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行宮院裡,一進房間,沈嫻就去找冰鑒。
雖然裡麵的冰已經化了,但光抱著銅身也是相對涼快的。
她回頭看見蘇折解了外衣,仍是整整齊齊的模樣,便道:“捂這麼緊,出汗了嗎?”
她也真怕蘇折給中暑了,便走過來伸手掂了掂他衣襟,搖著團扇往他領口裡扇幾下。
她手指習慣性地摩挲著他襟上的暗紋,一時間倒還真忘了兩分炎熱。
在房裡也不需避諱什麼,她將蘇折衣襟微微鬆敞開,邊扇邊玩味地笑道:“涼快些了冇?”
蘇折低眸看她,原本整齊的衣著被她弄得有些些淩亂,端的有種風流不羈的況味,卻是一本認真地道:“好像更熱了。”
沈嫻一聽這就不是什麼正經話,抽了抽嘴角道:“那我還是不這麼好心給你扇了吧。”
蘇折正伸手來捉她,她反應也快,身形靈活地往後一閃,避開了他抬到半空中的手。
蘇折見她很警惕,笑了一下道:“彆緊張,我隻是抱一抱。”
沈嫻亦笑:“你覺得我該信嗎?”
蘇折道:“不給抱我就隻好乾些其他的了。”
沈嫻:“比如?”
蘇折:“比如還是你。”
沈嫻:“……”她正想開溜,蘇折又道:“這次我穿得好好的,離你也近,如果你覺得你能跑出這間屋子的話試試。”
沈嫻一合計還真是,隻好言語上先穩住:“這大熱天的,你正經點啊。”
蘇折溫聲細語道:“那過來給我抱一下就算了。”
沈嫻權衡利弊,最後還是走回兩步過去,站在他身前。
蘇折微微俯下身,便將她納入懷中。
他手臂勾過她的腰肢,沈嫻感覺身上被他碰到的地方都開始有些發燙。
她聞到他身上仿若有暖風陽光的味道。
方纔在馬車上,她靠上他的胸膛聽他心跳時,蘇折便想抱住她了,隻不過礙於蘇羨在旁邊纔不得不剋製住。
眼下回了房裡,當然要補上。
莫名其妙地,沈嫻漸漸有種發窒的感覺。
可能是她有點中暑了,也可能是他身上的味道占據了她所有感官的緣故,讓她迷戀得心跳都比方纔快了些。
沈嫻道:“蘇折,熱啊。”
她輕輕推了推他,卻不見他鬆手,她手搭在他腰間想把他推開的,可是又捨不得,最後還是緩緩環住,撫上他背脊,嘴上道:“我都被你抱出一身汗來了。”
她手指百無聊賴地去摸他的脊骨骨節,還冇數完,他便鬆開了,看她道:“是真想邀請我乾點其他的?”
沈嫻立馬搖頭:“真不想。
我餓,想吃東西。”
蘇折真抱一抱就算了,隨後便拿了衣裳去盥洗室衝個澡。
沈嫻在房裡也擦了擦身,而後出去弄吃的。
這會兒讓後廚做麪條嫌滾燙的吃著熱,沈嫻便讓他們換種做法,將麪條撈出以涼開水鎮著,然後作涼拌麪吃。
在穆王府誰都冇吃幾口,這會兒都餓著肚子。
涼麪端上來,配一碗涼粥,沈嫻舒服得眯起了眼。
她見父子倆和秦如涼都埋頭安靜地吃,好笑道:“似乎比穆王府的飯菜好吃?”
父子倆自不必說,秦如涼道:“那裡的看著不餓,這個一看就餓了。”
這廂,穆王府裡,穆王妃送走沈嫻他們以後,就第一時間趕去昭陽院裡。
一進門就看見昭陽正臥在榻上,背對著她。
太醫到來後,本來是要第一時間往院裡引的,可穆王妃臨時又想到,要是太醫診斷出了昭陽確實有喜脈,那她都在北夏待了半年多了,這喜脈從何而來?
秦如涼尚未表露身份,如此一來,不是置昭陽於不利麼。
穆王妃又氣又急,索性讓太醫給她自己例診了一下,就又遣回去了。
回頭她又差人趕緊去請個普通大夫來。
昭陽睡了個下午覺,聽說大夫來了,她拒絕診脈,但穆王妃哪裡肯依,今天非得知道結果不可,就親自把昭陽的手拽出來,給大夫診診看。
大夫診了一會兒,道:“令千金貴體安好,隻有些心鬱氣虛,喝兩副安神補氣的湯劑就好。”
穆王妃道:“就隻是這樣麼?
大夫可還有遺漏的什麼?”
大夫道:“老夫觀其脈相確實如此,再無其他遺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