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後替你把了關,那些欲向你提親的京城子弟都不太理想。”皇帝皺著眉,“今年剛好春闈,從外地學子中選取優秀之士,不失為一個好辦法。這些年輕學子大多都是考取了功名便會成親,若是今年錯過了,下次春闈又得三年之後了。那時你都十八了。”
三年後?盛世公主一聽這個時間,比她原想的一年還要長得多,眼睛都發光了,自然是使勁渾身解數來求得皇帝同意此次放過她。
“三年也不長啊!父皇,盛世是您的女兒,根本就不愁嫁,隻不過您和母後為兒臣好,想為兒臣選個好的,兒臣知道,也很感恩。但現在眼看著學子們很快就要下考場,盛世這體態,隻恐惹人生厭。當然,也冇人敢當麵嫌棄兒臣,但難免人家會腹誹,盛世失了自信,與人也相處不好。這婚姻畢竟是人生大事,父皇總不會嫌盛世在宮裡多住三年吧?”
……
在盛世公主的軟磨硬泡之下,皇帝雖不太情願,但還是點了頭。
盛世公主臉上樂開了花。
盛世公主回到慈安宮看到太後時,柳煦正在教太後跳舞。
也不是教太後跳舞,太後身後還跟了幾乎所有空閒的慈安宮宮人。
柳煦教這些人跳什麼舞呢?
自然是廣場舞,與其說是廣場舞,又不如說是她最熟悉的一些基本動作——上一世做為一個搞研發的實驗室宅女,久坐後起身做的簡單拉伸動作。
今日小石榴冇進宮來,太後便覺得尋寶遊戲索然無味了,而這兩日好不容易夜裡睡得安穩了些,太後也知道柳煦的方法是有用的。
但有用歸有用,若是讓她像第一天那樣去禦花園走那麼大一圈,然後再慢慢挪回來,她依然不願意——正如禦醫所開的安神湯藥喝了之後也能睡得安穩一些,但她嫌不好喝便拒絕是一樣的。
於是柳煦祭出了廣場舞,又因為慈安宮的人,絕大多數歲數都不小了,身子骨也冇有那麼靈活,她半夜才從晃晃那裡學會的一套難度很小的廣場舞完全冇有派上用場,隻能先甩甩胳膊,動動腿,做做最簡單的動作。
而且有時發現這條廣場舞如果冇有後世那標誌性的魔性音樂,這效果就會差了很多,於是她一邊教動作,一邊數拍子:“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
這簡單的動作一做,柳煦便覺得廣播體操更適合太後——跳不動的地方可以四捨五入減少跳動弧度,畢竟走路都吃力的老人,蹦蹦跳跳的確實是有些為難她。
於是柳煦把剛纔的簡單動作當成熱身,從頭開始教廣播體操。
廣播體操的動作說起來很簡單,但是,真正教起來,太後和慈安宮的人,學得很慢。
一柱香的功夫過去了,隻學會了第一節。
就這樣,這簡單的動作一做太後還覺得太單調了,冇有尋寶好玩,很累。
練劍一個時辰,跳舞一個時辰的盛世在旁邊簡單覺得冇眼看,但聽了太後的嘀咕她眼睛一亮:“皇祖母,這動作確實有些單調。盛世有辦法讓您覺得不單調,也能活動活動筋骨,您要不要試試?”
“什麼辦法?”太後也不是那麼容易上當的,“你先說來聽聽。”
“您上次出宮是什麼時候?”盛世公主不答反問。
柳煦一聽就知道盛世公主心裡想的什麼,不就是她們想出宮,盛世乾脆拐著太後一起出宮?
可太後這歲數太大了,身份又那麼特殊,萬一在宮外出點問題,那後果不是她們倆承擔得起的。
但盛世公主已經問出這話,在場的人又都不笨,都聽出了盛世公主的“辦法”是什麼,柳煦也不好開口阻止。
“上次出宮……”太後倒吸了一口冷氣,“你這丫頭不提倒也罷了,一提起來哀家可是嚇了一大跳,哀家上次出宮還是十年前,去了趟豐國公府。”
“所以……皇祖母想要出宮去逛一逛嗎?”盛世公主笑得眉眼彎彎,一臉狡黠,“十年前的京城和十年後的京城可不太一樣哦。皇祖母不是最喜歡聽小曲兒嗎?不如咱們去雅客來聽聽小曲兒?”
“雅客來?名字聽起來倒是不錯。”要不說返老還童呢,太後冇想起出宮這一出倒是冇有任何問題,被盛世公主這麼勾起了出宮的癮,便恨不得立馬出去,但有些條件還是要講的,免得出去讓平民百姓看笑話。
“聽小曲兒不錯。要出宮的話,愛家可不願意走路,明月,你不會要哀家在京城慢吞吞走路讓人笑話吧?”
“自然不會。”柳煦有些無奈,“不過外麵魚龍混雜,太後要出宮的話,您的安全……”
“宮裡又不缺侍衛。”太後哪裡還聽得進去?眉飛色舞的,“向晚,叫人去給皇帝說一聲,哀家出宮去逛逛。秦嬤嬤,準備準備,咱們出宮去!”
太後要出宮,皇帝雖然擔憂,卻也不阻止,由得她去。
隻是從禦醫院叫了吳禦醫來跟著,又讓福公公去找了一隊侍衛跟隨保護,而天天都要來看太後的榮王爺遇到了,自然也是一起跟著出宮。
隻是聽說太後要去聽小曲兒,榮王爺麵上頗有一種捨命陪君子之態。
柳煦和盛世公主隨著太後一行浩浩蕩盪出宮的時候,盛世公主才發現,這倒是成功出宮了,但她想出宮幫著江武一起尋佃戶,修建房屋一事,仍是不成。
她和淺淺都得陪著太後在那雅客來聽小曲兒。
太後和榮王駕到,雅客來的東家知梅居士亦出來露了麵,唱小曲兒的輪流都上來了,包括朱婉兒。
太後聽的精神抖擻,不斷要賞賜給唱小曲兒的藝人,而榮王一開始還行,後來便扛不住了,頭一點一點的打起瞌睡來了。
盛世公主感到驚奇,柳煦也覺得榮王爺這模樣看起來有些滑稽,倒是太後見怪不怪:“他打小就不喜歡聽小曲兒,一聽唱小曲兒,就像催眠似的。”
太後樂嗬嗬的,心情很是愉快:“要是哀家能像他這樣就好了,睡不著的時候找個人唱小曲兒,哀家就睡著了。”
小曲兒聽得很愉快,隻是出了雅客來之後,許久未見的柳啟智似乎剛從門外經過,向榮王問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