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從他以身軀為她擋下箭雨那一刻起,她心中所有的不甘和委屈皆已煙消雲散。
就同皇帝並未解答她的問題,於心然也冇有迴應他。
如此繁華熱鬨的街頭,皇帝見她一直沉默著,他麵上神情也變得微微落寞,調整語氣,“你不願去朕也不會逼迫你。方纔前麵有間茶樓,朕請你吃點心?”說完後他垂眸等著她的回答。
於心然思索片刻又仰起望向他,唇邊泛起盈盈笑意,點頭同意。
皇帝的眉眼也隨之舒展,牽過她袖下的手往茶樓走。
身邊也有一些年輕男女並肩談笑著走過。牽著她的人掌心溫熱,肩背開闊。於心然能覺察到他隱隱的喜悅,她再也無法思考其他,或許她會跟著離開洛陽,或許兩人從此天各一方。
然而隻此刻,在芸芸眾生之中,彷彿他不是君王,她也不是貴妃。她與他是全然平等的兩個人,一個女人與一個男人。
作者有話要說: 最後的結局是早就寫好的,稍作潤色。正文已完結,感謝陪伴。謝絕轉載,歡迎來晉江支援正版。還有過幾天會有钜額jj幣抽獎,下個月也有抽獎。老規矩會有幾個番外。在外麵用手機碼字的,應該冇有什麼遺漏的了。
第113章
宮裡謝貴人前不久晉升為嬪, 皇後善妒,與這位禦前侍茶宮女出身的謝嬪正鬨得不可開交。其他妃嬪皆是一副謹言慎行的姿態,生怕哪裡不周到也一同遭到皇後責罰。
於心然身為新進宮的馨貴人亦是如履薄冰。
進宮四個月, 雖然好幾次得以親近皇帝同他說話,卻始終未得侍寢機會。侯夫人知曉後寫信送入宮中,信中言辭激烈, 狠狠斥責於心然不思進取。宮裡頭的衣食住行皆精細無比, 又無人管束,她簡直快樂無邊。本想著抱著隨遇而安的心態蜷縮在芙蓉軒中,看信中侯夫人以妹妹作威脅,她不得不同其他剛進宮的貴女一樣,期盼著皇帝臨幸。
轉眼至十六歲生辰宴, 她出身侯門, 一進宮便是貴人身份,生辰自然也受重視,皇帝親賜了二十幾樣稀世珍寶, 又命內務府為她大肆籌備生辰宴。
皇帝竟然記得她生辰?對於她這種常年遭受嫡母虐待剋扣的庶女來說, 簡直是天大的恩典。於心然對這位比自己長了十歲的君王幾乎到了感激涕零的地步。進宮前父親還叮囑她說皇帝此人明麵上溫和,實際喜怒無常、陰鷙狠厲, 叫她千萬察言觀色小心伺候, 相處這幾月她覺得父親真多慮了, 皇帝不論麵上還是心裡都是個仁慈溫和的君王。
這種印象, 在於心然十六歲生辰宴當夜侍過寢後, 被她完全推翻。褪下龍袍,他在榻間完全是另外一個人,白日裡溫和的模樣徹底顛覆,皇帝看她的眼神猶如夜間捕獵的猛獸。初次算正常, 他還曾停下哄她,待她緩過來了才循序漸進。
而後便不太正常了......於心然也不知道彆人是如何,反正她好幾次承受不住,最後以哭著求饒收場。
大概是最受寵的謝嬪被皇後責罰脫不開身的原因,生辰宴過後,皇帝越來越頻繁地招幸她,甚至白日裡也會命人叫她去禦書房侍膳或者在禦案邊念史書給他聽,其中有許多生僻字她不懂,又不得不事先辨識後第二日才能讀得通順。
白天夜裡皆不得空,進宮前幾個月那樣悠閒的日子便一去不複返了。
初夏將至,皇後和謝嬪之間呈水火不容之勢,也惹得皇帝心煩,得空之後遂去了郊外行宮狩獵小住,並命於心然等新進宮的嬪妃隨駕前往。
***
夜裡皇帝狩獵歸來後兀自進了於心然的寢殿。
她正同其他幾位的美人、答應飲酒談天,說的正是最近宮裡皇後和謝嬪之間的較勁。
等皇帝人已經進了殿門她們才發覺,立即驚得跪倒一片問皇帝安。於心然以為皇帝心情不佳,狩獵結束之後今夜斷不會招人侍寢,哪裡想得到他直接來了她這兒。
皇帝命眾人平身之後又兀自去了浴房。
“我們、我們先告退了。”
“妹妹你好生伺候皇上。”
其他幾位雖然是與於心然一同進宮,但是家世地位遠不如她,知道趁虛而入獲得聖寵是一步險棋,皇後收拾完清嬪回過神來,定會找她們麻煩,皇帝又對皇後極其寬容,定不會站在她們這邊。身在宮中明哲保身,她們也不會提醒於心然。
大家一鬨而散,隻留下心情抑鬱的於心然,皇帝頻繁招幸真真令她苦不堪言,甚至她看到大太監來芙蓉軒尋她,她都害怕想躲。
瞥見案上儲美人帶來的酒,她執起酒壺飲了足足三杯,又獨自坐了一會兒想去浴房伺候皇帝沐浴,站起之後忽然一陣暈眩,這酒後勁十足。
等皇帝從浴房出來,見她依舊坐在那處發愣,便催促了聲,“去沐浴吧,朕等著你。”
一聽這話,於心然微醺著站起迴轉過身,跌跌撞撞往浴房走去,麵前的一切晃晃悠悠地,根本站不穩。
幸而路過一個柱子,停下抱住歇了歇,隻是這柱子怎麼這麼暖?
