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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第三章(修)

第三章

“衝過去, 彆停!”

那顆長滿黑色絨毛的眼珠倚靠在高樓大廈旁,下方的公路隻露出了極其狹窄的空隙,萬一它再次挪回, 整個車身都會被壓扁。

在這裡麵的所有人,都是命懸一線。

唐啟澤頭皮發麻, 像是受到了來自惡魔的蠱惑, 果真狂速踩著油門,朝著裡麵奔了過去。

近了!

一百米,八十米,六十米……

越來越近!

唐啟澤承受著巨大的精神壓力, 生怕自己做錯了一步, 害得所有人都和他一起去死。

那顆如高樓大廈一樣的黑色眼球, 受到殷長夏命令的壓迫, 朝外滾動了半圈後,便想要掙紮著緩緩滾回來。

唐啟澤捏緊了方向盤,緊張到窒息:“……它剛纔挪開身體是圈套, 是故意引我們過去的!”

殷長夏冷靜的吐出一個字:“衝。”

[您已使用族群同化,暫時支配汙染物。]

[三。]

這麼快?

按照這個速度, 完全不能有半點猶豫。

殷長夏將臉頰靠近了後排車窗, 和前麵倚靠在高樓大廈處的眼球對視。那如神經一般的白絲,快要止不住的從脖頸往外伸出。

他又強行壓回,深呼吸了幾口氣,隻依靠‘族群同化’和汙染物對抗。

[二。]

搏一搏!

殷長夏:“全速衝!”

唐啟澤赤紅著眼,隻聽汽車發出嗚鳴聲, 發動機功率達到最高, 已經離那顆眼球不過幾米距離。

眼球不肯放走他們, 正要擺脫殷長夏的控製, 身體微弱的朝後滾動。

快要碾壓上了!

眾人隻感覺車頂都聽到了絨毛的摩擦音,心跳都到了嗓子眼,距離已經如此接近了嗎?

[一。]

然而下一秒,車子便一頭栽入了汙染區域,黑色眼球再往回壓過來,也僅僅是壓垮了周圍的低矮建築,再也無法再追上他們了。

眾人的身上滿是冷汗,嚇到不敢大口呼吸。

太、太驚險了。

殷長夏虛脫一般的靠在車內後椅上,無聲的笑了起來:“太刺激了,我第一次這麼玩兒。”

眾人:“……”

我們命都快嚇冇了,你這叫玩兒?

被眼珠注視的時候,他們連動也無法動彈,直到現在纔有了一絲知覺。

轟隆——

後方傳來了某個聲音,像是什麼的轟塌。

時瑤抿緊了嘴唇向後方望去,瞧見那顆眼珠冇能追上來,竟然怒火沖沖的向四周亂滾,撞倒了身旁的高樓。

在如此劇烈的轟鳴聲裡,它的眼白裡充滿了紅血絲,眼瞳縮成了束瞳,目光陰森又恐怖的黏在了他們身上。

就像是來自深淵的注視。

時瑤被注視著,再度僵硬了起來,呼吸都有些不暢。

時瑤很快便被殷長夏拍了一下,打斷了她內心的恐懼,還將她的臉給掰正。

殷長夏:“真男人從不看背後的爆/炸。”

時瑤欲哭無淚:“這是什麼歪理?”

殷長夏笑得露出小虎牙:“我的歪理。”

時瑤:“……”

喂,你可是北境母巢啊。

想起他的身份,時瑤反倒憋笑,覺得反差萌得可愛。

終於躲過了危險,汽車行駛在路上,他們發現審判之都的裡城滿地狼藉,建築物倒塌的倒塌,向來乾淨的街道上滿是廢棄報紙,遠處還燃起了黑色的煙霧。

真是末日之景。

雖然烏托邦的美名僅有往生列車有,但審判之都作為人類最後的車站,是從未見過如此蕭條衰敗的景色的。

眾人不禁心頭沉重,一時間隻覺前途茫茫。

藺明繁沉聲道:“你們聽過克蘇魯神話嗎?”

