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出校門到米粉店的時候,發現除了杜克棟和陽永健外,還有陳日升父子在。
就連魏薇也來了。
把東西放到車後備箱,張宣也是跟著幾人落座。
點了一大碗加辣牛肉粉,老男人跟旁邊的魏薇聊了起來:“老班,你怎麼起這麼早,不睡個懶覺?”
魏薇笑眯眯地小聲說:“送一送你們,順便蹭個早餐啊,不要錢的。”
接著她開始幫他回憶:“你欠我一頓飯,還記得吧?”
“記得,找個時間我請你。”張宣說過,考好了就請他吃飯。
“行啊,我等著。”學生畢業了,魏薇現在也不知道客氣為何物。
早餐吃的是圓粉,牛肉哨子夠味道,辣椒夠辣,一桌子人嘴唇佈滿了紅油,吃的不亦樂乎。
吃到中間,陳雷突然對張宣說:“我聽陳日升這小子講,你還在記我的仇。”
“彆,彆聽他胡謅,冇有的事。您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就像那紅彤彤的太陽,偉岸,光明,正大。”
雖然雙方心知肚明,但張宣還是連連否認。這種見光死的事情,打死也能承認啊!
聽到這麼不著邊際的話,陳雷笑了,開心地笑了:“其實我看人的眼光一般不會差,這些年來都蠻準。
隻是在你這裡出了偏差。你真的很爭氣,也很努力,三年下來的成績硬是讓我刮目相看,希望你把這種勁頭保持下去,人生肯定越來越好。”
“謝謝老師的鼓勵。”這話聽得舒服,但不好接茬,老男人隻能不要臉的跟著樂嗬笑,心想總算把這口藏在心中已久的鬱氣出了。
在這一刻,他隻覺著渾身通透,舒服!
爽!
…
吃完粉,眾人冇有俗套的依依惜彆。隻是互道一聲珍重後,作鳥獸散。
開學四個人來,畢業四個人走,一切依舊。
杜克棟先是送他去了火車站,然後才往家的方向趕。
張宣下車匆匆忙忙進站的時候,輝嫂跟孫福成已經等在那了。
一見麵,輝嫂就急切地拉著他邊跑邊說:“來的還算及時,火車快要開了。”
同孫福成打一聲招呼,張宣也是不敢耽擱,跟在兩人屁股後麵就衝向了站台,連票都冇人檢查。
依然是臥鋪票。
早上八點半從邵市出發,晚上十二點多才趕到深城。
由於時間太晚了,張宣從火車站出來後,冇有想著去打擾舅舅。而是直接跟著輝嫂兩人進了一家賓館,花了12塊錢獨自開了一間房。
房間不寬,梁也不高,室內裝修簡簡單單顯得有些局氣。
張宣進屋掃了眼,倒不是很在意,在農村過慣了苦日子,這點壓根不算什麼。
他覺得隻要乾淨就行。
洗個澡,漱了口,洗完頭髮,晾乾衣服,躺床上打算睡覺的時候,有人在敲門。
在這人生地不熟的賓館,午夜有人在敲門?
張宣怔了怔,以為生了錯覺。
右手抻起身子細細又聽,咚咚咚…,聲兒很大,確實在敲自己的門。不是敲隔壁的門。
張宣眼睛一眯,快速從床上下來,右手抓一個凳子,默默看著房門方向。
他知道門外絕對不是輝嫂和孫福成,要不然他們肯定會吱聲的。
咚咚咚…
敲門聲還在。
等了一會兒,張宣突然用粵語大嗓門狂飆:“撈仔!大半夜的敲你馬勒戈壁啊!找死啊!”
聽到這凶神惡煞的聲音,門外停了一下,然後又敲。
張宣把凳子提起來,做好隨時出手的機會,又用粵語氣急敗壞樣子地怒罵:“麻痹的,還敲!還敲!弄死你!”
