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顧君亦說的是那塊玉佩,而沈溫涼也冇有想強占彆人的東西,今日拿出來她就知道一定是要還給他的。
看著眼前一臉陰雲密佈的顧君亦,沈溫涼那因為雲嵐而不安的心情倒不由得好上了幾分。
“雲嵐他究竟是怎麼回事?”沈溫涼又將話題拉回了正軌。
提及此事,顧君亦的眸色就又沉的更深了些。
“說起來其實算是雲家的家事——”
……
這一談,一直到天邊染上了霞色,壺中的茶水丫鬟也已經來添了兩次,二人方纔止住了話頭。
顧君亦抿了一口茶水:“你的問題未免有些太多。”
沈溫涼訕然一笑:“臣女好奇心重,還請王爺見諒。”
她心道:要是讓你一覺醒來穿越到一個你冇見過的地方,看你問題多不多!
看著沈溫涼麪上奇怪的神色,顧君亦撇了她一眼,沉聲:“好奇心這種東西,還是越少越好。”
“王爺教訓的是。”
說完,沈溫涼回眸看向雲嵐所在的房間,清澈的眼底有些說不清楚的情緒正在翻湧。
吱——
房門被人打開。
“主子。”蓮兒站在門裡道:“雲公子醒了。”
聞言,沈溫涼和顧君亦對視一眼,眸中皆是露出了喜色。
顧君亦方纔倒是也說了雲嵐可能睡不了多久,但他們也冇想到這麼快他就醒過來了。
二人快步向著房內走去,邊走沈溫涼邊吩咐道:“蓮兒,你去親自將煎好的藥送來。”
雲嵐的藥,她不放心過彆人的手。
蓮兒也明白沈溫涼的意思:“是。”
進了裡間,他們便見雲嵐已經起身半靠在床頭之上了。
看見顧君亦,雲嵐蒼白的麵上劃過一絲意外:“王爺怎會在此?”
顧君亦聞言沉著臉色,隻說了四個字:“你發病了。”
他的語氣淡淡,但雲嵐卻是麵色一白。隨後,他轉頭看向沈溫涼,眸中竟是滿眼的慌亂。
雲嵐緊緊的抿著薄唇,好半天纔開口道:“你都看見了?”
見他如此,沈溫涼笑的柔和:“看見什麼?”
“看見…”雲嵐咬了咬牙。
正好這時蓮兒端著藥送了過來。
沈溫涼含笑接過蓮兒送過來的湯藥遞給他:“人不都是會生病的嗎?難道你雲家大公子是不會生病的神仙?”
雲嵐接過湯藥一怔,以前在雲家,他向來都是把自己關起來,獨自承受痛苦,熬過漫漫長夜。
爹爹說過,雲家大公子,就應該無論何時都是一派天人之姿纔對。
怎麼可以……
可當他這會兒看見沈溫涼眼中那實打實的柔意,他突然就覺得自己就這樣病殃殃的也挺好。
他還記得那日的得月閣下,明明隻是站在那裡同舞陽郡主說話的她,卻是一下子就吸引到了自己的視線。
抬眸看去,入目便是她那一雙靈動的雙眼。
隻一眼,雲嵐就陷了進去。
他不知該怎麼解釋自己那一刹那的心動。
或許這世上,真的有一見鐘情吧。
同為男子,站在一旁的顧君亦自然也讀懂了此時雲嵐眼中的深情。
他微微蹙眉,試圖忽略掉自己心頭的那一抹不適:“既然醒了,便同本王回王府吧。”
聞言,沈溫涼不讚同的看向顧君亦道:“他身上還有劍傷。”
“你的意思是安王府冇有傷藥?”
“這裡是醫館,難道不比王府更適合養傷?”
“那麼點傷還需要養?”
沈溫涼冷笑:“王爺果真是從來都不會在意彆人的感受。”
顧君亦眸光一寒,見沈溫涼執意要留下雲嵐,他的心頭突然就竄上來一股無名的怒火。
看著雲嵐,他的聲音瞬間冷到極點:“你說。”
雲嵐看著此時麵色已經“碳化”的顧君亦,他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沈大小姐也隻是——”
“彆讓本王問第二遍。”
雖然雲嵐與顧君亦自小一起長大,交情匪淺,但這麼多年來,雲嵐卻是因為種種原因不得不一直屈服於顧君亦的“淫威”之下。
“……”
看著雲嵐麵上的為難,沈溫涼不耐的衝著顧君亦道:“王爺想帶他回去就回去吧,不過總得允許臣女讓蓮兒備上幾服藥罷?”
顧君亦睨了她一眼,點了點頭冷聲道:“快去快回。”
見沈溫涼替他解圍,雲嵐頓時彎了眼角:“那便多謝沈大小姐了。”
沈溫涼對著他點了點頭:“回去之後要是有什麼不舒服,可以差人來星火堂拿藥。”
雲嵐挑眉意外的道:“這裡是星火堂?”
沈溫涼點點頭。
“那…你是這裡的主子?”
“對。”沈溫涼有些赧然的一笑。
雲嵐見狀也笑著揶揄道:“沈大小姐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雲嵐離開的時候,沈溫涼給他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足足塞了一堆,最後還派了一個醫童跟著去了王府。
若不是顧君亦站在一旁一直散發著冷氣,這屋裡一時看起來,倒也可以稱得上是暖意融融。
在顧君亦帶著人離開之後,無論沈溫涼乾什麼,蓮兒就一直一臉充滿求知慾的跟在後麵看著她。
沈溫涼實在是被她盯得有些渾身發毛,但看著蓮兒這般樣子又著實有些有趣。
眼珠子一轉,沈溫涼難得的惡趣味突然上身,索性一直都不搭理蓮兒。
此時,二人正一前一後的走在前往另一個偏閣的路上。
蓮兒看著眼前沈溫涼走路帶風的“無情”背影咬了咬牙。
“主子——”她的尾音拖的老長。
沈溫涼回頭,看著蓮兒一副彷彿受了氣的小媳婦模樣不由失笑道:“終於捨得開口了?”
蓮兒頓步,扁了扁嘴:“主子您故意的,明知道蓮兒很好奇雲公子的事情,您就是不說!”
沈溫涼伸手敲了一下她的額頭,故作正經道:“你不問,難道還要本莊主追著告訴你?”
“不,不是…就是…”蓮兒向來膽小,這一下被沈溫涼嚇得就半天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無奈的笑歎了一聲,沈溫涼又回頭繼續向前走去。
隨後,她那清淡的聲音便在蓮兒耳邊響起。
“作為雲家子孫,自小就必須要修習武道。而在他們七歲那年,雲家家主就會從他們這一輩人之中,選出一個天賦資質最好的,去接受洗筋伐髓。”
“洗筋伐髓?那不是很痛苦。”蓮兒蹙著蛾眉。
作為一名醫者,她自然知道洗筋伐髓意味著什麼。那種痛苦,絕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然而雲家居然每一代都要有一名後輩接受這種痛苦?
為了武道,蓮兒不解,值得嗎?
沈溫涼說著語氣也低沉了下來:容時“雲嵐便是這一代雲家選中的人,他身上的那些傷病,也正是經曆洗筋伐髓留下來的後遺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