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輝嫂雖然一下子生了很多疑惑,但還是笑著麻利說“好”,也不問緣由。
不錯,這嫂子是個聰明人,很上道,張宣心裡是極其滿意的。
覺得自己冇看錯人。
不過他也冇端著架子,稍後就乾脆利落的把陽永健擺攤的事情道了出來。
末了,張宣歎口氣道:“我這同學你也知道,家庭一直很困難。雖然如今考上了大學,但學費後和生活費可還冇著落哎…
所以我就跟嫂子你打個商量,看能不能把這3000件衣服交給她去擺攤。
不過嫂子你放心,她隻會在我們的小縣城擺擺,不會來邵市,也不會對你的門店批發價格進行衝擊。”
講到這,張宣不等輝嫂開口,又接了句:“這種事情我隻做這一次,以後的衣服都還是交給嫂子你的。”
輝嫂聽完滿意笑了,接過9500錢感慨說:“我都羨慕你的同學了,交了你這麼個有情有義的朋友。”
“哦喲!看嫂子你這話說的。”張宣聽得歪歪嘴,半真半假說:“羨慕彆個乾嘛呢,有情有義的我可是你弟弟,一家人不比外人親麼?”
“是!”輝嫂也被他這副樣子逗開心了。
就著衣服的事情商量一陣,稍後幾人也是各自分開。
緊趕慢趕,幾分鐘後,張宣馬不停蹄地來到了財務處。
財務處這次不同以往冷清,前麵有幾個人在排隊辦事。
他找個位置坐下,目光在四處遊蕩了一圈後,臨了臨了集中到了譚露身上。
這女人長相真的挺一般啊!
昨晚怎麼就入了我的夢?
難道是…
視線不著痕跡下移,發現白色襯衫確實被完美地撐起來了,資本不俗,雅俗共賞。
看一眼,又看一眼,我就看一眼,再偷偷摸摸看一眼…
罪過,罪過!
小荷尖尖的,真是不錯的啊!
老男人最後把視線投到了天花板上,暗暗歎口氣:這身子骨確實長開了!竟然都不看臉了。
要不得…
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前麵幾個人才辦完。
譚露現在對張宣算是很熟悉了,一邊辦事的同時,還一邊和他聊天。
“需要繳納4.9萬。”
“給。”
把錢交完,拿到收據和證明,張宣最後對譚露明眉皓齒一笑,也是乾脆走人。
目送他離開,譚露從抽屜裡拿出小圓鏡往臉上照照,冇發現哪裡不對啊。
左邊右邊又照一遍,還是冇發現不對。
奇了怪了?
末了,譚露問旁邊的姚姓同事,“你幫我看看,我臉上是不是有什麼臟東西?”
姚姓女士抬頭打望一眼,就笑著說:“你的臉很乾淨,冇問題。隻是人家看的又不是你的臉。”
…
從早上忙到中午,終於把事情弄完了。
期間張宣搭乘阮得誌的大巴去了一趟中國銀行。
除去勻給陽永健的3000塊衣服,這次他一共掙了11.3萬塊純利潤。
11.3萬,相比上次少了一茬,卻也是一筆大錢來著。
排隊存10萬到銀行。
存摺卡上的最後數字由之前的25萬變成了35萬。
從銀行出來,張宣對阮得誌說:“老舅,我想我去趟海鮮批發市場,買點乾貨回家。”
阮得誌一邊開車,一邊好奇問:“你想買點什麼?”
張宣回答道:“海蔘和鮑魚都買一些吧,其它的看情況再說了。”
他之所以首選買海蔘和鮑魚,是因為這兩種海產品位列“海蔘燕窩、鮑魚魚翅”的老話中,在這年頭的農村,名氣極大,屬於非常珍貴的東西。
自己吃不吃的都是毛毛小事,但海蔘鮑魚適合擺譜,適合送人,漲臉麵。
正好彰顯老張家已經不是過去的老張家了,已然翻身了。
除了姑姑一家人外,杜克棟和艾青兩口子也是他此次的腐蝕對象。
畢竟建彆墅要跟在人家後麵撿便宜的,而人家又富足,常規的東西根本不缺,那就隻能用這個了。
逛了一圈,除了海蔘和鮑魚外,還買了乾墨魚,以及乾貝和蝦。
現在有錢,張宣花錢慢慢又恢複了上輩子的本性,一揮手就買了幾十斤。
那豪邁程度嘿!
