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雅奇剛剛把那個要命的問題問出口的時候, 德妃臉上就是一黑。想著快步上前把那小祖宗摁住,好歹叫她住口。隻她這花盆底子才踩了幾步,更要命的話就被這破丫頭給禿嚕出來了。
嚇得她趕緊噗通一聲跪下來:“溫憲年幼無知, 以至於……以至於這般口無遮攔,還請萬歲爺看在她一片懵懂的份上, 寬恕則個。”
康熙一臉深沉, 從外表看不出絲毫端倪來。
天知道剛剛他被天真懵懂的女兒問了那麼個詞兒時, 到底有多尷尬欲死。偏這破孩子語不驚人死不休的,還接著抖落出那麼個驚天大幕來!
這下好,他顧不得生氣,也顧不上愛女心切、百般求肯的德妃了。
隻眯眼, 咬著後槽牙問了句:“此事當真?”
當真那肯定不可能當真的!
那教養嬤嬤是貪,又不是傻。
橫豎大格格都已經是捏在她手裡的小螞蚱了,此去蒙古萬裡迢迢、來日方長的,什麼時候收拾不行呢?
哪兒會作死般的,當著滿大清最最炙手可熱的溫憲公主的麵兒。不怕她突然醒來,直接一鞭子甩過來麼?
但這把雖虛構,可那老刁奴仗著自己是元後赫舍裡氏所派,冇少欺負大姐姐也是真。
那白玉鐲子, 曾是大姐姐愛物,這會兒就不遮不掩地戴在那老貨的腕子上。
所以,這情節雖虛構,那老貨的罪行也絕對假不了。
茉雅奇抬頭, 理不直氣卻很壯:“真的哦,皇阿瑪!不信您可以問大姐姐, 那老刁奴是不是仗著自己是元後孃娘所派, 各種盛氣淩人?將她院子裡的一應事務都牢牢掌握在手中, 常越過她這個主子去私自行事?”
純禧是不知道五妹妹怎麼突然對她教養嬤嬤發了狠,但……
自家乖巧妹子與慣會仗勢欺人的老刁奴,她用腳指頭想也知道自己該站哪邊!
是以,當康熙求證的目光向她掃來時,她忙不著痕跡地往自己腿上狠狠一掐,豆大的淚珠隨之就滾落出眼眶。接著純禧又雙膝一彎:“女兒無能,讓皇阿瑪失望了。”
“乖孩子,這哪裡是你的錯?”貴妃歎氣,親手把純禧扶了起來:“宰相門前三品官,更何況是元後孃娘所派?彆說你個小姑娘,便是咱們這些大人也未免投鼠忌器。”
畢竟萬歲爺這深情形象深入人心,在很多人眼裡,元後赫舍裡氏就是他的逆鱗來著。
但貴妃想想自己夢中所見,到嘴邊的就隻剩下嗬嗬二字而已。
貴妃斂眉,迅速掩去眼底一閃而逝的嘲諷。
隻認真臉看著純禧:“所以,你冇錯,錯的是我。是我失察,叫你這堂堂金枝玉葉竟受了那等刁奴折辱。我……對不起你,對不起萬歲爺賦予的監管後宮之權!”
說完,貴妃就放開純禧的手,端端正正地跪在了康熙麵前:“妾失職,還請萬歲爺責罰。”
這,罰什麼罰呢?
純禧入宮多年,彼時元後赫舍裡氏尚在。接著孝昭、孝懿。直到孝懿薨逝,這後宮纔算在貴妃的監管之下。但彼時早已冰凍三尺,又何止這一日之寒!
深深明白這道理的康熙親手將貴妃扶起:“分明是刁奴膽大包天,欺負主子年幼,又豈是愛妃之過?此事茲事體大,朕定會詳查。”
“一旦罪證落實,彆說她是赫舍裡的人,就是太皇太後的人也照樣嚴懲不貸!”
此一句,便掀起了浩浩蕩蕩的宮廷檢查活動。
這針對對象麼,當然是各位公主身邊的教養嬤嬤。結果……
隻應了那句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隻被重點照顧的大格格那位教養嬤嬤房裡搜出來的各種杯盤碗碟、金銀玉器、珍貴布料等都堆成小山,瞧著比大格格所有的私藏還要多些。
氣焰,也是出乎意料的囂張。
張口閉口叫被派去捉人的侍衛們招子放亮點,自己是仁孝皇後的人!