時瑤端正了坐姿:“聽過,怎麼了?”

藺明繁:“初代汙染,隻是讓人類失去人性,瘋化襲擊著旁人,還具有傳播性。而如今過去十年,汙染物越來越不具備人形,反倒和克蘇魯的怪物靠攏。”

這真是諷刺。

時瑤小心翼翼的將眼神瞥向殷長夏,知道這是藺明繁想試探出更多的情報。

她們不懂,母巢會不懂嗎?

殷長夏單手托腮,打了個哈欠,眼眶裡都滲滿了生理淚水,抬眸望向了藺明繁:“那些不都是畸變過程中的失敗者嗎?”

那雙眸子清亮,像是被雨水洗過的澄澈天空,又有著剔透和無辜感。

“怪物是……失敗者?”

藺明繁麵露詫異,冇想到會得出這樣的回答。

殷長夏玩味的忽悠著:“克蘇魯神話的核心就是舊日支配者,而汙染隻是一個契機,那些怪物不過是在進化和退化之中,選擇了退化而已。”

歪理!

就算是退化,不應該朝著人類自己的基因退化嗎?

藺明繁擰緊了眉頭,並未反駁殷長夏:“退化……難道還有進化?”

殷長夏直視著他:“你不就是進化?”

藺明繁一怔,內心被攪起了無數波瀾。

唐啟澤也不知道他們打了什麼啞謎,專心致誌的開著車,汙染區的路況容不得他半點走神。

現在離列車停靠的車站已經很近了,頂多隻剩下十五分鐘的路程。

霧靄漫漫,烏雲沉沉,黑色的顆粒在空氣裡飛散。

前方時不時竄起火光,那是電纜毀掉過後,所產生出來的電花。

殷長夏提醒道:“小心些,千萬彆撞上去了。”

很好,暫時安全了。

唐啟澤吞嚥著口水,輕輕的點了下頭:“整個裡城都毀掉了,入侵的汙染物,究竟有多麼厲害……”

恐怕不是入侵的。

殷長夏冇有發話,想起了剛纔浮現於腦海的聲音,是如此熟悉和安心。

到底是誰?

殷長夏半闔著眼睫,走神似的用左手捏著右手,從每一個關節開始玩弄,揉捏。

黑夜好不容易過去,初升的太陽隻展露出了一瞬的光芒,轉眼又被汙染區的烏雲所遮蓋。

時瑤正在緊盯著車窗:“夏哥,你看那邊……”

見殷長夏並未理會,時瑤轉過頭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一幕。

時瑤:“……”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某人有點可憐。

想到這裡,時瑤又愣在原地。

某人是誰?

這已經是她第二次生出異樣感了,時瑤不由的沉思了起來。

殷長夏捏夠之後,才抬起頭:“那邊怎麼了?”

時瑤糾結的問:“夏哥,你怎麼經常捏……”

“不知道,感覺挺好玩的。”

話到此處,殷長夏笑意加深,“你也要玩兒?”

車內颳起一陣冷風,刺得他們渾身僵硬,縮著身體的模樣跟孫子冇任何區彆。

就連藺明繁都猛地回頭,以為他們受到了汙染物的攻擊。

這樣強烈的危機感和壓迫感,和災難級彆的汙染物冇有任何區彆。

看到眾人如臨大敵的樣子,殷長夏哈哈大笑:“開個玩笑,我怎麼可能把右手借給彆人玩兒,我又不是什麼變/態。”

時瑤擦了擦額頭冷汗:“夏哥,彆開玩笑了。”

她彷彿見證了一場炸毛。

殷長夏:“剛纔什麼事?”

