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一回對著鏡子傻笑,蕭景宸自己都被笑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但他的心理素質極強大,重複了幾次之後,也就適應了,雖然笑得不是特彆假,假到就跟皮笑肉不笑差不多了,但總歸是笑了。
重新挑了個日子,夫妻二人鄭重地把這個新盤下來的茶館辦了次開張。
廣告在外麵貼了幾天,效果還是挺不錯的,吸引來不少愛喝茶聽書的人。
雖然有不少人介意蕭景宸這個之前氣過他們的掌櫃,但還是有許多看在那些贈品的份上,決定再上門一回。
蕭景宸的態度十分友好,掛著職業假笑,把客人往店裡迎。
等客人們進了店之後就發現,這茶館跟以前比起來,改變了不少,格局擺設變了,連茶葉的檔次都提前了不少,但價格卻是十分親民。再加上那說書先生的暖場,這下那些介意蕭景宸假笑的客人也就不計較這點小問題了,各自找了地方坐下,要了茶水和點心,邊品茶邊聽書,好不愜意。
林阮挺著肚子坐在茶館的櫃檯裡,看著蕭景宸掛著假笑迎來送往,忍不住直笑。
誰能想到堂堂冷麪蕭王爺,竟然會在這小茶館裡當個假笑掌櫃!彆說那背後之人想不到,就是蕭景宸他自己以前也絕對不會相信,自己能乾出這種事來。
店裡鬧鬨哄的,林阮坐在櫃檯裡,熟練的撥著算盤,充當賬房和調解員。
這個調解員自然是替蕭景宸準備的,萬一遇到了不講理的客人,到時候她好站出來解解圍。
不是她不放心蕭景宸的能力,以蕭景宸的本事,這點小事雖然不是他擅長的,但絕對不可能難倒他。隻要他願意,就冇有他辦不成的事情。如果冇辦成,那就肯定是功夫不到位。
而是她心疼自己的男人,捨不得他堂堂一個王爺,去受一個市井小民的刁難。所以她才願意來這茶館裡坐陣,如果發生了那種情況,她就站出來從中調解,既維護了顧客的麵子,也能讓自己男人少受點氣。
蕭景宸心裡自然是知道林阮的心思,感動於她的細膩體貼,但也心疼她挺著肚子來這店裡張羅。
茶館可比不得旁的地方,這裡三教九流什麼樣的人都有,整個店裡鬧鬨哄的,尋常人坐一天下來,都覺得吵得厲害,何況是身懷六甲的林阮呢?
所以隻要稍一得空,蕭景宸就趕緊一臉關心地問她“怎麼樣?累不累?要不我讓人送你回去?”
林阮笑著搖頭“我坐在這裡能累著個啥?放心吧,我可冇那麼嬌氣。”
而且坐在茶館裡倒也挺有意思,一邊忙活一邊豎著耳朵聽各種八卦,可比在家看畫本子有趣多了。
“倒是你自己,忙了大半天,累壞了吧?這會兒人少,你先坐下來歇歇吧。”
蕭景宸搖了搖頭,他的身體就跟鐵打的冇兩樣,不過隻是張羅一下客人,累不著什麼。唯一讓他覺得不適的是,臉都笑酸了。
假笑也不容易。
忙了一天,晚上盤賬的時候,蕭景宸看著賬麵上那十幾兩銀子,長長的歎了一聲。
林阮笑著問他“怎麼了?累了”
蕭景宸皺著眉頭“忙了一天,竟然隻掙了這麼點銀子?”
雖然知道銀子不是那麼好掙的,可這裡是京都,不管做什麼生意,隻要用心經營,都是能掙到銀子的。
十幾兩銀子,這個數目,實在是少得可憐了。而且那些顧客來消費的數目全都要記在賬上,等累積滿了數額之後,就得兌現贈品。
再刨除人工和成本,真正的利潤連一半都不到。
林阮笑著睨了他一眼,“所以說你們這些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貴公子,哪知道什麼是真正的人間疾苦。茶館的生意是需要細水長流的去經營,加上你之前的不良影響,今天能有十幾兩的流水,已經超出我的預期了。慢慢來,隻要口碑做起來了,生意自然就能越來越好。”
蕭景宸往林阮身邊一坐,伸手環住她圓潤的腰身,“我現在才真正體會到你剛剛起步時的艱辛。”
林阮忍住笑,都不好意思打擊他。
她的第一家尋味記開在小縣城裡,那裡纔多少人?而且第一天的流水可比這茶館要多。
不想再討論這點可憐的流水了,林阮運起異能,和宮中的那些“情報員們”溝通一下,收集了一下今天宮裡的資訊。
一切如常,那些皇子們並冇有什麼異常。
蕭景宸冷笑一聲“倒是挺能藏。”
“那自然是能藏的,不然也不會這麼多年,都冇讓人察覺出什麼不對來。”林阮對這個人的蟄伏能力也表示佩服,這麼多年,愣是一點馬腳都冇露出來。
蕭景宸眸中泛冷,“是狐狸就早晚會露出尾巴來,他圖謀的是皇位,忍不了太久的。就是不知道他蟄伏的這些年,到底培養了多少勢力。”
這纔是他真正忌憚的地方,這個人可比楚王聰明得多,楚王那些年可是明晃晃地在皇帝那兒掛著號的,都還能在暗地裡搞出那麼大的勢力來。
而這個人藏得如此之深,所掌握的勢力隻怕不在楚王之下。
林阮卻有著另一種想法,“或許這個人手裡的勢力並不多,如果他有這麼強大的勢力,完全可以不必在這麼麻煩,繞那麼大個圈子從林寒身上下手。”
“我大膽假設,這個人很謹慎,並不會像楚王那樣搞什麼暗閣和軍隊,因為這兩樣是皇上最忌諱的事情,他是皇上的兒子,如果能名正言順的拿到皇位,那為什麼還要在背後搞這些事情?若是讓皇上知道了,隻怕直接就被貶成庶民了,所以他不會做這種事。”
“繞個大圈子收買林寒,為的不過是從我這裡入手。皇上眼下最看重的人除了太子便是我和你,太子若是在政事連出差錯,而我又站在了他那邊,到時候他隻消把你……那麼,他就能名正言順的取代太子。”
“所以,這個人手裡應該冇有太多的勢力,頂多就是一些替他辦事的人,甚至連站隊的朝臣都冇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