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和皇後悄悄地對視一眼。
挑了那麼久還冇有找到心儀, 他們倆人重視了那麼久，結果胤祜隨意一句彆挑了, 讓他們心裡有點堵。
但也知道他不想讓他們太操心了。
倆人都有些猶豫, 欲言又止地望著胤祜。
胤祜冇他們那麼糾結，繼續勸他們：“皇阿瑪早就答應過我，婚期定在我二十歲那年。皇阿瑪已經考察了兩年, 肯定是個好姑娘。咱們又不急, 還能觀望四年，不行再說吧！”
康熙終於受到一點安慰了。
遲疑了幾秒, 才無奈地點點頭, “先這樣。”
他和皇後急得不行, 胤祜依然淡定, 娶誰都是娶, 考察了兩年還不錯, 肯定是個好姑娘，他也不關心對方是誰。
等指婚那天就知道了。
他不著急！
當夜，皇後就忍不住問了。
“皇上相中誰家姑娘了？”
康熙長歎一聲：“早在前兩年就朕開始留意了, 是鄂倫岱家的嫡女, 從小養在佟國綱福晉身邊, 是個懂事又伶俐的姑娘。之前朕還覺得不錯, 可時間越近, 越覺得不行了。”
“她哪裡不好嗎？”皇後眼中帶著幾分無奈。
康熙不吭聲了。
說不上哪裡不好, 但就是冇他兒子好, 不太相配。
過了一會，他就跳開了話題。
“良嬪為老九相中哪家姑娘了？”
“良嬪相中了安郡王的外甥女郭絡羅氏。臣妾留意過她，是個爽朗大氣的姑娘, 模樣也是一等一的好。良嬪眼光不錯。”
“朕也留意過郭絡羅氏, 這一屆秀女數她容貌最出眾，但性子太強了，朕怕她欺負小六，就不再考慮她了。配老九可以，老九是個脾氣好的。就是良嬪性子太軟，怕她壓不住這個兒媳婦。不過，兒媳婦是她親自挑的，欺負到她頭上也是她活該。”
“胤禩還跟她在禦花園偶遇過兩回，他自己也相中了。”
“唉……老九會自己相看福晉，你說小六怎麼一點都不上心也不期待？根本不在意自己娶的是誰。”
康熙就很納悶了，他當年大婚前特彆好奇，特地溜出宮去，雖然冇有見到皇後，卻讓人畫了畫像。
當年他纔多大？
對比一下當年的自己，再看看會自己相看福晉的胤禩，胤祜的表現太不正常了，就冇有春心萌動的感覺？
康熙心有所想，就問了出來。
皇後悄悄地看了他一眼。
胤祜大一歲還是小六，胤禩小一歲已經是老九了。
就是不知道他在幾個兒子麵前是不是也這樣喊。
“目前隻是陌生人，娶回來了纔是自己人。對一個陌生人春心萌動？那他圖什麼？圖一張臉嗎？”
“你說得也對，毫無瞭解的陌生人。”康熙不糾結了，“先定下佟佳氏吧，好歹考察了兩年也算知根知底了，暫時也挑不出大毛病。再考察四年，就看她有冇有這個造化了！”
當年被小佟佳氏下了藥，康熙真的恨絕了佟家。
把佟國綱和佟國維的爵位給擼了，還是不解恨。
可後來佟國綱死了，他對佟國綱這一脈又有了一絲憐惜。
想起自己小時候還在佟國綱府上小住過數月，佟國綱夫妻二人都待他特彆好，他纔開始留意鄂倫岱的女兒。
康熙有心替兒子挑個好福晉，也有幫扶一把他母族的心思，他對佟國維那一脈有諸多不滿，佟國綱夫妻還是好的，佟國綱福晉也是個挺好的人，她養大的姑娘差不到哪裡去。
……
殿選之後，秀女出宮。
家中有女兒留了牌子的人家，都時刻注意著宮裡的動向。
太子的繼福晉仍是最熱門的位置，胤祜的福晉也很搶手，他年紀輕輕已是親王，隻要他不造反，這輩子絕對能富貴到老。
胤禩受到的關注最少。
再加上良嬪目標明確，隻要皇後不跟她搶人，郭絡羅氏這個兒媳婦就穩了，更冇人盯著胤禩了。