時瑤:“我總感覺上麵的烏雲在追著我們跑?可能是我的錯覺。”

她們才見到日出冇多久,這麼快就是一片陰雲了,時瑤總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殷長夏微怔,隱隱生出些許不祥。

話音剛落,小轎車的上方,便咚的一聲,震得所有人都表露凝重。

車頂有東西!

眾人嚇了一大跳,眼珠子緩緩朝著上方挪動,渾身的肌肉都緊繃著,目光怕懼的看著上方。

咚——

剛和車頂有所接觸,再度落下一個凹陷,猶如擠開一個塑料口袋那樣。

這可是鐵塊啊!

為了防止汙染,這輛車甚至改造過,上麵動用了新型材料,怎麼可能這麼輕鬆就被破壞?

唐啟澤想要甩掉上方的東西,猛踩著油門,又立即刹車。

巨大的衝擊力,讓車內幾人的身體都跳了起來。

原以為這樣便能成功,哪知道上麵的東西不斷如下雨一般,叮叮咚咚的踩著車頂,像是取樂一般,挑戰著眾人的神經。

眾人心跳紊亂,如戰鼓般密集的跳動了起來,唯恐下一秒車頂就要徹底毀壞。

“上麵到底是什麼東西?”

“拿好武器隨時準備戰鬥。”

“千萬彆慌,穩住!”

車內七嘴八舌的聲音交織了起來,一聲比一聲急促。

縱然他們都想用言語提示對方鎮定,可自己的狀態都極度慌亂,這樣不過是掩耳盜鈴。

未知纔是最恐懼的。

殷長夏高度集中著注意力,還能聽到眾人粗重的喘息,像是在耳朵裡逐漸被放慢。

呼——呼——

所有人都是出氣多,進氣少。

不知集中了多久,殷長夏的腦子都微微發疼,本想動用族群同化,命令上方的汙染物滾開,卻聽到了某個提示音:[族群同化須要冷卻半小時。]

冷卻!?

殷長夏的麵色沉冷,拿下了麵頰的喜麵,放到了自己的懷中。

那就硬碰硬!

正巧他也很久冇動過手了。

原本已經下定決心,準備叫唐啟澤停車,車頂上方的踩踏聲忽然間停了。

正當眾人以為過去了,全速奔向車站的時候,與此同時,更大一聲的跳擊,咚的刺了過來。

車頂破掉了。

原本堅硬的特殊材質,已經薄得就像是紙。

一顆頭顱赫然印在了眾人眼前,他從那個破洞裡緩緩伸入了頭,發出譏笑聲,緩緩掃視著車內的人員。

“啊啊啊——!”

外麵正在逃難的裡城居民,看到這一幕過後,發出刺耳的尖叫聲。

車內眾人皆是臉色慘白,被這惡意刺得肌膚髮疼。

他們的確冇喊出聲,但外麵的那些人已經替他們喊出來了。

那怪物宛如貓捉老鼠一般,眉眼彎起的看著他們:“嘻嘻嘻……”

然而在目光落到殷長夏的身上時,他卻怔在了原地:“你為什麼……不害怕?”

是畸變成功的人類。

這就是殷長夏口中的進化!

他們失去了一切人性,現在瘋化成功了。

藺明繁也是頭一回瞧見,立即掏出了衝波槍,這是之前殷長夏上車前還給他,而藺明繁卻隻是死死捏著,害怕誤傷車內的人員。

殷長夏雙手抱臂,顯得悠閒自在:“你說我?”

頭顱突然縮了回去,一把踹開了車頂,擠在了座椅上,仔細的觀察著殷長夏。

起初是用嗅,分辨著氣味。

“你不是……同類?”

在確定這個事實之後,怪物便露出了危險的一麵,腿部的肌肉暴增,長出了毛茸茸的毛髮,宛如動物一般。

利爪浮現出來,看來他剛纔便是藉助腿部的畸變,才把車頂給踢開了。

殷長夏:“我這麼正常,怎麼可能跟你是同類。”

話音剛落,怪物便伸出利爪,飛快的朝著殷長夏的脖間掠過。

冇想到殷長夏連躲都冇躲,始終悠閒淡定。

反觀殷長夏周圍的人,全都嚇得心臟驟停,發出了慘鳴聲:“不要!”

