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節南一個翻身,藉由椅子遮擋迅速從房中滾了出去。
關上門的那刻,他剛好聽見裡麵傳來人落地的聲音。
那個人好像有些不對勁,他落下的腳步混亂地在地毯上踩著,如同醉酒。
接著,伏在門邊的夏節南聽到裡麵好像有人說話的聲音,但這門的隔音效果太好,具體的話他一個單詞也冇聽清。
夏節南權衡了一下,心裡默唸著:“我要使用聆聽。”
【聆聽,46/50,普通成功。】
隔著木門的聲音清晰起來:“……一定可以,他回來了那麼就一定可以!”
那個人癡笑起來:“哈哈哈,快到了,就快到了…”
接著就是無意義的重複語句。
夏節南心中不妙的預感應驗,但他又稍稍放下點心來。
看樣子安東尼莊園這邊冇接到肖恩,不過也是,昨天晚上那小傢夥拿著槍一點都不怕地站在窗邊,看上去都不好抓。
他藉著遮擋,從三樓退下來。
掉了一點理智不是什麼問題,現在更重要的是他們得找到肖恩,或者得讓安東尼找不到肖恩。
夏節南匆匆去了趟書房,把在裡麵過圖書館浪費時間的薑興扯出來,又回了房。
杜芸還是窩在被子裡,保持他們出去的時候的動作。
夏節南踹了腳床,壓低聲音說道:“起來,找藉口出去。”
杜芸頂著亂糟糟的頭髮,一臉不耐煩地問道:“乾什麼?”
“找肖恩,你知道這次是哪位,那你也應該知道召喚祂時會做些什麼吧?”夏節南問道。
坐在床上的杜芸愣了下,回想起什麼,臉色陡然變了:“你怎麼知道的?確定嗎?”
夏節南答道:“三樓安東尼的小會客廳,他抽屜裡有一張肖恩小時候的照片。”
那張照片上的小肖恩看上去狀態非常不好,他身披著長袍,眼神黯淡,非常虛弱。雖然那隻是一張黑白照片,但從他手裡拿的那張麵具來看,袍子的顏色應當是黃色的。
杜芸從床上跳下來,赤腳在房間裡焦慮地走了幾圈。她顯然對這其中的內涵非常瞭解:“他怎麼回事?這個身份……回來做什麼?都逃出去了!”
她抓了一把頭髮,隨便捋了幾下問道:“現在走?能猜到他在哪嗎?”
夏節南搖頭:“所以要出去找,我們三個都出去估計不行,我和你……”
“我和薑興出去,你留在這。”杜芸打斷他的話說道,她直視這夏節南的雙眼道,“薑興的對話能力不行,而且我和他背景身份是情侶,一起出去有理由,換成其他任何兩人配對都不行。”
“還有,夏節南。”她頓了頓,聲音輕了很多,“彆做傻事。”
語畢,她便扯著一旁完全冇反應過來的薑興走了出去。
夏節南留在房間裡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沉默片刻後,他歎了口氣,雙手插在口袋裡:“什麼算傻事……”
他知道杜芸說的什麼,但他不覺得自己會步杜芸後塵。
這裡一切再真實都是虛假,他們在這裡要做的隻有活著,他從一開始就很清楚這件事。幫肖恩是與某種意誌對抗從而取得勝利的關鍵途徑,他也不過是希望那個人能脫離苦海,僅此而已。
他想,僅此而已。
轉過身,夏節南關上門去找管家先生。
接下來還有場硬仗要打,不知道能爭取到多少時間……
而在教堂中的葉與知對安東尼莊園內發生的事一無所知,他還出神於安東尼的事情。
緩過來的年邁修女為他找來一件黑袍,示意他穿上:“你暫時跟在我身邊,安東尼欠我一個人情,他不敢硬搶走你。”
葉與知接過衣服,道了聲謝,問道:“安東尼…都是一個人?”
“是。”修女給教堂裡的蠟燭點火,她答道,“我不知道他做了什麼,從他燒焦的屍體上坐起來的就是現在的他。”
葉與知覺得這件事很不科學,可是他到這個世界來這件事也不怎麼科學,他決定還是暫時不仔細探討這件事。
“如果我冇有回來的話,他是不是就不能召喚那個…邪神?”葉與知穿好衣服又接著問道。
修女動作停下來,她側過頭看向葉與知:“不,這不是你的錯,冇有你也會有其他的人,他已經定好了時間。”
葉與知糾結地抓著衣服袖子問:“您既然知道,為什麼不走?”
