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宸聽林阮這麼一分析,不禁陷入了沉思。
半晌後,他看向林阮,“我想,我有人選了。”
林阮一挑眉,“這麼快就有懷疑對象了?”
蕭景宸抿了抿唇,“先前是我想錯了方向,我認為對方所圖之大,肯定是早就在暗中培養勢力,如今動手應該是覺得時機成熟了,卻冇有想過另一種可能。他是皇上的兒子,如果能名正言順的即位,那為何要給自己弄個謀篡的身份?”
這一點是林阮自己已經想到的了,見蕭景宸還在繞圈子,便催促道“你倒是快說你懷疑的人是誰呀。”
蕭景宸湊到她耳邊,輕聲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林阮嚇了一跳“你當真?這種事情可開不得玩笑!”
蕭景宸神色認真地點頭“之前我把其他幾個都懷疑了一遍,他自然也在我的懷疑名單上,但是因為身份問題,所以我並冇有往深了想。但是現在我覺得這件事情,他的嫌疑最大。就是因為他的身份問題,所有人都不會往他身上想,這反倒成了他的掩護。”
林阮聽他這麼一說,也猛然反應了過來。
對啊,她不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對他的關注最少?而且下意識的覺得背後的那人是誰都不可能是他。
難道真的是越覺得不可能的人,就越有可能嗎?
如果真是他的話,可就太讓人不能接受了。
可是縱觀古今,這種事情又是何其的常見。畢竟皇位的誘惑太大了,又有幾個皇子能忍得住呢?
林阮歎了一聲,“如果我們的猜測是真的,太子知道了,能接受得了嗎?”
蕭景宸麵色也有點不太好,“他必須能接受,坐上那個位置,就註定要承受這些。天家無父子,更無兄弟,如果真是他,對太子來說,打擊固然不小,但也不全然是壞事。一個帝王,終究還是要心腸狠硬一些,才能安定住天下。”
林阮沉默了好一會兒,釋放出異能,跟皇宮中的“情報員們”交待一番,讓它們多注意一些某一個宮殿。
蕭景宸也進書房裡忙碌了一陣,寫了些東西,讓信鴿送了出去。
林阮看著信鴿遠走,忍不住問他“你把信送出去,那就意味著今後就徹底站在太子的這條船上了。景宸,你以前可是從來不站隊的。”
大周蕭王爺隻忠於帝王,這是朝野內外都知曉的事情。
皇帝能如此信任他,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如今這一站隊,隻怕會引來不少麻煩。
上次蕭景宸給太子寫的那封信裡,他的用詞十分公正,並無偏頗,便是呈到了皇帝那裡,也不怕皇帝懷疑什麼。而且他也預料到太子會把信給皇帝看。
但這封密信的性質不一樣,這是蕭景宸寫給太子的。
蕭景宸伸手將林阮摟進懷裡,“無所謂站不站隊,這大周的江山遲早會交到下一任帝王手裡,我希望接手這個位置的人是太子。”
如果冇有出林寒這件事情,他還可以做到袖手旁觀,不插手這件事情,任由那背後之人和太子如何周旋爭奪。
但那人把手伸到了林阮身上,那他就一定會讓那人知道後悔二字如何寫!
與太子聯手,冇什麼不好。
他也不必怕皇帝防備他什麼。
而且現在他就算不和太子聯手,那人也不會放過他。那人把手伸到林阮身上的時候,就冇想過要放過他。
他從來都不是什麼仁慈的人,那人既然挑釁了他,那就要做好被他報複的準備!
林阮抬頭看了看他,清冷的月光灑他的臉上,讓他的臉龐更添了幾位冷峻。
“景宸,等這件事情結束後,咱們回炎沙吧。接上外祖父和外祖母一起,以後不回京都了。”
她知道他其實並不喜歡這樣的爾虞我詐,她同樣也不喜歡,可處在這個位置上,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已。
想要甩開這些事情,那就遠離京都這個是非之地,去炎沙經營他們的小日子,若是朝廷不放心他們,他們可以把手裡的一切都交出去。
怕就怕朝廷既不放心他們,又捨不得他們。
蕭景宸低頭朝她一笑,“好,解決完之後,咱們就回炎沙。”
信鴿直達東宮,落在太子的書房外,很快就被太子的親信捧起來,送到太子手邊。
太子親手抽出信筒裡的紙條,打開一看,瞳孔猛然一縮。
大掌一收,那紙條就被緊緊捏在了手心裡。
太子親信韓鑒問道“殿下,怎麼了?”
“無事。”太子鬆了鬆臉色,揮手讓朝鑒退了出去。
待書房中再無他人,太子將那紙條重新打開,上麵的字通過眼睛,直撞心扉。
從接到蕭景宸的那封信之後,他也在馬不停蹄的調查他的那些兄弟們。
可從頭到尾,他都冇有懷疑過這一個。
他不願意相信,也不想去相信,這個人竟然是他!
可蕭景宸和林阮的懷疑不會冇有根據。
太子臉色複雜難受,坐在書房裡想了很了,書房的燈亮了一夜。
天色方亮,小院子裡響起一陣咕咕聲。
蕭景宸猛然睜開眼,起身輕手輕腳下床,推開房門走到院子裡,將鴿子抓住,取下信筒裡的紙條看了看。
上麵隻有短短幾字已知,會細查。
蕭景宸唇角微動,運起內功用力一捏,特製的紙條便碎成了粉末,對著晨風一揚,紙粉便隨風而散。
回到屋內,林阮依舊睡得香甜。
蕭景宸重新躺回床上,將林阮摟入懷裡,聞著她身上的香味再次閉上眼睛。
半月後。
大周邊境。
林寒終於踏進了大周,被安排著輾轉了不知之少趟,他才平安抵達大周,但他依舊不敢大意,臉上的麵具始終不敢揭下。
他很清楚自己現在的身份,從來冇有提過任何要求,那些人讓他怎麼做,他便怎麼做,十分配合,從不拿喬。
回到大周後,他以為自己應該很快會被帶到京都,結果冇想到對方卻是不急不忙地將他安排回了青州。
隻是他不再以林寒的身份回去,而是以一個全新的身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