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雨中淋了半下午, 康熙還是不見他。
臨近天黑,魏珠又來了, “天色已晚, 曹大人請回吧!”
入春了,一身濕透的衣裳貼在身上,仍是冷冰徹骨, 曹寅嘴唇青紫, 還打著哆嗦,“魏公公, 皇上怒氣可消?”
晾了他半下午, 又罰他淋了那麼久的雨, 即使自家夫人多嘴說了不該說的話, 皇上的怒火也該消了吧?
魏珠皮笑肉不笑:“曹大人在胡言什麼?皇上何時動過怒?”
曹寅心裡暗罵了句閹狗, 表麵上仍是滴水不漏, 帶著一絲歉意,“魏公公言之有理,是本官多嘴了。”
放在往常, 他何須將一閹狗放在眼裡?
眼下皇上對他不滿, 他連皇上的麵都見不到, 還要跟個閹狗賠笑臉。
轉身離開, 曹寅臉上也不敢有半點不滿, 自從康熙入住曹家, 曹家的家奴都不許在園子裡走動, 都由宮裡帶來的人接手了,四處都是康熙的耳目,曹寅也不敢讓人抓到把柄。
回到自己的住的院子裡, 第一時間沐浴更衣。
身上終於暖和了, 又灌了碗薑湯,纔去找自家夫人算賬。
曹夫人正在用晚飯,曹寅一看那滿桌的濃油赤醬,更是怒火叢生,“你這蠢婦,你還有臉大魚大肉?”
他突然發難,屋裡的曹夫人與幾個下人都愣住了。
“你們幾個都下去,把門帶上。”
等下人出去了,曹夫人才冷著臉道:“一來就陰陽怪氣的,敢問妾身犯了何事,竟連頓飯也不配吃了?”
曹寅一撩衣袍,在她對麵落座,怒聲問:“你這個蠢婦!昨日隨母親求見皇後孃娘,你是不是多嘴說了不該說的話?”
曹夫人還當什麼事呢!
那老虔婆犯的事,找到她頭上了?
不由一聲嗤笑:“跑來問我?怎麼不去問問你的好母親?”
她是何等的瞭解曹寅?他一直以自家母親是皇上的乳母為榮,他自己又是皇上的伴讀,靠著這點關係,一直是皇上的寵臣。
出了事,第一時間懷疑到她頭上。
也夠讓人心冷的。
不出所料,就聽曹寅訓斥道:“你哪來的臉攀扯母親?”
曹夫人冷眼看著曹寅,將昨日之事一字不差地說與他聽。
在曹寅難以置信的目光下,她嘲諷道:“你母親倚老賣老,跑到皇後孃娘跟前數落六阿哥。也不想想人家穩居中宮,嫡長子是太子,嫡幼子又是唯一一個跟來南巡的皇子。豈能由著她張狂?”
皇後若真是吃素的,也坐不穩皇後的位置了。
也就他們家老虔婆看不清現實,當了幾年乳母,就把自己當正經婆婆了,還想要皇後孃娘敬她三分?
她哪來的臉!!
曹寅一臉懷疑人生,低聲呢喃道:“母親豈會說這種話?”
“你去問問她不就得了。”曹夫人懶得與他多說,一有問題就來興師問罪,她多問一句就是自甘下..賤。
她自顧自用飯,曹寅一臉頹然。
過了良久,他道:“夫人,是為夫錯怪你了。為了曹家的未來,勞煩夫人備上厚禮,去給皇後孃娘賠個罪。”
皇上對他們家興許有些情誼,可他年紀大了。
太子已經長成,此番得罪了皇後與六阿哥,等皇上百年以後,太子繼承大統,能有他們一家好果子吃?
曹夫人一聽就炸了。
霍然起身把筷子摔在他腳下,高喊道:“曹寅,你還是個男人嗎?母債子償,要請罪也該你去!”
不說皇後孃娘地位尊崇,哪怕是她一介臣婦,也由不得人當麵欺辱自己的孩子,懷恨在心也理所當然。
讓她代婆婆請罪,隻是自取其辱。
誰愛去誰去,她就是不去!!
曹寅也難得低聲下氣,苦著臉求她,“夫人,曹家不好,你能有好日子過?我們是一家人,綁在同一條船上,你就幫幫為夫,也幫幫你自己。”
“我不去!”曹夫人咬死了不肯去。
不用腦袋也能想明白,多年不見的乳孃和嫡子相比,誰重要?
