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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密

裴音郗看見了躺在抽屜裡麵的巴掌大的動漫手辦玩偶。她就說,為什麼好像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因為瑤瑤經常擺弄這些動漫手辦,而這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穿醫生白袍的玩偶,裴音郗無意中在虞言卿拉開抽屜的時候瞥見過一眼。

虞恒也有一個這樣的東西,在虞言卿那天晚上遇襲的那個地下室裡,虞恒寧願挨她兩下拳頭,也要把這個玩偶拿到手再逃走。

“這個是什麼?你怎麼會有這個?”裴音郗拿起抽屜裡的手辦,神色變得緊張。

“這個……奈奈?是瑤瑤送我的手辦。”虞言卿情緒波動過大,有一絲絲的恍惚,特彆是看到奈奈的時候,她很難形容這種感覺。

“瑤瑤。”裴音郗趕緊去瑤瑤臥室把她叫過來。問她:“瑤瑤,這個手辦是你送給媽咪的?”

“是呀,很酷的奈奈,無所不能的厲害醫生,和我媽咪一樣。”虞之瑤笑眯眯地說。

“從哪裡來的?”這也太巧合了吧。

“七爺爺送我的。”瑤瑤歪著小腦袋看媽媽的表情,媽媽很緊張的樣子。“這個是絕版的紀念手辦,很珍貴的。七爺爺開始不肯送我,我求了他好久才換來的。”

“虞恒!”裴音郗咬緊後槽牙,她握住奈奈的手辦,眼裡燃著怒火:“這個是虞恒的東西!這個東西不能再留了,把它扔掉。”

“彆,讓我想想,我好像記得這個東西。”虞言卿這時一直盯著裴音郗手裡的東西。

奈奈彷彿化成了一張天藍色摺疊桌,桌子旁有幾張同色摺疊椅,卡其色的帳篷,斜斜的帳篷頂,垂下來電燈,帳篷裡放著檔案櫃,裝耗材和藥品的格架,一個角落裡還堆著四五個粗木箱子,地上散著軍綠色的粗麻繩編織成的網。

她想起來了,那是她十歲的時候,遇襲被人打暈時所處的地點!無國界醫生組織的一個生活營帳內!

虞言卿的手使勁捏著額頭,她試圖想起更多的事情來,可是腦子裡彷彿有一根刺,記憶往旁邊稍微一發散,就會被這根刺刺得銳利地疼痛。

“嗯……”虞言卿忍不住難受得淺淺□□。

“頭疼嗎?那彆想了。”裴音郗始終是不忍,回到沙發上,一個公主抱把虞言卿抱坐在自己腿上。

“你放開。”虞言卿推她。剛纔兩人在吵架好嘛,誰說她氣消了?何況還有孩子在呢。

“不放。抱著你就不怕了。”裴音郗被激得發起蠻來了,虞言卿越是要掙紮她越是不為所動,手臂箍緊,讓虞言卿動彈不得。

瑤瑤笑嘻嘻地拿起虞言卿的手機,劃到相機的功能,比起剪刀手放在臉頰旁邊,然後往後一照。拍下了一張她和媽媽們合照的照片,照片裡,媽媽親熱地摟著媽咪,媽咪的表情嬌俏,一副恩恩愛愛的樣子。

虞言卿想伸手去拿手機,無奈裴音郗霸道地抱得死緊,她給她箍得動彈不得。虞言卿隻好無奈地說:“裴音郗我不走,你讓我拿個手機好不好,我想起我在手機上留了資訊。”

有資訊嗎?發蠻鬨騰起來的裴音郗,這纔像大型按摩椅似的,被按了“停止”鍵,一瞬間漏氣,讓虞言卿得以自由活動了。

虞言卿把手機拿過來,想了想,把手機的記事本打開。虞言卿常年在戰亂和冇有手機信號的地方工作,冇有過多依賴手機的習慣,平時要記錄事情,會記在隨身帶的筆記本上。

因此這幾天,竟然一次都冇有想過要去看手機的記事本,以至那天晚上在虞恒家裡情急之下記下來的資訊,那麼多天了都不曾發現。那條資訊的標題寫了:裴音郗三個字。

打開來清楚地記載:7日晚,發現虞恒與新博關係和持有神秘病毒,前來虞恒家裡檢視真相,所有證據在辦公室書櫃暗格裡,密碼xxxx

“老天……我竟是一點都不記得了。”虞言卿捂嘴不可置信地搖搖頭。

“我們馬上去公司的辦公室,去把東西找出來。”裴音郗這下終於肯把虞言卿放下來了。

因為她忙著牽瑤瑤的手把她帶回臥室睡覺,留給虞言卿收拾好東西準備出發的時間。

裴音郗安頓好瑤瑤睡了以後,開車和虞言卿一起到了虞景集團總部的辦公室。夏旅思已經先到了,一聽說虞言卿在手機記事本裡記錄了部分那天晚上的事情,還記下了所有虞恒犯罪證據的收藏地點,夏旅思比誰都興奮,二話不說就往虞言卿的辦公室趕。

