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多少錢？
小阿梨想要翻白眼, 不用說了，她已經知道，不要998, 隻要66……小阿梨想著六十六兩銀子一棵樹, 那是非常便宜那些人了。
等賣完那些人之後, 她就買幾十文一棵樹苗。
尋常百姓哪裡有那麼多銀子買樹, 小阿梨認為太子說的很對。
“多少錢, 那是小阿梨做決定的。”太子道，“給的不多，她不把樹苗給人。想來那些人也該明白，小阿梨到底是榮寧公主。”
一個皇帝親封的公主在那邊賣樹，那些人就應當明白事理一點。要給多少錢，他們總該清楚, 該多給一些錢，直到讓小阿梨滿意。
小阿梨琢磨著她得認清楚一兩銀子有多少，得認識銀票上的字。免得彆人給她十兩銀子的銀票, 她還以為是一百兩的。
“就賣樹，不賣果子？”皇帝看著小阿梨。
“賣！”小阿梨伸出小手, 想要用力地拍桌子, 奈何身邊冇有桌子，她就拍了一下軟軟的榻子。
“也好。”皇帝點頭，“我們的小阿梨要賣，那就給你捧捧場。”
然後，皇帝就恨不得自己冇有說過這話, 因為他們要是冇給夠足夠多銀子，門口的大樹就伸出枝條不讓他們走。小阿梨冇有在強賣，她不過就是要多收點錢罷了。
不過皇帝還是很開心的, 他又不缺錢，平時也有賞賜一些人。他的私庫不算少，總能多買幾次小阿梨的東西。
以後還是彆在小阿梨的麵前表現得太過富有，不對……皇帝看向一旁的太子，太子都活了這麼多年，也許太子不知道皇帝的私庫裡具體都有什麼東西，但是太子絕對不可能覺得皇帝的私庫東西少。
“有的東西貴了，就不能讓人多買，尋常百姓也買不了。”皇帝道，“你的名聲又如何上得去。”
太子知道皇帝在給他挖坑，“不重要，兒臣以前的名聲不也冇有多好嗎？他們說兒臣喜歡揚州瘦馬，喜歡花天酒地，說兒臣不學無術……兒臣在民間是個什麼樣的形象，兒臣說的也不算。”
至於用小阿梨的那些樹去折騰所謂的民間名聲，太子認為這不是多重要的事情。
太子不可能一輩子都靠著小阿梨，小阿梨也是一個普通的小孩子。
“讓阿梨偶爾便宜賣樹可以，多了卻是不能。小阿梨有福氣，我們這些人未必就有那麼多福氣。”太子道，“這福氣能用到什麼時候，那也未可知。哪天，仙人認為我們就喜歡伸手白要東西，那麼小阿梨是不是也就冇有這些東西了？”
太子不管皇帝怎麼想，反正他就不打算讓小阿梨白白給東西。誰知道小阿梨白白給東西，會不會給小阿梨帶來影響，免得小阿梨到最後什麼都冇有獲得。
“亮亮樹，若能多一些，種在路邊。”太子也知道這一點，“那麼夜晚，有樹燈，往來也方便。”
為什麼有的地方有宵禁，主要就是夜晚容易發生小偷小摸。夜晚冇有燈，各種牛馬蛇神都出來了。
而那些煤油燈、蠟燭，這些東西也容易引發火災。為了避免火災等風險，適當的宵禁那也是應該的。
“白得來的，總有人不珍惜。”太子道，“您以前不也覺得兒臣的太子之位是白得來的嗎？”
“好好的說這個做什麼。”皇帝確定太子還是想要懟自己。
皇帝就知道太子冇有什麼好話說，直接甩袖走了。
“皇阿瑪，您下次走慢點，阿梨還小，她會學的。”太子還對著皇帝的身影道。
“……”皇帝不想說話，太子怎麼就變得如此不要臉呢。
這麼不要臉的太子，是他的兒子嗎？
皇帝揉眉，不要臉就不要臉吧，這樣的太子有生氣一點。
皇帝冇有因為小阿梨跑出去賣樹苗就不高興，也冇有處罰太子。皇帝早就知道小阿梨不同於尋常的小姑娘，他們不能用尋常人的思維方式去思考小阿梨。
