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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129

接下來的日子, 虞若卿都冇有離開赤煉峰。

蘇景澤隱晦的表達心意讓她有點不知所措,又怕自己將場麵弄得更糟糕,便乾脆躲著天天修煉了。

還是修煉好, 修煉冇煩惱, 還能變強。

蘇景澤也沒有聯絡她, 倒是陸元州過來找她聊天。

陸元州看到虞若卿蔫蔫的樣子,自然忍不住心疼——果然不應該讓人覬覦她。

雖然他和師兄弟們都是患難的交情, 可當他們和虞若卿放在天平的兩端時, 陸元州當然會毫不猶豫地選擇虞若卿。

反正他們什麼事情都經曆過,早就飽經滄桑了, 相比他們,虞若卿還冇受到過太大的創傷,他更希望保住她的這份純質。

至於他們, 皮糙肉厚的, 如今能好好活著已經很不錯了, 再受點情傷算什麼事情呢。

所以當他聽到虞若卿鬱悶地問他, 是不是自己錯了的時候, 陸元州飛快地否定了這一點。

“招人喜歡怎麼能算錯呢?”陸元州認真地說, “如果不是你那樣毫無保留、不求回報地對我們好, 這場死局也不會因此打破,哪怕韓師兄再輪迴個十次也很難有進展。”

“可是……”虞若卿有點猶豫。

“師姐又漂亮又善良又強大, 誰見了都會喜歡的,優秀就是會被很多人喜歡。”陸元州開解道, “蘇師兄心悅你,自然也和當初他在泥潭裡被你拉出來有關, 這是人之常情, 誰能控製得了感情呢。”

“我隻是不希望大家不開心。”虞若卿低聲說, “就算與情愛無關,我也很喜歡你們的。”

陸元州靜靜地看著她,過了半響,他輕輕笑了。

“這就夠了,師姐。”

“你不要將這份感情當做沉重的東西,我們都是活過成百上千年的修士了,不會因為這點事情而動搖彼此之間的感情。”他緩和地說,“相比於情愛,你救下了蘇母和蘇師兄本身,這對他而言已經彌足珍貴。”

聽到他的話,虞若卿抬頭看向他。

“真的?”她問。

“真的。”陸元州笑道,“因為你,我們都得到了自己最珍惜的事情與未來,相比於再繼續向你索取什麼,我相信我們四人都更願意讓你快樂與幸福。”

虞若卿的心這才慢慢放鬆下來。

可能是這一年各種亂七八糟的小說看的,裡麵兄弟鬩牆,姐妹翻臉,都繞不過一個愛字。

看得多了,她心中也有些慼慼,並不覺得那樣的愛情吸引人,反而覺得感情更像是能擴散的劇毒,讓人能丟掉過往的夢想地位和親情友情,隻為了愛而活了。

陸元州這樣解釋,虞若卿才放心道,“看來話本說的不全是真的。”

也怪她前幾天剛看完同為仙俠背景的話本子,劇情裡主角們動不動為了愛情就毀天滅地,一會兒宗門覆滅,一會兒某界生靈塗炭,看得她很怕蘇景澤也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來,毀瞭如今纔好不容易建立起的良好未來。

現在一想,才覺得自己真傻,蘇師兄怎會是那種人呢。

看到她情緒好起來了,陸元州終於安下心。

等到離開赤煉峰,他便去了無念崖。

一進木屋,便看到蘇景澤坐在桌邊,手中握著已經涼透的茶杯,裡麵不是他一貫愛喝的茶葉,而是水果茶。

陸元州不由得心中歎息。

他冇騙虞若卿,他們這幾個師兄弟都很成熟,早就明白這一世有多珍貴,人人都會精心保護來之不易的好未來,他們也確實最大的願望是她能開心快樂的過一輩子。

可是情傷,該難過還是會難過的。

蘇景澤抬起頭,麵色有些蒼白,他輕輕說,“師妹還怪我嗎?”

幾日冇有休息,他的尾音有些微啞。

“她怎麼會怪你?”陸元州說,“隻是覺得是自己錯了,怕你難過,又怕毀了現在的生活而已。我開解了她一頓,她如今放心了。”

聽到他說虞若卿覺得自己做錯了,蘇景澤的手指不由得捏緊了茶杯,過了半響,才緩緩鬆開。

陸元州在蘇景澤對麵坐下,他歎息道,“師兄,你何苦呢?你從前不是這樣的人。”

他過去從冇見過蘇景澤頭腦發熱,蘇景澤想做什麼,該會是等一切穩妥纔出手的。

蘇景澤歎息了一聲,他淡淡地說,“不說出口,總是覺得不甘心。”

陸元州冇有心,他一點都不心疼自己師兄。

“萬一蒼師兄也不甘心,也去告白,該怎麼辦?要是師姐不喜歡他,又得被嚇到了。”他愁眉苦臉地說,“我們四個師兄弟,兩個都喜歡上師姐,這是什麼爛俗話本的故事啊。”

蘇景澤的手指扣著茶杯,他慢條斯理地說,“不是兩個,是三個。”

陸元州:?!!

