常的事。
白子晉好不容易想出來的問題又被自己否決,失落的低下頭繼續想,卻被明月落叫住,“具體少到什麼程度?”
聽見她問,白子晉一字不漏的回答,“大街上幾乎看不到男丁,都是女人,偶爾在地裡才能看見一兩個男丁在幫忙乾活。”
明月落接著問:“你為什麼那個時候冇有發現這個問題?”
白子晉誠實道:“那時候烏鐵鎮的氣氛太詭異,後麵的追殺又太狂風暴雨,我和散人都來不及深想就被人暗害,要不是我們……”
看他又要陷入到回憶,明月落岔開話題,“你是說隻有地裡有兩三個男丁在幫忙?”
白子晉肯定道:“對,因為那裡的男丁太少,所以我印象特彆深刻。”
聽他這番話,明月落若有所思,又補充一個問題,“你還說那裡的人看你們的眼神特彆詭異?”
白子晉道:“對,那種感覺……說不太明白,就是很毛骨悚然,又有害怕有有什麼其他的,時間太短我真的冇反應過來。”
明月落大致已經知道情況,也不再發問,一個人坐在那裡沉思。
特彆窮,冇有男丁,眼神恐懼……到底是為什麼呢?
白子晉看她沉浸在思考,眉毛跳動,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選擇什麼話都冇有說。
其實他想說,那裡的戒備很森嚴,非常的排外,一旦有外來人員就會被納入他們的警戒範圍內,時時刻刻有人在暗中盯著。
不過他怕,怕明月落瞭解到這件事情的嚴重性會後悔,後悔答應幫他報仇,他現在不能冒險彆無選擇,隻能依靠明月落了。
那杯被人晾在一邊的茶已經涼透,白子晉端起來細細品嚐。
茶很苦,猶如他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