三人尋著記事本上了那句話,在虞言卿辦公室的書櫃裡找到一個暗格,裡麵放了一台小型保險箱。這個辦公室是虞言卿爺爺去世以後專門為她重新裝修的,接下來八年,每年用到的次數不多於五次,如果不是記事本裡的這條記錄,虞言卿都不記得還有個這樣的暗格。

“天呐,虞恒和新博資金往來的記錄,虞恒提供新藥研發原始數據給新博的證據,虞恒洗金幣的記錄,甚至連虞恒購買那些培養人腦用的特殊裝備的證據都清清楚楚。虞醫生果然不是平常人,做事情真是完美得無法挑剔。更奇異的是,這些這麼重要的證據,你甚至連自己往這裡麵放過這些東西都不記得了?”夏旅思嘖嘖稱奇。

“冇有太多印象了…似乎有些記憶被布矇住的感覺。”虞言卿輕輕揉著眩暈的頭,試圖說清楚那種感覺,“就像手機裡有這條資訊。我突然想起來,我就知道,嗯,這是我做的,我一直知道這件事。但是冇想起來之前,就像被布矇住了這塊記憶,就像冇有這回事一樣。”

“那你是在什麼情況下留下這個資訊的?”夏旅思問。

“隻依稀記得,感覺有危險。怕出了意外,再冇有人知道這件事,當時就留下了這句話。”虞言卿淡聲說。這是她多年來麵對危險時培養出來的下意識反應。

“怕出事,所以留下的遺言……上麵寫了裴音郗的名字。”夏旅思的手指輕輕敲在桌麵上。

“你亂說什麼。”裴音郗聽不得“遺言”兩個字,下意識地伸手握虞言卿的手。

虞言卿陷入沉思中,被她突然握住,也下意識地掙紮了一下,回過神來才放鬆下來:“彆緊張嘛。”

這個小動作冇有逃開夏旅思的眼睛。她問:“虞醫生,你是一直以來都抗拒和人接觸的嗎?從小就這樣?”

虞言卿淡淡彎了彎嘴角。這個夏警官,年紀很輕,但是在京都的警隊裡地位頗高,能量很大,不是冇有原因的,她的洞察力非常敏銳。

除了裴音郗冇有人知道她害怕和人接觸這件事。她曾和夏旅思握過一次手,後來的每次見夏旅思,她都會十分注意和她保持距離,避免接觸。恐怕她早就看出來了,她的這點小“怪癖”。

“小時候遇過一次危險。從那以後對接觸就會感到不安。”虞言卿說。

“但是以前並不影響你正常的人際交往。也不影響你和你老婆在一起。但是現在不同了,那天見到虞恒以後,這種感覺變強烈了,是否可以推測,你第一次遇襲,也和虞恒有關係。像你這樣的大醫生,心理素質極強,我覺得你不是ptsd。”夏旅思說。

裴音郗腦子了閃過一個念頭,“那會是什麼?會是虞恒做的什麼手腳嗎?我想起來了,那個叫汪家嘉的孩子,他說過,他父母對聰明針這件事諱莫若深,他還說不知父母為何不記得打針那天的情形,而且表現得很害怕。”

“根據現有的情況看來,幾乎冇有人承認過自己的孩子打過聰明針。而在虞景綜合醫院裡出現的兩個病例,一例死亡,一例尚未清醒,他們的父母,也都對孩子發病的原因不肯透露半分。這是因為虞恒用了什麼辦法嗎?讓他們失去了打針前後的記憶,並且讓他們害怕想起當時的事情。會不會是他也用同樣的辦法害你!”裴音郗滿臉焦灼的神色,緊密地看著虞言卿,生怕一眨眼她就要不見了似的。

“這聽起來像是催眠術。虞恒趁他們在陌生的地方,利用他們對未知事物的興奮或緊張的情緒,對他們施展催眠術,讓他們失去孩子打催眠針前後的記憶,並且讓他們產生害怕的感覺,以達到保密的目的。難怪我們警方對這個案子查到現在卻很難找到突破口。”夏旅思握緊拳頭。

“言卿的失憶,恐怕和這個有關。那天他逃走的時候,從那間地下室裡帶走了一個手辦玩偶。”裴音郗說。

“有這個東西?”夏旅思大驚,看了裴音郗遞過來的奈奈的照片以後,夏旅思抿唇:“那麼基本確認了虞醫生在無防備的時候被虞恒催眠了。這個玩偶,就是催眠的圖騰!”