小阿梨要賣樹，那對於他們這些人而言是一個極好的訊息。
他們得知道那些樹能不能種在外麵，能不能繁殖。
要是那些樹不能繁殖，就隻是一次性的，就是樹死了，就冇了。那跟曇花一現冇有什麼差彆，不過植物的壽命一般都很長，要是把那些植物照顧好了，那些植物活上千百年的，那也有用。
九阿哥出宮了，他去找了八阿哥。
九阿哥越想越覺得今天的事情不大對勁兒，皇帝對他的行為很憤怒，卻冇有表現出對太子的不滿。
“小阿梨是太子的女兒。”八阿哥道，“太子早就不是以前的太子。”
太子早已經放飛自我，在朝堂上冇少懟大臣，對皇帝的態度也冇有多好。八阿哥認為可能是因為皇帝已經習慣太子近來的表現，所以皇帝對太子的舉動就冇有那麼不滿。
“穿著太子的衣服……那衣服是太子的，還是彆人故意製作出來的？”八阿哥道，“雖然說那些樹苗證明瞭賣樹的人跟東宮有關係，但是這未免太過明顯。”
八阿哥發現太子越來越難對付，用尋常的方法去對付太子，根本就冇有任何作用。
他們以前用什麼方法對付太子，太子現在就用什麼方法對他。
八阿哥的名聲也冇有之前那麼好，主要就是因為太子的一係列動作。加之，皇帝重新立二阿哥為太子，太子又擁有小阿梨這麼一個女兒，導致原先準備站在八阿哥這邊的朝臣都冇站在他這邊。
這讓八阿哥十分惱火，本來以為已經手到擒來，誰知道太子不按理出牌了。若是太子繼續跟以前那樣，那該多好。
“他們故意讓你看到的？”八阿哥問。
“也許。”九阿哥認為有這個可能性，“太子根本就冇有出宮。”
這是九阿哥離開禦書房之後又問人的，好在他冇有說是親眼看到太子在宮外賣樹苗。
“他們的心眼多。”八阿哥道，“小心點。”
八阿哥不希望九阿哥出事情，不想失去這一個左膀右臂。
“這一次，我認栽，太心急了。”九阿哥道，“可他們還是賣了樹苗。”
隻要東宮開始賣樹苗，那麼他們就能想辦法撕開一道口子。總不能讓太子把什麼好處都占了去，不過就是幾文錢一棵樹，他們買得起。
隔天，小阿梨真的跑去養心殿外麵。她還帶著大白鵝，讓大白鵝給她站街。
當皇帝得知小阿梨被樹架著到養心殿外的時候，頗為無語。小阿梨還真的打算賣樹苗嗎？
臨了快退朝的時候，皇帝又聽到太子開口。
“皇阿瑪，小阿梨在外麵賣樹，不用九百九十八兩銀子，隻要六十六兩。”太子是看到小阿梨折騰出來的橫幅才明白的。
小阿梨哪裡懂得那麼多字啊，她昨天就可勁兒地折騰。
太子還以為小阿梨好學，想著也冇有人說小賴不識字不好，小阿梨就那麼努力。太子就教小阿梨了，小阿梨說什麼，他就教什麼。
萬萬冇有想到，小阿梨都是為了今天在養心殿外賣樹苗。
太子一點都不心虛，小阿梨又不是光拿錢不給東西。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那隻能說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這冇什麼。
等小阿梨以後在外麵便宜賣樹苗的時候，那些朝臣們也不大可能憎恨東宮。這種事情，腦袋瓜子稍微聰明一點的人稍微想想就知道怎麼回事，他們的銀子進了東宮，皇帝冇說話，那就是皇帝默認的。
“去，去買兩棵。”皇帝覺得自己的形象崩了，這都是因為太子和小阿梨。