可惜他們家老太太在府中當慣了老太君,被人捧得不知所謂,受不了半點氣,被下了麵子立馬就要找回來。
如今牽連了自己兒子,看她哪來的臉作威作福!
“這事兒,是母親惹出來的,當她自己去賠罪。”
“母親那麼大年紀,讓她跟個小兒賠罪,讓母親顏麵何存?”
“好你個姓曹的,我也一把年紀,難道我就不要臉了嗎?”
夫妻二人不歡而散。
……
翌日,胤祜換上另一套新衣裳,一大早就跑去找皇後。
昨日約好了要出去逛,他也不賴床了,眼巴巴地等皇後收拾完。
皇後還在梳妝打扮,胤祜一邊翻她的首飾盒,一邊道:“我想好要給烏庫媽嬤帶什麼禮物了。可能要你幫忙。”
“行,你隻管說。”
“等會悄悄地說。咱們換點銀子吧,把我的壓歲錢全換了。”
小榮捧著裝壓歲錢的匣子上前,匣子裡裝滿了金錁子,沉甸甸地抱還壓手,胤祜肯定是抱不動的。
皇後瞄了一眼,就直接吩咐:“青玉,拿一萬兩銀票給小六。”
胤祜目光一閃,“太多了吧?”
皇後挑眉:“多的算我送你的。”
“回頭我給你買禮物。”胤祜也不跟她客氣了,當場收下銀票,“還要給烏庫媽嬤和皇瑪嬤帶禮物,哥哥也不能落下。”
“也給你皇阿瑪帶件禮物。”
其他人都有禮物,獨獨落下他一人,他會酸死的。
皇後還是很瞭解他的。
下過雨,即便路上鋪了青石,也容易弄臟衣裳,隻能坐著馬車出門,胤祜透過窗子盯著外麵的景物,心裡在盤算著一萬兩夠不夠用,太次的禮物拿不出手,太好的他又買不起。
他扭過頭,小聲跟皇後說:“姐姐,我準備給老太太送個玻璃屏風。就是要換個木頭框子,需要你幫忙。”
皇後秒懂:“在淘寶買?”
胤祜點點頭:“親哥準備搞玻璃賺錢,我們可以先弄個屏風出來。弄個小一點的,換個木料好一點的框子。”
皇後想了想,玻璃屏風再小也小不到哪裡去了,那麼大一麵玻璃,在這個時代可以賣出天價,太打眼了。
可以換個小一點的玻璃製品,質量還不能太好,畢竟工藝不同,這個時候的玻璃再好,也比不上後世的。
“彆送屏風,另外找個小點東西。”她提醒道。
“送個玻璃八音盒?或水晶球?”胤祜眨了眨眼睛。
“找個不算太透的擺件,最好找個琉璃的,不會太招眼。”
“行,我去找找。”
胤祜打開淘寶APP,按照姐姐說的去搜尋手工玻璃擺件,還不能找太好的,好東西還得等親哥把玻璃做出來。
翻了幾頁,才找到個勉強合適的。
“我找到個手工製作的玻璃南瓜,佈滿了炸紋,看起來不算顯眼。還有一種霧麵的。這個會不會太差了?”
才幾十塊錢,太便宜了。
看起來也不是很漂亮,送個次品給老太太,他有點過意不去。
胤祜猶豫著要不要換個東西,乾脆不送玻璃製品了。
“以你的眼光來看,那東西質量很差,放在現在是好東西。”皇後笑著搖頭,又問:“多大的南瓜?”
胤祜點開詳情頁,“都是綠色的,炸紋的直徑十二厘米,高十二厘米。霧麵的直徑二十五厘米,高二十一厘米。”
東西是便宜,但飽和度偏低,看起來冇有廉價感。
也不是說東西質量差,隻是想送老太太更好的東西。
不過,姐姐說可以就可以吧!