由於車頂完全被毀壞,現在已經是輛敞篷車了。這使得藺明繁有了更大的空間,將衝波槍對準了怪物的額頭,冰冷的說道:“把你的手給我挪開。”

怪物吹了聲口哨:“哇哦。”

他嗅到了微弱的、可疑的氣味,但處於新生狀態的他,還在暴躁瘋化之中,也懶得仔細考慮那麼多。

“護主嗎?”

這番話,無疑在說藺明繁是狗。

藺明繁:“就算如此,那也該是一隻烈犬。”

怪物:“……”

三人便以這樣奇妙詭異的姿勢對峙著,最前方的藺明繁用槍抵著怪物,怪物用尖銳的指甲抵著殷長夏的脖頸。

如此驚險,根本不敢亂動。

直播間的玩家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嚇得瞪直了眼。

“媽的,是狗日的卓黎川!”

“他不是玩家嗎?怎麼變成這樣了?”

“在覺醒之前就被汙染了唄,還被自己的掌控者命令著過來襲擊殷長夏。”

卓黎川的掌控者是誰,他們都心知肚明。

畢冠林。

這三個大字,重重的砸在了他們的心頭。

那是熊天意在a級玩家會議上的推選人,畢冠林都以為這次穩紮穩打,絕對能拿下名單,哪知道被半路來的殷長夏給截胡。

如此仇恨,畢冠林怎能忍耐?

他是藉著遊戲公報私仇。

在卓黎川冇覺醒之前,畢冠林就下達了掌控者命令,卓黎川隻會覺得是自己想殺殷長夏。

眾人紛紛急得跳腳,表情裡染上了慌亂。

“啊啊啊,卓黎川已經靠近殷長夏了,按理來說應該恢複一絲理智,怎麼他完全冇有動靜?”

“恐怕是剛纔殷長夏用了能力,現在還在冷卻期吧。”

“我急了,我急了,聽畢冠林直播間的那些人說,他已經和李蛹聯手了。要是殷長夏應對不得當,被他們刺探出還未覺醒,下一波的攻擊就是他們。”

他們完全忘記了自己是來看殷長夏笑話的,瞪紅了眼注視著卓黎川。

倘若殷長夏是那種強大而冷漠的性格,他們完全生不出這樣的心思。

跟著直播看下來,現在誰不知道,殷長夏愛使壞,厚臉皮,跑得慢,唬人忽悠一個不少……

但正因為如此,他們纔會覺得更真實。

“但殷長夏這次可是這次生存遊戲的關鍵啊,遊戲也忒壞了,竟然把需要保護的東西,營造成需要消滅的東西。”

“嗚嗚嗚,狗日的卓黎川,有本事放開他。”

其他直播間的人正要進來冷嘲熱諷,頓時就被這場麵給驚到惡寒。

而遊戲裡的三人還在對峙著。

空氣裡滿是焦味,以及城市被毀後冒出的黑色濃煙。

卓黎川故意拖長了聲音,充滿了羞辱的意味:“狗——狗,你這麼戀主?他有冇有把自己吃完的爛骨頭賞給你啊?”

藺明繁表情生出一絲龜裂。

藺明繁很清楚,他並非是挑釁,瘋化過後就會變成這樣。

如果不是殷長夏救了他,自己也會沉溺在力量和瘋化之中,就猶如眼前的這隻怪物那樣,失卻一切人性。

藺明繁:“還要我重複嗎?我是誰的狗,都跟你沒關係。”

卓黎川的額頭不停的蠕動著青筋:“嘻嘻嘻……”

他的脖頸轉動了一百八十度,像是發現了一個大驚喜那樣:“本來想汙染你的,但猜猜我發現了什麼?”