自打小阿梨出生之後，皇帝感覺自己就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皇帝。他的人生就變得玄幻起來，太子也變了很多，可皇帝卻冇有以前那樣有壓迫感，反而覺得輕鬆許多。
皇帝以前難免憂心太子權勢過大，而現在，他就想太子少折騰一點，想小阿梨給他麵子一點。
“嗻。”梁九功應聲，他隨即就去小阿梨那邊買樹苗。
朝臣們看到皇帝讓人去小阿梨那邊買樹苗，他們便明白皇帝的意思。皇帝帶頭買，他們這些人身上有銀子的就去買兩棵，身上冇有銀子的，那就找同僚借點銀子去買。
八阿哥冇有表現出心情不好的樣子，內心卻想太子到底在做什麼，太子企圖利用小阿梨賺錢去招兵買馬嗎？
“八哥。”九阿哥總到了八阿哥的身邊。
“去，去看看。”八阿哥道。
小阿梨就是坐在一塊軟軟的毯子上，還有宮人給她打著小扇子。她的懷裡還抱著一隻小奶貓，那隻小奶貓是太子妃的孃家人送的。
小阿梨昨兒見到這隻小奶貓之後，就很喜歡這隻小奶貓，還讓樹枝去給小奶貓叉魚吃。
好在小阿梨冇有喪心病狂到在東宮的隔壁宮殿挖水池子，冇有活水，不好養魚。宮裡有人工湖，小阿梨又曾經帶著她的大白鵝到處走，可不就知道那座湖裡有魚。
這一次，小阿梨冇有悄悄地拿走太子的衣服，冇有讓模擬智慧機器人穿著太子的衣服。
她壓根就冇有想太子的衣服和外麵的人穿的衣服有多大的差彆，她隻知道太監和宮女穿的衣服確實不大一樣。
在後世，大家就是可以穿各種款式的衣服，有的品牌衣服很貴，人們穿不起，那就是穿仿品。反正小阿梨都覺得差不多，她認為衣服能穿就可以，到地裡乾活的時候根本就冇有必要穿得那麼好。
小阿梨伸手輕輕地摸著小奶貓的背部，她就是眨巴著眼睛看著這些人，這些人把她圍住了，都不懂得排隊。
嘎嘎嘎……
大白鵝開始叫了，那些人一見那麼凶殘的大白鵝，不禁往後退了幾部。
“都站好了，一個個來。”太子道，“急什麼。”
太子想自己都冇有急著收錢，這些人就急著送錢。
八阿哥看著這一幕，他還得笑著去買樹苗，不能讓皇帝認為彆人都買了，就他不買。他不但要買，還得多買幾棵。
六十六兩銀子……這些人怎麼不直接去搶錢莊呢？
太子當然不可能去搶錢莊，搶劫眼前這些人就可以。不對，這哪裡能說是搶劫，分明就是做買賣。
“太子好會做生意。”九阿哥開口。
“一般，不如九弟。”太子道，“九弟的生意纔是真的好，賺得盆滿缽滿的。”
太子可是知道九阿哥就是八阿哥的錢袋子，九阿哥賺了不少銀子，八阿哥本身可冇有那麼多銀子。
商人，被說銅臭味，被一些人瞧不上眼。可商人有錢，很多事情都需要有錢才能辦到。
八阿哥的福晉也是一個能耐的人，哪怕八福晉的父母早就冇了，但是她還是能利用各種關係幫襯八阿哥。十阿哥就顯得稍微冇有那麼有用一點，但是總比十阿哥站在彆人那邊好。
八阿哥一定很開心吧，那麼多人站在他那邊。
“怎麼，捨不得錢給你的小侄女買點珠釵首飾的？”太子看向九阿哥，“還是要把那些銀子留給給八弟招兵買馬？”
“太子可彆胡說。”九阿哥氣啊，太子真的是什麼話都敢說出來。
然而，當九阿哥拿出錢後，他怎麼都拿不起地上的樹苗，小阿梨也冇有讓人給樹苗。
“少了。”小阿梨開口，討厭的人不能隨隨便便買樹苗的，得出高價纔可以。
“不是六十六兩嗎？”九阿哥皺眉。
“討厭的。”小阿梨道。
“討厭的人，要多付錢，是不是？”太子瞬間就明白自己的女兒的想法。
“……”九阿哥認為小阿梨和太子在搶劫，可是他冇有證據。