氣得康熙直接怒摔杯盞:“嗬,朕倒不知,自己珍重髮妻竟然珍重到把她身邊的奴才都看得比自己女兒都重要了?區區一個賤婢而已,誰給她的臉欺辱當朝公主!”
“拉下去打五十大板,冇收一切資財,全家發配寧古塔與披甲人為奴。再有此等欺主刁奴,也都如此處理。”
一片聖上英明的聲音中,各位公主身邊的教養嬤嬤也都相繼倒了黴。
除了被太後看作眼珠子一般萬千疼愛的溫憲公主,養在德妃身邊的七格格。還有雖遭遇刁奴但自身聰慧,已經順利鎮壓將之收為己用的四格格外。
竟再冇有公主冇被教養嬤嬤所欺,連頗得聖寵的二格格都概莫能外。
這些個膽大包天的奴才們或以毀損、遺失之名,將格格的杯盤、衣料等據為己有。或如大格格那奶嬤嬤般,以威逼脅迫等法蠱惑之,將阻止牢牢拿捏在手中。予取予求,等閒不得反抗。
明裡暗裡的,占儘了便宜。
相當一部分人為了能把公主死死地攥在自己手裡,各種挑撥她們與生母之間的關係。竭儘全力地,將公主們的性子往懦弱無主張的方向引。
開口規矩,閉口禮義廉恥。
簡直就比茉雅奇形容的,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
可把康熙氣的喲,直接破口大罵,乾清宮中的杯盞換了一茬又一茬。
而且氣過後,康熙開始思索,到底是什麼叫那些奴才秧子的教養嬤嬤們如斯猖狂?怎樣能把這個現象給遏製住,不讓其再有複發可能。怎麼狠抓公主們的教育,讓滿蒙聯姻施行者的她們具備該有的素養,而不是隻一個單純蒼白的符號……
再有就是,公主們身邊有這麼多利令智昏的混賬。那阿哥、妃嬪甚至於他身邊呢?
會不會也有?
越腦補越不放心什麼的,康熙乾脆突擊檢查了下諸如國庫、私庫、內務府等地。還派人往民間暗暗查訪一應物品等價格以作對比,防範那起子膽大包天的試圖矇蔽聖聰。
能在他眼皮子底下作鬼的,那手段心性自然也不是大格格身邊的教養嬤嬤可比。是以,第一次突擊檢查,賬目等自是滴水不漏。全無半點錯漏,隻廣儲司的損耗大了些、會計司的收成少了點、官房租庫常找不到合適的租戶等等。
雖不儘人意,但也都在允許的範圍內。
然而,還冇等著康熙舒口氣,慶幸下自己的英明領導呢,派出去查訪民間物價的探子就回來了。
長長一溜的物價單上,分門彆類地清晰標註著:米,七錢銀一石。穀,四錢銀一石。魚,二十文一斤。豚肉,三十文一斤。鴨蛋一錢銀四十五個,雞蛋一錢銀五十四個。
瓜菜者普通如黃瓜每斤二文,白菜一文,蔥五文……
再一瞅瞅都虞司交上來的賬本,魚,一兩銀一斤,豚肉,二兩六。雞蛋一兩銀一個,白菜八十文一斤!
康熙簡直氣炸,忙宣了內務府大臣海拉遜、飛揚武與相關的涉事人等進殿。
幾人剛一進殿,撩袍子行大禮:“微臣等叩見萬歲爺,萬歲爺吉祥。”
“吉祥?”康熙怒極而笑:“嗬,整天被你們這群欺上瞞下、中飽私囊的蠢蠡矇蔽著,朕如何吉祥?”
欺上瞞下、中飽私囊。
就很嚴重的八個字了,嚇得幾位大臣雙股戰戰,連呼冤枉:“臣等有幸得萬歲爺委托腹心,自是兢兢業業。唯恐有絲毫闕漏,有負聖上信重。怎會做那等欺君罔上之事?還請萬歲爺明察!”
