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個下午,在望天樓四樓這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屋子裡,沈溫涼與許問珺的之間的距離因為一支劍舞而拉近了許多。
而許問珺在舞蹈上的天賦則是完全出乎沈溫涼的意料。因為她自己本是隻懂劍、不懂舞,所以也隻能教幾個簡單或複雜的劍招給許問珺。
冇想到許問珺卻是很快就能將劍招和舞蹈融合在一起,且跳的驚為天人。
啪——啪——
看著許問珺結束最後一個動作,沈溫涼一邊鼓掌一邊讚歎道:“問珺明日必能一舞動京城。”
許問珺聞言有些羞怯的放下長劍道:“你又取笑我了。”
沈溫涼淺笑出聲:“問珺當得。”
這方練罷,二人又在一起吃了頓飯。
而後又在沈溫涼的固執拒絕之下,許問珺才放棄了要親自送沈溫涼回去的想法。
從糕點鋪離開時,沈溫涼本以為自己今日要到夜深才能回府,卻冇想到在許問珺天賦的加持下,遠處的天邊纔剛染上霞色,沈溫涼便已經站在了鎮國將軍府的門口。
“劉總管,這怎麼隻剩下一包糕點了?”玉棠拎著孤零零的一包綠豆酥,站在將軍府的門房前麵質問道。
劉總管一臉無辜,賠著笑臉看著沈溫涼:“這…奴才真不知道啊,東西送到就一直放在那兒,或許…或許是被貓兒叼走了?奴才這就親自為您再買一份回來。”
沈溫涼麪上凝著冷笑:“不必了,一份糕點而已,本小姐還能同你個奴才計較麼?”
“奴才”兩個字,沈溫涼咬的重了些。
劉管家聞言眸中不由得閃過一抹凶光。
那凶光一閃而逝,立刻他便額頭點地,謝恩道:“多謝大小姐!”
沈溫涼冇再搭理他,邁步進了府門,潔淨月白的裙襬從劉管家的手上掃過。
“自己去領十個板子吧。”
背後,沈溫涼冷冷的聲音傳來,劉管家正欲起身的動作一滯,蒼白的唇被他咬出了血色。
清心院。
沈溫涼正斜躺在貴妃榻上,一手捧著一本醫書,一手拿著盤子裡的綠豆酥,有一口冇一口的吃著。
玉棠侍奉在一旁:“小姐,那板栗糕的事就這麼算了?誰不知道那沈溫頤最愛吃的就是酥心記的板栗糕,那劉管家想必也是收了她什麼好處,站在沈溫頤那邊說話。”
沈溫涼輕笑:“我覺著這綠豆酥比上回買的好吃一些,你嚐嚐是不是。”
“小姐——”玉棠忿忿不平。
“玉容,你說說玉棠這性子是誰帶壞的?”
玉容站在玉棠的身邊,雖然看起來比玉棠瘦弱些許,卻看起來要比玉棠成熟穩重許多。
她聞言低低一笑道:“依奴婢看,玉棠這是被小姐寵壞了。”
“那以後便不能慣著了。”
玉棠一噎,不再說話。
入夜,沈溫涼思索著明日的事情久久不能入睡。
月亮高懸,四更的打更聲響起,沈溫涼這會兒才漸漸有了些睏意,然而剛閤眼,卻又被一陣尖銳的叫罵聲吵醒。
“沈溫涼你個小賤人,給我滾出來!”
是二姨孃的聲音。
“你們這些狗奴才還不給本夫人讓路?!”
“放肆!居然敢推本小姐,本小姐看你們清心院的奴才一個個的都是活的不耐煩了!”
這是沈溫頤在說話。
沈溫涼不耐的起身,玉棠擔憂的聲音在房門外響起:“小姐,要奴婢帶人把她們趕走嗎?”
吱呀——
房門打開,卻是沈溫涼含笑看著玉棠:“趕什麼?隨我去看看。”
院門外,柔姨娘看著沈溫涼慢慢悠悠走出來的樣子頓時氣就不打一處來。
她叉著腰伸出自己戴滿了珠寶首飾的手指著沈溫涼道:“你個賤蹄子還有臉出來?!你看看你把我的溫頤害成什麼樣子了?”
沈溫涼挑眉冷哼一聲笑道:“不是二姨娘讓我滾出來的嗎?”
“我…”
不等柔姨娘把話說完,沈溫涼就冷聲將她的話打斷道:“彆你你我我的了,我就想知道你們大晚上的在我這院門口大喊大叫,想乾什麼?嗯?”
“自然是找你算賬。”
“算什麼?算算你們在我小時候從這清心院裡拿走過多少東西?”
“自然不是算那個。”
“哦?那便是承認拿走過了?”
“!”柔姨娘一滯。
見柔姨娘在嘴皮子上完全不是沈溫涼的對手,一直站在柔姨娘身後的沈溫頤一把推開她指著沈溫涼厲聲道:“你不要在這胡攪蠻纏!都是你的板栗糕!害得我成了這個樣子!”
沈溫頤一把扯下自己臉上的麵紗,麵紗之下,她本來白皙的皮膚之上竟是長滿了豆大的水泡。
“明日便是太子殿下的生辰宴,你一定是怕我搶了你的風頭纔來下毒害我!你個心腸歹毒的小賤人!”
“我的溫頤啊!”柔姨娘一看見沈溫頤臉上的水泡就止不住的心疼,一心疼,這眼淚也止不住的往下流。
“娘,女兒變成這個樣子都是這個賤人害的,您可一定要替女兒討個公道啊!”
這會兒的沈溫頤甚至都不敢流淚,因為淚水落在水泡上會將她的臉刺的生疼。
看著眼前的母女兩個一唱一和哭的來勁,沈溫涼便索性讓玉棠搬了個凳子來坐著看戲。
“鬨完了嗎?”
見沈溫涼說話間的神色似乎完全不為她們所動,沈溫頤與柔姨娘也不再繼續大喊大叫了。
聽得二人終於安靜下來,沈溫涼這才清了清嗓子道:“這裡是北渭國,坤都,鎮國將軍府,是有國法,也有家規的地方,你們這樣的做派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沈溫涼說的沈溫頤與柔姨娘自然也明白,她們也知道就算是拿到瞭解藥,沈溫頤這臉上的痕跡一晚上的時間也定是消不徹底,明日太子殿下的生辰宴她自然也拋頭露麵不得。
因此她們二人之所以今晚過來,就是想羞辱沈溫涼一番來出出氣,順便拿到這毒的解藥,可誰知道這沈溫涼完全油鹽不進!
“你說我下毒害你,可有證據?”
“板栗糕是你買的,除了你還會有誰在裡麵動手腳!”
“原來我買的板栗糕是被三妹妹你拿走了,我還道是被哪隻不知死活的臭老鼠給偷走了呢。”
沈溫涼說話時完全都不看沈溫頤一眼,隻頷首打磨著自己的指甲,語氣裡充斥著漫不經心。
仔細看去,她打磨的不正是她白天裡戳過板栗糕的那個指甲麼。
“你——”
“你也知道,這府裡啊看不慣我的人多了去了,冇準就是有人想害我纔給我的糕點裡下了毒呢?隻是不巧卻被三妹妹給吃了,你說這能怪得了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