有一瞬間,陸元州有點懷疑人生,他甚至懷疑第三個喜歡師姐的人是自己,慢半拍才意識到蘇景澤的話中意識。

“怎麼可能!”陸元州磕磕巴巴,“大、大師兄也——”

看著陸元州瞪大眼睛的樣子,蘇景澤竟然輕輕笑了起來,頗有種苦中取樂的感覺。

兩日後,韓淺和蒼寒淩回來了。

他們師兄弟四人,外加虞若卿和雲天成,聚在一起開了個會。

“我先說吧。”韓淺道,“修仙界裡不老實的人和前世一樣,都是天狗閣之類的邪修,蠢蠢欲動要與魔族合作。世家中也有一些家族手腳不乾淨。”

“妖魔二界倒是和前世不同了。”蒼寒淩淡淡地說,“冇有我,它們都是一盤散沙,各自為王,內鬥得要命,雖然弄出了個聯盟,也心懷鬼胎,難成大器。”

這便是所有人都想看到的發展了。

一切皆在意料之內,冇有出現其他前世冇有的新問題,讓所有人都不由得鬆了口氣。

雲天成作為宗主,全程冇有發表自己的言論,畢竟在座的這些弟子,包括他的親徒弟陸元州,都遠遠比他更加瞭解如何做對門派而言纔是最優解。

可以這樣說,雲天成已經將自己身為宗主的權利完全放權給他們了。

師兄弟們很快決定了下來,對於修仙界內部的奸細采用暗中盯梢釣魚執法的方式慢慢剷除,至於妖魔界,就算能掀起戰爭,也不會像是前世那樣,最多也不過是區域性地區的小仗,讓人盯著就行了。

還是先將修仙界內部的敗類剷除比較重要。

確認了之後,雲天成先行離開,由他宗主的身份再佈置下去,以及和其他幾個門派宗主共同商議。

商談事情的時候,一切還算正常,宗主一走,五人之間的氛圍頓時有點僵持了。

虞若卿目光飄忽不定,蘇景澤沉默不語,陸元州的目光似有似無地看著其他三個師兄,眼神欲言又止。

蒼寒淩疑惑道,“你們怎麼了?”

陸元州本來想說點什麼緩和氣氛,可又一想,怎麼回回都是自己當這個潤滑油呢?他們既然敢對師姐動心,那就該敢自己解決啊。

於是他站了起來。

“冇什麼。”陸元州說,“我先去做飯了。”

虞若卿也立刻站了起來。

“我幫你打下手!”她說。

二人迅速離去,立刻的時候,陸元州還不忘把門帶上。

木屋中,三人之間的氛圍更加古怪了。

“你又做什麼了?”蒼寒淩有點不滿地問。

若冇有恢複記憶,他還能勉強因蘇景澤是師兄而敬他一些。可十世記憶都恢複了,他們彼此知根知底,什麼事情都經曆了,師兄弟之間的感覺反而淡化了許多。

蒼寒淩本來就很不爽蘇景澤之前的所作所為,他以前怎麼冇發現他這麼會裝可憐?幾句話眨眨眼睛就能讓虞若卿心疼他。

反觀蒼寒淩自己,釣個魚都掉不明白。

所以看到氛圍異常,蒼寒淩先入為主便覺得蘇景澤肯定又接著自己修為低或者身體不好的藉口做了什麼事情。

蘇景澤垂著睫毛,修長的手指握著酒杯,淡淡地說,“我旁敲側擊地說了自己的心意,似乎將她嚇著了。”

聽到他的話,蒼寒淩倒吸一口冷氣,連韓淺都抬眸,沉沉地望向他。

“你……”蒼寒淩表情有點複雜,“你為何要這樣做?”

“難道你不想嗎?”蘇景澤反問道。

蒼寒淩不說話了。

他當然也想表麵自己的心意,可是他怕。

他失去過太多的東西,所以對著一點點光輝,捧在手裡都怕化了。

蒼寒淩雖然曾經統一過妖魔二界,當做魔尊,可他對這件事情仍然束手束腳。

他怕虞若卿討厭他,勝過表達自己的心意。

“……你會毀了我們現在的一切的。”蒼寒淩不由得有些惱火的抱怨。

“或許你想一直保持這樣的生活,今日我約她練劍,明日你約她切磋的日子。”蘇景澤的手指緩緩握緊,他低聲道,“可是我忍受不了,一刻都無法忍耐。”

虞若卿對他越是關照,越溫柔,蘇景澤的心便越痛苦。

他知道他不是特殊的,她的溫和是保護者性格的人天生擁有的善意,她可以像是待他一樣,對待任何一個人。

蘇景澤已經體會過被偏心對待過的感受,怎麼可能心甘情願放走她?

明知自己一開始便輸了,這種不甘心便更加讓他感到抽痛。

蒼寒淩的臉色變冷了許多,越過桌子,他一把抓住蘇景澤的衣領。

“你以為我能忍受嗎?”蒼寒淩陰冷地說,“我有那麼多陰暗的偏執的念頭,遠比你要多得多。可是相比於我自己的感受,我更不希望若若受到傷害——你又憑什麼嚇到她?”

蘇景澤任由蒼寒淩抓著自己的衣襟,他側過頭,長髮有些散亂,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意。

“如果師妹無心,誰都不入她眼,我自然也能與你一樣忍下自己的念頭。”蘇景澤輕輕地說,“可如果你明知她對我們之中的一人有所動心,而那人又不是你——你真的能隱忍一輩子,什麼都不說?”

蒼寒淩蹙起眉毛,“什麼意思?”

蘇景澤冇回答,他轉過頭。

蒼寒淩順著他的目光,二人一同看向從剛剛開始,便一直冇有發過言的韓淺。

蒼寒淩瞳孔微縮,他怔怔地鬆開蘇景澤的衣服。

“韓淺,你又為何一直不說話?”蘇景澤冷笑道,“難道是因為有恃無恐,纔看我們如笑話般爭執?”

韓淺垂下眸子。

他並不知道蘇景澤話裡的意思。

對韓淺而言,虞若卿對他們二人的關照永遠比他多得多,這段時日他確實做了許多努力,可他們不也是如此嗎?

與她拉近的每一步,韓淺都不知曉,她是否也與彆人一同這樣做過。

他隻是習慣了忍耐痛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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