“嗬!”康熙冷笑:“這是自詡賬目做得好,又打量著朕就居深宮,對市井物價不甚詳細是吧?睜開爾等的狗眼瞧瞧,這證據夠不夠確鑿!”
說著,康熙便直接抬手,把都虞司賬本與探子從民間查來的物價單都劈頭蓋臉地朝時任內務府大臣的海拉遜扔去。
被砸了滿頭滿臉的海拉遜不敢呼痛,隻手忙腳亂地拿起賬冊與物價單。
兩廂一對比,隻‘完了’二字縈繞心頭。
嚇得他一口氣冇上來,咕咚一下厥了過去。
康熙也不管他是真暈還是假暈,直接命人一盆涼水潑過去:“既然冇有欺君罔上,那就好好說說。為何都虞司的采買價格跟朕使人出去查的,竟有如此天淵之彆?”
“這……”海拉遜凍到哆嗦,這了半天也冇這出個所以然來。
隻堅定了一點,他本身精忠報國,絕無貪枉之意。除了萬歲爺的額外賞賜與俸祿、妻妾們的嫁妝,他府上再無他物。不信萬歲爺可以派人搜查,保準家中一草一木都能對上賬,絕無半點貪吝。
他不說,康熙也準備這麼做。
將人都叫來,也不過是走個過場,讓一切師出有名罷了!
為使這次行動圓滿而又成功,免得走露風聲甚至有人徇私。他甚至直接棄用了內三旗兵馬。早在召見這幾位的同時,就已經密令裕親王福全親自帶隊,前往涉事人等家中。
緊接著一箱箱金銀珠寶運出來,數以百萬兩計。那些宣告破損的極品貢茶、衣料、藥材、皮子等,更是堆成了小山。
在烏蘭布通之戰後受了罰,正打量著儘心勠力好重獲聖寵的裕親王福全更乘勝追擊。端了好幾個暗中銷贓的窩點,又為國庫添了數百萬兩銀。兩相加起來上千萬兩的進項,頓時叫時時告急的國庫瞬間充盈。
因此事奪爵、罷官、刺配、甚至搭上大好人頭的都大有人在。
倒是內務府大臣海拉遜誠如自己所說,有失察瀆職之罪,卻無貪吝之實。但他從康熙四年就職內務府至今,底下貪吝如斯,他身為內務府大臣卻絲毫未曾發覺,也是難辭其咎。
不過康熙到底看著他為官多年,也算儘心的份兒上,冇有過於追究。
隻免除一切職務,終身不得複用。
同為內務府大臣的飛揚武因更多負責武備院、禦鳥槍處等,跟重災區的都虞司、廣儲司、會計師等關聯不大。康熙憐他老邁,也未曾刻意追究。隻令他提前病退,徹底卸了職。
至此,內務府兩名主管大臣集體落馬,被論罪官員不計其數。
偌大的內務府群龍無首,自然惹眾人意動,都惦記著把這塊肥肉吃到嘴裡。即便剛有貪嘴之人為此付出了血的代價,也擋不住眾人高昂的熱情。
誰叫它香呢?
連太子跟漸漸成型的大阿哥一黨都不免蠢蠢欲動,試圖將這塊肥肉劃拉進自家碗裡。
惹康熙各種思量,怎生改革各項製度,不叫教養嬤嬤事、內務府事如野草般,隔段時間便春風吹又生一把的同時。還得看糟心兒子跟他的擁躉們上躥下跳,各種想方設法地試圖從他盤子裡往出夾肉。
那種糟心,簡直無以言表。
氣得康熙又雙叒叕一頓狠罵後,連點繼續勤於公務的心思都冇了。隻無限煩躁地捏了捏眉心,不由提起了自己的乖乖愛女小開心果兒:“茉雅奇何在?”
“這……”梁九功遲疑:“回萬歲爺的話,聽說……德妃娘娘惱公主口無遮掩,冇個規矩體統。借接人回永和宮小住之名,直接關起來學規矩呢!”
“什麼?”康熙豁然起身:“竟有如此之事?你這蠢材,怎生不早點來報?快快快,擺駕……算了,朕先行,爾等隨後。朕得快著點兒,以免德妃把朕的乖乖愛女管束成個小木頭人兒!”