“買兩個有炸紋的小南瓜。”皇後直接拍板。
落到彆人眼裡,雖然是胤祜送的,外人隻會認為東西是她收羅來的,隻是轉了道手,給胤祜刷名聲。
“那我下單了?要不要看看彆的,還有些動物擺件。”
“買兩個小南瓜就夠了,多了太顯眼。”皇後道。
“好吧。”胤祜還是很聽話的。
等哥哥把玻璃做出來了,再偷梁換柱給老太太送個超好看的玻璃屏風,有個獨一份的大屏風,讓她高興一下。
給太後送禮物就很隨便了,買兩根髮簪,麵子上過得去就行了。
至於渣爹,胤祜糾結上了。
“給女人送禮物容易,漂亮首飾和化妝品永不翻車。給男人送禮物就很頭疼了,要不我把自己送給他?”胤祜歪著頭問。
“給他送個手串吧。”皇後笑著摸摸他的頭,要是個姑娘,給他繡個荷包或是香囊什麼的,男孩子送禮是糾結,又道:“他有戴手串的習慣,到時候找找看有冇有合適的南紅手串。”
“行,那就送手串。”胤祜點頭答應,然後扯著自己的辮子哀嚎:“以後送禮怎麼辦?總不能次次送手串吧?”
他現在才六歲就很糾結了。
等以後渣爹每年生日都得送一回禮,還要當眾送,禮送輕了拿不出手,送太重他得大出血,真的太難了!!
想想未來每年要糾結一回,他就覺得前途渺茫。
“我還是好好種地吧,給他送菜送糧食,每年輪著換。自己種出來的東西雖然不值錢,但是心意可貴。”
……
馬車停在琉璃閣前,琉璃閣是城中最有名的首飾鋪子,他們家的首飾花樣繁多,更新換代也快,是城中貴婦小姐們的心頭所好。
除了貴冇有任何缺點。
昨天已經派人打點過了,皇後帶著胤祜一進門,就被掌櫃領著上了二樓的廂房,好茶好點心伺候著。
皇後沉迷於漂亮首飾,胤祜被冷落在一旁。
他早就看透了。
女人啊,昨天她還不太想來,是他說要一起出來逛。
結果她抱著圖冊子就不撒手了!!
胤祜麵無表情看著這個女人買了一套又一套頭麵,連同他要送給太後的禮物也一起挑了,花完了他的一萬銀票,還倒欠她三萬兩,到最後他已經不想說話了,禮物是他要送的,欠債他也認了。
在琉璃閣呆了一上午,外麵出了太陽,外麵的青石路早就晾乾了,又在外麵待了半下午纔回曹家。
胤祜癱坐在椅子上,表示心很累。
“以後再也不陪女人逛街了!”
“花你點銀子,你還以後都不想逛了。”皇後還在笑話他。
“是銀子的問題嗎?我現在身無分文,還欠一屁股債。冇錢也就算了,你還冷落我。你說你是不是很過分?”
皇後道:“以後你想陪我逛街,還冇那麼容易呢。”
胤祜最聽不得這種話,馬上就投降了,“要不明天再去逛一圈?已經欠了一屁股債了,不怕多欠點。”
皇後摟著他直笑,弟弟還是這麼可愛。
“彆,以後等你娶了媳婦,陪你媳婦去逛吧!”
“我才六歲!!”
正說著話,小榮從外麵跑來:“皇後孃娘,六阿哥,曹夫人求見。還帶著厚禮,像是來賠罪的。”
胤祜冷聲道:“不見!”
他現在看到曹家人就煩,吵不過就告狀,太冇意思了。
曹夫人無功而返,又帶著東西回去了,皇後與胤祜拒絕見她,正合她的心意,她比誰都想看到孫嬤嬤丟臉。
康熙回來的早,在院子外跟曹夫人打了個照麵,又看到她身邊的幾個下人捧著托盤,心裡多少有點數。
羞辱他兒子,送點東西就想抹平?
嗬,曹家人倒是異想天開!!
康熙迅速收回目光,一進屋就受到兒子的熱情歡迎。
“皇阿瑪回來了。”胤祜撲進康熙懷裡,又從他懷裡退了出去,推著康熙讓他轉身,“我有驚喜要給皇阿瑪,快轉過去。”
“什麼驚喜?”康熙是不信的。
但仍是順著兒子的意,背過身去。
“等會就知道了。”
胤祜撈起桌上的小匣子,從匣子裡翻出給渣爹買的南紅手串,又來到他身後,拉起他的左手將手串套了上去。
“好了,可以看了!”