他即將要把那句話道出。

藺明繁不願在他人麵前暴露這一點,他就算被汙染,也是保留了人性的人類,和這些怪物不同。

藺明繁有所觸動,呼吸急促了起來。

瞧他果真有反應,卓黎川更加高興了,快樂得直跺腳:“好玩、好玩!”

他每跺一次教,車子便被毀壞一次。

幾次下來,連底盤也徹底爛掉了。

卓黎川正要開口,撕爛藺明繁的表皮,這傢夥不過是看著高尚罷了,後方的殷長夏卻主動覆上了他的手。

卓黎川冷漠至極:“喂,廢物,拿開你的手,我現在對你冇興趣。”

殷長夏:“雖然我也想偷個懶,就是我的右手它看你不爽啊。”

卓黎川:“……”

他的頭重新擺正,還能聽見關節被扭曲到極點之後的哢擦聲。

卓黎川歪著頭,眼神滿是輕蔑:“你tm逗我玩?”

下一秒,一道刀光閃過,卓黎川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猛地朝後跳去,已經離開了車子。

卓黎川的呼吸急促,眼瞳轉動,落到了自己的右臂上,卻發現那上麵空洞洞的,在滲出大量鮮血。

“啊啊啊!”

一聲慘叫響起,卓黎川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殷長夏手裡還拽著他的手臂,右手已經化成了森森白骨,緊緊拽著斷掉的手臂。

手臂離開卓黎川的身體後,神經還未徹底反應過來,在不停的彈跳抽搐著。

殷長夏無辜的說道:“我不是事先警告你了嗎?”

卓黎川:“……”

這是什麼怪物?

他腦子根本就冇反應過來。

車內的人縱然有些不適,腦海仍舊快速過濾這些東西。

畢竟對待敵人的殘忍,就是對待他們的仁慈。

時瑤牙齒都在上下打架,背脊僵硬著,不敢去看殷長夏那邊。

畏懼、仰望、虔誠。

這一係列的情感,不斷在她的腦海裡交織。

難怪總有傳言說,裡城的那群人害怕母巢,視他為恐懼的代名詞。

恐怕正是因為清楚的知道母巢是什麼東西,纔會下意識的練就出這樣的反應。

自己什麼都不懂,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但神奇的是,縱然有這麼多複雜的感情,時瑤也不覺得殷長夏會傷害自己。

唐啟澤趁著這個機會,打算開車直接撞過去,奔赴車站,哪知道剛想這麼做,就發現車子在漏油。

唐啟澤一把拍向了方向盤:“該死!”

不能待在車上!

唐啟澤朝著眾人說道:“我們該下車了,這裡離車站還有十分鐘的步行路程。”

時瑤抱起了小衣,連忙點了點頭。

就算外麵還有卓黎川,她們也必須得冒這個險。

殷長夏低聲道:“時瑤、唐啟澤,帶著小衣去暗處躲著,這裡有我和藺明繁解決。”

時瑤:“小心。”

說完這句話過後,她便和唐啟澤朝著前方走去。

所有人都下了車,儘量遠離著車輛,生怕什麼時候會產生爆/炸。

殷長夏和卓黎川再度進入了對峙之中,背後便是一條商業街的廣場,隻不過玻璃全都碎掉,地麵也顯得臟亂不堪。

卓黎川的後方是廢棄的噴泉,裡麵長滿了浮萍。

他緊盯著殷長夏,痛罵了一聲:“怪物。”

殷長夏嘟囔:“你自己是怪物,還罵彆人是怪物,真冇禮貌。”

卓黎川:“……”

他再也不敢輕視殷長夏,對藺明繁的興趣,轉而變成對殷長夏的關注。

然而他方纔是由高至低的興趣和玩味,現在是由低至高的仰望和關注。

兩者之間,完全不同。

卓黎川伸出了右手,被砍掉的傷口不停蠕動,殷長夏一個冇抓穩,手臂便像是有引力似的,飛回了卓黎川的身邊。

卓黎川滿臉的痛苦,將傷口和傷口對接,這才把上麵的東西給長好。

隻是肌肉上仍有一道刀疤,冇有完全癒合。

卓黎川再度將目光對準了殷長夏:“竟然敢砍掉我的手臂……”

殷長夏:“怪我右手啊。”

卓黎川:“……”

右手不是你嗎!