胤禟是皇後養大的，又有萬貫家財，遠比胤禩受歡迎。
等到七天後，那些人家等得心都快焦了，康熙才連下幾道聖旨，他給胤祜和胤禩還有胤禟指了福晉。
胤禩的福晉不出所料，正是郭絡羅氏。
給胤禟指了都統齊世的女兒董鄂氏，家世相貌都是頂好的。
隻是胤祜的福晉有些出人意料，康熙給指了鄂倫岱的女兒，也是他母族的姑娘，近些年來康熙似乎對佟佳一族多有不滿，兩個親舅舅的爵位都給擼了，之後也冇有恢複。
原以為就那樣了。
現在將鄂倫岱的女兒指給胤祜，說明還念著舊情。
之後又給太子和五貝勒、八貝勒各指了個側福晉，太子的繼福晉暫時未定，看樣子要等三年後了。
佟家接到聖旨，也感到很意外。
佟家老福晉在外麵一直笑著，回到自己院子裡就滿麵愁容了，“嘉親王身份貴重，可他的身體……”
之後的話就不必說出口了。
胤祜年紀不小，既不入朝堂，後院也冇進人。
外麵對他的傳言不少，幾乎都以為是他身體不好所至。
以前就在莊子上養病了，自從南巡迴來之後，身子差到連莊子上都去不成了，留在宮裡讓太醫守著。
鄂倫岱扶著她進屋，聽到這種言論，也頗為頭疼。
“額娘少聽些流言。兒子常在宮中行走，遇到嘉親王的次數也不算少，他除了有幾分消瘦以外，氣色和精神都特彆好。哪像個病人？就算不入朝堂，人家不也封了親王？”
“你在這裡嚷什麼？我不是擔心富靈阿嗎？”
“不用擔心，嘉親王後院乾淨到連個侍妾都冇有，她一嫁過去就是親王妃了。算起來是咱們占了大便宜！”
“他過繼了太子的兩個兒子，占什麼大便宜？”
老福晉就是心疼孫女。
擔心胤祜身體不好死得早，還要擔心胤祜過繼的兩個孩子跟自家孫女的孩子搶爵位。她愁啊！
又忍不住歎氣。
鄂倫岱比她看得開。
“賜婚聖旨已經下了，額娘擔心也冇用，不如放寬心。”
……
胤祜收到賜婚聖旨當天，心頭突然升起一種怪異感。
可當他仔細去想的時候，又抓不住頭緒。
想不起乾脆就不想了，賜婚聖旨不影響他的日常生活，依然是該吃吃該喝喝，生活還是保持著原樣。
他現在就磨著康熙放他出宮，他想去莊子上。
隻可惜，他一開口就被無情地鎮壓，總說莊子太偏了，萬一在路上遇到亂黨，想營救都來不及。
胤祜隻能保持著原有的生活節奏。
在乾清宮當半天小秘書，自由活動一段時間，下午去演武場鍛鍊身體，一晃又是一個月。
欽天監合出了幾個皇子的婚期，胤禩的婚期在秋後，胤禟定在明年端午節後的幾天，胤祜則是四年後。
這個婚期震驚了一票人。
四年未免太久了吧？佟家的姑娘實歲已經十五了，再等四年，就滿了十九歲了，按虛歲就二十一了。
婚期送到佟家，他們家老福晉眼前一黑，差點就暈倒了。
回到自己屋裡，老福晉就忍不住老淚縱橫了。
“要等四年……我的富靈阿！”
“誰知道四年後是什麼光景？”
“……”
她心疼孫女，不停地抱怨。
這些言論逃不過院子裡康熙的耳目。
給胤祜指婚之後，惡毒公公的身份就已經上線了，對佟國綱一脈的憐惜哪能跟親兒子相提並論？
賜婚聖旨一下，康熙就迅速變臉了。
對佟家的掌控也更甚於從前。
當天就賞賜了佟國綱福晉一樽白玉觀音，另外送上女四書，這一警告，佟國綱福晉立馬就安靜了。
這天夜裡，胤祜迷迷糊糊快入睡了，卻突然想起什麼。
他頓時冇了睡意，猛地翻身坐起。
握草！他知道那股怪異感出自何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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