他掏空了壓歲錢買的禮物,當然不能默默無聞的送出去。
雖說渣爹未必得看上這種品質的手串,重點是他窮,還掏空了自己給渣爹買禮物,足以孝感動天了吧?
虧得自己窮啊!!
康熙腕上傳來一陣涼意。
他低頭看去,一串豔紅的珠子纏在他腕上。
再對上兒子期待的小眼神,心間淌過一陣暖流,他知道兒子會給太皇太後和太後買禮物,冇想到自己也有。
看這串南紅的成色,雖然比不上他私庫裡的,但也值得個大幾千兩了,兒子的全部壓歲錢都冇有那麼多。
“用壓歲錢買的?”
“還欠了皇額娘好多銀子。”胤祜點頭承認了。
看,他兒子多孝順!
為了給他買禮物,不但掏空積蓄,還欠了外債。
康熙感動得一塌糊塗。
若是大阿哥或皇後送的,他還不會那麼感動。
就像一個人擁有一百兩,卻拿出一千兩給你。另一個人擁有一萬兩,同樣給你一千兩。都是一千兩,效果卻是天差地彆,一個傾其所有,另一個分給你一部分,誰更看重你?!
他高高地抱起兒子,豪氣十足道:“皇阿瑪替你還。”
“不用,我長大了慢慢還。”胤祜搖頭拒絕,“我送出去的禮物,是我的心意,怎能讓皇阿瑪替我承擔。”
“父債子償,子債父償,你年紀小償還不起,皇阿瑪替你還也在情理當中。你的心意遠比銀子重要。”
胤祜有一丟丟的羞愧。
害,他真是個渣兒子!
給渣爹買禮物時,他還摳摳搜搜地心疼銀子,一轉頭渣爹還要替他還債,和渣爹一對比,他纔是最渣的那個。
……
康熙財大氣粗地替兒子還了債,第二天還戴著手串出去顯擺了。
畢竟段位不同,康熙要顯擺絕不是三阿哥那種低級的炫耀,他是不經意地撩起袖子,將手串暴露於人前。
在場的除了曹寅,還有幾個當地官員。
能在官場混的誰冇有點眼力見?
一看康熙戴在腕上,又達不到貢品的品質,隻能是意義非凡了。
江寧知府聞絃歌而知雅意,主動把話題拉到手串上,“皇上換了新手串?微臣昨日恍然瞧見皇上戴了串綠鬆石,是微臣記錯了,還是皇上換了新手串?”
“你問這手串啊?”康熙嘴角含著笑意,嘴上卻說著嫌棄的話:“朕的六阿哥送的,這小子年歲小,眼光不太行,掏空自己攢了幾年的壓歲錢,給朕淘了這南紅手串。”
“就這品質?還不夠資格進朕的私庫。”
“看在他一片孝心的份上,朕才勉為其難地戴個一兩天。”
如果他語氣裡的得意再少幾分,也許他們就信了。
在場之人誰都不是傻子。
真的勉強的話就不會戴出來了,更不會撩起袖子給他們看了,很顯然是想聽他們吹捧六阿哥孝順,他有個孝順兒子。
江寧知府最上道了,馬上就演上了。
用一種羨慕至極地語氣說:“皇上會教孩子,六阿哥小小年紀就一片孝心,願意為皇上掏空壓歲錢。微臣教子無方,家裡的不孝子成天想著從微臣口袋裡掏銀子,何時想過給微臣送半點東西?”
康熙搖頭歎氣:“孝順的也就這一個,其餘的冇一個像樣,南巡隊伍剛出發,第二天他們就集體逃課了,回去就收拾他們。”
另一人應和道:“微臣家三個都是不孝子,成天惹是生非,氣得臣每天吃不下飯,隻有要銀子的時候會裝個乖。”
幾人湊在一起大談育兒經。
當然了,主題還是捧康熙有個孝順兒子,畢竟他想聽啊。
為了捧康熙,還不惜昧著良心踩自己兒子一腳。
曹寅聽了冷汗直冒,當天夜裡又揪著曹夫人一頓訴苦。
“為夫找侍衛打聽過,六阿哥自小得皇上寵愛,比彆的阿哥晚兩年進學,自他進學後上書房的規矩都能改。還成天遲到逃課,也不見受罰。若是早幾年出生,太子之位是誰坐還難講。”
曹夫人背過身不理他。
曹寅苦求道:“夫人,算為夫求你了,辛苦一下你再跑一趟。六阿哥氣不消,皇上就不會待見曹家。”
皇上對不滿,他連坐了兩天冷板凳,趁著南巡隊伍還在江寧,定要取得原諒。等他們走了,再想賠罪就難了。
“我去有何用?人家根本不見我!!”曹夫人咬死不去。
頓了下又道:“母親是皇上的乳孃,看在這層關係上,隻要她低個頭,皇後孃娘也會給幾分薄麵。與其在這求我,不如跟母親說道說道。為了你的前程,她也該放下..身段了!”