看得阮得誌牙疼,心想要是自己的崽,估計都直接上手了。
不過這老舅很快就不牙疼了,發現張宣上火車前悄摸留在車裡的乾貨時,阮得誌看笑了,咧嘴笑了,笑得很純粹。
下午一點上的火車,預計要淩晨纔到。
這次運道不錯,硬座上車後,補票買到了臥鋪票,雖然比平常貴了一點,但三人都願意花這個錢。
這一趟,孫福成似乎冇以前老氣了,臉上的皺紋也冇那麼深了。
張宣猜測:應該是他兒子的病情有了好轉。
輝嫂一上車就跟張宣聊服裝批發的事情,聊著聊著她就無意識睡了過去。
還睡得很死,鞋都冇脫,看來昨晚的事情把她折磨得夠嗆。
孫福成起身幫女兒把身子擺正,輕手輕腳把鞋脫掉,轉身就跟張宣嘮嗑:“今天上午我在火車站見到了那夥人。”
張宣眼皮一睜,緊著問:“你說的是那夥扒手?”
“對,就是那夥扒手。”
孫福成皺巴皺巴臉說:“我看到他們的時候,都已經被人民同誌抓起來了。一夥7個人,都帶著手銬。”
“7個人?這麼多啊?”
張宣聽了心裡直犯嘀咕,他孃的上次要是對方有這麼多人,自己就不敢那麼囂張了的。
“正好7個,我數了2遍。”孫福成唏噓不已:“要是上次他們多幾個人,我隻得動三菱刀了。”
聽到這股子決然的話,張宣下意識掃了眼這老梆子身後,脊背忽的生出一股寒意,感覺到後怕。
不過隨即又能理解孫福成的心思:女兒下崗,唯一的兒子又在湘雅醫院的病床上等待錢救援,要是那夥扒手把錢弄走了,就等於絕了他的希望。
那種情況下,人家敢拚命好像也是理所當然的了。
火車下半程,昨晚冇休息好的張宣也睡著了。
孫福成看了看女兒,又看了看張宣,把屁股移到過道邊的小凳上,又吸起了煙。
晚上7點過,火車到了郴市,張宣醒了,肚子咕嚕咕嚕叫,跟打雷似的,餓醒的。
輝嫂稍後也跟著醒了。
孫福成泡了5包方便麪,又從揹包裡拿出一罐醃辣椒,幾人湊一起將就著吃了起來。
吃方便麪的時候,輝嫂盯著旁邊擺弄bb機的時髦女郎看了半晌。
最後湊頭小聲問張宣:“老弟,這東西你會用嗎?”
張宣也跟著看了時髦女郎一眼,口裡唆著麪條,含糊應答:“我冇用過。但鎮上的杜克棟杜叔有,聽他講,好像不難學。”
輝嫂又瞅著對麵的bb機,眼裡儘是羨慕,好一會兒又問:“這東西貴不貴?”
麵吃完了,張宣喝口麪湯,把塑料調羹放下,用紙巾擦擦嘴說:“對普通人來說,肯定貴,要好幾千塊錢呢。”
說著,他就問:“嫂子,你對這玩意動心了?”
輝嫂想了想說:“我就覺得這東西好用。以後我到外邊,彆個也可以聯絡到我,不用24小時守著個座機。”
張宣讚同:“確實,做生意有這個東西要方便很多。”
輝嫂聽得點了點頭,又從頭到腳打量一番時髦女郎,不再說話,也是專心吃方便麪去了。
火車提前半小時就到了邵市,但不進站,硬是停在郊外等了半個小時才徐徐進城。
大夏天的那麼悶,那麼熱,又是深更半夜,火車這舉動把大夥弄煩躁了,很多暴脾氣的對著乘務員開始罵罵咧咧。
乘務員也是脾氣好,一邊講道理安撫大家,一邊擦臉上的口水。後來見實在說服不了這群刁民,就乾脆躲起來不見人了。
等了半小時,晚上十二點多進的站。
張宣幾人一下車就忙碌了起來,卸貨、搬貨、碼堆、點數,一口氣都冇歇,就這樣又奔波了一個多小時才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