“催眠?這是一種通過意識控製大腦的方法。如果七叔懂這個方法,並不是不可能。你們給我看的,七叔地下室的圖片,幾乎完全複製了我十歲時遇襲的那個帳篷。但是我已經不記得七叔曾出現過。”虞言卿一回想以前的事情,又開始感覺頭疼。

“好了彆想了。”裴音郗輕輕地在不嚇到虞言卿的前提下,緩緩地靠近她,為她揉著太陽穴。她皺眉對夏旅思說:“她難受,你彆說了。”

“行,行。我馬上把這些資料帶回局裡專案組去。虞醫生的事,我認識一個催眠方麵的大師,我去找大師討論討論,想好辦法了再和你們說。”夏旅思擺擺手,抱起從暗格裡找出來的證據資料離開了辦公室。

夏旅思離開以後,兩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虞言卿長長的手指輕輕碰了一下裴音郗正在為她按摩手,低聲說:“我冇事了。”

裴音郗卻覺得滋味難以言喻,竟不知道虞言卿曾經經曆過這麼可怕的事情。如果說果真在十歲遇襲的時候被催眠過,導致了噩夢和恐懼,那麼靠著自己強大的意誌力和長期鍛鍊,堅強地獨自忍受了20年的虞言卿,是多麼的讓人不捨和心疼。

裴音郗從椅背後麵繞過來,半蹲在虞言卿麵前,癡癡地說:“都是我不好,讓你那麼難受。”

虞言卿看她那呆萌的表情,美目一瞪,右眼下的那顆小痣讓她眉目顯得矜傲又嬌氣:“對,都怪你。你最近對我很壞!”

虞言卿其實有察覺的,哪怕是最近她自己身陷一種情緒焦慮、封閉心房不肯讓人靠近的狀態。但是裴音郗對她的差彆,她還是清楚感覺到了。裴音郗和她賭氣;她抗拒她的碰觸,裴音郗就不愛搭理她。裴音郗對她有隱約的怒氣,但閉口不提,也從不表露自己的情緒,更不和她交流自己的感受。

彷彿過去的八年,她們之間相處的方式,是最熟悉最親密的人,又同時是相敬如冰的陌生人。或許能用同床異夢這個詞來形容。

虞言卿不是察覺不到,不是不對這樣的局麵暗自心傷。隻不過這段時期被噩夢驚擾得心神不寧,光是恢複正常的工作和作息,正常和人交往相處,維持好公司和輕基金的運轉就耗儘了她的全幅心力。以至於忽略了裴音郗的感受。

裴音郗墨黑的眼睛靜靜地看她,她的頭髮又長長了,到脖子一半的長度,稍微遮住了她緊張的下頜,彎彎的眉毛讓精緻的眉眼透著一種誠摯:“你不讓我靠近。我突然有種無所適從的感覺,我覺得被你排斥,不被你信任。”

若一直是以前那樣的僵持也就罷了。特彆是這段時間以來享受過她對她的好,讓她看見了、感受了一個鮮活的,有血有肉的虞言卿。

她生氣時樣子,她為她治療時的心疼和耐心,她吃醋時故意找茬讓人無可奈何的樣子,就像一種不停提高人快樂閾值的糖塊。獲得過,又突然發現原來自己終究無法被接受,這種落差感太大,已經無法像以前那樣能夠謹守工具人的身份忍耐。

虞言卿臉色一變,神情黯然,輕聲說:“我也無奈。如果我以後都這樣怎麼辦,抗拒任何人的靠近。”

“我是你的工具人呀,我就繼續陪你一直做脫敏治療。”裴音郗認真地說:“你之前不是好多了嘛,而且現在你也不怕瑤瑤。唔,10歲到現在……大不了就再20年,就又冇事了。”裴音郗露出白牙笑,不是不能解決的嘛。

虞言卿一聽就笑了,掩嘴輕輕笑:“你這麼乖。”

“嗯。有獎勵嗎?”裴音郗也不禁笑了。

原來和喜歡一個人,不需要有親密行為,甚至不需要多靠近,隻需要和她說話,看見她的笑容,自己也會覺得開心。

“你要什麼獎勵……”虞言卿掃了一眼辦公桌,順手拿起裝糖果的小鐵盒,拿了一顆塞進裴音郗嘴裡:“來吧,姐姐獎勵你顆糖。”

“我想這樣吃……”裴音郗用了最乖巧冇有侵略性的表情,這樣的表情和緩緩靠近的動作不會讓虞言卿感覺緊張。

她雙手撐在虞言卿辦公椅的兩個扶手上,身體不靠近,隻是緩緩俯身低頭,輕輕地吻住了虞言卿的唇。輕輕含住她的唇瓣,仔細地描繪著那柔軟和可愛的形狀,把口中糖果的甜浸潤她的舌尖,然後再一起品嚐那顆甜甜的嘉雲糖。

唇齒間,儘是甜蜜;鼻息內,儘是香馥。

虞言卿靠在辦公椅上,微微地仰起頭,長長的睫毛輕輕扇動,顯示了她情緒的被撩動。隻不過,這一刻,不再是因為害怕和抗拒。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趕上更新的加班的碼字姬~

哈哈,昨天的結尾,大家都在猜奈奈,結果,果然關子冇賣成。

今天本來想寫到再次賣關子的時候

結果一看時間到了,停下,明天再來喲~

每天都要來看小貓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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