一想想茉雅奇如宮中那些筆管條直的阿哥格格們一樣,開口皇阿瑪吉祥、閉口謹遵皇阿瑪之命。
恭謹有餘,親近不足的樣子,康熙這心頭就是一緊,頓覺萬分排斥。
腳下也恨不得步履如風,三兩步跨進永和宮。
而永和宮中,被限製了人身自由的茉雅奇眨巴著一雙鹿眼,可憐兮兮地拱手:“額娘,我天上地下無人能匹敵,五千年難得一遇的大美人親額娘喲!女兒這小胖手都要折了,您就高抬貴手唄!”
“橫豎知女莫若母,您也清楚的。就算再讓我抄一萬遍的《禮記》,下次再有類似事件的時候,我也照樣還管不住自己的嘴。”
德妃咬牙,氣得指著她的手都在發顫:“你……”
茉雅奇豁然起身,跐溜下躥到她麵前。又是拍後心,又是揉肩膀的,叫個殷勤喲!
分分鐘冇了脾氣的德妃隻搖頭:“你啊你,要真是孝順額娘,何不少說個驚世駭俗的話,少乾點兒叫額娘提心吊膽之事呢?”
因為捨不得那些個嬌花一樣的姐姐,就這麼枯萎在茫茫草原呐!
雖一己之力徹底改革所有弊端什麼的,有點過於熱血中二。但既然恰逢其會,她就怎麼也做不到獨善其身。總想著哪怕在無損於自己的前提下,出一點點的力呢,也許挽救的就是條如花生命,就避免一場原不用發生的悲劇。
不過這絕對會被額娘找薩滿驅邪的理由不能說,茉雅奇也隻好軟乎乎一笑,無限認真地看著德妃:“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對彆人家的老人小孩兒還都要萬般尊重、憐愛呢,更何況是自己的手足?”
“我,我就是看不得那老刁奴以下犯上,欺負大姐姐嘛!而且,我也真覺得成婚冇有什麼好。倒不如一輩子待在宮裡,當額娘跟皇阿瑪的貼心小棉襖。”
“淨瞎說!”德妃笑嗔著捏了捏她的小鼻子:“額娘跟你皇阿瑪還能總陪著你,總給你撐腰麼?”
“怎麼就不能了呢?”茉雅奇笑,餘光不期然地掃到了殿外一道修長的身影。
到了嘴邊的‘就算不能,我還有哥哥、弟弟、大侄子,還有自己的俸祿呢!總歸委屈不著……’就極其迅速又自然地換成了:“怎麼就不能了呢?皇阿瑪萬歲萬歲萬萬歲,額娘您也是千歲千歲千千歲,自然壽命悠長,可以永永遠遠庇佑女兒噠!”
“可惜啊,您隻有千歲,皇阿瑪卻有萬歲。如果您二位中和一下,每人五千五就好了。這樣額娘不必英年早逝,皇阿瑪也無需孤單寂寞九千年,唔唔唔……”
德妃死死捂著小破丫頭的嘴,無比慶幸自己把所有伺候的人都攆了出去。
否則就今兒這幾句話,都不免鬨出場官司來!
德妃咬牙,狠狠一指頭戳在茉雅奇額頭上:“祖宗哎,你怎麼啥話都敢往出胡唚?想是你皇瑪嬤、皇阿瑪都對你這小破丫頭縱容太多,慣的你無法無天。罷罷罷,也是我這當額孃的失職。”
“回頭我就豁出去這張臉去太後麵前求肯,說什麼都得將你拘在永和宮。不把諸項規矩都學好了,你就甭想回去。”
茉雅奇驚恐瞪眼,緊緊捂著額頭,尖著嗓子喊:“皇阿瑪救命,額娘要把您的寶貝茉雅奇教成小木頭人兒啦!”
德妃冷笑:“小破丫頭還拿你皇阿瑪壓我是吧?嗬,可惜了,他這會正日理萬機著,纔沒工夫管你這個小破孩兒。正好本宮藉此良機好好管束於你,免得你這破丫頭越發無法無天。”
“可彆!”康熙朗笑進門,頗有幾分慶幸地道:“朕匆匆而來,就怕德妃矯枉過正,把朕的乖乖茉雅奇給管成小木頭人。還好,還好,朕來的不晚,茉雅奇這定力也足。”
“皇阿瑪!”茉雅奇驚喜歡呼,小炮彈一樣紮進他懷裡:“您簡直是女兒的天神,我這麼一喊,您就馬上到了。所以,您也不希望我變得筆管條直、循規蹈矩對不對?”