皇帝掃了眼案上淩亂晚膳和酒瓶,當下也猜是怎麼回事。溫【阮】的人毫無規矩地靠在他身上,他竟無一絲厭惡感。伸手擁著她來到木塌邊。
於心然並不清醒,麵對麵坐在皇帝懷裡,額頭抵在他堅實胸膛上,輕輕呢喃了聲,皇帝聽不真切到底她到底說了什麼,“醉了?飲了多少酒?”
於心然不言語,小貓似地嗚嚥了聲。任何妃嬪在皇帝麵前這般怠慢無禮,是要發回去重學規矩的,尤其她還姓於,皇帝不喜於家,甚至是厭惡,他也已經表現得足夠明顯。
堂堂永安侯淪為趨炎附勢之輩,野心卻還不小,竟然敢送女兒進宮。不止如此,懷裡的女子既無才學也並不聰明,年紀還很小,連十六歲生辰都是他給她過的。
隻是,皇帝不得不承認自己並未因她姓於而厭惡她,況且她生了張好臉和一副好身子,在處置於家之前倒不如先享用個夠。
垂眸又看了看縮在在懷裡的人,似醉非醉褪去了偽裝,略帶嬌憨,皇帝忍不住吻了吻她額角,言語間也溫和,“朕帶你去沐浴?”
於心然本來迷迷糊糊要睡著,沐浴二字勾起了那些令她羞恥的回憶,一雙手柔荑忽得揪住皇帝胸前衣裳,仰起頭有些惱怒道,“怎麼又是沐浴?!沐浴完後又要侍寢?!”
皇帝發覺她實際醉得厲害,“怎麼?馨貴人不願意?”
自然不願意,於心然壓抑了好些時日的情緒終於迸發,含淚哭訴道,“初見皇上,隻當皇上是個正人君子!”
皇帝頓住,眼神瞬間又清明幾分,唔了一聲等著她往下說。
“哪裡料到自十六歲生辰之後,夜夜都要......”
也非夜夜,他正值壯年,見她年紀尚小還是收斂著的。
皇帝也冇什麼心思了,扶住她的腰不讓她睡,溫聲問道,“你覺得皇上如何?”
但凡於心然有些清醒能抬頭看看皇帝眼底的寒光,她也不會再醉下去。然而她究竟涉世未深,迷迷糊糊揪緊皇帝胸前衣衫,“就是個色中餓鬼!”
......
殿中徹底靜了下來。
皇帝此刻隻想將懷裡的人就這麼扔出寢殿,片刻之後還是壓下了心裡的火,翻身將人丟到塌上,附身過去。
“你做什麼?!你這好色之徒!”於心然隻知道有人要欺負自己,伸手一揮狠狠撓在那人臉上。
***
於心然一夜無夢,睡得安穩。醒來時天已經大亮,皇帝正在屏風後換衣裳。有些頭痛,對於昨夜自己飲酒之後的事完全記不起來了。看了看身上雖然換上寢衣,卻冇有增加新的痕跡,顯然未與皇帝發生什麼。披了衣裳下榻,去屏風後伺候皇帝更衣。
皇帝的騎裝隻剩下幾粒釦子未扣好,她殷勤地捏起釦子。皇帝遂站立著垂眸看著她動作,麵上神色怪異,眸光也意味不明地在她臉上打量著。
怎、怎麼了?是不是因為她喝醉而惱怒?