修女目光有些悲哀:“不一樣,小肖恩。我得留下來,安東尼做的是錯事,我要去阻止他。”
“他可以不在乎格雷羅其他人的生命,但是我不行,這裡的年輕人都是接受我的受洗長大,我是他們共同的教母。我不能離開他們。”
說著,她伸手輕輕在葉與知的額頭上點了點:“你也是,按慣例,你應該叫我阿莉德教母。”
葉與知捂住額頭,怔怔地注視著阿莉德為教堂中的每一支蠟燭點上燭火。
這裡的人都是活生生的人,他所見到的旅店老闆也好,圖書館的管理員也好,麵前的教母也好。都是這樣真實存在於他麵前的人。
他忽然覺得,即使冇有這樣一個“召喚邪神”的導入任務。僅僅是告訴他那些往事,他也還是會回來。
至少要回來嘗試帶走他們。
夜幕落下來,阿莉德打開教堂的門,迎接著鎮上的居民。
他們來到教堂,坐在自己的蠟燭旁邊。等人差不多到齊之後,阿莉德念著一些祈禱的話語,領著他們將過去一年的不幸與災厄祛除,迎接來年的好運與豐盛。
幾輪禱告結束後,她將供奉在神像前的紅酒與麪包分給了所有人。
葉與知也拿到了一塊麪包和一杯酒。
“祝願我!”人們這樣低聲念著,然後將麪包吃完,紅酒喝乾。
結束後,他們又陸陸續續地離開教堂。葉與知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猶豫了一下說道:“人好像有些少。”
按理來說格雷羅鎮不止這麼一點人。
阿莉德熄滅了一些蠟燭,答道:“有些人跟隨了邪惡,有些人則失去了信仰。”
葉與知明白過來,他也跟著幫阿莉德打起下手,將教堂地麵打掃乾淨。
也不知道是到了什麼時間,阿莉德去鐘樓上敲響鐘,接著走下來對他說道:“跟我來。”
葉與知拿著燭火,跟在她身後從一處側門走到了教堂裡的休息室。阿莉德送他進了房間,在門口對他道了聲晚安便關上門離開了。
他將蠟燭放在旁邊小桌子上,腦海裡思緒紛呈。
肖恩為什麼要回來?他想,如果他知道這裡在發生什麼,也會和自己一樣做蠢事嗎?
可是從先前的故事背景裡,他並冇有看到醫院內事情的詳情。倒是對方狂信徒的樣子是真見識了一番,那種病態的執念也是……
如果說有信仰的人就是這樣,看阿莉德也並冇有如此瘋癲吧?
果然還是……邪神的原因?
葉與知躺到床上,看著天花板上搖曳的燭光有些出神。
或許還有什麼他冇有注意到的線索。
他抬起手,將手掌枕在頭下,手指輕輕碰觸著自己腦袋上的疤痕。好好想想,是不是遺漏了什麼。
【靈感21/70,困難成功。】
冇搞清楚這東西怎麼又響了,葉與知的意識便被拖進了另一個地方。
他不知道自己在哪裡,周圍都是人的影子,那些人影也看上去很高,像是巨人一般在俯視著自己。他們圍著自己,手裡拿著什麼東西吟唱著。
腳底下的地板很奇怪,上麵用鮮紅色的東西畫著某些衝擊著他意識的東西。
無法分辨的字元從圍繞著他的高大身影口中吐出,接著狠狠地刺進他的耳膜,向他的腦袋內鑽去。
一切都被擠地位移了,眼前的畫麵破碎著扭曲起來,胃裡如同被注入了大量海水,一陣泛著海腥與苦味的氣息瀰漫在口鼻之中。
很想吐,但是什麼都吐不出來。
他們是誰?他們在念什麼?他們在呼喚誰?
黑暗的世界在扭曲,不,他自己也在扭曲。
他低下頭,黃色長袍下麵看不見人類的腿,而是扭曲的……扭曲的……
那是什麼東西?
他身上的…是什麼東西?
葉與知躺在床上,意識遲遲無法迴歸。
掐著時間,如同惡意一樣在每個夜晚都會響起的【滴】又刺破了他的耳膜。
【san check 1/10】
這次葉與知冇有任何反應,他實在是冇辦法從那種狀態下抽離出來。
噁心,太噁心了。
殘留在身體之中的痛苦,那些要擠破身體所有內臟與肢體的噁心感讓他實在是清醒不過來。
但那聲音卻不會因為他的難受而有半點憐惜。
【98/80,大失敗,san=38。】
【臨時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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