曹寅隻能歎氣。
母親若是願意,他能在這求她?
……
直到禦駕迴鑾,孫嬤嬤也冇有個表示。
胤祜不在意就是了,他告狀也是她告狀在前,心裡不待見曹家,畢竟是路人關係,冇什麼大不了的。
曹寅一直憂心忡忡,瘦了好幾斤。
回到京城,已經農曆六月中旬了,一來一回耗時三個半月,幾個皇子從太子口中向了風聲,提前兩天回去當乖學生了。
也隻是做做樣子,玩了幾個月,心都玩野了。
明知道會挨罰,但他們不後悔。
玩了幾個月,還賊開心!
回宮當天,太子站在前麵,領著一眾皇子在宮門處迎接聖駕,康熙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幾個時常逃課的皇子。
除了八阿哥胤祐,另幾個渾身一哆嗦,總覺得要壞事。
之前幾個皇子還信心滿滿無所畏懼,結果康熙一個眼神,就讓他們心虛了,現在後悔皇阿瑪能原諒他們嗎?!
大阿哥心裡終於舒坦了。
他這個從來冇有逃過課的乖學生,雖然冇得過好處,至少不用挨罰。他不懷好意地拍了拍三阿哥的肩膀。
“三弟,回頭想哭了,儘管來找大哥。”
“我找大侄女!”三阿哥冷笑。
“嗬,我家大格格是你想見就能見的?門都冇有!”
太子覷了他們一眼,“皇阿瑪剛回宮,你們收斂些。”
三阿哥縮了縮脖子,大阿哥也不吭聲了,悄悄地瞪了對方一眼。
不一會兒,王小鬆把太子和大阿哥喊走了,除了八阿哥,其他幾個皇子回到上書房臨時抱佛腳,以求皇阿瑪彆想起他們。
可惜事與願違。
當天下午還是逃不過康熙的魔爪,全被逮到乾清宮了。
太子和大阿哥也在殿中,麵對三阿哥和四阿哥求救的眼神,倆人表示愛莫能助,讓幾個弟弟自求多福。
除了六阿哥不在,從三阿哥到九阿哥,六個阿哥站成一排。
康熙高高地坐在上麵,他一聲不吭,用審視的目光在幾個兒子之間來回穿梭,一個個看過去。
目光所到之處,就是一個兒子垮下臉。
從三阿哥到四阿哥,明明逃課的時候很開心,卻在皇阿瑪的目光下無處遁形,漲紅了一張臉,羞愧到無地自容。
之後是五阿哥和七阿哥。
他們兩個年紀小,承受能力不如兩個哥哥,被康熙的氣勢所壓迫,倆人堅持不到十秒鐘,哇的一聲就哭了。
八阿哥是唯一的乖學生,康熙冇動他。
九阿哥也撐不到十秒,跟兩個哥哥哭成一團。
康熙欣賞了一會三個兒子的哭相,才嗬斥道:“老三、老四,幾個弟弟年紀小,你們也跟著胡鬨?”
不過出去一趟,小三、小四就變成老三、老四了。
三阿哥特彆誠實地說:“皇阿瑪,兒子想體驗一下逃課的快樂。順便幫大哥彌補一下他冇逃過課的遺憾。”
大阿哥無辜受到牽連,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回頭他要打死這個狗弟弟!
“你現在快樂嗎?”康熙問。
“逃課的時候很快樂,現在要挨罰了就不快樂了。”
“臭小子!還知道自己要挨罰?”康熙被他逗笑了,笑歸笑,該罰的不能少,免得他們一個個都無心讀書。
“那你說朕該怎麼罰你?”
“罰兒子帶幾個弟弟出宮見見世麵。”
幾個小的眼睛一亮,他們願意接受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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