“嬪妾昨夜頭疼得厲害,冇有伺候好皇上,皇上贖罪。”這乖巧的模樣同昨夜喝醉時候大罵他色中餓鬼的模樣大相徑庭。
她仰頭小心觀察了幾眼,才發現皇帝做側臉多了幾道淺淺抓痕,隻當狩獵時弄得,於是佯裝關心,“皇上上山狩獵,也要小心龍體。”
不說還不打緊,皇帝都預備要繞出屏風離開寢殿了,一聽這話昨夜的記憶又湧現出來,猛然伸出手臂將這不知好歹的女人狠狠按到牆上。
這狠厲的一記令於心然全然怔住,她不過是有些喝醉早早睡了而已,皇帝何故如此對自己?
“朕並非君子?”
“朕是色中餓鬼?”
“你不堪忍受,欲哭無淚?”
這三句話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口的。皇帝自認這幾年修心性,即使朝堂之上有三朝老臣彈劾他弑兄奪位,他也雲淡風輕地應對。卻被他她一個小小的嬪妃三言兩語挑起怒火。等收拾完她父親,就將她也處置了,看她到時怎麼哭著求饒!
於心然從未見過皇帝這模樣,睜著濕漉漉的雙眸全然愣住了。皇帝竟然把她心裡話一字一句說出來,這些都是她曾經侍寢時心中所想,難道昨夜自己喝醉......正欲下跪。
皇帝又一次提起了她的腰,繼而高大的身形俯下,唇齒交纏。她驟然覺得腰間似有鐵鏈困住,如何都掙脫不得。
清晨的時光皆付諸於琉璃屏風之後,偶有春風自半掩的軒窗間透入,帶著陣陣清新花香氣。
皇帝的雙臂健壯有力,背後的粉牆又膈得她背上冰冷,於心然已然精疲力竭,咬著唇隱隱哭泣,淚水濡濕了皇帝的騎服右肩。
隨著兩塊懸掛於錦袍上的玉佩愈加輕快相擊聲,於心然冇法思考其他,隻能咬住頜下抵著的臂膀。
皇帝簡直想就這麼弄死她,左不過是於家送進來的小玩意,永安侯甚至不敢多說一句廢話。
然而隨著某方麵的滿足,他發現自己心裡的火氣也已消散得無形無蹤。她才過十六歲生辰,年紀很輕,自己同她置什麼氣?
偃旗息鼓,雙臂依舊環著她。於心然也依舊咬著他的肩膀並未鬆口,從前侍寢都是夜裡規規矩矩在塌上,隻那樣她都羞憤欲死,今日竟然......
皇帝大概能猜到她此刻的心思,本想親親懷裡人的額角安慰幾句,又想起彼此的身份,想起昨夜她無法無天冒犯君王足以抄家滅族的表現,還有自己臉上的的撓痕,遂冷聲道,“冇有人教過你傷了龍體是死罪麼?”
聞言,於心然立即鬆開牙齒,皇帝垂眸看向她,正好她眼淚縱橫的孱弱模樣映入眼簾。皇帝頓住,忽然冇有再繼續說下去。
“唔,嬪妾知錯,皇上抱嬪妾去塌上好不好?”她呢喃著懇求。
她的聲音像聽著是小貓爪子輕輕撓在他心上,退出來將她打橫抱起。見於心然身上寢衣淩亂破碎,不能完全蔽體,他伸手幫她扯好些,沉聲道,“好好伺候朕,再過兩年朕封你為嬪。”過兩年他早就收拾了她父親,若她能乖巧些,他並非不能留她一命。
於心然一聽,麵上欣喜過望,藕臂環住了皇帝脖頸,逾規親了親皇帝的唇討好,“嬪妾謝過皇上。” 心裡卻想著皇帝真真是個色中惡鬼冇跑了,這種白日宣淫之事竟也做得出來,哄騙她說什麼升她為嬪,還不是因為貪圖美色!
皇帝抱著她往床榻走去,終究還是親了親她的額角,“朕今夜再過來。”
“......”於心然的笑意僵在了臉上。
作者有話要說:然後兩年過後,不但冇死升貴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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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結終於可以寫小日常了,前所未有的輕鬆,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