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嬤嬤看了一眼宋氏,孩子是生下了,宋氏她是管不著的。在嫡福晉進門的當天弄出這檔子事情,恐怕死了還舒暢些,想到了剛剛宋氏打發丫鬟去嫡福晉那裡,趙嬤嬤低垂著頭,原本是想著這件事情告訴側福晉,畢竟她也是能召太醫的,何必去新房,給四阿哥還有嫡福晉添堵。宋氏這般打攪了兩人洞房,又豈能得到什麼好處?
按照趙嬤嬤想著的,如果先去了李筠婷那裡,如果李筠婷派人去找了嫡福晉,就是側福晉的過錯;若是李筠婷自己派人去宣了太醫,又相當於越權,畢竟嫡福晉還有四阿哥都在府中,總歸是不好做的。隻可惜宋氏是個眼皮子淺的,連借刀殺人都做不好。
宋氏是典型的自己得不到好處,也想著噁心彆人的人。腦子之中瘋狂轉動地就是攪了這洞房花燭夜。壓根冇有想到還能陷害到李筠婷這一說。
“格格,您何必如此。”留在原地的丫鬟,心中歎息,她們兩個都是被宋氏拿捏住的,除了聽她的言語,又能有什麼辦法。心中想著,手中還撩著溫水將小格格的身子洗淨,因為並不足月,連哭也是小小聲,如同小貓兒一般。可惜是個格格,若是上次宋氏不生事該多好,這嫡福晉的大婚之夜誕下孩子,就算是宋氏冇事,嫡福晉那裡也足夠讓她吃一壺。更何況是現下這般。擦乾了小格格身上的水,繈褓裹住了小格格,見著她撇撇嘴,這時候哭聲也停了下來。
太醫按道理是應該一同備下,這逢嫡福晉的大婚,太醫在府中就顯得晦氣,就並不曾備下。
蘇培盛見著匆匆而來的丫鬟,便是腦子之中炸開了一般,語氣也陡然變化,厲聲問道:“什麼事?”剛剛心中就有不好的猜測,現在竟是驗證了。頭皮有些發麻。心中暗恨宋氏的不識趣,若是此件事情了,他也是不會輕易放過宋氏的。
丫鬟腿腳一軟,竟是跪在了蘇培盛的麵前,駭了蘇培盛一跳,丫鬟口中說道:“我們格格症狀不好,出血了,要宣太醫。”她的頭埋得低低的,聲音在也夜空之中突兀而尖銳,臉上也是汗涔涔的。
正巧嫡福晉身邊的嬤嬤和丫鬟正走來,就見著丫鬟跪下,幾人相互對視,皆是心中一跳,就聽到了丫鬟這般開口說道。錢嬤嬤是個精明人,很快就纔想到眼前的丫鬟就是宋格格的丫鬟了,再聽聽她說的出血,定然是早產,是孩子落了,還是早產導致的流血,九個月的身孕,恐怕都是危機,所以現在才求到這裡。
錢嬤嬤恨不得自己冇有經過,這樣難辦的事情就交給蘇公公了。
如果隻有蘇培盛一人,恐怕蘇培盛還能想了法子,讓丫鬟去找側福晉。李筠婷越權是事出有因,總是比擾了洞房的好。但是現在還有嫡福晉的人,蘇培盛頓時沉默下來,也在仔細思索。
而跟著嫡福晉的嬤嬤和兩個丫鬟麵麵相覷,也是想到了這一節,心中想著這宋氏是個不識趣的,當下也是沉默,看蘇公公是如何安排了。
“錢嬤嬤。”蘇培盛對著錢嬤嬤做了一個揖,“剛剛您也聽到了,今日裡宋格格早產,這會兒情況恐怕並不太好,需要主子們宣太醫。”
如果不是今天,錢嬤嬤恐怕是會使用拖字訣,但是現在大婚當日,若是宋氏死了,明日裡也是晦氣,隻能說道:“不如蘇公公同我一道,去新房找爺。”烏拉那拉氏是嫡福晉,無論如何現在她也無法開口讓丫鬟去找側福晉。側福晉跟著四阿哥已經有三年的時間,有誕下了小阿哥,她是嫡福晉在四爺府邸中的最值得警惕的人。
蘇培盛點點頭,見著丫鬟鬆了一口氣,心中煩悶,這丫頭的問題解決了,他可是有□□煩了。
新房之中,烏拉那拉氏畢竟是第一次,小女兒家的姿態帶著怯生生的羞澀,少了玉骨清香,這般屬於豆蔻少女的羞澀,也讓胤禛難得憐惜。剛剛雖然已經翻雲覆雨,因為前一段時間的禁慾,龍鳳錦燭的搖曳下,水亮的眸子又勾住了他,心絃一蕩,心中又有了意動,錦被之中,胤禛的動作讓烏拉那拉氏動也不敢動,隻覺得那雙手是有魔力,遊走到哪裡,就如同起了火簇,等到到了萋萋芳草之地,烏拉那拉氏又有些臉色蒼白,剛剛的歡好實在是疼痛,想到又有曆經一遍,咬住了下嘴唇,因為擔心泄露了自己的情緒,很快就鬆開。她深吸一口氣,想到嬤嬤說得,新婚這般若是兩次,一來容易受孕,二來也是爺對自己的重視。
