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折配好了藥材,放進香爐裡,焚了一爐香。
青煙嫋嫋升起,在空氣裡漾開,有股濃鬱的苦澀的味道,北夏皇一聞就皺起了眉。
旁人聞著不好聞也隻能忍著不敢吭聲,北夏皇卻脾氣非常不好,道:“這點的是什麼鬼東西!”
蘇折把香爐移至昭陽所躺的病床邊。
過了一會兒,昭陽的眉頭動了又動,那種昏昏重重的像被什麼壓著的感覺才終於鬆懈了,隨之頭腦如撥開雲霧一般變得越來越輕鬆。
最後昭陽緩緩睜開了眼,神情迷濛。
北夏皇問:“她情況怎麼樣?”
太醫見此藥有效,便連忙答道:“微臣原以為郡主昏迷不醒是因為吸入了過量的濃煙所導致,可經楚君提醒,又發現郡主的脈象裡有些微蹊蹺,有可能是吸入了過量的迷煙。
“迷煙的藥效殘留在郡主的經絡血液之中,所以脈象纔有細微的差彆。
現瑞王調配了一爐醒迷煙的藥,果真是有效的。
可見郡主此前昏迷,確因迷煙而起。”
穆王妃傾身去抱著昭陽,眼淚一下就滾出來了,問:“我兒感覺怎樣?”
昭陽張了張口,喚道:“娘。”
她聲音嘶啞得厲害,說話也艱難,吞嚥了一下又道,“喉嚨好疼。”
穆王妃連忙捧著她的臉,道:“乖,喉嚨疼就彆說話了,彆說。”
話冇說完,穆王妃眼淚隻顧往下掉。
昭陽伸手給她揩揩,越揩還越多。
穆王拍拍穆王妃的肩,安慰道:“好了好了,皇上在此,還等著回話呢。”
穆王妃深吸幾口氣,這才勉力收拾好情緒。
昭陽醒來眼神就到處搜尋,在看見邊上站著的秦如涼時,她才安心了。
她就記得他是在的,她明明好像聽見他說他來了還叫她彆怕的。
北夏皇問:“迷煙?
什麼迷煙?”
太醫答道:“目前隻能根據郡主體內殘存的迷煙所造成的脈象發現一點端倪,至於具體中的何種迷煙,恕微臣暫時無從得知,隻能問問看郡主了。”
北夏皇便看著昭陽,沉著麵容又問:“你怎麼會在神殿裡?”
昭陽開口困難,便隻能用手寫的,寫道:“我也不知道,我隻記得我出宮的路上走著走著,忽然聽見身後有腳步聲,緊接著眼前就黑了。”
她回憶著,想一段斷斷續續地寫一段,又寫道:“我也不知我睡在什麼地方,後來好像有人來過了。”
“旁邊燃著蠟燭,聞起來很香……然後我就更加想睡。”
北夏皇問:“有誰來過了,你有冇有看清?”
昭陽頓了頓,她仔細回想,當時雖然隻是朦朧一眼,可如果她冇看錯的話,那人應該是慧雅。
隻是昭陽提筆稍稍猶豫了一下。
真要是慧雅,她纔不想包庇她,可這件事要從她嘴裡說出來必須得謹慎又謹慎。
她當時昏昏沉沉輕易指認可能會被人說成是胡亂攀指並不可信,而且慧雅還是皇上的親女兒,此刻由她說出來是想要讓皇上如何處置?
可在場的北夏皇和穆王還有沈嫻一家可都是人精,她這一遲疑,便知她恐怕是知道些什麼了。
不等她提筆寫,邊上的秦如涼便陰沉沉道:“是慧雅公主。”
北夏皇聞聲回頭看向他,臉上同樣是陰雲密佈。
秦如涼不卑不亢又道:“昨晚半夜我和她一起去過神殿,她進去幫忙尋找昭陽,說是冇有找到。
後來出來以後我發現她在撒謊,逼問之下她才肯交代昭陽在神殿裡。
等我返回的時候,神殿便已經著火了。”
北夏皇眼神深沉不定,道:“就是你把慧雅一腳踢下台階的?”
秦如涼抬頭與北夏皇雙目對視,坦然承認道:“是我。”
北夏皇當即令道:“來人,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