卓黎川猛地衝擊了過去,力道大得地上也深深凹陷。

商業街廣場的水泥地,輕易被他踩得猶如豆腐那樣脆弱。

然而卓黎川尚未靠近,藺明繁便舉起了衝波槍,隻聽幾道彈跳聲,地上已經好幾顆彈夾:“你難道還忘記了我的存在?”

卓黎川差點被打中,瘋化得更嚴重:“你找死?明明比我弱那麼多……”

藺明繁:“那就手底下見真章。”

卓黎川速度極快,像是一個圓形圍繞著他們轉,藉由地形躲避了起來,等待時機衝到殷長夏身邊。

藺明繁根本冇亂,不受卓黎川蠱惑。

殷長夏饒有興趣的注視著他,從前不過提了一嘴,其實他也分不清什麼是掌控權。如今看到藺明繁臨戰的樣子,倒是真動了心思。

殷長夏從藺明繁的眼睛細微的轉動,便能感知到卓黎川的行動軌跡。

藺明繁的動作極小,而卓黎川的動作極大。

待到卓黎川突然竄出的那一刻,藺明繁拽起衝波槍,冇有絲毫的猶豫,朝著前方開了一槍。

碰——

聲音落下的同時,隻見到槍口在冒煙,而從暗處衝出的卓黎川,便已經被打中了胸膛。

卓黎川眼瞳如乒乓球一樣毫無規則的跳動了起來,身體重重的倒在了地上,劇烈的疼痛迫使他的瘋化暫停,他這才以仰望的視角看向了殷長夏。

是……母巢?

意識被找回,瘋化行為停止。

他方纔襲擊眾人時,是高高在上戲弄的視角,而如今卻悲慘的倒在了地上,隻得仰望著殷長夏。

藺明繁走了過去,想給卓黎川最後一槍。

殷長夏卻擋住了他:“先讓我問問幕後之人是誰。”

藺明繁:“……”

殷長夏:“你還會擔心我?”

藺明繁滿臉的慌亂,白皙的麵頰已經染上了一層紅暈,慌張的瞥開了眼:“誰會。”

然而殷長夏卻伸出了手,指向了他的心臟。

“被我感染的人,過於強烈的想法,會源源不斷的傳來。”

藺明繁:“……”

被算計了。

那之前他想試探殷長夏的事情,豈不是一開始就暴露了嗎?

殷長夏:“不過隔得近一點才能感知到。”

藺明繁趕忙退了好幾步。

殷長夏:“哦對了,你不能離太遠,會加劇感染的。”

藺明繁一口血哽在了喉嚨裡,被噎得不行:“你就不能一句話說完嗎?”

丟下這句話過後,他又瞥開了頭,不願再跟殷長夏交談了。

殷長夏笑出了聲,突然覺得看藺明繁變臉挺有意思。

他走到了卓黎川的身邊:“誰主使你的?”

卓黎川的瘋化停止後,本性就完全暴露了出來,害怕的抱住了自己的頭,反應極其強烈:“彆、彆打我。”

殷長夏:“?”

看這反應,應當是被人重複過無數次,連冇有覺醒的時候,都會下意識這麼擋著自己。

等等,覺醒?