“要多少？”八阿哥冇有九阿哥表現得那麼憤怒，他們既然站在小阿梨的麵前了，那麼他們就不能什麼都不買。就算要畫幾百兩銀子，他們也得買。
否則，要是被皇帝知道他們如此對待小阿梨，那麼他們就彆想好。
在八阿哥和九阿哥買了樹苗之後，他們還被梁九功叫住。
“八阿哥，九阿哥，兩位且慢，皇上正在禦書房等你們。”梁九功故意用‘等’，這兩個人在榮寧公主麵前磨磨蹭蹭的，分明就是想讓人覺得榮寧公主多要他們很多錢。
梁九功不認為榮寧公主那麼做有什麼錯，榮寧公主擁有絕對的實力，這些人根本就對付不了榮寧公主。
十阿哥冇有被皇帝叫去，他就是想皇帝怎麼就叫八阿哥和九阿哥。
“來兩棵。”四阿哥道。
四阿哥冇有買過多的，皇帝買兩棵，那麼他也買兩棵。
其實就算四阿哥多買了也冇什麼，可四阿哥看了看太子，買兩棵就好。等到以後，可以買更多的。
太子冇有想著多坑四阿哥，四阿哥也算是為他做事。
“你們想多買幾棵就多買幾棵，還有其他的樹，不隻是亮亮樹。”太子道，“你們的嬌妻美妾那麼多，兒女那麼多，就不給他們準備準備嗎？”
四阿哥才帶著兩棵樹走遠一點，他就聽到太子的話。他的唇角微微勾起，心想太子說的也冇有錯。
“就算不給庶出的、妾室買，那嫡出的？”太子故意這麼說，他是嫡出的，小阿梨是嫡出，以後還得讓太子妃生一個嫡子纔好。
什麼立賢……
太子可不相信八阿哥那一係的人說的話，要是隨便排行哪一個的阿哥都能繼承皇位，那麼他們不還得打起來嗎？
其他朝代，基本上都講究嫡庶之彆。元朝的繼承人不是按照嫡庶，滅亡也早啊。
彆說什麼他們是從草原來的，還是得按照草原的規矩來。
嗬，太子想對八阿哥有好處的就按照規矩來，對八阿哥冇有好處的，那就不按照規矩來。他們多大的臉啊，竟然這麼要求。
堯舜禹，古代先賢，從推舉賢人到家傳製，那些大臣怎麼不說不按照血統，就是推舉一個賢德的人，那麼那些大臣也可能能當皇帝。
“要是三皇五帝的時候，指不定你們還有可能被推舉出來當首領呢。”太子道。
小阿梨轉頭看向太子：阿瑪，你終於愛上了天馬行空嗎？
他們現在就是在賣樹苗，不是在說這些事情。
而阿瑪竟然能想到這麼多，小阿梨真想伸出小手給太子愛的鼓掌。
那些朝臣本來就已經體會到太子的毒舌，現在又體會到了，他們就想太子這個症狀到底要持續多久呢？
懟天懟地懟皇帝，那些大臣隻能想皇帝都被太子懟了，他們被太子懟也冇什麼。
“來十棵。”佟國維開口。
佟國維最近在思考繼續站在八阿哥那邊，是否是一個好選擇。
在太子快被廢掉之前，佟國維認為八阿哥的贏麵很大，就算明著冇有多支援八阿哥，私底下可冇有少支援八阿哥的。若是等到八阿哥成為太子之後再支援八阿哥，那麼佟家就很難獲得更多的好處。
於是佟國維早前就已經站隊，若是太子冇有再被廢了，要是八阿哥不能成為太子，那麼佟家就很難。
“十棵哪裡夠呢，二十吧。”太子看向佟國維，這個老狐狸。
太子不覺得佟國維有多好，他之前被廢，也有佟國維的手筆。
“確實也要這些。”佟國維冇有說不要那些，就隻能掏出銀票來，所幸他今天帶的銀票也多。
佟國維琢磨著是不是該讓家裡的其他人站在太子這邊，一家子站在不同的阿哥那邊，這也不是不行。那樣也保險一點，就算一方不行，另一方可以。
他們就不知道小阿梨能拿出多少樹苗，又能拿出多少年。
聽說小孩子三歲前最是不同，要是小阿梨三歲後就平平無奇了，那麼太子也就冇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