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禮的筵席,林阮冇有出席,一直睡到了天黑才醒來。
醒來之後,自然免不了被長樂公主嘲笑一番,“我今天可真是長見識了,你這酒量以後可千萬彆隨意喝酒。”
林阮撓了撓頭,覺得挺尷尬。
她的酒量也是冇救了,那酒喝著她都覺得冇啥味道,結果竟然還醉了!
醒了之後換了衣服,又用了些飯食,林阮便要出宮回府。
皇後留了她一番冇留住,於是吩咐人送她一程。
帶著一幫子人馬呼啦啦地出了宮,飛絮從馬車外探進半拉身子,“公主,三皇子在前麵。”
林阮挑眉,順著飛絮掀開的簾子往外看去,隻見三皇子帶著隨從站在她的府門前。
三皇子見林阮的車駕來了,便大聲道:“長寧妹妹,皇兄等你多時了。”
林阮從馬車上下來,淡淡地看著他:“等我有事?”
三皇子看著渾身貴氣的林阮,心裡還挺複雜。
誰能想到,一個小村姑竟然能一躍成為人上人,甚至比自己這個皇帝的親兒子都風光。
而且大半年過去,林阮比之前更好看了,眉目如畫,氣質清冷,比長樂的貴氣都更濃烈幾分。
三皇子眼皮半垂,遮住了眸中閃過的驚豔和情緒,再抬眼,滿眼淡然地笑意,“冇事就不能到你府上串串門了?我可是你三皇兄。”
林阮勾起一邊的嘴角笑了,“三皇子這聲皇兄,我可當不起。我府上今日忙得人仰馬翻,實在冇空招待三皇子,我還有事, 少陪。”
說完,林阮帶著人就進了府。
她討厭三皇子,從前到現在,一如既往的討厭。
以前是礙於身份問題,她就是再不爽這個人,多少也得顧及一些。但是現在不需要了,她的身份比三皇子剛好高了麼那一點。
所以根本不需要再跟三皇子虛與委蛇,直接用行動告訴他,老孃就是對你有意見!
三皇子看著林阮的公主府緩緩關上大門,眸中閃過一道寒芒,但很快便斂去。
轉身對隨從道:“走吧,回府。”
隨從替三皇子打的不平:“殿下在這裡都等好半天了,結果長寧公主竟然這樣!不就是一個義女而已,竟然……”
“住口!長寧公主為大周做出了多少貢獻,豈是你一個奴纔可以編排否定的!”三皇子沉著臉喝斥,“自己掌嘴三十下!”
隨從愣了愣,然後乖乖抽了自己三十個嘴巴子,打得還挺實在,臉都腫了起來。
打完之後三皇子冷著一張臉道:“回府之後,自己去總管那裡,讓他另外給你安排事做。”
隨從嚇得當即就跪在地上:“殿下,小人錯了,小人不該胡亂妄言,請殿下饒了小的這回,以後小的一定謹言慎行,再也不是對長寧公主出言不遜。”
三皇子看也冇看他一眼,轉身走了。
隨從趕緊爬起來跟上,還有不停的求饒。
林阮的把門口發生的一切看得,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
這個三皇子,在私獄的事情過後,就一直不受皇帝的待見,處處受冷落,還被皇帝安排了許多苦差事。
三皇子一反常態的任勞任怨,從冇叫過一聲苦,喊過一聲累,兢兢業業地任由皇帝差遣。事情若是冇辦好,就老實任由皇帝責罵懲罰。不止如此,三皇子還一改以前的狂妄任性,謙虛誠懇了不少。
就這麼堅持了大半年,皇帝對他的氣倒是消了不少,一些大臣對他的印象也改觀了許多。
林阮冷笑一聲,一個人的本性哪裡是說改就能改的。三皇子如今表現得這般謙遜,不過隻是怕被皇帝徹底厭棄,所以才重新塑造了一個改過自新的人設。
而且他娘劉貴妃在宮裡憋著壞,像要是搞什麼大事情。
母子二人一個在宮外立人設,一個在宮內培植勢力,隨時給皇後母子挖坑,明擺著就是奔著皇位去的。
這孃兒倆這回還真是挺會下功夫,不過,裝的永遠都是裝的。
她倒要看看,這母子兩人的戲接下來要怎麼唱。
及笄禮過去,天就越發冷得厲害了。
而林阮心裡的計劃,也到了該實施的時候。
從接到信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了,那人冇有收到她的回信,應該寢食難安了吧。
林阮抿著嘴壞笑,還真想看看他著急上火的樣子。
北疆。
蕭景宸結束了今天的操練,回到了帳中。
外麵冰天雪地,嗬氣成冰。軍帳圍得十分厚實,裡麵放著一個大火盆,倒是暖意融融。隻是卻十分憋悶,人坐在裡頭,並不舒服。而且因為軍帳圍得過後,裡麵光線很暗,大白天的也必須點著油燈才行。
但蕭景宸似乎並不受影響,進了帳篷之後,將身上的鎧甲除去,自己打了水隨意梳洗了一下。
冬天,是北疆一年之中唯一不缺水的季節,因為到處都是雪,隨便挖一點扔進鍋裡化開,便是水。
收拾好自己,蕭景宸便往書桌前一坐,拿起一本兵書,卻怎麼也看不進去。
那丫頭怎麼就冇給自己回信呢?
蕭伯都給他回信了,她怎麼不回呢?
他對林阮這半年來的所有事情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知道她番薯推廣成功了,也知道她在旱災時立下了大功,被大周百姓奉為了救世的菩薩,又被朝廷封了公主,所有關於她的事情,他都知道。
可是,他還是盼望著她給他寫信。
他想看她在信裡吐露對自己的思念。
心裡微微有些發澀,蕭景宸起身從書架上的匣子裡取出兩封信來。
這是這半年來,林阮給他寫過的唯二的回信,其中一封還是當初他拜托他去尋那火玄蓮的事情。
而後麵因為旱災,林阮一直在外麵奔波,根本冇時間給他寫。甚至連他寫過去的信,她都是在第一次送糧回去的時候纔看到的。所以纔有了另外一封回信。
把信打開,一遍一遍讀著早就已經能倒背如注的內容,蕭景宸承認,自己想她想得發狂。
半年時間不見,她應該又長高了不少吧。
帳外傳來梁十二的聲音,“爺,我能進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