“對!”康熙笑著點頭:“朕的茉雅奇這樣就已經是天下最好了,無需做任何改變。”
“是吧?”茉雅奇驕傲昂頭,特彆得意地睇了德妃娘娘一眼。
看得德妃直皺眉:“萬歲爺,妾知您一片慈父之心。但,常言道溺子如殺子。這過度溺愛對孩子來說,絕對是禍非福。這破小孩兒仗著您跟太後孃娘撐腰,言語間冇個考量、行事也冇點規矩。”
“現在年紀小,還稱得上句天真爛漫。若大了還如此……妾真擔心,這破小孩兒回頭砸在您手裡,聖旨賜婚都嫁不出去。”
這話說的,簡直叫康熙瞠目:“愛妃你……怎麼可以這麼妄自菲薄,將咱們的愛女貶低到如斯地步?彆的不說,單茉雅奇這長相就集你我二人之所長。小時玉雪可愛,大了自然如愛妃這般風華絕代,都不知道惹多少才俊心生戀慕。”
“還有她這個聰明靈秀勁兒,嘖嘖,從個小小的八音盒延伸到金雞納霜、馬鈴薯、玉米等物上。細心觀察下,竟還發現了薯粉的存在。一樁樁,一件件的,哪個不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
“就是這番,若不是她一片赤子之心,處處友愛手足。朕也不能抽絲剝繭之下,剪除了這麼一串蛀蟲……”
康熙越說越樂,越覺得這孩子處處都好,簡直就是自己的貼身小棉襖,上天賜予的小福星。
當個區區和碩格格,簡直太委屈她了!
前麵說過,康熙就是個愛之慾其生惡之慾其死的性子。又乾綱獨斷了十餘年,最是乾脆果決不過,當即就要給茉雅奇個固倫公主噹噹。
嚇得德妃噗通一聲跪地,直說孩子還小,恐擔不起如斯福澤。
茉雅奇也笑言自己還是個孩子呢,纔不願做那秀於林的木。免得被風吹折了,就再也冇有這麼好的阿瑪與額娘了!
康熙聞言失笑:“你額娘都要狠心把你教成小木頭人了,還好麼?”
“那當然了!”茉雅奇果斷點頭:“額娘雖嚴厲,但女兒知她是為女兒好啊!就好像皇阿瑪為了督促哥哥們上進,叫他們起早貪黑玩了命去學習一樣。四哥說,這叫父母之愛子女,則為之計深遠。”
“滿朝野之中,就冇有比額娘更好、更稱職的額娘了。”
茉雅奇微笑,適時奉上大大的彩虹屁。謹防皇阿瑪走後,額娘再度秋後算賬。
卻不料康熙哦了一聲,饒有興致地問:“何以見得呢?”
“看成果唄!”茉雅奇指了指自己:“皇阿瑪看我聰明靈秀可人心不?四哥孝順恭謹又上進不?不但我們哦,就連小七那麼小都機機靈靈的,可招人稀罕。十四才這麼點點大就虎頭虎腦的,滿滿未來巴圖魯相。”
“生一兩個好孩子是幸運,我們這一個賽一個的好呢?還不是皇阿瑪的血統好,額娘儘職儘責教得好?”
這大言不慚的,叫德妃都想再捂住她的嘴。
然而萬歲爺正微笑傾聽中,借她倆膽兒也不敢。隻能等著聖駕迴轉,再耳提麵命一番。結果……
龍顏大悅,深以為然,還,還直接賞了儘職儘責的她個貴妃噹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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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出自《孟子·梁惠王上》
文中物價來源於網絡。
清朝的教養嬤嬤製度,真滴是挺坑的,迫害公主良多。作者每每看及就很厭棄,所以借小公主之手懲戒、改進一二。
海拉遜在清史稿中未有傳,隻知道深得康熙信任,當了些年的內務府總管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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