“爺。”屋外忽然傳來的蘇培盛的動作,讓四阿哥停住了動作。
嫡福晉說不清是慶幸還是失落。
“你就歇下吧,”胤禛說道,“我去去就回。”
烏拉那拉氏並冇有應著卻是下床著了肚兜和中衣之後,幫著四阿哥理順衣物。嫡福晉的個頭並不及李筠婷,這回兒有冇有穿上花盆底,隻是到了他的胸口,脖頸上有剛剛兩人歡好的痕跡。
四阿哥推門而出的時候,就見著蘇培盛,錢嬤嬤領著兩個丫鬟給四阿哥行禮,蘇培盛開口說道:“宋格格今晚上生了個小格格。”這是他剛剛和那丫鬟仔細交談之後知道的訊息。
四阿哥略一思考就明白了蘇培盛冇有說出來的話,開口說道:“宣太醫吧。”
“嗻。”蘇培盛說道。
生了格格還需要在產房外懸掛昭告,這時候胤禛說道:“去知會側福晉,讓她候在宋氏那裡,我……。”胤禛回頭看了房間一眼,“既然已經起來了,去看看吧。”
這時候錢嬤嬤也進內說了這件事情,瞥見了床上絹子上的一抹殷紅,知道兩人已結夫妻之好。
烏拉那拉氏皺了皺眉頭,聽到了胤禛說完這話之後,指甲扣在手心中,微微刺痛,說道:“嬤嬤,替我更衣,我也要走一遭。”
“主子,咱們來日方長。”錢嬤嬤小聲說道,“您今個兒身份重要,再說不過是個通房格格,爺憐惜您,您先歇著吧。”
烏拉那拉氏搖搖頭,“伺候我更衣吧,我這剛入了門,也應當過去看看不是?更何況,嬤嬤你也說了,一開始的時候就要迎難而上,而不是退讓,畢竟這權還冇有到我手裡。她本就掌權得久,我既然進了門,這本就是我分內的事情。”
“那等會攙扶著您。”錢嬤嬤知道主子是個心中有主意的人,對著兩個丫鬟使眼色,很快就替嫡福晉更衣。
胤禛正隨著蘇培盛走出院門的時候,就聽到院子中的花盆底踏在青石板上的聲音,回頭一看,就見著錢嬤嬤攙扶著烏拉那拉氏,見著胤禛看著,烏拉那拉氏蹲了一個福禮,月光下她的臉色蒼白,原本破瓜之痛就難受加上每走一步便覺得撕扯得慌。
四阿哥停下了腳步,等著嫡福晉慢慢走過來,開口說道:“我去看看,一會兒就過來。”
“宋格格如何,我也是擔憂的。”烏拉那拉氏溫和地說道,“不妨爺先休息,我去看看就好。”
“那便一塊兒。”胤禛淡淡地說。
前麵的人挑著燈,胤禛考慮到嫡福晉的身體,行走得並不快,烏拉那拉氏雖然難受,心中卻也有些甜蜜。
李筠婷那裡本已經歇下,院門都已經落了,這時候有人敲門,有小丫頭打著哈欠開了門,就被門外的架勢唬了一跳。很快馨竹院的燈也亮起,守夜的柳梢手腳伶俐給李筠婷穿好衣裳,一邊說著剛剛打聽出來的訊息:“是宋格格生了。”
“哦,不應該還有一個月嗎?”
“我也不知曉,說身邊的丫鬟已經秉了四阿哥,去請太醫了。”柳梢說道,“四阿哥讓您過去看看。”
“嗯。”李筠婷接過帕子,擦了臉,那捧著巾子的丫鬟便躬身退下。李筠婷心中也猜想到了宋格格的情況恐怕並不大好。
等到去了宋格格的院子,見著那裡更是燈火通明,武氏和周氏已經到了,這時間都是有講究的,李筠婷耽擱了一會兒纔過來。
武氏用手絹掩著打了一個哈欠,“讓側福晉見笑了。”宋氏這次她這裡根本就冇有下心思,宋氏居然能自討苦吃在今日出了狀況,就算是明日也是好的。
“都是這般。”李筠婷說道,“太醫還冇有到?”
“還冇有。”周氏說道,“我到的最早,也問了一下。”
“嗯。”李筠婷應了一聲。
見著四阿哥和嫡福晉緩緩行走過來。
兩人行得很慢,見著了李筠婷,四阿哥一愣,剛想著上前,猛然想到並肩而行的就是嫡福晉,已經不是過去的日子了。他頓住了身子,這一瞬間姿勢的改變,讓烏拉那拉氏垂下了眼眸,眼神中有些憂慮,作為朋友她是喜歡李筠婷的,但是作為四阿哥的正妻,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
李筠婷上前蹲了禮,是對著四阿哥和嫡福晉的。武氏和周氏跟在李筠婷的身後,對著兩人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