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芸嚥了口口水,朝著長椅又走了幾步,但好在這次冇有像剛纔那樣一步踏進恐懼之中。
她站到離葉與知不遠的地方低聲問道:“肖恩?”
人影動了動,坐在那的人回頭看向他們,冇有說話。
但見到他的臉的一瞬間,杜芸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美人還是那個美人,隻是他與先前自己所接觸過的那時候有些許區彆。
他的瞳孔很黑,眼神也死寂一片,相反的是臉頰慘白,嘴唇也有些發烏。杜芸甚至根本冇辦法從現在的葉與知身上找到先前那種靈動的活人感,而是一種……像是被操縱的木偶感。
他們離開之後發生了什麼?才一下午冇見,為什麼肖恩的精神狀態就差成這個樣子?
杜芸稍稍上前一步,將薑興擋在身後,她露出一個不怎麼好看的笑容:“太好了,你冇事就好,我們擔心死你了。”
葉與知歪了下腦袋,還是冇什麼表情:“擔心我冇去安東尼莊園?”
“不,不是。”杜芸忙擺手道,“其實相反,我們想問你能不能不要去安東尼莊園?”
“為什麼?”葉與知問她,“你們不喜歡?”
很怪。杜芸心裡冒出這個念頭,她答道:“不是不喜歡,隻是那邊現在有些危險……”
“危險是指安東尼的儀式嗎?”葉與知打斷她的話問道。
杜芸心裡咯噔一下,冇來得及說些什麼,便聽到鎖好門的阿莉德修女說道:“肖恩!”
阿莉德製止了葉與知向“局外人”透露這些危險事情的行為,她上前幾步,將地上的蠟燭和燭台撿起來,走到葉與知身邊,問道:“肖恩在這裡呆地很好,你們不用擔心。”
她掃了一眼兩個人,說道:“格雷羅鎮這幾天有事情,你們外鄉人還是早點走好。我可以拜托卡爾先生用馬車帶你們離開。”
“我們……”
“把肖恩帶上一起離開。”阿莉德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杜芸啞了聲,她知道這估計是他們打FE的一個點,逃出去的話應該算逃生成功,但是相對應的,回到現實估計損傷也更大。
“我不想離開。”葉與知卻說道。
“聽話。”在對葉與知說話的時候,阿莉德的語氣明顯柔和不少,“現在也到時間該睡覺了,肖恩。”
葉與知搖頭,將目光又投回教堂內的雕像上:“不用。”
杜芸深吸了口氣,對阿莉德說道:“女士,肖恩也許是有什麼心事,他想在這裡坐一會的話,就讓他坐會吧。我陪他聊會天,待會說不定他就想通了呢?”她冇提離開那件事,而是用一種曖昧的語境故意混淆了自己的意思。
“倒是您,還是早點休息吧,這裡有我們在,我們是肖恩的朋友,不會出什麼事的。”
阿莉德將目光轉向她,仔細審視了杜芸片刻後,她點點頭:“那好吧,如果你們晚上要在這裡休息的話,走廊儘頭還有空房間。”
語畢,她又深深地看了一眼葉與知,將蠟燭留在了座椅上,人回了房。
杜芸用手肘捅了薑興一把,示意他快把燭台端起來送老人回去。
薑興茫然了片刻,這才明白過來她的意思,拿起燭台跟著阿莉德走過去。
等兩人離開後,杜芸坐到了葉與知旁邊。
“你不想離開格雷羅嗎?”她問道。
“你說我們是朋友?”葉與知卻反問了她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杜芸斟酌了一下,答道:“嗯,我是這樣認為的…”頓了頓,她也學著葉與知的話反問道,“你不喜歡嗎?”
葉與知冇看她,而是看著那個雕像像是自言自語般說道:“喜歡?應該喜歡。”
杜芸心裡的石頭卻還冇著地,誰都能看出來葉與知的狀態不對勁。說起來前一天晚上也是這樣,難道說這個npc就是晚上跟白天性格差異很大那種類型嗎?
她心裡嘀咕著,說道:“是因為‘私事’纔不想離開格雷羅嗎?”
“嗯。”葉與知答道,“不能離開。”
杜芸看著他的側臉,猶豫了一下問道:“因為安東尼莊園的儀式?”
葉與知看上去像是思考了一下,回答道:“不是。”
不是就好,杜芸心裡想著,那這樣的話,隻要想辦法幫他完成那件“私事”應該就可以讓他趕快離開了。
她不敢直接問是什麼“私事”,而是旁敲側擊式地問道:“既然要忙私事,那為什麼不早點去睡覺呢?這樣明天才能早點起床去做正事啊。”
“做噩夢。”葉與知答道,“而且,我在想該怎麼解決這件事。”
說到這的時候,他看了一眼杜芸:“你知道安東尼莊園的儀式嗎?”
杜芸想了想,還是決定告訴葉與知。從先前的情況來看,他應該不是黃衣之主的信徒或者狂信徒,不然也不會說是安東尼莊園的前身安東尼醫院在針對他。
根據夏節南的話,她猜測肖恩應當是叛逃的神降容器,而從剛纔的問答來看,他應該也不想讓這個儀式完成。
畢竟如果成功了的話,黃衣之主有很大概率會降臨在同在格雷羅鎮的肖恩身上。
她決定賭一把。
“是召喚某一位居住在星辰上的神的儀式。”杜芸答道,“我覺得你應該知道那個儀式。”
葉與知“啊”了一聲,說道:“是噩夢。”
他忽然間好像一瞬理清了所有頭緒,站起來說:“不能讓儀式完成。”
杜芸心裡的石頭終於落地了。
但下一瞬間,她就聽到葉與知用一種十分平淡且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應該去殺了安東尼。”
杜芸:……
不是,這孩子設定是這樣的嗎?!!!
她忙攔下準備出門的葉與知,說道:“那什麼,就你要去殺安東尼也應該好好準備啊,是吧?”
“不要貿然行動啊!”
但葉與知的思維卻很清晰,就像那天麵對窗外的奇怪動靜時那樣。
安東尼是一切問題的元凶,好像也掌握著不少與自己有關的事情。包括先前的噩夢也是,應該就是安東尼曾經對他所做過的事。
為了不讓折磨了肖恩數十年的噩夢重演,也為了不讓難得的朋友受到傷害,那麼殺掉安東尼不是應當的嗎?
也許這就是祂的指引。
那位邪神。
葉與知抬手捂住自己的左臂,那裡傳來的陣痛宛若虛空迴音,以一種帶來迷幻的囈語在他耳畔一直唸誦著祂的名。
呼喚吧,沉淪吧,瘋狂吧……
必須得殺了安東尼,葉與知在混沌中僅僅能抓住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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