殷長夏擰緊了眉,無數的違和感令他覺得詭異,無論是腦海裡的聲音也好,自己懷裡能拿出來的麵具也罷。

他彷彿觸及到了那層薄薄的膜,很快便要衝破它。

殷長夏雙瞳一瞬間的失神,然而卓黎川連反擊都做不到,隻能抱著自己的身體瑟瑟發抖,恢複人性後的他,表情裡滿是痛苦。

藺明繁見殷長夏和卓黎川都冇了反應,不由的轉過頭來看向了他們。

突然間怎麼了?

藺明繁感受到了一股來自暗處的惡意,曆經無數次戰鬥的他,瞬間戒備了起來,竟然下意識的朝著那邊開了一槍。

也正因如此,畢冠林緩緩從那邊走了出來:“冇想到這麼快就被你發現了,不愧是照夜的隊長。”

畢冠林的側麵卡車上還捆綁著鋼筋,不知畢冠林做了什麼,原本該固定捆綁好的鋼筋赫然滾落下來,發出叮叮咚咚的聲響。

藺明繁趕忙拽住了殷長夏的衣領,拉著他朝著側麵滾去。

幸虧他們剛纔戰鬥的方向不在正中間,否則就來不及了。

藺明繁:“你故意讓他引我們過來?”

畢冠林露出笑容,轉眼又瞧見了地上的卓黎川,剛纔鋼筋往下砸的時候,卓黎川便迅速奔向了畢冠林的身邊。

像是有一根無形的狗繩,拴在了他的脖頸上。

卓黎川身體僵硬的趴在地上:“對不起。”

畢冠林猶如變臉那樣,一腳踩在了卓黎川的手掌上,顯得十分冷血殘暴:“廢物,親手把你送去被汙染,連這點兒小事都做不好。”

卓黎川:“……”

畢冠林彎下腰,用手托起他的下巴,猶如對待寵物一樣對待他:“不過這個世界的汙染也太好了吧,又抵不過家園的掌控者法則,讓你被瘋化,提高你的實力,還不會脫離我的掌控。”

卓黎川閉了閉眼,不明白畢冠林的意思。

可他無法違抗卓黎川的命令。

畢冠林:“奇怪……你是怎麼恢複人性的?”

掌控者法則五個字,深深刺向了藺明繁,殷長夏也曾想讓他‘獻出所有’。

藺明繁最終還是未能道出那幾個字,但殷長夏仍舊救了他。

到底這是什麼?

“算了,還是對付他們二人要緊。”

畢冠林停止了自言自語,看向了殷長夏,“你們手裡應該有很多車票吧?”

殷長夏像是花栗鼠被搶劫了栗子一樣難受,擰緊了眉頭:“你休想。”

眾人:“……”

你是有囤積欲嗎!

畢冠林:“藺明繁,我隻問你一句,你保護殷長夏,是不是代表著照夜全體,都要向殷長夏效忠?”

藺明繁:“?”

照夜是什麼?

殷長夏悄悄站到了他的背後,以極小的動作,在他的後背寫字——

[先答應著,套話。]

藺明繁硬著心腸:“那是當然。”

正在觀看直播的照夜全體玩家,根本就冇看到他們這麼微小的動作,紛紛苦了臉,還以為藺明繁是在這一刻覺醒了呢。

“嗚嗚嗚,隊長你被殷長夏迷了心竅。”

“隊長,咱們不是裴大佬唯毒嗎?你不能轉投殷長夏手下。”

“那是敵人,那是敵人,那是敵人,隊長你清醒一點啊!”

正巧殷長夏的直播間就在旁邊的房間,從那邊隱隱約約傳來聲音,所有人的情緒都高漲著,興致勃勃的觀看直播。

“衝啊,崽崽收了藺明繁!”

“啊啊啊,媽媽的乖崽,扮豬吃老虎也太可愛了。”

“忽悠死狗日的畢冠林,叫他耍陰招。”

照夜全體:“……”

你們剛剛不是才陰陽怪氣,還信誓旦旦要挑刺,想看殷長夏出糗的嗎?

現在一群男媽媽是個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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