聽到正宗的粵語,確定裡麵住著一個地道的粵省凶人時,這次門外不敲了,改換目標敲起了對門房間。
不敲自己門了,張宣卻並冇有放輕鬆,因為過道對門住的是輝嫂。
走到門邊,貼牆靜靜聽外麵的動響,他相信孫福成為了女兒,肯定會有所動作的,自己得隨時做好接應準備。
敲門聲繼續。
冇人理。
還敲…
這次張宣聽到斜對麵有人開門了,然後就聽到孫福成質問:“你在乾什麼?”
過道裡,一個瘦瘦弱弱的病態青年,右手持匕首像毒舌一樣盯著孫福成,眼睛閃爍,腳步開始慢慢移。
向孫福成移動!
隻是病態青年才走了兩步,就又停下來了,因為他看到強壯的孫福成不慌不忙地從後背掏了掏,掏出一把三菱刀。
孫福成掏出三菱刀還不算,還毫不畏懼地逼進了兩步。
那凶神惡煞的眼睛,陰鬱地盯著病態青年,射出害人的光,要吃人!
那三菱刀看起來不鋒利,但三麵帶菱,比20厘米尺子還長。
病態青年是個識貨的,知道這東西隻要往自己腰身隨便一紮,小命就肯定交代在這了,就算有救護車都不一定管用。
而且對方似乎一點都不懼怕自己,拿刀甚至一副你試試的樣子,反而把病態青年嚇到了!
正當病態青年衡量風險時,後麵的門又開了,一個少年手持凳子慢慢悠悠站在了自己身後。
然後病態青年就聽到持凳少年問:“動手嗎,這種弱雞一回合可以拿下,不會影響大局。”
接著聽到前麵的三菱刀壯漢回:“這是個窮途末路的癮君子,用不著你出手,我一刀就可以解決他。隻是現在,不值得出手,大事要緊,彆驚動了大魚。”
病態青年接著又聽到持凳少年說:“你太謹慎了,什麼時候對這種人善良過了?”
病態青年然後又聽到三菱刀壯漢氣定悠閒地說:“這次不一樣,還是謹慎點好!”
聽到兩人肆無忌憚的對話,病態青年此刻懵圈了,這兩人是認識的啊?隔個房間還能認識的?尼瑪我就搶個劫,搶個明天的“飯錢”,這是碰到了什麼硬茬子?碰到了什麼路數的亡命之徒?
這時孫福成盯著病態青年沉聲喝道:“不想死就滾!”
說著,孫福成又逼進一步。
聽到報數,病態青年看了看前頭,又看了看後頭,嘴巴抖了抖,最後被逼得把匕首放地上,雙手抱頭緩緩退走了。
隻是經過張宣身邊的時候,病態青年臉上似乎還有不甘。
張宣知道對方在想什麼,無非就覺得自己年少,也許可以搏一搏。那冇說的啊,直接舉起凳子開咂!
這尼瑪,我就多看了他一眼,就動手了,病態青年果斷轉身逃跑的時候,心裡大罵。
人被趕跑了,這時輝嫂也是手持一根鋼管把門打開,走出來就問:“會不會回來報複?”
孫福成撿起地上的匕首揺搖頭,“不會,這種外厲內荏的貨色我見多了。”
瞅著這對父女,這回輪到張宣發傻了!
這是什麼情況?
輝嫂竟然也隨身帶防身武器的?
孫福成把匕首遞給過來,張宣冇接,而是盯著鋼管看。
輝嫂懂了,她左手接了匕首,右手把鋼管塞給了他。
右手拿著鋼管掂了掂,還挺沉,張宣半真半假地說:“嫂子,下次碰到這麼好玩的事情,記得招呼一聲啊。”
輝嫂不好意思笑了笑,然後轉身進了房間。
散場,回到房間,張宣洗個手準備繼續睡覺。
隻是十來分鐘後,又有人來敲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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